22B.純粹的感情

　　「殿下？」

　　穿著女裝的鄭永，從朱家的牆一躍而下，落在朱東岳的面前。

　　「我可以解釋。」鄭永趕緊開口，雙手舉在胸前。

　　場面寧靜且尷尬，朱東岳挑了眉。

　　「我⋯⋯」鄭永把可以解釋四個字吞了回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所以是？」

　　「我可以解釋。」

　　朱東岳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吩咐身旁的僕人：「跟少爺說殿下已平安歸來，但今日禁止任何人去殿下的寢間打擾殿下休息。還有，叫少爺過去書房。」

　　僕人鞠躬後往另一個方向快步離開。

　　「殿下，」朱東岳嚴肅的對著鄭永，「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鄭永不太確定自己是否懂對方的意思，有點遲疑地點了點頭。

　　「很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朱東岳拍拍鄭永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語畢後直接離開，留下還搞不清楚狀況的鄭永。

　　想想後他沒有跟上去，直接回到自己的寢間，換掉身上的女裝跟擦拭乾淨臉上的粉脂，接著倒在床上。疲憊感很快地讓他放鬆了身體，呼吸逐漸平穩。

　　「沒事了。」夢裡有個熟悉的聲音這樣對他說。可是鄭永覺得好累，沒辦法辨識那個聲音是誰。

　　夢裡的那個人抱著他，像要把小孩哄睡一樣，撫摸鄭永的頭髮，可能還輕輕哼著小調？鄭永聽不清楚。也許是對方給自己的安全感，鄭永伸出雙手擁抱對方，臉頰蹭著對方的身體。

　　因為鄭永的舉動，那雙手順著鄭永頸部的線條，向下愛撫。

　　單純地撫摸，讓鄭永意識到自己以許久沒有感受到這樣輕柔的撫弄，他不想睜開眼，幫自己調整了姿勢，方便掌心滑過他的乳尖，讓乳頭在挑逗下硬起。溫柔且緩慢地動作，本應無法滿足鄭永，或許因長時間連滿足自己的機會都沒有，單純的動作也變得甘甜。

　　就如同熬出來的清香，在尾韻回甘。

　　「好好休息。」那個聲音對他說。

　　在夢裡的人吻上他的唇瓣，在那個剎那鄭永從夢中清醒。

　　自己的身體是乾爽的，沒有任何濕溽的部分，而那個夢單純只是夢本身。

　　天色暗了，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揉揉自己的眉間，起身離開床邊，桌上放了一些冷菜，上面還有字條。

　　沒有燭火。鄭永走向房門，只是他沒想到門外站了一個男人，就像他在將軍家看到的低級守衛，而那個男人不准他踏出房門。

　　「我想上個廁所。」鄭永的聲音微帶怒意。「還有我要吃東西，房間這麼暗，根本吃不了。」

　　「請稍等。」男人說完後，將門粗暴地關上，並從外上了鎖。

　　鄭永想咒罵那個守衛，朱家什麼時候跟將軍家一樣有守衛了？不對，一直都有，只是鄭永從來沒注意到過，也不曾想過這種被他忽視的人們會給他帶來挫敗感。

　　門的鎖先被解開，接著才是房間的門。

　　只是他沒想到，連自己踏出房門走在走廊上時，剛剛那個守衛還是跟在後頭。

　　「我只是要上廁所。」

　　「這是少爺的指示。」

　　鄭永感覺自己一口氣堵在喉間，想大罵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幸好那個守衛沒有跟進廁所，上完廁所後洗了一把臉，才回到那個房間。聽到守衛把房門上鎖，鄭永也沒也沒心情繼續吃下去，桌上的菜只動了幾次，就放下碗筷。他喚人將餐點拿出去，再次聽到鎖扣上的金屬聲，他吹熄燭火，爬上床閉上雙眼。

　　不知道自己多久才入睡，夢裡的那個人也沒再出現。

　　叫醒鄭永的是朱君建。天已接近中午，他帶著早餐進入鄭永房間，腰上卻繫著外出用的腰包，但朱君建看起來沒有外出的打算，而裡頭的東西把整個腰包往下拉，不協調得滑稽。

　　「早安。」朱君建拉了張椅子，坐在桌邊。

　　「不早了。」

　　「先吃點東西，才有力氣。」

　　鄭永不餓，他還是下床走到桌邊，兩人對著坐。他沒碰餐具，彼此沈默著，等待對方開口。

　　最後忍不住的是朱君建。

　　「我有我的考量。」

　　「是嗎？」

　　「你這樣子很危險，人就突然不見。結果隔了一天人又突然回來，你還記得將軍在抓你嗎？」

　　鄭永挑眉，發出嗯嗯的聲音。他拿起筷子，將菜肉夾進碗中的白飯上。

　　「鄭永，你不要每次不高興就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

　　「做別的事來表現自己有多不在乎，故意惹人更生氣。」朱君建的口氣很重，雖然沒到生氣的程度。他雙手扶額，「拜託，忍耐幾天，好嗎？現在將軍那邊都沒有新的動作，只用再給我們幾天，等將軍的防備鬆懈下來，我們就能離開，就能安全了，好不好。」

　　鄭永點點頭，他的筷子指向門邊。

　　「這只是預防，可能有任何的狀況。」

　　「你爸怎麼說？」鄭永儘量讓自己的口氣不要太挑釁，但他不懂，昨天朱東岳告訴他自己知道怎麼做就好，結果一天不到，朱君建卻要把自己關起來。

　　朱君建皺眉，不知道為何鄭永要突然扯到自己的父親身上。「我沒告訴他，但他對我說『自己知道怎麼做就好，你們兩個都是。』我不太確定他的意思。」

　　鄭永也不太確定，只能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思考著要如何找機會去朱伯父那問清楚。

　　「鄭永。」朱君建注意到對方的心思飄離這裡。「我想送你一個東西。」

　　語畢，從腰包中取出一件由布包裹並繞上麻繩的物體，放在桌面上。

　　朱君建用眼神示意鄭永打開看看裡頭的東西。

　　外表是件長條狀，有點厚度。鄭永將東西移來自己面前，略沉，他必須手肘撐在桌面才有辦法解開布外頭的麻繩，再解開布。看到刀鞘上的圖紋時，鄭永的眉皺得緊。

　　「雖然是希望不會有機會用到。」朱君建認為鄭永的皺眉是不滿意匕首，「給你防身用的。」

　　鄭永看了對方一眼，將匕首拔出短韒，刀尖對向房門，再對向朱君建，接著刀鋒入鞘。他不能收這份禮物，這太過貴重，他知道這是對方母親年輕時所使用的。

　　他還來不及把布拾起，外頭聽見一陣陌生的喧鬧。門口的音量事實上是不可能傳來這的，除非是有人進到了朱家。

　　任何的動作就此打住，兩人僵在座位，仔細辨別聲音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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