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你今年跟聖誕老人許了什麼願望啊？」善逸撐在桌上托著腮，向對面的同學問。

　　雖然都不是小孩子了，但從小過聖誕節的習慣仍是保留了下來，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謂的聖誕老人其實說白了就是自家家長，但也不妨礙那份期待的心情。

　　「嗯……一個三層高的鮮奶油大蛋糕吧？」炭治郎從作業中抬起頭來，笑了笑說。

　　「蛤？那是你要做給全家吃的蛋糕吧？我說的是你想要的禮物啊！放在襪子裡許願的那個！」

　　「我……」竈門炭治郎低下頭又寫了幾題，然後才反問朋友說：「那善逸你呢？」

　　「我？當然是希望有個溫柔漂亮的大姊姊帶我出去約會囉！」提到此立刻心花怒放的我妻善逸立刻扭著身子說，「最好要有長長的大卷髮、鮮紅的口紅、勁爆的身材，還有超級辣的小短裙！！！……啊不對，是我在問你，你問我幹嘛？」

　　「那我的好像跟你差不多。」炭治郎仰頭想了想，然後向朋友笑說。

　　「你的理想型是這種嗎？」善逸高高挑起了濃眉，發現好友完全沒有說謊的跡象後，這才嘆了口氣，「好啦，我不吵你寫作業了，我也要先寫點，晚上還要出去吃飯呢。」

　　放學之後，要趕緊回家做聖誕節蛋糕。蛋糕本體早上出門前已經烤好了，他只要回去抹上鮮奶油再做上裝飾，很快就能完成這不可或缺的節慶必備甜點。

　　他們家的麵包店在這種時候會特別飄散著糖霜和奶油的香甜氣味，看著每個客人都歡喜地拎著蛋糕回家，炭治郎也格外開心。

　　屋裡的聖誕樹、包裝鮮豔的禮物盒、香噴噴的烤雞、漂亮的大蛋糕，這個組合構成了每一年快樂的記憶，當然還有，會在夜裡偷偷從煙囪下來放禮物的聖誕老人。

　　今天是星期五，竈門炭治郎跟家人們吃完聖誕大餐後，拎著大蛋糕回到了另一個家。單身公寓的屋裡還是黑漆漆的，直到他按開大燈，才驅散了冬季裡的寒冷夜晚。

　　將蛋糕放進冰箱，他在爐上熬了一鍋熱湯，又簡單打掃完環境，這才帶著洗完澡的熱氣，暖呼呼的捂進被子裡。

　　睡吧，快睡吧，睡著的好孩子才會得到聖誕老人送的禮物喔！

　　抱著枕頭蒙著腦袋，他數完了羊又數了麋鹿，直到數起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大地瓜，才聽到踩在地毯上的細微聲響。

　　聖誕老人終於來了！

　　他抓緊了手裡的枕頭，努力豎起耳朵聽被子外的動靜。掛在床頭上的襪子被翻動，窸窣的紙張響動後外頭安靜下來，彷彿只有短短的時刻，他卻覺得好像過了一世紀那麼久，直到忽然連人帶被地整個被抱了起來。

　　他紅撲撲的臉蛋被剝了出來，那個紅衣紅帽的聖誕老人望著他啞聲說：「少年，來簽收你的聖誕禮物吧。」

※

　　要先撕掉鮮亮的玻璃紙，才能吃到香甜的拐杖糖。裝在紅色包裝袋裡的拐杖糖讓人掏了出來，被寶貝地握在手裡，「那、我開動囉？」

　　禮貌的問候並不能掩蓋那迫不及待的吃相，拐杖糖究竟該從哪裡吃起好呢？是握著粗粗的底部，舔食圓圓的頂端？還是從根部開始啃起，一口一口將糖果咬進嘴中？粗長的硬糖在少年口中流淌出香甜的汁液，他著迷地吸得嘖嘖作響。

　　如果可以把拐杖糖整個吃進肚子裡就好了。炭治郎酡紅著臉，怯怯抬眸徵求聖誕老人的意願，在猛地嚥下一大口糖漿時，他終於讓人從被窩裡拎了出來。

　　他就像平安夜裡的白雪，滿載著幸福、伴隨歡快的音樂和節奏，降落在聖誕老人鮮紅色的棉襖上。

　　那鑲在枕頭上的氣味將他完全包裹，一絲一毫冷空氣都不能侵擾到他，他總算得償所願，徹徹底底收下了來自聖誕老人的祝福禮物。

※

　　可憐的連在聖誕節也沒有假日的社畜杏壽郎，依然在星期五晚上加班到了最後一刻。跟同事互道了佳節愉快，關了辦公室裡的最後一盞燈，踩著路燈昏黃光輝回到家的煉獄，面對溫暖的屋子，還有個任務得完成。冰箱裡的大蛋糕當然是要吃的，灶上的湯也肯定是要喝的，那都是他戀人的心意；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完成對他大寶貝的承諾。

　　穿上紅衣紅帽的新上任聖誕老人，躡手躡腳地開門走進了臥室，看到襪子裡寫著「希望老師能送我拐杖糖」的願望紙條後，很快便做出了決定：在這難得的佳節裡，說什麼都不能讓對方失望。

　　把小搗蛋鬼從棉被裡挖出來、將禮物塞到對方手裡，不過這樣送貨上門的服務好像還不夠，他的寶貝要的是更直接、更實際一點的贈禮。

　　那就沒辦法了。

　　裹著糖衣的枴杖糖被少年身下的小口一點一點吃掉，伴隨著好聽誘人的短促泣音。口口聲聲說著喜歡的少年今天也身體力行，敞開了身子要他全力的擁抱。這可真是一場嚴峻的考驗。

　　不過無論少年要什麼他都會給的，因為他所有的一切溫暖也都是少年給他的，不管是再深一點、再重一點、還是再快一點，他都會全數送給炭治郎，直到快樂的頂端。

※

　　炭治郎是被臉頰上的啄吻親醒的，抬頭回應那溫存的細吻間，他意識到聖誕老人的紅色上衣正鬆垮垮地套在他身上，而他被圈抱在男人溫暖的懷裡。

　　「杏壽郎……」他喃喃呼喚男人，往那寬大的懷抱更滾了進去，「我還想要……」高潮後的餘韻仍留在他的身上，顯得慵懶而愜意，泛著粉紅的雪白身子在紅色棉褲上蹭啊蹭的，想把那褲管踩下來。

　　「今天是怎麼了？」面對竈門家長男難得的撒嬌，男人有些措手不及，趕忙托住了少年光裸的屁股，小心問道。

　　「因為，今天是平安夜啊，你說過要送我聖誕禮物。」炭治郎埋在杏壽郎的胸前，頭也不抬地漲著通紅的耳朵說，「就今天一天，好不好？」

　　「而且，明天是星期六。」少年的聲音小小的，男人幾乎就要漏聽了，「我們明天都放假。」

　　那是當然的，哪裡還有比今天更恰當的日子呢？他們有整整一個周末的時間。在雋永的聖誕歌聲中，跟相愛的人一起度過年底的最後一段時光，然後，迎接充滿無限希望的新年。

　　「我不要包裝了。」至今依然裝傻充愣的少年，強忍著羞赧對男人說，「我要直接吃枴杖糖，要把杏壽郎又粗又大的枴杖糖直接吃到肚子裡，我想用稠稠甜甜的糖漿把肚子裝得滿滿的，就像酒心巧克力一樣。」

　　「我是杏壽郎心的巧克力，」炭治郎悄聲說，他把男人的枴杖糖再次摸了出來，「這就是我的聖誕禮物。」

　　佳人有約，盛情難卻，即便他們還有一個蛋糕和一鍋湯，那也是明天以後的事了。煉獄杏壽郎擁著他的酒心巧克力，怎麼也吃不膩地啃了一口又一口，沉醉地捧著融化了滿手的濃稠糖霜，那是獨屬於他們，雙人份的香甜糖液。

　　以共度這個甜蜜的聖誕佳節。

END

2021/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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