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雷絲，謝謝妳花了一整天陪我搜集素材。」

夜晚，鍊金商店「安巴爾」二樓。

鍊金術士艾黛爾賈特從樓梯走到寢室門口，微笑著和一路護送她的戀人道謝。

「不用謝。」

貝雷絲身穿方便活動的傭兵襯衣和長褲，挺直背脊站在她房門外，面無表情地回應。

「今天能幫上妳的忙，我也很高興。」

「妳很高興嗎？」

艾黛爾賈特含笑打量貝雷絲，伸手捏了捏她左頰。

「明明有心事吧？就算不用求知之墜，我也看得出來。」

「嗯……」

被她看穿的貝雷絲雙頰微紅，遮掩地垂下眼眸。

「捨不得跟妳分開。」

「……」

艾黛爾賈特跟著紅了臉，若無其事地鬆開手。

「那我們就……明天見了。」

「嗯，」貝雷絲點頭。「明天下午我要出城工作，早上先來找妳。」

「好，明早店裡不營業，妳自己開門進來。」

創立商店時，艾黛爾賈特把備用鑰匙給了貝雷絲，讓她可以自由進出商店和自己房間。

「知道了。」貝雷絲溫柔地對艾黛爾賈特說。「明天見。」

「明天見。」艾黛爾賈特收下她的溫柔，輕輕回以微笑。

「……」

「……」

兩人道完別留在原地，猶豫要不要主動親吻對方。

當下氣氛太好了，她們都擔心──或許也期待──自己會失控。

不久，貝雷絲打破沉默：「那麼，晚安。」

「嗯……晚安。」艾黛爾賈特語帶遺憾。

貝雷絲轉身走到樓梯口，感覺還是想親她，回頭望去，撞上艾黛爾賈特留戀的視線。

兩人靜靜對望片刻，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貝雷絲快步走回艾黛爾賈特面前，湊近親吻她的臉頰。

「晚安了，艾爾。」

「嗯。」

艾黛爾賈特羞澀回應一聲，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鼓起勇氣開口。

「貝雷絲，不如我們……今晚一起睡吧？」

「！？」

貝雷絲剎那間滿臉通紅，動搖地連退兩步。

「這、這、這……這不好……」

「哪裡不好？」艾黛爾賈特挑起眉頭，邁步逼近。

咚！

貝雷絲猛然往後撞上牆壁，後腦勺發出紮實響亮的敲擊聲。

「怎麼撞到頭了？」艾黛爾賈特拋開不悅，緊張上前。「快給我看看。」

「不……不用、我沒事……再見！」

貝雷絲結結巴巴地說完，迅速轉身跑開。

「等等、妳去哪？樓梯又不在──」

艾黛爾賈特看著貝雷絲飛也似地奔向走廊盡頭、打開窗戶一躍而下。

她大吃一驚，匆忙跑到窗前，探頭看向一樓。

貝雷絲安全落地，嚇到一隻正在睡覺的貓咪。

貝雷絲邊對那隻貓咪合掌道歉，邊在牠拱起背毛的哈氣威嚇中，作賊般跑遠了。

「……」

艾黛爾賈特神色複雜地目送貝雷絲消失，默默返回房間。

叩、叩。

深夜，北街的艾斯納家響起敲門聲。

貝雷絲剛洗完澡換好睡衣，疑惑地攜上短劍去開門。

門外是披著深紅斗篷的艾黛爾賈特。

外頭寒氣逼人，棕髮紫眸的鍊金術士背後，漫天大雪融入夜色。

貝雷絲二話不說將她拉進溫暖的屋裡，把短劍擺到一旁，伸手撥掉她身上的雪花。

「怎麼這時間跑出來？」

「因為我傷心。」

「怎麼了？」貝雷絲眸光轉為銳利。「發生什麼事？」

「嚴重的大事。」艾黛爾賈特抬頭瞪住貝雷絲。「妳、拒、絕、我！」

貝雷絲愣了愣，心虛回應：「嗯？」

「別裝傻！」

艾黛爾賈特氣勢洶洶地湊到貝雷絲面前，後者反射性仰著脖子往後退。

「哼，還敢躲我，罪加一等！」

「……」貝雷絲無法為自己辯解，單手捂臉道：「抱歉……」

「我才不要聽妳道歉。」艾黛爾賈特雙手抱胸。「只要妳說清楚，為什麼拒絕我？」

貝雷絲低著頭沉默片刻，乖乖開口解釋。

「妳剛才邀我進房時，我對妳產生了……非分之想。」

艾黛爾賈特沒有接話，貝雷絲不敢看她，老老實實地交代。

「我想了很多婚前不可以做的事，明明妳並沒有──」

反省中的貝雷絲察覺艾黛爾賈特的氣息侵入呼吸，抬頭一看，對上飽含情意的嬌媚紫眸。

「……並沒有別的……意思……」

貝雷絲渾身僵硬地說完，用目光定住她的艾黛爾賈特伸出雙臂，輕輕圈住她的脖頸。

「妳怎麼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

艾黛爾賈特壞笑著挨近貝雷絲，吻了一口她美麗誘人的淺色唇瓣。

「其實，我想的跟妳一樣。」

「……」

貝雷絲無法回話，思緒和聲音都被唇上傳來的美好觸感麻痺。

「我是指『捨不得分開』……所以，我跑來見妳了。」

艾黛爾賈特撫著貝雷絲發熱的臉頰，掌心下滑到她左胸，按住跟自己同步加速的怦然。

「現在，外面下著大雪，冷到呼吸會結冰──」

她以容易掙脫的力道，輕輕揪著貝雷絲的睡衣。

「要我回家？還是留宿？……我今晚的去向，由妳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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