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我迅速明白到那髮刷唯一可能的用途是什麼，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強烈的恐懼喚醒了每一根剛剛才平靜下來的痛覺神經，不斷提醒著我，自己傷痕累累的屁股已經經受不起再一頓狠狠的責打。我雙手摀著屁股，後退到牆角，搖著頭想要拒絕即將到來的疼痛。

「求你了日菜⋯⋯不要再打了⋯⋯」我絕望地用嘶啞的嗓音拼命求饒。

「嗯⋯⋯」日菜用一根手指抵著下巴稍稍思考著，而我則是生怕錯過她任何一個最細微的動作一樣，牢牢地盯著她。半晌，她的臉上終於浮起一個小惡魔一樣的、惡作劇的笑容。

「不可能啦，姐姐這次這麼不乖。罰是肯定要罰的。」

「不過看姐姐這麼慘，就給姐姐一個機會吧。」

「我接下來問你五道問題，如果姐姐的答案令我不滿意的話，我就每題打姐姐十下。」

「如果滿意呢？」我緊張地問道。

「那就每題打三下好了！」她看似大方地說道。

「⋯⋯」我無言以對。結果還不是要打嗎？

「嗯？姐姐看起來很不滿意的樣子呢～到底有沒有在好好反省呢？」日菜故意抬高聲調慢慢說出。「不肯反省的壞孩子應該怎麼處置呢⋯⋯」

「對不起，日菜。我很滿意，我會好好回答的。」事到如今，我早已無暇管什麼作為姐姐的尊嚴——此刻如何讓自己可憐的屁股少受點皮肉之苦才是最重要的。

「那麼——如果我用手懲罰姐姐，則基於作用力等於反作用力的原則，我是不是會和姐姐一樣痛呢？」

我羞紅了臉，這什麼鬼問題，但又不敢放棄這個能令自己減刑的機會。

「不會。因為手掌和屁股的痛覺神經分佈不均，而且我的屁股脂肪比例較多，更會吸收衝擊力，所以我的屁股會更痛。」

「嗯！教科書一樣的標準答案呢！」日菜手上的髮刷毫不留情地打在我早已飽受摧殘的屁股上。扁平的髮刷表面用力地把突出的籐條痕打回皮肉裡，那種鑽心的痛苦真非語言所能形容。

「不過可惜姐姐只對了一半。我打姐姐時會心痛，所以結果上我會比較痛喔。」說著，手上的髮刷又揮落下來，狠狠地再打了我三下。

我竟然要因為這歪理而多挨一下？噙著淚水的我心裡直想破口大罵，但考慮到自己現在還是砧板上的魚肉，只好把不滿吞回肚子裡去。

「第二題。姐姐現在有好好地在反省嗎？」像是看破了我心中的想法一般，日菜刁難地問道。

「有⋯⋯有呀。」我自己都聽得出來語氣中的心虛。

「答錯了，並沒有。姐姐現在只是在怪我剛才怎麼多打了一下，還有在想怎麼逃離應得的懲罰吧。」

「撒謊的壞孩子，不狠狠地教訓一下是不會學乖的呢。」

日菜把十下分成兩組來打，先是讓髮刷接連落在右側屁股的相同地方，等我右臀因疼痛的向前縮去，自然地翹起左半瓣屁股時，再把剩下的五下補完。

「上次P*P的節目，是在什麼時候在電視上放映的呢？」

上個禮拜三吧。我可是每一集都有錄下來看的——如果我真的這樣回答的話，想必日菜會很高興吧。但在日菜面前，不知為何奇怪的自尊總會把我的嘴巴封著，不讓我說出心底的話。結果，我只能維持沈默。

「嗯，不要緊，上次的節目是深夜番組，姐姐沒有回答，證明有珍惜時間好好休息，很好！」她故作歡快地快速帶過，但我卻能聽出她語底淡淡的落寞。

她不輕不重地在我兩邊屁股上各打了一下，然後過了兩秒才想起要再在中間補上一下。

「經過了今天以後，姐姐每晚會什麼時候上床睡覺呢？」

「十二點，最晚一點也會睡了。」

「嗯，不錯，姐姐做得到要做得到啊。」

日菜沒有像一開始那樣把手臂高高舉起再揮下，而只是把手臂伸到比腰稍高的位置打下——屁股所感受到那陣挨打前的空氣流動減弱了，但腫得老高的屁股感受到的疼痛卻沒有相差多遠。

「最後一題：我今天買了多少項工具回來教訓姐姐不聽話的屁股呢？」

她的語氣冷冰冰的，不帶絲毫的感情，刻意讓我讀不出背後的想法。但我早已嚇破了膽，半晌吐不出半個字來，腦海中一片空白。別說猜度日菜的想法了，連簡單的思考都做不到。

「可惜，限時到了。正確的答案是三項喔。」

日菜有意把動作放輕，但我的屁股早已腫起老高，正散發著像是剛出爐的麵包一樣的溫熱，即使是最輕柔的撫摸都能讓我倒抽上好幾口涼氣，更何況是接著挨打。十下的責打痛得我死去活來，腦中只想著怎麼可以去除掉這個不斷帶給我痛苦與折磨的部位。

「姐姐維持著這個姿勢等我把最後的工具帶來。如果敢動的話，我敢保證姐姐絕對會後悔的。」

與其說我害怕加罰，不如說我已經沒有餘力去反抗。此時的我只能下意識地遵從著日菜的指令。

*********

「坐在這張凳子上吧。」日菜雙手扯著跳繩說道。

坐著？坐著要怎麼打？——自然，我並沒有把質疑說出口。

紅腫的硬塊首先接觸凳子的堅硬部份，與挨打時撕裂一樣的痛楚不同，坐下時所感受到的疼痛是一陣延綿不絕的鈍痛。當皮膚終於稍稍適應了凳子的堅硬，隨之而來感受到的則是凳子的冰涼。滾燙的屁股不斷把熱量傳到硬木的凳子上，傳來一股酸癢的難受。

「把手背後，雙腿分別放到兩條椅腳邊。」

我依言照做，這才發覺日菜並不是要用跳繩來打我，她只是用繩子把我綑起來，迫我的屁股緊緊貼在凳子上而已。

「姐姐就在這裡好好反省一下，不許偷懶喔。」她匆匆綑完，趕忙地退出大廳，回到房間關上房門。

啜泣聲隱約透過門縫傳來。

*********

「呃⋯⋯所以說，冰川同學是在昨天做菜的時候踩到積水，不小心滑倒了？」第二天放學，亞子在練團的休憩時間懷疑地問道。

「別問了啦。冰川同學昨天就沒什麼精神，回去肯定也『辛苦』了一整晚吧，對嗎？」

今井同學向我眨了眨眼，而我只能苦笑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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