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为什么哭了呢？”

夜里，三盏魔法吊灯将舞厅照得通明。神城桐看看手里的杯子又看看舞台上那人。

舞者赤裸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包裹分明而恰到好处的肌肉，随着干净有力的动作放肆地向观众展示着。灯光闪烁在若有似无的薄汗上，勾勒出身体的线条。他的面容如艺术家在大理石上刻下的不朽英雄，棱角分明而协和，张扬中又仿佛藏着无数心绪。他总在微微笑着，好像在炫耀：战斗般激烈的舞蹈动作对他来说还不够热身强度。他的笑眼闪进桐的视线。

桐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音乐渐息，他谢幕鞠躬，片刻前近乎跋扈的气场不再。他略带羞涩地，接受少女们忘情的尖叫。

神城桐已经喝了十几杯，她迷离着眼睛，模糊间眼前还印着舞者少年的肉体与笑。

“琉璃光之馆”，入场费高到离谱，拿着这些钱大概可以在别的场子点上四五个男人一起，但这里——神城桐问了——只能看。

至少酒随便喝。她这么安慰自己。但桐还是不甘心地借着酒劲想拔出刀子在他身上刻上印子方便以后找他。

接着是幻术表演，一恍神整个场子像生了大火，几个看客尖叫晕倒，被同伴携工作人员抬着出去，神城桐实在兴趣了了，也跟着出门。

夜风吹着门前油灯摇晃，舞者少年的白衫显得有些薄，但他不以为意地背靠墙站着，一条腿弯起脚蹬在墙上，帆布长裤的裤脚随风微微摆动。

桐脑袋疼，他居然歪过头对着她笑了起来。

“我刚才，跳得怎么样”

您在我心脏每根管子上跳了个遍。神城桐忍住没这么说。

“很美。”喝了酒，她声音有些哑。但依旧优雅。

“能听到神城小姐的夸奖，我真的很高兴。”他向桐这边迈过步子：“几天前就听说有冒险者在城外一人击退了十几个盗贼，保护了商队的安全。那时您的名字就全城传开了。今天见到本人，果然风采不凡！”他离着神城桐只有两尺的距离，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伸出了右手。

桐也伸出右手，被他抓住挥动几下。“那你叫什么啊？”桐握着他的手，差点蜷起手指去搔他的手心。少年露出抱歉的神情：“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卢梭，职业舞者。您之前帮助的商队和我的经纪人有什么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的复杂关系，总而言之这个人情，希望我能够还您。”

卢梭白色衬衫的扣子只扣到锁骨都不到，桐略一低头就看见大片美好肉体。酒劲让她反应有些迟钝，于是他继续开口：“天气有些冷，我们换个地方再继续聊吧？您来此地要做什么？住哪里呢？我住处就在附近，不嫌弃的话……”接着这句话的，是猫儿撒娇似的眨眼。

“我只是云游路过……好吧，你带路。”神城桐转开眼睛，望向不知道什么地方。漫天星辰注目下，她的手被卢梭牵起。

桐不太记得路上的事情，只记得在炉火熊熊装饰华丽的客厅，他再问她想要什么，这狗男人明知道答案。

“我想要你。”神城桐欺身上前，扶着他椅子的扶手。“今晚一晚，可以吗？”他好整以暇，谈起条件。

神城桐吻住了他。一晚，一个扫兴的条件，但愿这一吻让她暂时忘记。

卢梭轻轻推开桐，又伸手勾着她脖颈，耳畔轻语：“别急，我想洗个澡。陪我去好不好？”

裹着浴袍的神城桐被卢梭从怀里轻轻放到床上，似乎是几层鹅毛被子垫着的床晃了几晃。桐眩晕着回想刚才，卢梭要求她在热气腾腾浴池前乖乖站着，一边一件件从外到内把她的衣服取走，一边羽毛扫过似地爱抚——或者说逗弄她从脖颈到脚尖一切该碰的不该碰的地方。每当桐有动作反抗时就换来一句魔咒似的“还没好，不可以动

。”一直到她咬着唇不让自己溢出呻吟，全身上下肌肤都羞得泛红发烫。他搂过她的腰把她揉在怀里，故意把鼻子贴到她耳边，发出嗅嗅空气的声音：“这是您心急的味道吗？真不符合大英雄的身份，要去洗掉哦。”

“您在床上有什么忌讳吗？毕竟今天是我还您人情，有什么要求也请别害羞。”他边说着，自顾自地将自己的浴袍脱在一边。明明之前两个人一起泡的鸳鸯浴，神城桐的大脑大概是烧坏了，完全记不得他全裸的样子，于是从床上坐起来，趁机仔细端详。上身恰到好处的肌肉，修长而健壮的双腿，脚跟处的肌腱让神城桐突然生出咬一口的冲动。从收窄的腰腹处向下，在大腿肌肉之间，一根粗长的硬物就这么垂着。神城桐不会像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一样，想着什么“要被操死了”这种怪事情，但“等下恐怕会疼一下”这种担心绝对不无道理。等它完全硬起来，会像……

“刀。”神城桐小声念叨，卢梭听见一愣，接着回应道：“您的武具和衣服都收好了，放在那边的柜子，不用担心。”他一手撑着床沿俯下身吻桐的脸颊：“请您好好享受当下。”

桐记得自己刚才是想说什么忌讳的，但这一吻又在她酒劲还没完全过去的脑子里炸开了花，等礼花散去，她已经被卢梭压在身下，双腿缠着他的腰，随着他一下接一下的撞击，混着穴口湿泞的水声，一声声媚酥人骨子地叫着。

“我要……在上面。”她推了推面前少年的胸口，看见他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将快有刀柄粗的肉棒从甬道里抽离，带出，看神城桐撑着身子跪坐起来，两人四目相对……

桐猛地吻上去，抓着肩膀将卢梭扑倒。又直起身子，扶着那根刀柄送进自己被撞得还在微微翕张的软嫩处。“嗯唔……”她抿了抿唇，手撑在他硬实的腹部，摇起腰身。卢梭空出的双手抓上她晃荡的双乳，将挺立的乳头包在掌心，毫不客气地按揉。神城桐感觉面前少年在自己的攻势下有些动摇。他的呼吸渐渐沉重，手上也开始乱了章法。但她自己也绝不是什么游刃有余的猎食者，毕竟“我要吃了你”这句话，里面夹杂太多甜甜腻腻的喘息和呻吟之后，就基本没什么说服力了。断断续续说完这句“威胁”之后，身下的少年突然开始挺腰，粗长的肉刃配合着她的动作不断刺向深处。她有些慌乱，想直起身子躲，双手却被他扣着手腕拉住：“要吃，就全部吃光，不可以浪费。”接着，卢梭的动作更加激烈。桐觉得自己一下要被他抛起，一下又被他拉着狠狠进入。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只有急促地喘息着。身下二人交合的位置早已泥泞不堪，她的汁液随着他们激烈的动作洒落在卢梭肌肉分明的腹部。神城桐感觉快感从腿心顺着脊髓爬向四肢百骸，逐渐侵吞着她的意识，她双腿无意识地夹紧身下少年的腰，手无助地想抓着什么。

卢梭放开她的手腕，与她十指相扣，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只深吸了几口气，顺着桐配合的体态，加快了动作。

神城桐前一秒还模糊地感觉身体里他的部分又更粗了一些，后一秒那阵熟悉的“噼啪”就在她大脑中绽开。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手，双腿担心自己倒下似的夹住他的腰。他似乎也停止了动作，深深嵌在她身体里的刀柄一跳一跳地，将体液送入她的身体。

她缓缓伏下身，趴在卢梭身上。大口喘息带动身体起伏，应和耳边他的呼吸与心跳。“您累了吗？”卢梭环住身上喘息的少女，顺了顺她樱色的长发，轻声问道。神城桐小小声应了一下，听不出是否。

卢梭温柔地抚摸她的头顶，左手握上她头上差点戳到他的长角，右手摸过一根乌黑的长钉刺向怀中少女的后心。

神城桐猛一侧身，带开他的左手，堪堪避过这一刺。接着撑着他肩膀翻下床沿，动作带着床头花瓶砸碎在床柱上。她眼神瞟过整个房间。

并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除了柜子……他难道要赌他没有撒谎？

卢梭站起身，同时向着戒备中的桐抬了抬手：“如果您乖一些，在极乐的余韵里结束不也很好吗？”剧痛接着麻木接管了桐的神经，她惊恐地看着卢梭慢慢靠近。

他抱住她：“就疼一下。马上结束了。”

接着他感到后肩一阵剧痛，脱力的手臂被轻易甩开，眼前的少女起舞般旋转起来，先是秀发间的黑色长角刻在他面颊上一笔血痕，接着模糊着血色的手以一片陶片割开他的喉咙。刹那间起舞的少女又回到少年怀中，也将不知何时易主的长钉刺回他的心脏。

卢梭无言地瘫软下去，喉咙发出恼人的“咯咯”声。

神城桐深深呼吸，这是师父教过的战后保持残心所必备的调息之法。

她紧握过花瓶残片的右手，此时嘀嗒流着粘腻的血液，腿间的泥泞感也适时地浮上。

仿佛读懂了某种要合群的奇怪空气，神城桐的眼眶也盈满了泪水。

神城桐擦擦眼睛，以为这样就适可而止了。但

她之前想提的禁忌是她不想别人抓她的角。

眼泪又充满了眼眶。

她有魅魔的血统，她最会分辨别人是否真的爱她，只要一个眼神而已，就算喝了酒也能。

泪水决堤而下，她瘫坐在床边。

月亮没照着她，沙漠夜里的风打在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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