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嘎然而止，連同哀求一同被堵在手掌之中。

乙骨壓著他的嘴，另一隻手箝著即將射精的性器，俯身在他唇邊輕聲說：「棘，不可以出聲。」

那一瞬間他們的目光對上，少年咒言師被深不見底的黑漩渦給捲入，額角沁出驚慌的冷汗。

乙骨看著他，動作很慢地，從枕頭底下取出了一枚矽膠製的乒乓球狀物，兩側連接細皮帶，那是一條口塞。

明明是悶熱的雨林地區，發電機噪音、風聲、蟲鳥叫聲全都在瞬間退去，就像有人放下隔絕天地的帳，帳中只有他與他，同生共死。

狗卷棘和乙骨憂太彼此沉默對視，以親密插入的姿態僵持著。狗卷的腿還盤繞在乙骨的後腰，看似前者比較弱勢，但後者更為緊張。

狗卷棘必須承認，他心底隱約有預感，跟乙骨發展成滾床的關係的話，這一天遲早要到來。他一定會被迫面對乙骨眼睛裡藏著的黑色東西。

雖然性愛酣暢，但乙骨憂太此時的黑眼圈看似比平時更深更厚。他幾乎屏息，等待狗卷的首肯，或拒絕。

那一瞬間他埋在暖熱內部的性具變得更堅硬，興奮、期待、恐懼失去、極度恐懼伴隨的腎上腺素爆增。

狗卷棘不自然地微微扭動腰肢，顯然也感覺到體內變得更加不對勁的東西，但他不敢將目光從乙骨的臉上移開，這個時候的乙骨比特級咒靈給他的壓迫感還強，說到底，乙骨本身就是自帶特大級咒力凝聚的危險人物。

這個時候強行拒絕的話……自己大概還是會存活下來，但乙骨或許會墜入深淵。

如果接受的話，之後自己會被扭曲成什麼樣的怪物嗎？

特級過咒怨靈祈本里香的模樣在他腦中閃過。

狗卷棘稍微偏頭，示意乙骨放開他的嘴。

乙骨猶豫片刻，緩緩移開了按在他臉上的手掌，但仍沒放開緊握他性器的手指。

狗卷認真地望著那對毫無光澤的黧黑眼睛，罕見地開口說地球人語言。

「如果我……了，不要變成怨靈。」狗卷艱難地開口，他像是很不熟悉人類語言那樣，一個詞一個詞篩選再說出來，即使前提是「如果」，他也最好別說出「死」這個字。

「你不會死。」乙骨憂太平靜地說，乙骨沒有答應他。

狗卷棘盯著他看，既沒有應答，也不點頭或搖頭。乙骨卻感覺到掌握的性器正在慢慢變軟。

他們兩人雖然都是咒術師，但狗卷自己明白，他的咒力水準遠遠比不上乙骨或其他特級，此生大概也無法晉級到那樣的程度。只要他繼續當咒術師一天，就是面對危險且高死亡率的工作，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在那個咒靈手上。

在那個時候，即使人絕對沒有不後悔的死，狗卷心想，他也不要變成怨靈。

他們親密連接，近得彼此都能感受對方血脈快速奔流，心臟劇烈鼓動著，被撐開的後穴漸漸感到痠麻，狗卷棘耐心等待片刻，乙骨都沒有反應。

大概說服不了對方……狗卷心想，本質上的扭曲或許無法改變，他似乎不應該這樣逼迫乙骨。

他沒有聲音地嘆了口氣，以手肘撐在床墊上略略挪移身體，想要將體內存在感強烈的侵入物脫離。

他一動，乙骨也動了。

乙骨難過地說：「好，我答應你。」

狗卷詫異一瞬，隨即露出溫柔的微笑，乖巧地張開嘴，主動叼住那顆口塞。

那麼，乙骨要怎麼做都可以。

9

「痛嗎？會不會太緊？」乙骨憂太親吻著他的肩膀，指尖輕撫他的喉嚨，嗓音低沉又溫柔，充滿了關愛，充滿了眷戀，唯獨下身進出的力道強勢，像要把懷裡的少年吞進肚子裡那樣兇狠。

狗卷當然無法出聲，他趴跪在床上，雙手不自覺抓著枕頭，指尖用力摳進填充海綿裡。

肉體的歡愉與施加的疼痛分不開，他腦袋逐漸變得混沌，胸口起伏劇烈，嘴裡被堵住只能用鼻子呼吸，攝氧速度完全跟不上被迫運動的激烈程度。

「好可愛，」乙骨的指尖觸碰著狗卷的唇，那裡已經被溢出的口涎打濕，下巴也濕搭搭搭的，但乙骨顯然不覺得困擾，他近乎迷戀地親吻狗卷的後頸，愛不釋手彈弄少年嫩紅的奶尖，喃喃地說：「喜歡你……」

狗卷有點慶幸此時不必看乙骨的表情，不然罵出變態兩個字就糟了。

他不明白乙骨同學為什麼如此喜歡撫摸他的臉。

乙骨不但喜歡撫摸他的臉頰、眼角，以及嘴唇，乙骨還會用指尖、以極度色情的速度和角度撫弄他的下巴。

這不是對待一隻青澀小動物的好方式，也與某人「純愛抱持主義」稱號完全不相符。乙骨有自知之明，但他忍不住。

簡陋的木頭床架不斷晃動，發出即將解體的抗議，狗卷被搗弄得雙腿都在打顫，吞嚥著碩大陰莖的後穴不斷擠出膩滑清液，穴口的嫩肉被撞得紅腫，艱難地撐開容納乙骨的進出，他自己射了一大腿的精液，那些濁白的東西被乙骨撈起來，塗抹在他的奶尖和挺翹的屁股上，鼻尖充斥著腥甜淫亂的氣味，跟潮濕空氣混在一起。

剛才似乎下過一場大雨，但狗卷沉浸在漫長的高潮中沒有留意。乙骨興致勃勃地握著他的臀瓣，在抽插的時候用拇指將兩片小巧的臀肉掰開，讓陰莖的進出能看得更清晰，指腹不住撫弄著一收一縮含著龜頭的肉環。狗卷忍無可忍地扭過頭，水光淋漓的紫色眼睛裡滿是抗議情緒：變態！

乙骨連忙安撫少年，抱著他換了個姿勢，讓他坐自己的大腿上，由下而上地插搗。這樣的姿勢更深、也更容易磨蹭到前列腺的樣子，狗卷摟著乙骨的脖子，幾乎趴在他的肩膀上，舒服得哭出眼淚。

屁股濕透了，大腿也濕淋淋的，明明身體內部被撐出一個大洞，腦中卻爽得難以思考。會陰很癢，是被乙骨捲曲又粗硬的恥毛磨蹭的緣故，囊袋也被搖晃撞擊得通紅吧，但他什麼都無法顧及，他扭著腰肢，以性器蹭著乙骨的腹部，想要再次享受前後雙重刺激的高潮迭起。

乙骨心情也很好，他擁抱著咒言師少年，挺動腰部感受著軟嫩穴肉的吮吸，他輕輕撫摸少年後腦勺的髮絲，口中說著溫柔的情話，將少年搗成一塊溫暖的麻糬，內部變成自己的形狀，還會主動咬著他，暗示他深一點。比起性愛帶來的歡愉，乙骨更喜歡掌握少年全部隱密處所的滿足。

這乖巧的孩子什麼都順從他，張開雙腿，打開內部，讓自己把玩——乙骨深深呼吸，激烈浪潮鋪天蓋地，他剛才差點就要射精在少年的體內，但他忍住。

這麼快結束稍嫌可惜，他還想再多看看狗卷失神的模樣。

乙骨解開了口塞，將矽膠小道具扔到床下。他覺得聽不見小咒術師的壓抑呻吟還是很可惜，反正要是狗卷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再掐住他的脖子就好。

在被壓迫到最深處的瞬間，狗卷無意識地喊出聲音，這種時刻說出口的話語絕對真心誠意，要是「快點」導致乙骨早洩，或者「讓我爽」造成狗卷同學過度自我實現，都是非常危險的情況。為防好不容易能有一次的親密接觸不被咒術給打擾，乙骨伸出指尖夾住刻有牙紋咒印的柔軟舌頭，使狗卷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咽聲。

狗卷乖巧地配合他，張開嘴伸出小巧的舌尖，甚至還舔了舔乙骨的食指。

真是可愛。乙骨憂太心想，多麼貼心、為人著想的孩子。

這樣的人不論在他的生命中還是普羅大眾裡都罕見。

狗卷棘具備玲瓏心竅和善解人意，理應被另一個溫柔強大的人呵護，但乙骨卻總是從其他輔佐監督口中聽見，狗卷在咒詛師和特級咒靈攪局的咒術高校團體戰中，是怎麼身先士卒、為了學弟妹的安全而自己引開特級咒靈。

他逼迫自己只能說出毫無意義的語彙，從此捨棄了正常與人交流的機會，只盼望此生不要傷害到任何不該傷害的生靈；抓出一頭又硬又刺的髮型，終年將半張臉埋在圍領中，吊著眼睛假裝冷漠。

太殘害他那頭柔軟的貓毛了。幸好後來有說服他換個髮型，乙骨心裡笑著，雖然是以自己也換髮型為代價。

兩個人在認識的學期末一起去了禪院真希介紹的髮型沙龍，一起捨棄了海膽刺頭，就像情竇初開的情侶持有某種不能對外人言說的信物那樣。

乙骨還向咒術高專的制服訂製廠商提議，直接加長狗卷的制服領子，讓他不必在夏天也要戴著毛線圍領。

10

隔日清晨，狗卷棘穿好制服，獨自走出組合屋，手中還握著一罐冰涼的香蕉保久乳。伊地知的手機訊息提醒他的支援任務已經結束，今天就會派車來接他返回東京。

狗卷放空著腦袋，緩步沿著叢林邊緣踏上一片廣袤草原，這裡足夠平坦，是直升機能降落的地點。他走的實在不快，乙骨憂太雖然擁有高級反轉咒術，足以治癒他痠痛的腰腿，但出於什麼不想說的理由，乙骨沒有這麼做。

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夏末的晨光在草原盡頭的天空破開雲層，清涼微風吹過他的衣領，狗卷吸著保久乳閑步往前，絲毫不意外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棘！」乙骨跑過來，睡得亂翹的頭髮沒來得及整理。他這一覺睡得太過安穩，連黑眼圈都稍微淡了些。

直升機螺旋槳震耳欲聾的噪音由遠而近。

狗卷棘轉身看著對方，為了吃東西而敞開的上衣領口遮不住他嘴角的笑容。

乙骨抓緊時間握住他的手，匆忙說：「棘，我喜歡你。等我回東京之後請跟我交往！」

在漫天降下的晨光中，狗卷的亞麻色閃閃發亮，他隨手扔開喝空的鋁箔包，展臂擁抱乙骨憂太。

「鮭魚！」

乙骨病：完結。

＊狗卷有記得撿走鋁箔包垃圾，才登上直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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