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最近的煩惱是白天醒來的時候，偶爾會看見變成小男孩的莎士比亞睡在自己的懷裡。

　　惡魔好像對於要在可愛的程度上比贏夏爾這點很執著，待在屋內與他獨處時會刻意變成小孩。

　　雖然外表是小孩，但本質還是不變的。就算他真的忍不住覺得，在天冷的時候有個體溫高的小孩硬擠進被窩當暖爐其實也不錯，但一聽見睡醒的莎士比亞用那可愛的嗓音說要幫他處理晨勃時，稍早的天真念頭立刻煙消雲散。

　　真的是太可怕了……

　　另外，在夏爾離開後幾天，回到家的路易斯就發現莎士比亞看似很得意的坐在沙發上。

　　接著男人說，數小時前有幾隻淫魔來，不過他靠一個人就搞定那群淫魔了。

　　意思是如果他臨時回家一趟就會很慘嗎。

　　「……你讓他們進屋了嗎？」

　　「當然沒有，他們沒有你的允許根本進不來。而且這是我的地盤，所以在外面解決了。」

　　「什麼你的地盤，這是我家欸……」路易斯無力地看著莎士比亞，對方彷彿像是抓了奇怪獵物回來邀功的貓，只是這時候說錯話可能就換他要被抓上床了。

　　唯一慶幸的是，這幾天惡魔並沒有強行要與他發生關係。

　　這樣也好，不然莎士比亞以小孩的模樣騎上來的話，他應該會有心靈創傷。

　　「喂，問你一個問題。」已經變成小男孩的莎士比亞理所當然地坐在路易斯腿上看書，抬起頭看向好像在發呆的人。

　　「嗯？你終於要下來了嗎？」

　　「怎麼可能，而且是我要問問題，這時候你應該乖乖閉嘴被我問。」

　　「那你要問什麼？」放棄與惡魔爭執，路易斯嘆了口氣。

　　「你覺得變成小孩的我有沒有可愛到男人會想強暴我？」

　　「……我不知道，大概會有吧。」

　　祖母綠的眸子盯著路易斯一陣子後，莎士比亞放下書、翻了個身，半跪坐在男子的腿上：「那你呢？沒感覺嗎？」

　　「呃……我從來就沒有想要跟任何人發生關係啊……就算你最近是小孩的模樣，也不會改變這點。」坦白講，莎士比亞只要不對他講些奇怪的事，甚至逼他做愛，他的內心還是覺得對方長得很好看。這幾天同理，明明小孩模樣的莎士比亞睡著的模樣就很可愛，說是天使也不為過。

　　不對……說惡魔像『天使』是不是太褻瀆了……

　　「嘖，被動的傢伙真麻煩。」露出很嫌棄的表情，莎士比亞似乎在盤算些什麼，「果然應該要趁你熟睡的時候讓你體驗一下小孩的穴有多緊，看你還能不能嘴硬。」

　　「噢拜託不要……」

　　「哼，會怕就好。」

　　還是不能放下戒心，看來又要回到淺眠的那陣子了。路易斯再次嘆氣，頭稍微往後仰拉開自己跟『小男孩』的距離：「你差不多該下去了吧，我的腳開始麻了。」

　　「你在嫌我重？我現在可是小孩子欸！」

　　「是不是小孩完全沒關係，你坐在我腿上這麼久，就算你是沒有比小孩重的貓，我也會腳麻啊……」

　　「少來，之前我騎在你身上強姦你的時候，你都沒有說腳麻。」不悅地揪住路易斯的領子後，莎士比亞一口氣把人拉近，用那軟綿綿又可愛的聲音在男子耳邊說道：「說起來我很久沒好好挑戰你的性能力了，看來太久沒做你的體力也會變差啊，你說該怎麼辦呢？」

　　「咿……」

　　「呵呵，真有意思的反應。」

　　尾巴為什麼沒挑在這時冒出來啊。對於身陷危機的自己腦中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想抓惡魔尾巴這種『卑鄙』行為，路易斯感到絕望，明明只要試著把人拎走就可以了。

　　對，莎士比亞現在的身體是小孩，論力氣他應該是可以贏……

　　路易斯鼓足勇氣，抬手把莎士比亞抱起來後，手維持伸直的狀態直接拉開距離。

　　「……你在做什麼？」看著彷彿把自己當貓抓，卻又很討厭似地把手伸到極限不想讓他靠太近，莎士比亞顯得不悅，「放我下來，笨處男。」

　　「不、不行，放你下來我會遭殃！」

　　「遭殃？說什麼啊你，能跟可愛的小孩上床的機會這麼少，不好好把握簡直是笨蛋！」

　　「我沒有想要！」而且還說自己可愛什麼的太厚臉皮了吧……好啦，是真的很可愛，單從外表來看的話。

　　「你很煩欸，快點放我下來，我剛剛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他試著掙扎，敲打路易斯的手腕，希望眼前的人能因為痛而收手。

　　「我才不想聽你說讓人墮落的任何過程。」

　　「哈？不是那個，反正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就大喊神父要強姦我，看看是誰會比較慘。」

　　一聽到這路易斯愣了一下，思考數秒後把人放回沙發上。沒辦法，雖然他素行良好，但莎士比亞現在是小孩的模樣，又很會演戲，感覺白的都可以被他說成黑的。

　　「哼，這才對嘛。」莎士比亞露出滿意的笑容，很自動地回到路易斯的腿上坐下，「最近鎮上來了一個很年輕的畫家，應該二十歲左右吧。」

　　「結果還是要講這種話題啊？」

　　「聽我講完啦笨處男，老師沒有教你打斷別人說話很沒禮貌嗎！」

　　「是是是，你快點講完，我等等還有事。」最沒禮貌的難道不是你嗎……

　　「我一時興起跑去跟那個畫家搭話，感覺他跟你在某些方面很像啊，像是遲鈍之類的。」

　　「遲鈍？」

　　「不管我怎麼暗示，他都一樣沒發現其中的意思。」

　　「……不是，我怎麼不記得你說你是惡魔之前，有對我做過任何的暗示？」反而是之後一大堆明顯到不行的『暗示』，根本不能算是暗示了……

　　「因為我才不會對神職人員做出任何暗示啊，畢竟神職人員搞懂的話我通常會被斥責、然後他們開始警戒我，所以裝出良民的樣子比較方便。」

　　「既然你沒有對我暗示過，那不能說我遲鈍吧？」

　　「想也知道你這種人一定很遲鈍，絕對是會沒注意到女孩子暗戀你的類型。」

　　「完全不能理解你怎麼牽扯到這邊的……所以那個畫家怎麼了？」為了避免莎士比亞把話題越扯越遠浪費他的時間，路易斯趕緊提醒道。

　　「好像是要去找哥哥們，沿路都靠畫圖賺旅費。」他打了個呵欠，像是貓準備睡覺般調整姿勢，「雖然整體感覺性慾偏低，身上也有處男的味道，但……」

　　「但？」

　　「他的『資質』應該不差。」

　　看見那可愛的孩童臉上漾起一抹意味深遠的笑，路易斯緩緩將視線別開，「既然你想說的都說完了，就快點離開我的腿上。」

　　「不要，我想睡了。」

　　「什、什麼？要睡回床上睡啦！」

　　「我都當你那麼多天陪睡抱枕了，現在換你當我的床，這樣難道不公平嗎？」

　　「那又不是我拜託你的……」

　　「吵死了處男。」『男孩』鼓起腮幫子，再次調整姿勢、離開路易斯的大腿，轉而將頭枕在腿上，「不當床那你就勉強當枕頭吧。」

　　「……我還有事要做欸？」

　　「如果你沒讓我沒睡飽，我會強制幫你口交喔？」

　　饒了他吧，平常模樣霸王硬上弓就已經讓他身心疲憊了，如果莎士比亞用小孩外表做那些事的話……他完全不敢去想像。

　　路易斯放棄讓這人回房間睡覺的想法，有點後悔一開始發呆的時候沒有拿本書過來──雖然莎士比亞原本在看的書就放在伸手可得的位置，但他才不敢碰惡魔的私人物品。

　　這下他真的只能繼續發呆了。

　　瞄了眼非常安靜、似乎睡著的莎士比亞，路易斯心情又變得複雜了。

　　撇開骨子裡是個中年男性外表、總是滿嘴黃腔和嘲諷的惡魔這點，真的只有熟睡時會跟普通小孩一樣可愛。

　　而且不管是哪種模樣的莎士比亞，自己好像已經習慣有隻本不該存在於此的惡魔待在家中了。

　　『習慣』真是可怕，竟然能把過去的認知完全推翻。

　　說起來他忘了問莎士比亞是打算睡多久，雖然現在只有被當膝枕，但時間一長他還是會腳麻──不如說現在已經開始有腳麻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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