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们没在意白面鸮的动作，正常服药罢了。她喝的药我还认识，卡兹戴尔产的。

“当务之急是弄清伊芙利特实验室在哪……”梅尔不安地咬着手指，“这什么鬼名字……我后悔了，当初莱茵生命聘我当工程师我就该答应的。”

这并不意外，我这一年相处下来发现梅尔是很有才干的一个人。

“稍安勿躁，有个问题，用通知赫默医生么?”我的这个问题让房间陷入了暂时的安静。

“系统不建议你这样做。会增加不可控的风险。”白面鸮给出了反对意见。“系统显示莱茵生命有地下室。”

这次是真的系统了。我和梅尔盯着屏幕仔细观察。

“高能源石实验室的地下?这等于没说。没几个人能去那里。我就算当工程师也一样。”梅尔泄了口气。

哦，高能源石，真令人怀念。

“实在不行就只能联系赫默了……馆长到时候帮我按着她。”梅尔伸了个懒腰起身，“回去吧。这次的秘密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碰！！

震动，剧烈的震动。梅尔脚下一滑，重新跌回了椅子上。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刺耳警报声。“警报，警报。一级处理。无关人员请立即离开。警报，警报……”

门外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着火了?

我们三个人相视着呆了几秒。

“(卡兹戴尔粗口），发生了什么?”我第一个撞开门，走廊上喷淋头哗哗作响，地面上一片汪洋。

“虽然不知道你喊的第一句是什么，但八成没好话。”梅尔跟着我跑到走廊上，躲避着喷淋头，“怎么这么闷?”

“我回去一趟，拿我的法杖。”我不慎踩到了个水洼，水溅到了裤腿。“我一会回来。”

警铃大作，播报还在重复，走廊上却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知道了。”梅尔冲到了我旁边。“一起回去，顺路。”

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没有交流。我们两个都尽量避免朝最坏的地方去想。可路上的情形实在不容乐观。

“真是安静呢……”安静到能听见梅尔踩水的声音。

“嗯，应该是他们都被保护起来了吧。现阶段整个莱茵生命外聘的闲人只有我们。”梅尔回答道。

“那赫默医生……”我有点担心她。“要不要去找找她?”

“我不知道她在哪。现在这个状态你确定要去找他?而且你的权限少的可怜哪也去不了。”梅尔否定的同时在这揭我伤疤。

这次被迫回来，我的权限被压缩得仅剩下宿舍食堂和工作区域。其实刚才白面鸮的办公地点我都不应该去——

想多了想多了。回到宿舍的我扯开法杖箱子的拉链。

一年多没拿起你了，老伙计。银白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璀璨的宛若天上的星辰。

我和梅尔一直没议论现在的状况。但我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

我们收拾完回到了白面鸮那里。白面鸮换上了一身镶着黑边的白色袍子，真有几分医务人员的气质。

“这件是白面鸮最初的装扮。”她解释道。

“我对系统运行了解很少……”梅尔操纵刚换上的机械臂，一块电子屏从臂上翻起。“而且我这里只有莱茵生命平面地图……”

“白面鸮暂时获得所有访问权限。无法访问高能源石实验室。疑似服务器关闭。”黑客白面鸮传来了第一手资讯。

“高能源石实验室?白面鸮，把位置给我。”我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梅尔啪地合上了电子屏。“你想干嘛?那个地方不是随便……”

“我之前是高能源石实验室的一个小组主管，卡兹戴尔的。”我抢先顶了回去。

“那你就更应该知道那地方不能随便进。而且是在不知道内部发生了什么的前提下。”梅尔针锋相对，“最坏情况，从矿石病感染到死亡只需要几个小时。”

“安全的很，相信我……”我尝试稳住梅尔。

“胡说八道！我要是像你这样犯险，指不定我哪天就被自己造的咪波炸死了！”梅尔手一甩，背后的一只机械臂对准了我，“我宁可去找赫默！走！”

白面鸮静静看着我俩在这吵，没做表态。

“你去找赫默医生，她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宿舍。构件科的几位也可以尝试联系。”我抬头看了一眼挂钟，距离警报响起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无意义地浪费时间，梅尔。”

“真的要去吗？死不掉的话，就凭乱闯实验室这一条莱茵生命就放不得你。”梅尔的语气缓和下来，我知道我交涉成功了。

“……谢谢你，梅尔。”

“你还想怎样?咱俩打一架，是我的机械臂按住你，还是你给我拆的七零八落?”梅尔从背包里翻出看起来能放电的装置丢给我。“有效距离五十米。”

“系统判定馆长胜出。高能实验室在地下一层，仅有第一层左数的第三个门可以进入。”白面鸮无情拱火。

“白面！第一句就没必要说啦！”梅尔半恼似地挥舞拳头，旋即神情变得一本正经，“祝你好运，馆长。”

“系统预测成功率99%，祝您武运昌隆。”白面鸮还冲我挥了挥手。

“啊，我会的。”我把法杖横在身前，直到杖尖燃起火焰。

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对吧，小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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