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玄關門砰的一聲關上，屋內一片漆黑，接著什麼東西撞上門板，布料摩擦的聲音與細碎的喘吟轉眼間便交融在這晦暗的空間裡。

「啊、嗚……艾爾、啊……」

他們焦躁而胡亂地親吻著對方。

里維被按在門板上，艾爾文手抓著他的腰臀，用一邊的腿介入他雙腳之間，曲起的膝蓋從下往上頂著自己已經膨脹成凸狀的褲檔。

「啊、不要磨那裡、嗚嗯……」

隨著膝蓋磨蹭胯下的曖昧動作，他呼吸變得短促，形同抽泣，可恥的嗚咽不斷失控地自唇間溢出，又在吻中消失。

「只是接吻而已就這樣了……」艾爾文彎低腰，親吻著里維的額頭、眉間，再順著髮鬢，含住小巧的耳尖。

「少囉嗦！你還不是、唔……」里維回嘴，試圖掩飾自己的羞恥，可惜卻失去了真正罵人的力道。

這樣的姿勢和彼此體型差距讓他幾乎被抱離了地面，必須攀著艾爾文的脖子或肩膀，勉強踮著腳尖，才能維持平衡。

他用力拽住對方，強迫那張帥得該死的臉轉過來，將自己嘴唇再一次壓上去。

吻越發急了，舌扉在唇與唇間相纏，搗鼓唾沫，兩副身軀緊緊貼在一起，互相摩擦著對方。

等艾爾文一鬆開讓里維雙腳著地，兩人開始拉扯起彼此的衣服，外套大衣全落到地上，艾爾文的圍巾本來因為里維怕冷而給他繫上，現在也滑下來，和地上的衣物堆成一團。

里維急切地脫掉艾爾文的毛衣，卻怎麼也沒辦法好好解開襯衫釦子。

感覺頭暈呼呼的很熱，腦子無法正常運轉，他突然在想自己怎麼會喜歡上這個金髮渾蛋，但是當他抬起頭，近距離對上那雙天空似的眼睛時，心跳就快得彷彿要爆炸一樣，他受不了，遂立刻低頭避開對方的視線。

「里維……」艾爾文見狀卻不慍不火，只先親了一下里維頭頂的髮旋，然後輕柔地抓住那正在和釦子奮鬥的手，舉到唇前，細吻著對方的指尖，「我好想你，這陣子沒見到面，我一直在想你。」

里維視線跟著艾爾文的動作，從手指移向對方的唇，又再重新回到那雙眼睛，他像是怎麼逃都逃不出天際的鳥兒，作盡困獸之鬥。

「我想要你，可以嗎？」艾爾文問，眼神裡除了懇求，更多的還是溫柔。

里維知道這個人總是這樣，從上次喝醉在他家裡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個人即使自己已經沒有多少餘裕，卻仍然想要盡可能地尊重他，以他為優先。

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男人喜歡自己啊？他無數次在心中感嘆道。

「哈、你不要以為只有你啊……」里維笑著罵，把手抽回來後，捏了捏艾爾文的臉頰，聽見對方輕呼著疼才放開，「我也想要你，別裝紳士了直接放膽來吧——我是很想這樣說，但是抱歉……」他說著說著卻突然改口，表情也變得有些為難。

「……什麼意思？」艾爾文睜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里維竟然會在這個情況下拒絕他。

「小事而已，你不要緊張，只是……」見對方一臉緊張，里維不慌不忙地解釋，「我早上出門之前雖然洗過澡了，但是、男同性戀要做愛還是需要一點準備，而且你的那麼大……」他邊說，視線也跟著落到那和自己一樣撐起凸狀的股間，臉上浮出意味深長的笑。

緊接著，在艾爾文察覺到不對並做出防備以前，他就已經迅速伸手摸了上去，並故意使壞地掂了掂那裡積聚的硬度與熱度。

「啊、里維！」艾爾文嚇一跳，小聲地驚叫道，尷尬地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夾緊雙腿，因為里維的手還卡在他胯下。

「我姑且還是問一句，」里維則是覺得艾爾文的反應格外可愛，他滿意地收回手，換成另一個說法，「你應該是想插我吧？」

「欸、呃……我……」沒料到里維會若無其事地問這麼直接的問題，艾爾文反倒不好意思地臉紅起來，支吾半天才嘆了嘆氣，承認道，「好吧，我想是的，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啊，我只是先確認清楚。」但里維壓根不在意這種事，也覺得艾爾文的道歉莫名其妙。他困惑地歪了歪頭，然後又笑起來，「不過我想也是，你看起來一副餓得要死、恨不得立刻吃掉我的樣子。」

「也說得太難聽了……」艾爾文露出些許懊惱的表情，並開始在心裡反省自己是否表現得太過露骨、會不會因此被對方討厭或對自己失望什麼的。

「幹嘛擺出像便秘的臉，我沒有說你不好。」里維略感驚訝，心想對方居然比自己在意這些，只好連忙安撫道，「你對我有『性』趣，我覺得很好，只是你要等我一下，先暫時安分點，我保證之後會讓你爽到，好嗎？」

「……那你先讓我舔好不好？」艾爾文卻突然要求道，「我也想幫你，想讓你舒服。」

里維一聽，腦子立刻浮現出那些香豔火辣的畫面，興奮讓他渾身激起了一陣細顫，褲襠更是因此緊得發疼。

天知道他之前早就邊想像艾爾文幫他口交，邊自慰過幾次了。

「你、都沒有半點排斥嗎？居然主動說要幫男人含……」他莫名地猶豫和緊張，雖然他們剛剛已經成為對方的男朋友，開始交往關係，自己也一直都對艾爾文抱有性幻想，他仍然對這一切感到難以置信，總忍不住反覆確認。

「不，因為是你，我才願意，也只有你能讓我這麼做。」艾爾文已經知道里維會介意或擔心什麼，所以他會不厭其煩地重複自己的心意。

里維不禁胸口一緊，頓了頓，最後終於點頭答應。

艾爾文隨即露出高興的表情，他廢話不多說，直接在里維面前跪下，動手鬆開對方的褲頭，連同內褲一口氣往下褪到小腿邊，從剛才一直憋在裡頭的陰莖一得到解放，便硬梆梆地彈了出來。

但在他準備伸手去碰的時候，卻聽到里維打了一個噴嚏。

「……好冷。」里維皺著眉，吸了吸鼻子。

對，很不巧地，他怕冷，然後現在這個大冷天裡他們在玄關脫衣服，他甚至快要下空了。

艾爾文先是愣了幾秒，又回神過來，接著迅速幫里維和自己脫掉鞋子後，把人攔腰抱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臥室。

將里維放到自己的雙人大床時，順手開了空調暖氣，屋子裡總算溫暖起來。

「里維……」艾爾文覆在里維的正上方，手指輕輕滑過那墨黑的瀏海和紅潤的臉頰，口中呢喃著對方的名字。

「嗯、」剛剛那陣忙亂中，里維已經蹬掉了自己被脫下一半的褲子，他把艾爾文襯衫釦子全部解開，伸手進去撫弄對方碩大的胸肌，指尖繞著上頭的金色細毛打轉，「哈啊……好了，快點，我受不了了……」催促道。

他們挪到比較舒適方便的姿勢位置，艾爾文將枕頭棉被堆在里維的背後和身邊，再往下移動到對方腿間，圈握住那直挺挺的陰莖，邊套弄，邊用舌頭舔，親吻龜頭和陰囊或是整根含入口中吸吮。

「啊、啊……嗯！艾爾文、那裡、啊嗯！」

里維手往後拽著被單，頭撇向一側，不時皺起眉或緊閉著眼睛，但從下體傳遞來的刺激不斷疊加升高，幾乎要淹沒了他，直到舌尖故意在龜頭頂端的精孔打轉，他終於控制不住地叫了出來。

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抗議，艾爾文就已經搶先開了口。

「看我，里維，不要閉上眼睛或移開視線，我想要你好好看著我。」他說，語氣裡是請求與一絲強勢的命令，同時他的手並沒有停止套弄。

「欸、啊……你這傢伙、嗯、啊啊！」

在里維做出有意義的回答以前，艾爾文再次低下身，伏在股間的臉微微上抬看向里維，邊以眼神示意自己方才的要求，邊伸出舌頭，在陰莖上舔出一條條細長的痕跡，然後又繼續針對著敏感的弱點舔吻。

里維無法拒絕，只能乖乖照對方說的做。

看著這個剛成為自己男朋友，也是他性幻想過的男人，在給自己口交的景象，原本就強烈的興奮快感，更是增添了不得了的視覺刺激，他根本忍不住，一下子就瀕臨了射精的頂點。

「哈、哈啊……不行了、艾爾文、我快……啊、啊啊！」他喘得亂七八糟，本來要把人推開，但最後還是射在了對方嘴裡。

萎軟下來的陰莖滑出來時，還沾了些許白濁在艾爾文唇邊，那模樣不禁讓他聯想起奶油犬之類的淫穢東西，結果身體又因此熱了起來。

後來即使里維極力地表示反對和阻止，艾爾文還是把精液吞進了肚子，接著既不退開也不鬆手，就一直賴在里維身上，抱著到處親到處舔。

「喂喂喂、夠了吧……唔、你是狗嗎？」里維拿他沒辦法，只能嘆了嘆氣並罵道。

「嗯……那你要好好疼愛我才行，不能虐待寵物。」艾爾文趴在里維上方，撒嬌討巧的樣子活脫脫就像隻金色大型犬，然而下半身那根近乎兇器的陰莖，仍然不停摩擦著里維的雙腿，清楚地顯示出他的意圖。

「真是、不要臉的渾蛋……」里維聽了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我知道了，你起來，我去準備。」拍了拍艾爾文的背，卻沒想到對方還是一動也不動。

「你是說潤滑和擴張嗎？」艾爾文問，看著里維的眼睛也彷彿在閃閃發光。

「呃，你知道就快點讓、」里維有些錯愕，他以為艾爾文應該沒有那麼了解男同性戀做愛的方式，看來是自己誤會了。

「不行，因為我想看，讓我看好不好？」

這就叫做語出驚人嗎？里維愣了半天，覺得既尷尬又無言，心想怎麼會有人想看這個。

「我不要，又沒什麼好看的。」

「拜託你，里維。」

但是艾爾文的好奇心似乎一點也不輸給貓，一副渴望要見證什麼世界真相似的樣子。

里維看著他，無奈地發現自己怎樣都狠不下心拒絕，最後還是抵不過對方，咬了咬牙答應了。

「你他媽要是因此倒胃口軟掉，我就折斷你。」

「哈哈，放心，我還在期待你說的要讓我爽到欲仙欲死又欲罷不能呢。」

聽著艾爾文在奇怪的時間點發笑，還有他說的話，里維不知道第幾次皺起了眉，疑惑自己剛才真的有這麼說嗎，不過後來還是決定不多問。

里維接著下了床，在散落一地的衣物堆中撈出一個塑膠袋，那是他們到家前去超商買的東西，他從袋子裡拿出全新未開封的潤滑劑，撕掉包裝後，重新回到床上躺好，再打開蓋子，倒了一些在手中，開始做準備。

「唔、嗯……」

先是一根手指慢慢推進去，或許是潤滑足夠，也可能是習慣使然，插入非常順利，沒有阻礙，很快便整根沒入了穴裡。

他試探性地抽送幾下，卻馬上就羞恥到受不了而停了下來，因為現在的狀態等於是要他自己打開腿在對方面前自慰，而且那雙眼睛又那麼專注地聚焦於他進出和擴張的動作，炙熱的視線彷彿有形體一樣爬上自己的手指與下體處，讓他敏感地起了雞皮疙瘩。

「怎麼不繼續了？」

「吵死了、要看就安靜點……呼、嗯……」

他不想回答這個爛問題，只是深呼吸一下，然後才繼續加入第二根手指。

在兩指撐開並按摩內壁時，他瞥見艾爾文坐在床的另一頭，邊看著他，邊開始摸撫自己脹熱硬挺的性器。

知道對方會因為自己而覺得興奮，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手指動作也加快了一點。

「所以你出門前會先洗、我是說那方面的『清理』？」艾爾文想起里維剛在玄關時提到的，遂問道，手並握著陰莖，有一搭沒一搭地上下動著，聊勝於無地緩解想插入的慾望和衝動。

「嗯？喔……對，我、習慣了，有約的話都會先、洗澡。」

「是喔……」

「幹嘛、又那個表情？」

里維不解對方為什麼問起這件事，艾爾文卻停下動作，含糊其辭，那樣子雖然不明顯，但里維就是看得出那張臉底下掩藏的失落情緒。

他皺起眉，抽出手指並坐起來，然後雙手抱胸，一臉不悅地瞪著對方。

艾爾文訝異地呆望著他，一會才在那威逼的眼神下坦白。

「沒什麼，只是……我嫉妒讓你習慣做這些的人。」他說，感到自我厭惡，「抱歉，老是讓你看到我這麼差勁的樣子。」

「你這傢伙……」里維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邊咕噥著，邊在床上站起身，然後飛快地抬起右腳，高傲地踩在艾爾文的肩膀上。

「我知道我不應該、」艾爾文心知自己不該這麼小心眼，遂急忙想再表示歉意，但對方沒有給他機會。

「聽好了，不管你有多麻煩、會吃醋，或是個沒藥救的臭變態，還是拉不出屎什麼的，我都不會拋下你不管。就像我說過的，我會一直陪你，所以你跟我在一起不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也不必裝模作樣。」里維說，眼神隨之柔和下來，「——在我面前，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他一口氣說完，結果發現對方只是睜大了眼回望著他，久久不語，直到里維受不了越來越尷尬的沉默氣氛，並開口催促。

「喂，你倒是說話啊。」

「呃、不，我只是在想……」艾爾文說，眼神集中在前方某處，「這景色真好。」

里維愣了一愣，視線跟著從對方臉上改而移向自己的下半身，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正雙腿大開，裸露的下體直接朝向艾爾文，肉粉色的陰莖和囊袋、像呼吸一樣張歙著的後穴，還有流到腿根的水液全都一覽無遺，他瞬間從臉紅到了脖子。

發覺里維事實上並不如一開始表現得那麼有餘裕，艾爾文頓時心情大好，但下一秒他就被對方撲倒了。

「該死的大渾蛋，」里維趴到艾爾文胸前，邊用下體性器磨蹭著對方，邊挑釁道，「你最好給我做好心理準備，不要只是出一張嘴啊。」

「我拭目以待。」艾爾文卻笑了笑說。

——現在到底幾點了？

雙層遮光窗簾拉得緊緊的，無法從外頭天色看出到底是深夜還是清晨，床邊的時鐘也早就禁不住激烈晃動，從邊桌上掉落並滾到床底下，發揮不了作用，更不用提根本不知道扔在哪的手機。

只能說好險他們都為了這次見面，特地空出兩天的休假，所以還不至於影響到上班或其他要事，但……

「啊、啊……不要、已經不行了、嗚嗯！」

「哈、剛才到底是誰說大話的？這樣就撐不住了、啊？」

里維騎在上面，讓陰莖插在自己屁股裡，用力搖著腰，同時手抵著艾爾文的胸肌又掐又捏，不停扯弄胸毛和奶頭。

床板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吱軋聲，加上充斥在臥室裡的暖氣和厚鬆柔軟的枕頭棉被，全都成了讓彼此皮膚都沁出汗珠的元凶。

這怎麼說也太過火了吧？艾爾文想，並斷斷續續喘著求饒，身體遍佈了嘴唇和手指留下的各種殘痕。他真的不想再射了，至少現在這個時候，不能再要了。

「嘴硬的傢伙、明明很爽吧？」

「里維、啊……你這樣夾、我會射出來的、啊！」

「嗯、哈……我也差不多、啊……要去、去了、嗯——」

里維用自己的後穴緊咬著艾爾文，死命地夾著不放。艾爾文終究抵抗不了生理慾望，再次射進了他體內，然後還等不到性器拔出來的那一刻，他就撐不住疲憊，直接昏睡了過去。

※

隔天，艾爾文是先醒來的那一個。

他低頭看著縮在自己懷裡熟睡的里維，即使早些時候做——或是應該說被做——得狠了，一想到最喜歡的人終於成為自己的男朋友，還是不自覺勾起了笑。

但接下來又發現對方在睡夢中仍皺著眉，緊閉的雙眼下方泛著淺淡的烏青，他知道那不只是前陣子發生衝突的關係，還有因為自己昨天先一步睡著，讓對方幫忙做了事後清理，甚至還整理了他房內丟得亂七八糟的衣服物品，心裡頓時一陣愧疚。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被壓住的手，確定沒有吵醒對方後，才離開被窩，下床走到浴室沖澡。

回房時，艾爾文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手裡並攢著兩個小巧的盒子。他才剛帶上房門，還沒轉身就先聽見了里維略顯沉悶的聲音。

「你去哪裡……」里維仍舊縮在被窩裡，半睜著眼，臉色不好地看著對方，心想早知道身旁的大暖爐會一聲不吭地跑掉，他就不要裸睡了，被冷醒的感覺實在稱不上好。

「沒去哪，只是沖澡而已，你也不想要我髒兮兮的吧？」艾爾文察覺到自己的男朋友寂寞了，連忙坐到床邊，柔聲安撫道，同時不忘按下空調的遙控器，把暖氣調高兩度。

「嗯……」里維咕噥一聲，溫暖起來後心情好轉了不少，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注意到艾爾文手裡的東西，「那是什麼？」他問。

「這個……」艾爾文也想起自己準備好要談的事，便一邊說，一邊打開小盒子，裡面是一對設計簡約的銀戒，他面對里維，拿起尺寸明顯比較小的那一枚，「其實是昨天就要拿出來的，但那時候太混亂就錯過了，現在我想為你戴上，你願意嗎？」

里維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和處理自己內心的波動。即使是昨天就說過的話，這一瞬間他卻依然感到無比動搖，因而呆愣在原地，沉默了不知道多久。

「……嘖，」等到心情稍微平復後，他才又皺著眉，發出不耐的舌音，「老是喜歡搞些有的沒的花招，麻煩的傢伙。」

「哈哈，別這麼說嘛，看在我很認真的份上？」為了掩飾那份擔心被拒絕的不安，艾爾文不自然地笑了笑。

「真是的……」里維卻嘆了口氣，接著很快從被窩裡爬起來，「給我，我來。」

「欸、啊！」艾爾文還沒反應過來，里維就撲倒他並奪走了小盒子，接著一屁股坐在他身上，「……里維？」

「渾蛋艾爾文，你昨天已經問過，我也答應了，所以現在該換我問你了。」里維不慌不忙拿出另一枚戒指，對著他說，「你願意成為我的伴侶、我的家人嗎？」眼神與口吻滿滿都是最真摯的情感。

那一刻，艾爾文終於體會到和里維一樣的心情。

他用手按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臟，想強忍著嗚咽並回答說好，但最後還是忍不住用力抱住對方，嚎啕大哭。

又過好一會，兩人終於冷靜下來。

「你哭得好醜。」里維故意調侃著說。

「我沒想到這會比演講或發表論文還緊張……」艾爾文說話聲裡充滿了濃重的鼻音，他實在不想思考自己剛才用掉多少衛生紙擦眼淚和鼻涕，明明父母過世後他就再也沒哭成這樣過了。

「我才覺得、」里維正想回嘴，但說到一半又頓了頓，突然改口，「算了，沒事。」

艾爾文好奇心重，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遂立刻追問，然而里維堅決不說，兩人因此糾纏了許久。

「覺得什麼？告訴我啊。」

「天啊，你就當我沒說行不行？」

「不行，我想聽。」

里維快被煩死了，但如果要他坦承——自己其實覺得做那些形同求婚的事情，比他每次碰觸對方那細軟的金色髮絲還要緊張，這種話撕爛他的嘴也說不出來。

後來他們在床上翻過來滾過去，爭到最後又點燃了慾望的火花，彼此都想用身體逼對方就範或放棄。

結果想當然爾，一樣是有上健身房鍛鍊的里維贏了。

但艾爾文想沒關係，總有一天他會讓里維說出來的。

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在一起，以後他會跟他一起吃飯睡覺，一起生活，跟對方互道早安晚安，永遠都有彼此的陪伴。

這就是他和他最想要的一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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