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如同奶精與咖啡混合，事態早已無可挽回。

把更多、更多的彈片和火藥送進敵人腦袋，冤冤相報，復仇不息。

比起親自挑戰難關，還是翹腳觀賞暴死實況更有趣。

混戰同時，機械的微響悄悄演奏著。

棄置城鎮的各個路口都有著包裹在路燈或智能號誌燈金屬殼裡的偽裝攝影機，鐵血工造接收這裡後首要事項就是改裝軍政府監控系統，即便暫時撤離依然沒有破壞，所有畫面通過隱藏在樓頂的轉接站將兩方衝突戰況實時傳給夢想家。

偵查小隊中了激光攻擊全員覆滅，沒能逆轉的衝鋒，柴油與火焰的反擊，最後轉入巷戰....

仗持著近乎無敵的防禦吃下第一波攻擊，定位包抄....

讓自己嚴重頭疼的格里芬梯隊面對持續斥力裝置幾無還手之力。

她們發揮的創意只成功了幾次。

雙方面對異樣敵人的戰法可謂是重韜鐵血工造覆轍。

大橋附近的九成微型攝影機被爆炸摧毀，但城鎮後方的鏡頭大多存活。

盡在掌握之中。

又一名躲在混凝土柱後方的戰術少女被穿牆雷射集中貫穿，白色士兵上前補槍完全摧毀。

總會慣性躲到掩體後方，即使知道要不斷移動還是很難克服習慣。

順利到讓人想哼歌的狀況，先不論對胡蘿蔔直線推進的白色瘋子，格里芬也自然而然的選擇搶占戰略要地，敵人們更進一步犯下錯誤，將更多，更多的戰力投入相互毀滅的泥淖。

「哼哼....雖然炸毀其他橋梁的格里芬有些出乎意料，害支援過不來、但有沒有支援也對大局無濟於事。不久這裡只會剩下殘兵，不論是哪一方都會被我輕鬆吃掉。」

「畫面事實如此，我方火力會逐漸佔據相對優勢。」

「你能明白吧，輕而易舉的蝴蝶效應，原先我們與格里芬和白色瘋子雙線作戰，那該怎麼形容，阿對，前門有狼後門有虎，但是呢，縝密思維和精心布局能彌補差距。冒著風險讓出寶貴的要地，那是包著毒藥的恩賜。」

夢想家伸出單手，指著螢幕裡相互屠戮的蠢蛋們，手指輕揚，宛如指揮般升降。

「你懂吧，他們就是那麼愚蠢、自以為是、規劃無跡可循的美好未來，虛假的利益逼迫他們前進，狂信或自傲驅使他們相互爭鬥，我挑起了狼與虎的戰爭，等他們互相撕咬成血與血的絞肉，最後由我親自收拾廚房。」

「肯定，合乎策略的優異作戰。」

「.....。」合乎策略，你懂個槌子。

遵從計畫，約束在軌道內的現實令人想起身載歌載舞，夢想家得意的侃侃而談、與周遭分享喜悅，一旁卻是理性回應澆冷水的鐵血作戰人形，部下不是好聽眾，沒有驚訝也沒有鼓掌，一點都不有趣。

無聊。

為了轉換想法，策師將把視線拉回剩餘半數的監視屏幕。

趕上格里芬以新支援的導彈將帕拉蒂斯主力重機械一發斃命。

「.......哦，壓箱底的好東西，挺有效的。」

要考慮格里芬慘勝的備案了。

夢想家不斷切換鏡頭，跟隨著那四台安裝必殺武器的悍馬車，想從不同角度得出更多逆轉武器情報。

她倏地暫停畫面，難以置信地貼近螢幕。

滑稽無比的驚喜，從可敬化為愚蠢。

瞧瞧我看到了甚麼？

夢想家一副拍到偷情畫面的狗仔般扯起嘴角，滿臉都是露骨的鄙夷。

打從心底覺得可笑，可笑之餘卻感到憎恨，心底不知為何充滿怒氣。

身為非人武器的對手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張揚的暴露弱點。

連備案也意外搞定，今天的我果然受到眷顧。

夢想家嘲諷似地截下畫面，固定在螢幕一角，那是猶如經典周刊封面的像素組合。

___蜂蜜色長髮少女與駕駛激吻著。

____少女半拖半抱著失去意識的男子。把他移進另一台車。

她可以掙扎，但永遠無法逃脫。在最優先級情報洩漏的時候，他們的結局早已注定。 憑什麼！

「欸，嗯咧、再好不過...」

喀鏘，略嫌嬌小的黑髮策師拉過手邊的愛用武器。

機件自動彈開，把槍柄遞到她的手裡。那是幾乎整個人高，堅固合金組成的大口徑精密武器，專屬指揮塔級的使用難度，但夢想家能隨心所欲操控。

計算距離、預判行動、讓電磁加速到極限的砲彈從視界盡頭貫穿敵人。

契合策師性格的完美武器。

短暫握起武器重置精神後，夢想家再度坐下。

「要抓到切入戰場的最佳時間很困難呢，既然要進場就要完美收台結束比賽，無論是導彈或是殘餘的重機械，捲進不計代價的頻死反擊都會造成劇烈損失阿。」

策師緊盯著屏幕扶額長考。

「也許不該等到一邊全滅____畢竟兩邊在戰況糟到極點都會選擇撤退吧，假設它們都有在朝最優解思考，代入指揮者性格、潰散臨界值...」

她輕輕點頭，精心策劃戰術、更改作戰，將理智的視線藏入手掌陰影。

「將戰場重啟，兩權相害，外科手術式的標靶打擊，首先____」

是誰會抽到下下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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