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夜，无名之火。

“你醉了。”

宇文疾睁着眼，看那个人慢慢伸过手，摸上自己的脸。

眉峰含刃，唇却柔软。

他描摹他的唇，湿润的，沾了酒，有冷艳的红。

“不要这样看我，我的道长。”他说。

“拿开。”

宇文疾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可他仰躺在一方石台上，四肢沉沉如坠，动弹不得。嗓音莫名添了些哑，像是……

像是刚含过不可说的物什，含得太深，紧顶嗓壁，一下又一下，撞出一股湿漉漉的缱绻来。

他却是不自知的。男人看他的瞳色便深了些。

但也只是深了些，修长的指离开他的唇，插进他一丝不苟的鬓，慢慢后滑，去解他的发冠。

宇文疾没有说第二遍，他盯着男人半垂似慵懒的眼，杀气极深，极冷。强行催动被禁锢的真气，奇经八脉撕扯着痛。

道人却神色如常，连冷汗也未出。这算什么呢？入魔远比这要痛的多。

男人将道冠端端正正放在一边，似对身下人的行为完全不知，只捧住他一握漆黑，雪水洗过样的发，徐徐铺开在石台上。像暗夜绽开的莲。

“我说别这样看我，你总是不听话。”

他忽然俯下身，一双瞳摄人的黑，深处有猩红。

那是血太多、太厚，流淌不开，以至腻到了一起的颜色。

宇文疾很熟悉的颜色。

他杀的人太多了，于是看着这双忽然压下来的眼，很自然地恍了一下神。

便被狠狠捏开下颔，毫无反抗余地的承受了一个暴虐的吻。

他舔过他每一分唇齿，纠缠他的舌，侵占他的口腔，恨不能将他拆吃入腹的凶残。舌被咬破，唇肿起来，热烫的呼吸喷在鼻翼，一如潮湿汹涌的欲望。一只手扶住他封束齐窄的腰，极致情色地揉他丰满的臀。

便隔着布料，也烫得灼人。

宇文疾自鼻腔里溢出一声呻吟，立时一根粗硬顶上了他的胯。

而更快的是一道剑气穿了男人的心。

宇文疾的手按在他后心口，指节苍白。

却没有血流下来。

男人低低的笑，放开了宇文疾的唇。

他说，你杀不了我的。

我是你的障。

宇文疾面无表情。

男人摸着他颈侧跳动的脉搏，向下一点点剥开他的领子。

“你不想问我是谁？”勾上锁骨。

“你在哪儿？”滑到乳尖。

“怎么会这样？”俯身舔上他的脐，触感微凉。

“我只想怎么杀你。”他的手环着他的颈，却没有收拢的力气，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男人撑起身，将道人捞进怀，腿被分开跪在两侧。宇文疾无力地靠着他，侧脸埋进他肩上厚实的皮领中，长发自唇侧垂落，沾了血，染红雪白的貂毛。

“若是杀了我你就会出不去呢？”男人用力按住他后颈，侧脸贴着侧脸，胸膛挨着胸膛，缓缓吐息，似乎丝毫不在意皮草上越扩越大的血迹。

宇文疾闭着眼蹙起眉，强引真气反噬的内伤远超他所预估，可他还来不及觉得疼，那些血气已完全反常的向他下身涌去，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口齿间残余的腥咸味道似乎变成了催情的媚药。可他还是咬着牙寒声道：“杀。”

男人吻着他的鬓，轻笑：“我就知道，阿邪从来都不爱惜自己。可你喝了我的酒，便不该让我见血。”他一把扯开他已松散的腰封，箍住那人软下的腰，褪去底裤，露出硬挺的尘根。遍布刀茧的手环住那话儿，稍稍一动，宇文疾扣着他肩的手便狠狠陷了下去。

却没有声音。

“阿邪，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一会儿你会后悔的。”

手继续撸动，宇文疾紧绷一线清明：“拿你的刀。”

男人动作停下来：“我若赢了，阿邪可要心甘情愿给我上。”

“做梦。”药力迅速退下去，宇文疾缓过口气，想挣开男人怀抱，却被一把压倒在石台上。

道袍在身下铺开，男人压着他胸口蹭他红潮未退的脸，一只手贴着白皙的大腿内侧抚摸揉弄：“那就不要比了，我却是不舍得伤你的。”

“你——嗯……”宇文疾攥紧身下布料，侧过头眉尖蹙起，呼吸氤氲在唇角未干的血，薄唇微颤，男人拉开他的腿，二指在高热的体内摸索舔压，不明油膏迅速化开，从紧紧箍住男人指根的穴口淌出，水亮且带着惑人的香气。

“你真好看，可惜没人敢这么夸你。”男人又塞进一根手指，俯身舔去他唇角的血，“这样躺在我身下，也没有人心疼你——哦不，还是有的。”

宇文疾眼神一瞬凌厉，却被男人先一步一刀把右手死死钉在了石台上。他却好似不知痛，还想抬手，又被按住手腕。

“阿邪。”男人语气低沉，莫名温柔，又有悲意。

“闭嘴！”

“你不让我说，又能改变事实吗？”男人抽出手指，换成欲龙顶了进去，谷道湿热紧窒，肌肤贴合，他侧手轻轻理他的鬓，“易凛就不说了。你对叶止到底什么样，叶栖不知道，易凛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宇文疾左手一把抓住男人的领子，寒声道：“你到底是谁？！”

男人笑笑，找到那一点狠狠挺腰，宇文疾手无力垂下，咬碎呻吟咽了回去，却没挡住脸上一瞬间的脆弱。男人俯身吻上他喉结，絮絮如魅语：“你把他们都挡在外面，由着你自己痛苦，可惜啊，你终究不是魔。

“你还是有心的。”

宇文疾说不出话，肏弄一下狠过一下，他只能徒劳的抵住男人的肩，却抵不住汹涌澎湃的快感。

天上唯一轮诡异的红月，无星无风无云，四野压着渊沉的黑，拱卫正中这一方石台，肉体拍打的水声便格外清晰。

男人沉默下来，听宇文疾压抑而断续的喘息，偶尔被他弄得狠了，溢出一声低弱如哽咽的转音，引得男人更疯狂的顶撞。他俯身去舔他耳廓，“舒服吗，我的道长？”

宇文疾眼神涣散，大腿内侧的肌肉微微抽搐，已有了高潮的预兆，闻言侧过头，视线落进远处无边的黑暗。

男人笑笑，最后一个冲刺，宇文疾低哼一声，射了出来。内壁随之绞紧，男人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亦将精华尽数浇进深处。道人腰间臀上已是一片青紫，下身溅满白浊，被钉在石台上的右手下洇了一滩血。

男人拔出刀坐起身，用道袍拢住人抱进怀中，搂着他的腰，下颔贴上他汗湿的额，低声道：“夹紧了，小心流出来。”

话音未落，杀机暴起，转眼间二人已换了姿势。

男人心口插着刚才那把刀横躺石台，宇文疾压着他的腰，血溅在他尚有白浊的下颔，长发披垂，道袍自肩头滑落，露出他背上深深浅浅的疤痕，朱华流泻，煞气深重。

“吾入魔道，”宇文疾一把拔出刀，“无不可杀。”

男人却似感觉不到痛，深深看着宇文疾冷冽的眼，轻轻笑了笑：“罢了，我本未寄望什么。”

黑雾自心口弥散开，男人的身体倏然消失，暗处百鬼悲泣，是死在宇文疾剑下的众多亡魂。

宇文疾面无表情，眼中杀机更深。

黑雾绕着他转了一圈，渐渐远去，话音却贴在耳边：

“总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剑所能斩断。

“而总有些人注定殊途。

“离你师弟远一点，虽然你定不肯听。

“还有，记住，吾名柳红霜。”

宇文疾猛然睁眼，身上衣冠齐整。

唯河朔月苍黄，克情无端出鞘，月华流红霜。

冷酒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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