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輩は猫である

CH1. kuroholism 黑尾成癮症 ｜ kuroo tetsuro + alcoholic

01.習慣成自然

　　吃巧克力會上癮。

　　為什麼？

　　巧克力中的微量成分——咖啡因使人興奮、花生四烯酸氨基乙醇則是一種內源性的大麻鹼類物質，能與大腦中的嗎啡類受體相結合，促進大腦中多巴胺的產生，可是他們吃的明明是蘋果派——「唔。」

　　「研磨。」

　　唇上的熱度離開，少年才暈乎乎地眨了眨眼睛。又被輕啄了一下。

　　指尖隨著舌尖一起進入他的體內。

◆

　　音駒高中排球社主將換人了。

　　卸下背號一與紅黑球服的黑尾鐵朗已經是大學新鮮人，依然藉著東京的地利之便往來童年玩伴的家中。對方的家裡不曾對少年大剌剌的造訪有微辭，孤爪太太只是笑呵呵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直接將放著蘋果派的點心盤塞進少年手裡要他一起帶進房間，並說：我們和你爸媽晚上要出去，研磨的功課就麻煩你看看了，那孩子大概又在打電玩了吧。

　　已是十幾年至交的兩家家長都樂見往孩子們延伸的友誼（即使研磨在加入排球隊後沒多久染了一頭壞孩子般的金髮，但是誰沒有青春期呢？只要本性不壞就好。事實證明家長們的掛心確實不必要），兩家都把對方的兒子視如己出，成長時光裡總是縱容黑尾主動跑去鄰近的孤爪家蹭飯、過夜、在門口大喊：研磨——出來。

　　時光荏苒，而今亦然。

　　擔任排球隊主將與副攻手的同時，黑尾充分展現了身為主將的責任感，深受隊員信賴並且擁有良好的協調能力。在他還未畢業以前，「沒落的強豪」就再次化為靈活狡詐的高防守強豪，隊員們緊緊相繫，不讓任何一顆球在他們手裡落下，儼然成為「鐵壁」。

　　性格方面擁有一切受歡迎的要素，又因長期運動而體魄精實的黑尾鐵朗，無疑是眾人中的寵兒。小學、國高中時都是，到了大學一樣不例外。有的人生來就擁有受到矚目的天賦，而黑尾鐵朗確實有，並將其發揮得非常完美——如同血液中的含氧量。

　　那些對頎長身影懷有錯誤期待的人都不知道，其實看起來很強的黑尾鐵朗一點都不厲害，他就只是個努力的平常人而已，並非任何事情都能在短時間內手到擒來。野貓最會演戲了，裝出好像不干我的事的模樣，明明比誰都還努力掙扎求生存。

　　懷有錯誤的期盼，根本還不熟悉就隨意告白，當然會失望——按照黑尾鐵朗最近的「日常閒聊」，八成又會有這個話題。

　　孤爪研磨盯著手裡的電玩，在房門打開的同一時間，他剛好存檔完畢。

　　「喲，研磨。」

　　一如其所預測，時間剛好。

　　孤爪研磨放下遊戲機。

　　「クロ。」

◆

　　黑尾還小的時候，往往和研磨共享一個切片的蘋果派，隨著年齡漸長變成了一人兩塊，兩人都成年後又變回共享一個三、四吋大的整塊蘋果派。相信兩人的孤爪太太也總是能在回家後於冰箱內發現放進保鮮盒包妥的剩餘點心——對蘋果派興趣不大的黑尾老是只切了研磨的份，自己再瓜分他的派。

　　國中時初嚐情慾，高中時食髓知味。大學時——只有黑尾鐵朗的大學時期，他仍然熱衷於此。在他們都還是高中生的時候，社團練習結束後回家，黑尾鐵朗仍會體力旺盛地去榨乾孤爪研磨所剩無幾的力氣，甚至樂得在對方累癱後架著他去浴室共浴。待他像隻饜足的貓踩著夜色回家，就會恰好遇見加班歸來的孤爪家雙薪父母。

　　習慣成自然，孤爪研磨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他們的關係向來隱晦而不張揚，既不會引起注目、黑尾也並不會讓他累得腰痠背痛不能好好生活。

　　「研磨。」

　　孤爪研磨忽然徬徨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這麼習慣這個「以黑尾鐵朗為中心」的生活？

　　即使如此，他還是聽著黑尾鐵朗跟自己隨口閒扯的日常話題，並在對方將湯匙放到嘴前時開口咬下剛出爐的蘋果派，並且適時存檔，好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不阻礙自己的戰國遊戲破關。

　　口中的蘋果派才嚼了兩口，熟悉的唇舌就覆上，兵馬叩關。

　　城中大將並未禦敵。為什麼要？那可不是敵人——任兵馬攻城掠地，大將閉上眼睛。

02.自然養成習慣

　　黑尾鐵朗第一次從他人口中獲得食物是嬰兒的時候，那樣的行為帶著養育成長的親情。第二次從他人口中取食則是高中的事情，帶著想讓埋頭玩遊戲的少年困擾的惡作劇心態——剛上高中的他才剛成功令國中三年級的孤爪研磨習慣他的餵食、也好不容易讓研磨習慣在深吻的時候換氣——看著對方總是低頭專注於他處而慢慢咀嚼，小小的壞心眼就像瞄準魚兒的貓，從暗處一躍而出。

　　實驗結果非常成功，他知道孤爪研磨是個聰明的人，學習力強，即使被嚇到的時候差點嗆著，最後卻幫著用舌頭把熬軟的蘋果餡推進他口中，再當作沒有這回事一樣死死盯著遊戲畫面瞧。

　　少來了。

　　黑尾鐵朗暗笑，研磨蜷起的腳趾頭可是半根都沒藏好。

　　那回他沒有和童年玩伴兼情人繼續更劇烈的遊戲，不常出現在點心菜單裡的蘋果派卻成為他們不言自明的暗號。

◆

　　端著托盤上樓的黑尾鐵朗知道房裡的少年一定已經做好他該做的一切事情。

　　高三是決定出路的時刻，孤爪研磨唯一的選擇除了成為他的學弟以外也不會再有其他決定能下，早在黑尾鐵朗還在做進路輔導的時候，他們就如此約定了。而他知道研磨會守約——他有太多讓他守約的理由，最大的原因他亦毫不避諱：因為我想要你一直在這裡。

　　一如孤爪研磨在國三時選擇有他的地方，高三時也一樣。習慣成自然，雖然偶爾會因為黑尾鐵朗過高的人氣而令研磨心生推拒，大部分時間的他們仍總是在一起。

　　一高一矮的身影似乎已經成為日常風景，就連住宅區的阿姨們都會向他們打招呼，更經常向黑尾「報告」孤爪研磨形單影隻的時候看起來有多麼寂寞——那些阿姨們沒什麼事做，觀察生活周遭的孩子們就成為少數打發時間的樂趣。

　　無論如何，話題最後總是以「鐵朗啊，怎麼今天沒看到你跟研磨在一起呢」作結。

　　又，無論如何，黑尾鐵朗總是很滿意阿姨們的問話：你家的研磨呢？

　　我家的研磨？很好啊，當然，可是阿姨，我們現在不同校呢。

　　啊——對喲，瞧瞧我都忘了你們差一歲！對了，研磨高中打算考哪裡呢？

　　當然是音駒啊。

　　啊——對喲，你們老是在一起的嘛！

◆

　　黑尾鐵朗知道房裡的那個人曉得今天的甜點菜單，知道他肯定聽見了自己的腳步聲、開門聲，也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

　　「クロ。」他也聽得出來他的聲音裡還是有一絲絲緊張，畢竟，蘋果派嘛——那代表直到深夜，家裡都只會有他們倆。

　　笑得一如既往，黑尾鐵朗故作輕鬆地向孤爪研磨舉了舉托盤。「點心。」

　　「嗯……嗯。」點心？點心是我吧。看著黑尾鐵朗的笑容，孤爪研磨暗忖。

　　一如既往，黑尾鐵朗什麼也沒做。放任孤爪研磨打電動、帶著惡作劇與溺愛硬是餵他慢慢吃完整塊切片蘋果派。看著切面平整的蘋果派剖面瞇眼打盹，倚在孤爪研磨的床邊跟他說大學排球社的事情——百廢待興，同期的新進社員都只是想在課餘找個運動，卻又不想加入太勞心勞力的其他田徑社團——但黑尾鐵朗是個會讓人打混的主嗎？怎麼可能。

　　「你決定好出路了吧？」

　　「嗯。」

　　「都和導師確認了？」

　　「嗯。」

　　「來我這裡吧？」

　　「嗯。」

　　「做愛吧？」

　　「……嗯。」

　　黑尾鐵朗轉過頭，稍早還躺在床上打電動的孤爪研磨已經放下遊戲機，貓一般上揚的眼尾陷了一邊在枕頭裡，熠熠的目光盯著他。

　　他從他嘴裡咬下最後一口蘋果餡，看著研磨闔上眼簾。

　　太甜了。

　　不可諱言，從來不嗜甜的黑尾鐵朗在升上高中後口味有所改變。

　　從孤爪研磨身上嚐到的一切都是甜味。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