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嫉妒-如風（雲風篇）00

不知何時開始，步驚雲習慣了身後的小尾巴。

那個總是平靜卻溫柔地注視著他，執著地跟著他的小師弟。

出人意料的，在他自己察覺異樣時，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愉快的，那已經可以算是堅定寸步不離的態度，連天下會的人都習慣風雲同進同出的模式。

有雲的地方就一定有風，風離不開雲，固執地環繞在雲周遭不散去。

而雲也默認了風的跟隨，雲縱容著風，總是不介意讓風捕捉到蹤跡。

也許是聶風當初醒來時，步驚雲冷漠的喝止了對方的哭泣。

那雙含著淚的眼呆愣委屈地看著他，撇下的嘴角明白顯示出主人的難過，卻因為被制止而只能將酸澀掩進心中。

那模樣不知為何讓步驚雲感到刺眼，所以當時還很幼小的他，也直白的表示不滿，轉身離開那廂房。

留下在旁邊苦惱安撫著的秦霜，和一直凝望著他的聶風。

那雙純粹通透的眼，讓步驚雲下意識地想逃避，如此不加掩飾的直率，是他不曾也不會再有的感情。

從此步驚雲身後開始有了笨拙的跟隨者，他到哪裡對方就跟到哪裡。

他在想也許聶風能得到風的真傳，風中之神的名號如此貼切，可能是從小開始與步驚雲的互動下練就的，在你追我逃、你躲我找的過程中逐漸熟練通徹。

不過這情況開始有了不同。

聶風最近與小師妹走的極近，在練功完後回到天下會的步驚雲，總是能看到那恬淡溫和的人，與師妹親密的嬉戲遊玩。

這讓步驚雲感到不悅，如同被奪走什麼東西的煩躁。

但是他不明白為何如此，所以只是將目光轉向孔慈，下意識地想找清楚原因。卻沒想到這讓他與孔慈，開始了不能與他人訴說的關係。

他們師兄妹的關係逐漸變得複雜難明，孔慈與步驚雲，步驚雲與聶風，聶風與孔慈，單純的情況變的如此詭異如此糾葛。

知曉大部分情況的步驚雲，卻始終維持這層奇妙的三角關係。

在雄霸指派的任務中，步驚雲在獨孤城裡冷酷的完成命令，將反抗者盡數解決，心神卻不知為何飛向在遠方，那個第一次出任務的某人。

秦霜為人非常可靠，是他們師兄弟中最值得信賴之人，然而步驚雲卻對這次分配，有著莫名的焦躁。

所以他下意識的出手變得狠絕，幾乎將獨孤城上下屠滅殆盡，男女老幼，家禽家畜，無一留存。

染滿鮮血不哭死神，渾身散發著讓人心寒的冷冽。

回到天下會時，得知聶風將與孔慈結為夫妻，同在現場的步驚雲，看著聶風毫不掩飾的欣喜，和孔慈嬌羞的模樣。

步驚雲皺著眉抵抗著心底，那突然冒起的怒火。

想要破壞什麼，毀滅什麼的衝動，只想狠狠發洩的不忿。

步驚雲不明白，他是因為誰有了這種感覺。

是因為孔慈？還是為了聶風？

步驚雲腦中浮現的是，和他持續了幾乎整個年少時期的固執，還有那始終堅定在背後追趕的身影。

那個溫和如風，總是吹拂著他安穩他的心神；卻也堅定如風，帶著堅持不斷追隨著他。

那個如風瀟灑肆意，卻又異常心軟的人。

“聶風。”

步驚雲下意識地呢喃著，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身在他練功的溪邊，四周盡是斷言殘壁，異常狼藉。

這是經過他全力施展，毫不保留的發洩所導致的殘景。

沉默地盯著這彷佛被摧殘過度的景象，步驚雲只覺得他必須做點什麼。

所以他立刻運功趕回天下會，打斷聶風與孔慈的婚禮。

眼角掃過那與平時不同的乾淨樸素，多了點喜慶的氣質，步驚雲下意識在心中審視著聶風的穿著。

發現他還是更喜歡那簡單的服飾。

將目光直直盯著孔慈，看著對方嬌羞的欲言又止，還有聶風毫不掩飾的震驚疑惑，步驚雲直接將人擄走。

轉身離開前感覺到，聶風那轉回他身上的，如通當初那雙純粹的通透的，帶著委屈和不敢置信的眼神。

步驚雲感到不可理喻的滿足。

被攔住後的步驚雲和聶風對峙著，聽著聶風雖然難過，但依然溫柔地詢問孔慈，然後微不可查的撇下嘴角，那習慣掩藏起來的委屈，讓步驚雲反射性地瞇著眼。

然後被心底湧起的不滿操控，直接向聶風出手攻擊。

排雲掌與風神腿，三大絕學之二的比拚，步驚雲和聶風無法立即壓制對方，膠著的戰局卻被一旁的雄霸打斷。

感到身後不尋常的波動，步驚雲下意識地擋住聶風，卻被接下來的畫面驚住，面無表情的微微瞪大雙眼，這是他極少顯露的情緒。

孔慈突然沖入他們師徒的戰場，結果可想而知。

不管身後雄霸看似痛徹心扉的難過，步驚雲只是望著懷裡的孔慈，心神卻始終關注著旁邊泫然欲泣的聶風。

聽著聶風隱約帶著哽咽的輕聲緩語，然後是那心碎的眼神和顫抖的唇。

步驚雲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那瞬間他好像突然明白自己到底在執著什麼。

那本該始終跟著他的身影消失時的不悅……

那被別人的身影占住心神的目光和微笑……

那不再專注追尋著他的乾淨眼神和溫柔……

抱著孔慈漸漸冰冷的的身體，步驚雲捏緊對方已不再柔軟的肩膀，在心底為自己，聶風，和孔慈的關係歎了一口氣。

帶著些微的虧欠，步驚雲抱著孔慈離開。

他想他需要冷靜一下，將那突然明晰的情感理清。

還有為著他這時候不合時宜的，突然從心底竄出的欣喜和愉悅。

轉身前最後掃過一眼，身後那唯一可以動搖他的人，那雙靈動溫潤的眼。

他會回來的……然後他會讓聶風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身上……

小说相关章节：面面CP三十题面面CP三十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