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提出的邀請

「事實上，馬是什麼樣子的呢？」

「在我們的那個時代已經沒有人會穿著戰甲、騎戰馬打仗了，對吧？」安定拿起當值板旁一枚寫著當值中的牌子，將之掛上他們名牌旁的鉤子。

「聽小亂說馬的眼睛很可愛喔！」清光用嘴銜起綁帶，俐落的將綁繩晃過肩頭，晃眼間就將兩頭綁好一個蝴蝶結。安定反而有些慢吞吞的，晃過背的綁帶纏上了他的馬尾，一拉緊就拉著他的頭晃。

「眼睛會可愛嗎？」等待救援的他晃了晃腦袋，似乎正試圖想起馬的樣子，但在清光幫忙綁好結後就努努嘴，不願再想的模樣。

「安定！」兩人才剛步下緣廊，大廳裡衝出一個人影喊聲道。

「崛川？怎麼了？」

「昨天晚上你有來找我嗎？」

「喔！對了！清光你先去吧！」

「咦？那我要先去做刷背的工作喔。」

「你先補草啦！」安定脫下鞋子重新踏上緣廊，跟崛川對上視線就露出了一個靦腆的微笑，後者也回了個笑容。

「才不要呢！」清光沒有踏出腳步，站在緣廊旁的他衝著安定走遠的背影喊道。那對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時他往緣廊踏出一步，隔了沒多久他卻收回步伐。瞇起了雙眼像獵人般盯著轉角，彎起的嘴角吐出嘆息，但下一秒回復成完美的笑容。

「嘖……到底在笑什麼？」

「笑什麼？怎麼了嗎，加州老爺？」

「啊！藥研，沒什麼喔。」清光勾起右肩上紮起的馬尾，怡然自得的用手指轉起它，對於投來的視線只是笑笑地回望。

「對了，安定老爺呢？」讀出對方不願多說的暗示，藥研將話鋒一轉問起了另一人的去向。

「安定老爺？」

「嗯？之前叫他大和守老爺卻常常被忽略，所以在得到同意的情況下就這麼叫，怎麼了嗎？」

「沒什麼，他被崛川叫去了，我去當班囉。」回以一個完美的微笑，清光將馬尾甩開後轉身離去。

「等！加州老爺！……這天那麼黑，主上才提醒大家要帶傘的。」藥研抬頭看向正聚集起黑色雨雲的天空，他拿著本應該交給清光的傘踏出了不同方向的步伐。

加州清光幾乎是跑到馬場的，緊緊皺起眉頭的他將嘆息混進喘息中，停下腳步的同時他才注意到黑雲密布，上頭隱隱閃著幾縷黃，追在後頭的雷聲帶著雨敲下。

「唉……忘了傘，希望只是午後雷陣雨。」他邁步走進馬場，裡頭的馬匹見到他就起身踏下幾步。

「哇，馬的眼睛真的很可愛呢。」

「這點我同意。」

「嗚啊！來了也先說一聲好嗎！」

「我有說『這點我同意』呀？」

「你怎麼濕成這樣？傘呢？」

「我忘了。」跑進馬場的安定是拿著綁帶的，似乎是打算用衣袖遮著頭，卻與圍巾一樣淪為被淋濕的結局。

「哦？我想安定是想邀請我玩遊戲吧？」

「才沒有，你工作做到哪了？」

「我剛散步進來而已。」清光將圍巾拉下丟到安定的頭上，拉過綁帶就靈活地幫他紮好，順手將那條濕漉漉的圍巾拿到一旁的欄杆上晾乾。

「咦？那快點吧！」安定將暗紅色的圍巾圍上脖子，多繞了幾個圈將他的臉擋住一半，手像要喬好位置的將之壓向臉，眼睛咕嚕嚕的轉著在注意清光的動向，等到他回過頭時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拿起甘草叉。

兩人將前幾日就曬好的乾草移到飼料槽，偶爾會從清光那頭傳來指令或是一些無謂的話語，拌在雨聲及雷鳴中讓他必須重複個兩三遍，安定才會有所回應。當前者將負責擺放的乾草都堆到槽裡後放下了乾草叉，擦擦額前的汗後在脖子上撲了個空，回頭看向在別人脖子上的暗紅色，才發現那個別人三不五時拉起圍巾蓋著鼻子的舉動。

「安定？」

「嗯？」沒有注意到視線的安定只是故我的嗅著圍巾。

「呵，不是討厭嗎？」

「討厭什麼……」抬頭瞬間對上的視線已經近得幾乎要貼在一起，打斷了安定的娛樂，他迅速壓下圍巾。

「可以聞啊，我沒有說不行喔。」

「才沒有聞！」

「喜歡嗎？」

「什麼？」

「喜歡那個味道嗎？」

「喜歡也沒有你的事！啊！才、才不喜歡！」等安定發現說錯話時已經來不及阻止清光，被擁入懷中也不過是轉瞬之間，比起圍巾更為濃厚的味道晃過鼻尖。

在他回過神時已經被對方奪去了唇，試圖掙扎的雙手在氣息紊亂後攀上清光裸露的肩頸。張開索取空氣的隙縫有著交纏的舌，嘴角滑落的唾液分不清是從哪個人的，相互啃咬的氣勢透露出想要吃掉彼此的慾望。

「哈……安定想要說出邀請嗎？」

「唔！才不要！」

「可是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呢。但是不說也沒關係呢，今天要直接給說謊的孩子懲罰。」清光拉下攀在他肩上的手，將那雙手繞上了暗紅色的圍巾然後將兩頭打起結。

「你要幹嘛？」不解地看著被綁在面前的手，安定向蹲到下方的他提出問題。

「嘿咻。」

「嗚啊！清光！放我下來！」

「你想在馬面前做嗎？」清光聽話的停下腳步，讓安定重新踏上地板。

「不想！鬆開我的手！」

「後面有一個隱蔽的地方，沒問題的。」

「沒問題個頭！嗚！」吻去後半段的話語，清光擁著安定繼續往後頭走去。

所謂隱蔽的角落也就只是拿來放馬兒儲備糧食的地方，一座座由木箱搭成的牆阻隔了外界的視線，即使要看到他們也得走到木箱旁，形成了絕佳的躲藏處。

「今天來一點特別的吧。」清光將安定困在雙手的禁錮中，瞳孔之中的倒影相互吸引著到最後只剩模糊。

若說唇與唇的接觸只是前菜，吃幾口是為了淨口。下一道的白麵包佐櫻桃或許是可以說是前菜，親吻落到被大大拉開衣領的胸，白皙上烙著牙印，兩點凸起被姆指搓揉著，無法停下的順口伴隨無數個痕跡。

「清哈啊……快一點……」

「現在還是前菜而已呢，先生請多多擔待喔。」

被拉開束縛的袴落下，親吻向下品嘗起白色內著，舌靈活地畫下隆起的形狀，吸吮著竄出防衛的尖端，從小洞沁出的液體畫上了唇再被舌舔下。

「哈啊……嗚哈清……碰我。」慾望在安定迷離的眼中化成紅潤的唇，魅惑的努起是為了貼上前端。

被拉開的內著落到了袴上面，手指的侵入與入侵的性器勾著關係，越是深入也越是吞入，舔弄著也摳弄著。雙重刺激是經驗之敵，白濁的射出也是黏滑的流出。

「還是一樣撐不久啊，安定。」句尾上揚的語氣說著某人的好心情，他舔乾淨嘴邊溢出的液體，一邊逗弄起還未完全消去的性器。

「清、清哈……還不是哈、因為你一直摸那裡……」

「我看連馬都撐得比你久呢。」

「哈……別廢話……快放開我！」

「還沒完呢。」赤紅色的瞳孔映著侵略性的慾望，從衣物間被解放開的性器套上了薄膜，被翻過身的餐點將主食暴露到食用者的視線當中。

「清嗯啊……放開我啊……」後穴被硬物頂上，咽喉間的懇求逐漸被慾望啃食殆盡，話語破碎在淫糜聲中。

低垂的性器上下晃動著，像似尋求碰觸般的腫脹噴灑著乳白色，隨啪啪的聲響一次次地打在大腿上。多時會落上腳邊的袴，少時大腿、小腿上會出現幾個水滴，數量一多也跟著落到袴上。

「我哈……嗚清、清……」與慾望纏鬥的安定回過頭懇求著，但清光只是將他的臉扳過回以親吻。

鬆軟的腿向前跪去，安定攀著木箱的手只剩下幾根手指仍勾著，隨即被清光攔腰抱起。搖晃的性器拍打在橫過腰上的手臂，後穴依舊是貪婪的吞吐著，加快的節奏拉出逐漸拔尖的呻吟，以及傾洩而出的乳白。

「啊！……停！哈啊……不行！啊！」

「好哈……我也要射了乖……」面對懇求以及掙扎，清光仍是大力的頂撞著，緊緊地抱著懷中的人。

突然的停下，安定的身體才在顫抖的懷中從痙孿解脫，大大的喘氣只有粗啞，被鬆開的雙手因為在禁錮中掙扎而留下通紅的印子。他奮力眨著眼擠出裡頭的水分，盯著正擦拭著他腿間的手，緊緊抿起的嘴發白，不發一語只是大口吸起氣然後哼的叱出。

「怎麼生氣啦？」發現異常的喘氣聲，清光才抱著對方盤腿坐下，將他安置在舒適的位子。

「哼！」

「呵，就連生氣都很可愛呢安定。」在紅著的耳畔落下親吻，引起沙啞的咿嗚聲抗議著，但只是讓清光發出更多的笑聲。

「欸清光……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對？」好不容易才掙扎得起身，安定搓著手腕，一邊對著幫自己綁起袴的清光說。

「怎麼突然說這個？」停下整理的動作，清光起身後的臉刷上一層白。

「嗯……這種事要互相喜歡的人才會做，對吧？」安定接過已經被綁好一半的綁繩，沒有回覆視線。

「是啊……」吞嚥的動作顯得艱難，清光擦拭腿間的手顫抖著。

「嗯？所以……那個？我們是不是哪邊錯了？」安定撓著頭，彎下腰試圖去看對方低著的臉。

「回去吧。」

「清光？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回去了。」清光將腳邊的袴拉起，胡亂將綁繩紥好，轉身大步離去。

「你為什麼在生氣？」

「回去了。」不顧外頭的大雨滂沱，清光踏出的步伐雜亂，後頭的呼喊被雨聲蓋過，逐漸拉開的距離抹滅了聲音的存在。

「在愛情裡總是只有一方愛著另一方，對嗎？」硬生生的從牙縫中擠出這話語，雨點打上他的臉龐，他胡亂的抹過擋住視線的來源卻無法抹去眼眶中的混亂。一張一合的嘴看似說著什麼，只是如同呼喊般融進雨中。

「我做得不夠嗎？」耳語般細小的話語，站在雨中他對著自己說，下一步踏出時他問了那個同樣的問題。

「原來不是嗎？我錯了哪裡？……所以你一直都不愛我嗎？」他回過頭，一抹藍在木頭色的包圍下格外顯眼，即使傾盆大雨掩蓋了所有，只有那抹藍在他的瞳孔中。但回答他的只有轉身奔跑時踩在泥濘中的腳步聲、從嘴邊流出沒有成句的字詞、以及被雨聲抹滅的呼喊。

（試閱結束，剩下的兩個章節會收錄在本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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