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

利威尔坐在窗台上──窗台用石头打磨，光滑带点粗糙、摸起来一片冰凉。他曲起双腿，全身上下只穿上一件垂至腿边的宽大衬衫，衬衫扣子没扣，从胸前到下身、无不赤裸。

隔层玻璃的窗外漫天飞雪，稍微靠近、似乎就能感受冻如刺骨的冰凉，但利威尔就这么坐在窗台边缘，赤裸的臀部、脚掌贴着窗台石面，肌肤苍白到透出薄薄的病态苍青。

他这么坐着，双臂环绕膝盖，背脊挺直、双眼直直望向窗外白茫遍地；眼底似乎看了什么、又似乎只在发呆。

铁炼声哗啦啦地，随着毎个细微动作响起，银色铁镣在手腕脚踝、还有脖子都干净利落地划了个圆，圈起这个十五岁少年的一举一动。

不过利威尔并不在意，或者说，比起除了限制移动范围外没有太大意义的锁铐，对他而言或许还有更为烦恼的事情。

他抬起手，动作间，链条随之晃荡，发出清脆声响；他抬起右手、手指在玻璃上缓慢慎重地写下四个字母。

L

E

V

I

Levi

利威尔。

指尖划过白色雾气，留下四个望得透窗外景致的透明空洞。利威尔瞪着那四个字，不常思考的脑袋深深皱眉，贫乏窒碍地思索这些年，不时纠结他的疑惑。

利威尔，他的名字。

名字……为何？

‘你叫什么名字？’埃尔温站在他面前，微微低头，笑容似有非有地问着他──十三岁的他。

名字？他眯起眼，瘦小、些微凹陷的脸上充斥无端地莫名其妙，‘8171225。’左右瞧了瞧，他最后念出挂在脖子上的牌子编号。

‘不是这个。’埃尔温摇摇头，双眉蹙起，‘你以前──在奴隶市场前──的名字。’

以前的日子，啊哈，是地下街。他想，口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地下街没有名字，他们不流行名字，地下街的人没有户口、也不需要那种跟着一辈子的符码。在那里，一个人的称谓会随他的社会身分不断改变，跟在称谓后面是个人一时兴起加的昵称，昨天叫拳王汤姆、明天或许就是丧家犬杰克──所有尊严人权，只会用鲜血与死亡堆积。

他记得他的第一个──姑且用地上人的话来说──‘名字’，是妓女玛丽的儿子。妓女玛丽的儿子，多单纯好记──妓女玛丽，三十六街最美的妓女，她有个儿子，长啥叫啥也不重要，不过就是妓女玛丽的儿子罢了──他就这么用着这个名字，过了十年没有太大意义、也不需要‘名字’的人生，直到卖去奴隶市场，换成一个更好记的代号为止。

‘你的名字。’埃尔温的声音重新响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已经消失，大抵有些不耐。

他抬头望向埃尔温，视线不小心掠过对方肩膀，看到男人身后一块腐朽破烂的木头招牌，‘LE、VI。我是Levi，利威尔。’他想了想，然后说，然后看到埃耳温放松眉眼的微笑。

──在男人温满意的笑容后面，有四个单字硕大地直排在木头招牌上面，毎个单前缀个大写字母由上而下排列，正好是L-E-V-I，Levi，利威尔。

真蠢，他──第一次有了名字的少年──在心中冷笑，视线不住越过埃尔温，望向那块破败招牌。

他跟在埃尔温身后，破皮的嘴角向上勾起，为即将陪伴自己一辈子的名字露出可笑至极嘲弄。

利威尔坐在窗台上，触着石面的皮肤一片冰冷。他直直盯着玻璃，直到用手指划上的四个字母消失殆尽、也未有移开视线的意图。

“利威尔。”埃尔温的声音从门边响起，同时打扰他思考路径──不过这种深奥的哲学问题不适合他，利威尔心想，甩甩头，抛到脑后准备忘得一干二净。

他转向埃尔温，下巴逐渐抬高，直到对方走近身边为止。

埃尔温垂着头，脸上阴影使得那双蓝色眼睛更为透彻。人体温暖温度伴随这个男人独有气息，一同吸引着在窗台待了许久的他。

利威尔朝埃尔温的身体靠去，平稳呼吸突然加重，肩膀耸起、细微到几乎不可见地微微颤抖。他将鼻尖埋进埃尔温的衬衫，深深吸气，从胸肺到小腹、燃起无尽的喜悦与满足。

埃尔温的手按上他的膝盖，压住内侧、朝两旁扳开。

夹在利威尔两腿间的性器颤巍巍抬头，前端流出一两滴透明体液。

当埃尔温毫无情绪的视线从翘起的器官扫过那刻，青涩躯体猛地颤抖、喉头深处不自觉地，发出暗一声哑呻吟。一股暖流从他下腹窜起、直冲脑门，就连挺起的胸膛上，小小乳尖也跟着发硬凸起。

他撇过头，含着埃尔温的手掌舔弄，眉眼挑逗腥膻──一如在奴隶市场学习的技巧；又如对埃尔温身体与气息的依赖。

但埃尔温只是伸手摸了摸他贴在窗台上的臀部、脚掌。透体的冰凉碰到火热掌心，极度反差激得利威尔打起阵阵激零。

“嗯呃……”利威尔喘着气，手指搭上埃尔温的臂膀。猩红舌尖在唇瓣舔了一圈，意图隐晦而鲜明。

埃尔温眨了眨眼，对眼前显着的邀请视而不见。他钳住那通体单薄的身躯，抓着肩膀向右翻转，碰地一声，反身将利威尔压到冰凉的玻璃上头。

冻彻刺骨的冰凉沿着玻璃直直刺入皮肉，针刺疼痛如牛毛般布满毎寸肌肤，疼得利威尔不住挣扎，然而压在肩背的手掌坚固有力，任凭他如何反抗，都徒劳无功。

“放手……混帐、唔…..”几愈冻伤的痛从体表窜入，一阵一阵，刺得太阳穴突突发疼，“放开……”利威尔喘着气，贴上玻璃表面的胸膛发红疼痛。

本因情欲挺立的乳尖，此时同样硬挺，却是因着寒冷刺痛而难受地缩小发硬。

“我以为你喜欢这种游戏。”埃尔温一手按住他后颈下的背部，另一手则从他胸前、紧贴玻璃的交界缓缓抚摸，一直爱抚到小腹腰背，然后停在股沟上缘，手指于敏感处轻轻敲了敲，“冻成这样还不离开，不是因为很爽？”俯下身，埃尔温吹着利威尔的耳廓说话，语气细密薄凉，令人不寒而栗。

“……”利威尔垂下头、额角抵着窗户，眼角馀光向后瞟着埃尔温。他的动作细微隐晦，从男人冰冷的金发、蓝眼，一路滑到沾了泥土血迹的斗篷衬衫。深褐色发硬的血渍，凝固象征自由的墨绿色斗篷上头，显得异常刺眼。

啊，真是无妄之灾……他暗想，睨过那个脸色不好的男人。

好在埃尔温也不是性虐狂，在利威尔觉得自己胸前的皮肤组织即将冻坏之前，压在背上的力道总算放轻，让他得以离开寒彻冻骨的酷刑。

“扶好。”瞧见利威尔准备从窗台下来，埃尔温拉住他脖子上的项圈，指指窗户、让对方趴回原样。但这次埃尔温倒没逼着利威尔体会几似行刑的折磨，只让他按好窗户、别跌出窗外就行了。

扶着窗户横跨的木条，利威尔面对大片玻璃跪在窗台上，窗外白花花的雪雾一片，但隐约还能见得模糊不清的山河景色。披挂在身上的衬衫扭扣大开，从胸膛到腰腹一览无遗；冻得通红的乳尖硬挺诱惑，随着呼吸起伏煽动情欲色彩。

埃尔温拉开他膝盖跪着的距离，压了压抬高了的腰部。

“啊……嗯、哈……慢点、啊、嗯啊……”利威尔半张着口，口水伴随呻吟从嘴角直直滴落，毫无形象地、朝后头摆动腰部。

埃尔温的指尖沾着润滑剂，探到利威尔身后紧致柔软的穴口，先是搓揉按压、然后才撑开后穴，让手指在湿润温热的通道里肆意玩弄、抽插。时不时按进前列腺，激得利威尔全身发抖，前头挺翘的性器也不自觉地滴下透明液体，沾在玻璃上，淫靡瑰丽……

这天最后，利威尔跪在窗台上被埃尔温用手指弄到射精，沾上玻璃的精液最后被他自己舔掉，白花花地黏满整片唇角。

§

你站在十字路口

左手天堂

右手地狱

视线所及，狼藉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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