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下来果然很痛。若是在家，这会儿他早就在地上叫着打滚，可是这儿不行。他看看四周，一个翻身站了起来，猫着身子迅速往前走了几步，藏在了一块石头的后面。还没等他从干渴的嗓子里吐出一口气，后方便传来一声巨响，他立刻紧抱住头缩成一团！地面一阵晃悠过后，紧接着的是飞射而来的无数弹片与石子，它们被瞬间冲出的热浪裹挟着，沿路又带起了许多树枝和沙土，一时间石头上被击中的闷响不绝于耳。

阵地毁了，这是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

连日来他们为撤退的大军垫后，几乎所有人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四十个人的队伍，遗书却只有三十九封。有人打趣他：“谢皮利，在家乡的时候我记得你写的一手好情书啊，怎么这种时候却望而却步了？”他只得咧开嘴干笑：“家里人早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与其用我的死讯提醒他们还有过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还不如都忘记的好。”此刻阵地中的人全部身亡，他反倒逃过一劫，仿佛是上天注定要让那些遗书派上用场。他这几天时时提心吊胆，跟着队伍东躲西藏，此刻浑身酸痛，脑中又转了这许多念头，早已浑浑噩噩，也许还是跟着队友一起死了好，他这样想。

地表的余温渐渐降了下来，他仍是丝毫不敢挪动。黄昏将近，始终没有别的炸弹落下，他才真的相信敌军的部署已经撤离了这一地区。由于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他的双腿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站起身的时候一阵踉跄，活像刚出生的小马。抬眼望去，平原的地面早已被轰炸的坑坑洼洼，硫磺和尘土的味道也浓的刺鼻，跟腐尸和新鲜血液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他参战以来从未停歇的炮火和枪声，在这片被废弃的土地上已经失去了它们的用处，迁徙去了别的地方，进行着下一轮的屠杀。天地间静谧的可怕，灰色天空下，只剩下他跛着脚趿拉着军靴往前挪动的声音。他在仓皇逃出的时候几乎丢失了所有的装备，口袋里的指南针也在刚才的翻滚之间不知道掉在何处。两手空空，还饿的前胸贴后背，现在就算面前有什么还没被炸死的活物出现，我大概也捉不到吧，他这样想，听天由命吧。不，如果是野鸡或者兔子，还是要努力一把的，他试图用从前家乡的美味催眠自己，幻想着这些活物在火上烤的滋滋作响的场景，他继续向前漫无目的地走着。

星星渐渐的亮了起来，夜风吹在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夜晚是每一个独行的人必须面对的困难，幸好他早已习惯枕着冰冷的石头就地而眠，并不十分依赖火源，只要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好。凭着幼年对星图潦草的认知，他歪歪扭扭的向北走了几个小时，终于见到了一处遮蔽。

他正向着那处行去，忽然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水声。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先向水边进发。队友全部阵亡，大部队也不知已经后撤多久，这个下午他像是放了一场久违了的大假，从枪林弹雨中脱出，自己的生死也暂时不由运气主宰，他决定去洗个澡，好冲冲身上的火药气味。

水源距离并不远，他走到那儿时月亮也刚好升到半空，挂在那儿像个银盘，水面上反射出的细碎银光晃了他的眼。他走了过去，将脱下的衣服搁在石头上，赤条条的下了水。一天的跋涉已把他折磨的十分困倦，连他的皮肤都像是已经睡了过去，过了好一阵子才感觉到水流的冰冷，慢慢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毫不在意，仍旧将大捧大捧的水泼在头上脸上，虽然冻的动作都硬了几分，却感到十分畅快。冰水从他脸上流下，淌过他眼下十字形的伤疤，随着他的鬓角流入发端，闪烁了一下又消失不见。他大大咧咧地清洗着身上细碎的伤口，将白天嵌在其中的小石子统统洗去。数年行军后，他的肌肉结实有力，线条流畅，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仿佛是谁用月色在黑夜里雕出的一尊神像。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听起来如同炸雷一般，随着他挥臂的方向传的极远。他闭上眼享受这一刻，后方的草丛里忽然传来了梭梭的响声。可能是只兔子吧，他并未十分在意，等会再去抓你，他想。

响声却越发不安分起来。

他睁开眼向后看去，一双眼睛同样注视着他。

他心上警铃大作，此刻手无寸铁还光着屁股，想反抗也是徒劳。他的衣服就丢在河边，衣服制式和上面的国旗很不客气的将他的身份从一开始就透露了个彻底。但既然对方已经观察许久却没有什么动作，对自己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敌意，还是试着交谈交谈吧。

“你好？”他试探性的问道。

“自慰给我看。”对方却抛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

“什么鬼？你搞错了吧？”他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准备上岸。

这次回答他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自慰给我看。”对方冷漠地重复了一遍。

他也曾想过自己被人用枪指着的场景，但无论是被俘虏还是枪决，被押送还是偷偷瞄准，都远远没有眼前的这个场景来的诡异。他心神巨震，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举起双手开口试探着说道：“可以，不过我能先穿上衣服吗？”

“不行，你就给我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可以穿。”对方有些烦躁。

“唔，那姿势呢？你喜欢什么姿势？”他意识到对方有些松动。

“别废话了站着就行，快点动手！”枪口猛的又对准了他。

他没有再回答，眯起眼睛，将手从胸口慢慢下滑到下半身，握在了他的阴茎上。他从水里站了起来，将湿发向后捋去，微风吹来将流淌四散在他身上的水珠蒸干，他的乳头被寒意刺激得硬了起来，上臂也出现了些鸡皮疙瘩。对方的呼吸粗重了起来。他心下明了，于是更加放松了。他在下身不紧不慢地揉搓，时不时也关注到后面的两颗肉丸，一根家伙缓缓从湿成一团的耻毛中竖立了出来，正冲着对方的方向。他一边撸动自己的下身，一边细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心里暗自觉得好笑，手上却又迫于对方的威慑无法停止，表情在他的脸上堆成了略带奇怪的模样。本来他以为自己必须借助强烈的刺激才能勃起，可现在看来，被人用枪指着在生死边缘间高潮好像滋味也挺不错。如果做了什么错误的动作，下一秒说不定就被对方射杀，自己的性命竟然寄托在这根东西上面的这种想法似乎无意中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身涌去，让那根肉棒硬的无以复加。

对方已经没有再端着枪了，他透过眯缝的眼睛看见。

这个敌军细看才二十出头，一头金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还被常年戴着的军帽勒出两个翘角，看起来十分滑稽。他的表情冷漠，眼中却透出几分炙热，将他的心情泄露无余。他的嘴抿的紧紧的，偶尔颤动几下的薄唇也被情欲所染，毫无自觉的被牙齿咬住。郁郁葱葱的灌木堆挡住了他大半个身体，但顺着他的胳膊向下看，有个地方的草木不时微颤，正在干什么已经一目了然。

“喂，你叫什么名字？”他从水中往前走了一步。

“乔尼。”对方惜字如金。

他抬抬眉毛，对方似乎放下了防备，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干脆直挺挺地把高高翘起的阴茎顶到了乔尼面前。他两腿叉开，坦然地站着，面上神情不变，手上却加快了速度。茎身前端流出些透明的粘液，与水珠混在一起，在他手中制造出淫靡的声音。一些水珠聚到了一起，快要从柱身上滑落下去，下一秒又被他的手指打散，将星星点点的水沫溅射到乔尼脸上。乔尼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握枪的手动了动，过了几秒又停住，接着将扳机保险扣上，放回了自己的枪套里。

“你呢，叫什么名字？”乔尼问道。

“给我舔。”这次轮到他占上风了。

“好的，给我舔先生。”乔尼面无表情反将一军。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杰洛，我叫杰洛。”

两人既已说开，也没有谁的生命或者任何东西遭到威胁，这场性事就从开始的针锋相对变成了淋漓尽致的爽快配合。乔尼凑上前去，捧住了杰洛的下身。虽然这里血液充盈，但夜风吹拂也将其变得微凉。乔尼在周围舔舐一阵，试图用舌头让它暖和起来。已经适应凉意的杰洛忽然被这热度一袭，不由得更加胀大了几分。乔尼的舌尖轻点数下，从龟头处一路滑到根部，他的嘴唇也像凝胶一样柔软，在对方的阴茎上一张一合，这幅情景光是看着便让人欲火焚心，招架不住了。舔弄了一阵后，他抬眼望望杰洛，将阴茎吞了下去。杰洛伸出手抚弄着乔尼的头发，手指穿过发丝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开始在他的口中前后动了起来。他的阴茎较长，龟头在乔尼口中数次触碰到咽喉壁，甚至往下顶住了食道。乔尼难以控制，禁不住干呕起来，喉咙的吞咽反射使得他口中巷道愈发狭窄，从各种角度将杰洛的阴茎紧逼。杰洛仿佛每一根神经都炸开了烟花，快感从下身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他脑中，再散布到全身各处，他忍不住射了出来。

乔尼被猛然射出的精液呛到，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一阵。杰洛俯下身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他的舌头在乔尼的嘴里掠过，粗糙的味蕾在对方口中不断攻城略地，似乎要从细胞层面上彻底将他征服。他将对方口中的精液夺到自己口中又强行推回去，两人的唾液在口中来回互换，多得溢了出来。

乔尼回过神时，他的手枪皮套早已被解开扔在一旁，他皱起了眉头，对杰洛小小的利用心存不满。但他并未前去将枪夺回，而是欺身上前报复性的吻了回去，像是要跟杰洛在这方面争个高低。杰洛在唇齿相交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轻佻地回吻了几下，开始解乔尼的衣服。还没等上衣脱完，他便急不可耐地扯开乔尼的衣襟，在他胸口舔弄了起来。乔尼眼睛紧闭睫毛轻颤，头高高的向后仰起，脖颈间画出一道紧绷的弧线。幸好这是在夜里，他通红的耳朵藏在发梢里无人得知，唯有面上绯红在月色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娆。等到两人终于裸裎相见，乔尼的乳首已在杰洛嘴里过了几个来回，在他口中濡湿，又借着风的凉意慢慢变硬，杰洛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反复折腾着他。他把两人的衣服随意往地下一铺，两手掐着乔尼的腰，像是抱小孩一般将他放了上去，乔尼不着寸缕的样子终于完全展现在他面前。他用手背挡住脸，头也偏转到一边，跟刚才的强硬姿态完全不同。杰洛心中暗笑，面上却不表露出来。他粗糙带茧的手掌从上到下抚过乔尼的身体，所经之处被老茧划的微微刺痛却又暗暗发热。他分开乔尼的双腿，将他按在地上，借着几口唾沫缓慢而用力地顶了进去。乔尼后方未经开发，杰洛这下像是要将他的身体从中撕裂一般，但他仍一声不发，只是皱紧了眉头故作强硬。杰洛自己也被箍的生疼，但情欲上头箭在弦中，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温柔，只能用嘴唇胡乱舔吮乔尼身体各处，再寻到薄唇一阵乱吻。过了一阵子，乔尼终于渐渐放松下来，杰洛这才放心地开始抽插。浅浅试探几下后，他开始往深处进发，整根没入乔尼的后方。乔尼的双腿也紧紧缠在他的腰上，渴求着他的靠近，恨不得整个身子与他毫无缝隙地贴合，像是这样才能化解他身上的燥热。在杰洛的攻势中，他仿佛一条风暴中的小船，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一次又一次被带上波峰再狠狠坠落，在快感的暗流中沉沦至深，再也无法浮上水面。他只能绷紧了浑身所有肌肉，想同这夺走他理智的恶魔较量，但在他体内耸动的杰洛显然是这恶魔所有力量的来源，乔尼被他压住，四肢也不像是自己的，非但无法将他推开，还牢牢环住这人让他无法逃走。他的背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有些难受，但他脑子里所有关于感觉的神经似乎都连在了那关键之处，已然晕晕乎乎，根本没有余裕思考任何其他东西。杰洛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疯狂，逐渐加快了速度。

当每条肌肉每块骨骼都成为了理智与恶魔焦灼的战场，杰洛大力的几下抽插终于奠定了一方的胜局，快感将乔尼的全身上下侵蚀殆尽，再无反抗之力。他脑中掠过投降的白旗，精关一松，终于射了出来。杰洛也低哼一声，将种子播进他的体内。两人精疲力竭，无力动弹，只能相互搂抱着休息了片刻，这才去到河边，草草清洗了一番。他们收集了些柴禾，用乔尼带着的火柴点燃，在火堆旁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大亮。杰洛从睡梦中醒来，身旁的敌军士兵早已不知去向，想必是追寻大部队去了。恍惚间昨晚发生的一切已记不分明，他站起身想要回忆，一枚物事从他胸口掉落，那是一枚指南针。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