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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醫生來到我的病房，開始跟我說明我的病情。

急性人外症候群我也是略有耳聞，大多過了年幼人外轉化期，也就是一到六歲之後，如果還出現人外化的症狀，就有可能會是急性人外症候群。

它並不是那種慢慢生長，而是忽然一口氣出現變化，就像我頭上的角一樣。

而醫生所做的說明大多能夠理解，所以很快地就把話題轉到了下一階段，如何治療。

在聽他說明治療過程後，我稍稍的皺起了眉頭，可能有些不滿吧，不滿的地方不是安全上的疑慮，而是時間。

「你是說…要到完全出院至少要兩個月半？」

「基本上人外轉化療程要一個月，至於一個半月則是肉體上的復健，這部分就要看你的身體狀況來決定時間了，這一個半月是取中間值，有些快的只要一個月，慢的可能需要兩個月或是三個月才會好。」

兩個半月啊…這下有點麻煩了，雖然說段考的這部分沒有什麼差，學校可以補考，只不過校慶這部分…我不太想錯過這次的校慶，就算我很順利的完成復健，但兩個月也來不及趕上校慶，所以這下子真的有些麻煩了。

「那個，請問能有更快的治療療程嗎？」

「更快？你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這個嘛…算重要吧，總之有沒有能夠在兩個月之內就能夠出院的方法。」

醫生眉頭深鎖，讓他額頭因為年紀而有的皺紋更加的明顯。

「嗯…有是有啦，就是全身轉化療程，只是，我們還是推薦長時間的療程，因為一來是這樣肉體在前期會比較穩定，不太有副作用什麼。二來就是在轉變的過程中怕你精神上的壓力會承受不住。」

依照醫生之前跟我所說的療程方式，似乎是施打一定的劑量讓我比較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部分先轉化成人外，然後過一兩天確定身體沒問題才繼續下一劑，所以才會花上一個月的時間，而且在轉化的過程中是不能打麻醉的，是為了怕麻醉劑會跟促進劑混到，這就表示我的會在一次的嚐到類似在學校時長出角那時的痛楚。

所以壓縮時間的方式就是直接一口氣全身轉化嗎？其實那痛苦應該只要能夠忍住就會覺得還好吧，如果要我一天一天的慢慢轉化，每次都要忍受痛苦，那說不定一口氣轉化還比較好一點，況且還可以縮短時間，這不是更好嗎？

「那種全身療程會有生命危險嗎？」

「全身療程本身是最先出來的治療方式，如果是以前的技術不純熟就有可能，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因為轉化上的問題而死亡了，只是有少部分的人因為無法承受全身轉化所帶來的痛苦而出現了些精神上的問題，所以我們才會推薦長時間的分段療程。」

「如果沒有生命上的危險，那我就選擇全身療程吧。」

看到我的決定，醫生的眉頭又變得更深了，似乎真的不希望我選擇這種短時間的，是有那麼的不推薦嗎？

「真的要選擇這種？雖然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自己也應該體驗過那樣的痛楚了，而全身是你所體驗的數十倍以上，這並不是簡單的痛一下就結束了，而是持續且不間斷的強烈痛苦，就是因為這種療程過於痛苦才開發了分段療程。這並不是你能所想像的，所以我必須慎重的再問你一次，你真的要選擇全身療程？如果是什麼事情是不是能夠延期或是取消之類的？因為這療程的選擇真的很重要。」他表情凝重的跟我做確認，是那麼的不希望我選擇全身療程。

「嗯，雖然說我趕時間的目的有點微不足道，甚至你可能聽的會覺得難以理解，但是他對我很重要，所以我還是選擇全身療程，況且一段一段的痛苦不太適合我，還是一口氣來吧。」

聽完我的最後決定後，醫生做了個揉眼睛的動作，然後深呼吸後才開口說話，看來似乎很無奈。

「那麼我知道了，我們尊重病患的意見，但是基於你還是未成年的關係，所以像這類的手術必須要有你監護人的同意，在第一時間好像只能聯絡道你的阿姨，那請問你的可以聯絡的到你的監護人嗎？」

監護人…嗎？需要簽名這類的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如果是他們的話，會在乎我變成人外嗎？呵呵，應該還是會做自己的事情吧。

「電子郵件可以嗎？因為他們人都在國外，因為時差的關係所以不確定聯絡的上。請問這一定要父母當面來做類似簽名之類的嗎？因為我父母說實在話真的很忙，所以…」

「喔，這個你放心，因為急性人外症候群只要開始發作，就會不定時的出現變化，長的可能一兩年才會再次出現轉化，短的話可能你現在就會轉化了，所以我們是希望療程能夠越早開始越好，以防類似你身上的事情再次發生，我們連絡是做個通知還有對你的病情做說明。」

所以意思就是不需要他們人到場來做類是手術同意書之類，如果依照他們的作法，應該是最適合的吧，畢竟他們都很忙的，忙到反正就算這個手術有死亡風險，他們也不會來到這醫院的。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我跟醫生說了我父母的聯絡方式，讓他去得到我父母的同意，結果第二天就得到了同意，真該說他們的效率真好，不是嗎？

然後大概手術的過程如下，他們取下了我頭上角的表皮碎片，說要基於我是何種人外來調配生長促進劑，大概兩三天才能完成藥劑。

在那段期間，我開始不能吃固態的東西，要盡量把腸胃淨空，而且這幾天也出現轉化的症狀，雖然也是會痛但沒有像我頭上的角那麼激烈，腰的背後兩側隆起了不知道什麼東西害得我只能側睡，所以睡眠品質也不是很好，總之就是一整個難過。

過了幾天，檢查出我是何種人外後，就立刻決定當天晚上進行療程，醫生也簡單的跟我說了一下，大致上來說就是要進入一種灌滿醫療液體的橢圓形醫療艙，然後再混入轉化藥劑進行轉化，轉化的期間因為怕患者疼痛把自己抓傷而想轉化過程，所以四肢會成大字形固定在艙內，感覺起來好像沒有什麼高科技的感覺，甚至讓人有種自然生產那種必須要靠自己才能手術成功的原始感。

但是醫生說目前全身療程已經相當的進步了，如果是以前的那時候，只是單單的把病患固定在床上然後直接注入藥劑，通常病患不是因為太痛苦自殘而死，不然就是過程中細菌感染而出現併發症死去，所以才會開發出這種特殊的醫療液體，雖然感覺有些不安，但是既然身為醫生的專業知識，我也只能相信他了。

在那之後，我發現到我做了我人生中最錯誤的決定。

為什麼會這麼說呢？生不如死，從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如果活著不如死得比較好。

精神層面的意思呢，就是活得很痛苦，痛苦的還是死了比較好，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但是如果是物理方面呢？療程的那幾天才感受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沒錯，就是“那幾天”，療程從晚上開始，大概時間過了兩天半才結束，在這段期間內，我經歷了從頭到腳的皮開肉綻…不對，應該是肉開骨綻才對，那種痛真的不像醫生說是我頭當時的數十倍，我看是數千倍數萬倍吧，已經痛到分不清楚是那裡在痛了，但是都痛成這樣還死不了，這才是最厲害的地方，所以發明“生不如死”這句話的人，應該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吧。

然而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的情況，眼前除了被我的血給染到紅之外就只剩下忽然失去視線的黑，在無限痛楚的情況我的體感時間也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療程才結束。

所以我醒來的時候，是療程完的五天後。

「那麼，你覺得感覺怎麼樣？」

「……………好痛。」連呼吸都有點吃力，過了許久，只能發出這種沙啞的聲音。

當我醒來的時候，時間好像是上午吧，護士注意到我醒來之後就立刻叫醫生過來了，好像是我睡了太久，怕是不是我身體哪裡出了問題這樣，所以醫生就立刻趕了過來。

這療程花了七天半的時間，大概就是把一個月的時間縮了四分之一，我終於知道為何需要一個月這麼長的時間了。

身體感覺還殘留著當時轉化過程的痛，或許是我的錯覺吧，只是皮膚現在很敏感，只要稍微動一下下就會有很有感覺，所以現在的我根本不想亂動。

「痛是好事，就代表說你的身體神經迴路是正常運作著，大概過了幾天你就會適應這個新的身體，到時候就不會那麼的痛了，現在的你其實就跟剛出生的小寶寶一樣呢。」

小寶寶嗎…？也是呢，如果我現在是小寶寶或許會痛的嚎啕大哭，只是除了身體敏感外，我的全身也沒辦法隨心所欲的動著，轉頭跟說話就很吃力了，我人坐在床上也是護士小姐幫我把床給立起來，不然我現在根本爬不起來。

「…所以…轉化成功？」雖然我有一大堆的問題想要說出來，但是我還是盡量減少字句來提問。

「雖然很擔心身體器官功能異常導致你沒有醒過來，不過現在你既然醒過來就沒問題了，從外觀來看，身體也沒有出現其他人外種族的部位，所以目前算是好的跡象，之後過幾天身體狀況有比較好就要比較精密的檢查，確保身體沒有任異狀，這些都好了之後，就可以開始進行復健了。」

所以整體來說就是療程很成功，我還有點擔心過程這麼痛到底是不是正常現象，不過既然我還活著，而且醫生也都這麼說了，那麼就是沒問題了吧。

醫生說了一下在我昏迷不醒的這段期間有什麼事情，除了每天過來阿歐姨之外，好像有同學來探望我的狀況，不過基於病患的安全考量，所以只允許家屬才能進入病房，只能說辛苦他們來跑一趟了。

只是，我比較意外的是我的父母也有來看我這點，雖然兩人來的時間都錯開了，但是他們會來關心我的病情讓我挺訝異的，一直以為他們是那種不管孩子死活的人呢。

不不不不，說不定只是剛好工作的關係所以才順便過來的，他們才不會那麼好心呢，畢竟他們可是沒有任何意見就同意了這種痛死人的療程呢。

「那麼，雖然你剛醒來，不過還是多休息會比較好，那還有什麼問題嗎？」

「可以…讓我看一下…我的樣子…」

在許許多多的問題中，我只挑了這題，畢竟醫生這時間應該也在看診之類的吧，所以他有些著急的想離開，其實我剛醒來的的時候就想看了，雖然在療程前醫生就已經告知我會轉化成何種人外了，但是實際我還是想要親眼看看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

不過我一說完，醫生就皺起了眉頭，好像有些為難，是怎麼了嗎？為何要露出這種表情？我頭稍稍的移動看向剛才一直不拿鏡子給我的護士小姐，她也是欲言又止的看向醫生，直到醫生點頭指示護士小姐才離開去拿鏡子。

「那個…是有什麼…問題嗎？」雖然醫生說有好的跡象，但是我現在才想起來，他並沒有說“轉化成功”這句話，所以我身體還是有問題？

醫生搔搔自己的頭，似乎是要思考怎麼樣來解釋我的問題，就這樣兩人沒有任何對話，這種沉默讓我開始緊張了起來，拜託說幾句話吧，身為醫生的你不是應該要讓病患保持放輕鬆的狀態嗎？

「基於你現在的身心狀況，本來想說等過了幾天在跟你說，不過看你既然能承受全身療程的痛楚，或許現在說清楚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會比較好一些。」所以你一開始想要隱瞞這件事情嗎？

「雖然說你的身體轉化的情況一直有好的方向，而且在某方面你的身體轉化得相當完美，但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當初跟你說明療程的時候，有跟你提到分段療程跟全身療程差別就是可能有些副作用。」聽你這樣一講，好像有這麼一回事「雖然這副作用的機率很小，而且不會有什麼致命的危險，不過我只能跟你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是首例，全世界也有跟你一樣類似的狀況出現。」

雖然說了一長串，但是簡單說起來就是我的身體出了一點點的差錯？雖然並不致命或是不太重要所以才可以晚點說，但是就是長出了不該出現的東西這樣？那是多了一隻角嗎？還是皮膚變成藍色之類的？

我正想問醫生說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剛好護士小姐也回到了這裡，手裡拿著一個大概兩個手掌大小，剛好可以照臉的方形鏡子。

「那麼，你自己看過之後，會更快理解我接下來要跟你解釋的地方。」

我看像鏡子內的自己，因為轉化後的新成代謝讓我的頭髮變得又長又直，可以確定的是我頭上的角之前的確是沒有長完，現在看到頭上的角變成了一對捲曲的彎角，皮膚好像有變白些，或許只是剛轉化完所以沒有血色吧，臉的輪廓變的小了些，瞳孔的顏色從原本的黑色變成了靛色，眼睛、鼻子、嘴巴這些地方雖然有那麼點不一樣…但是還是看的出來是我，只是帶了點嬌豔…的感覺？

怎麼…這臉怎麼好像哪裡怪怪？

我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然後看了一下醫生，之後又轉回去看了鏡子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然後又看了醫生，看見我的表情似乎也早有心理準備了吧，因為轉化後的身體現在根本動不了，不然我早就開始對我自己做更深度的確認了。

確認我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少了什麼”，還有“多了什麼”。

「…醫生…這到底是？」我看著醫生，努力的想擠出許多話，但是能夠說的就只有這幾句話，根本沒辦法表明現在我到底是多麼的驚恐。

「這個嘛…就像剛才說的，你並非首例，也有些人外症候群在轉化的過程中變換了“性別”，但是在這種急性人外症候群的患者來說，你可能算是極少數的例子吧。」

醫生都直接講明白了，我也不用再多說什麼，我難以鎮定自己的心情，同時也感受到一種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態，原本以為已經對人外這件事情已經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又忽然來個這樣的驚喜。

看來…我除了變成人外之外，還得承受另一個我意想不到的打擊，那就是我變成女的事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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