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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确认了以后，心情会变得好起来。

平时觉得恶心的事情，现在想做也会去做。

御堂筋的身体趴在石垣身上，天气有点冷，他也就蹭得特别近，差不多把石垣当成抱枕了。

“御堂筋冷吗？我去把暖桌搬出来吧。”石垣说着准备起身。

“咦？”御堂筋放开围在胸口的手，“明明是现代化的房子里也会准备暖桌吗？恶心！”

“哈哈，其实是之前打折的时候就忍不住买了，一个人的话会没有劲力搬出来用。虽然也可以开空调，不过御堂筋应该更喜欢那个？”

“随便什么都好，反正都很恶心。”

御堂筋鼓着嘴，把腿伸到了暖桌底下。

暖桌底下的空间算不上大，也就是和桌面一样四四方方的一块，对面对坐进去的时候，脚会抵到。御堂筋的腿比较长，平时坐着也是要么完全抱着膝盖，要么就全都伸直了晃在那里。在很窄的桌子底下是蜷不起腿的，他一伸，脚都顶到了对面的被子。

石垣往侧边靠靠，盘腿坐了进去。

下半身都被包裹在温暖的气息里，整个人就忍不住懒洋洋起来，手也干脆往被子缝里塞一塞，头侧摆贴到桌面上。

电视里正在放模仿秀的节目，各种各样的动作和表情都很滑稽，御堂筋看得有点入迷，手指跟着背景音乐的节奏一点一点，不过也是藏在底下，没人看得见。石垣回头看过去的话，也只会看到御堂筋趴在桌子上，很专注的神情而已。

从腿部传来的暖意慢慢会传遍全身，十二月头还算不上什么特别冷的季节，难免会觉得嘴有点干，或是身体太热了。再晚一点的时候，御堂筋的两条手臂已经退出来趴在桌面上，脚在下面动来动去，眼睛有点眯起来，嘴稍微张开了一些。

脚下突然感觉到一丝凉飕飕的风，忍不住往前探，但又很快消失了。

再过一会，嘴边好像递来了什么东西，凉凉的又甜甜的，用舌头卷进去，咬一口都是汁液。

“还要吗？”

御堂筋用极小的幅度摆摆头，石垣又剥下一瓣橘子，放到他嘴边，等把前一口吞下去之后，御堂筋又伸出舌头刮着石垣的手指头把橘子吃进去。到后来干脆把两眼都闭起来，吃完一片就朝着原来的位置卷舌头，很方便地接下第二份。

一个橘子很快吃完了，御堂筋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石垣心领神会般地钻出去，干脆把一筐都拿过来了。

橘子的水分很足，吃多了会想要上厕所，何况也在暖桌里窝了一晚上了，御堂筋爬着爬着，把两条腿都伸出来，起身去洗手间。

虽然靠近暖炉会觉得略热，但一下子退出来，四周的空气冷飕飕的，还是不太适应。

嗯，挺冷的。

坐回去的时候，御堂筋选择了石垣的那一侧，腿还是直直地通到对面，手也一并缩进去。

桌子上的筐里只剩下一个橘子了。

石垣打算出去再削个苹果，被御堂筋拉住了衣角。装模作样打了个嗝，御堂筋把头靠在石垣肩上，睡起觉来。

热烘烘的环境，其实石垣的喉咙也有点发干，望向桌面，最后一个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堆橘子皮，剥得乱糟糟的样子，都是一片一片的小块。转头看看御堂筋，还是脸贴着自己肩膀，睡得很稳的样子。石垣咽了咽口水，又用没被抵着肩的那只手揉揉盘腿坐久了的腿，也伸直到另一头去。

手往腿那边碰的时候要弯下点腰，也就是低头的当口，唇边有凉凉的触感。

“嗯？”

才刚张口，一股带着甜意的软软的触感被塞到嘴里。

御堂筋顺便用舌头扯了石垣的嘴角。

“啊……射谢。”

“说得清的时候再说话，恶心。”

石垣满嘴嚼着橘子，说话都有点吐字不清。因为是一整个咬下的，口腔里充满了甜滋滋的水分，咽得差不多之后，石垣才继续开口。

“谢谢你。”

“为什么要道谢？”

“因为御堂筋很难得为我剥桔子吃啊，很高兴。”

“你是用谢意来表达喜悦之情的吗？恶心。”

石垣尴尬地挠挠脸。

“这种时候除了谢谢，我也确实想不到别的词了。”

“那就干脆不要说，默默收下就好。”御堂筋的手经过石垣的身前，去捏离自己远的那边脸，“这是在正常范畴里的事情，随便做点什么都要感谢的话，谢意也太不值钱了。”

“好。”

“送礼物也要谢谢，剥个橘子也要说谢谢，这是你的恶习啊石垣。”

“对不起。”石垣转过头，仍旧靠在自己肩上的御堂筋的脸，离自己很近，“我马上就会改正的。”

“马上改？要怎么改？”

御堂筋把下巴压在下面，变成和石垣面对面的位置。

“比如现在御堂筋亲了我一下的话，我一定会做除了说谢谢以外的事情。”

“你果然很恶心啊……”御堂筋下巴施力，把头往上抬，“然后呢？要做什么？”

嘴里残留的橘子味才刚减淡，舌尖又一下子接触到了满满的甘甜味道。

御堂筋咬了一口石垣的嘴唇，才让舌头逃出来。

“不管哪种反应都恶心。”

石垣好像没听见，舔着被咬过的地方，御堂筋并没有用力，只是感觉痒痒的。

指针跳过十二的数字，石垣的手机屏幕闪烁起来。

“交往半年纪念日快乐哦，御堂筋。”

“啊？”

一起把视线投到手机上，十二月五日的日期正在跳动。

“你是从什么时候定义我们在一起了……”

“从御堂筋说喜欢我的时候啊？”

“哦……恶心。”

纪念日之类的，御堂筋完全没有这个概念，特别是交往多少天或是几周年这种事。

从什么时候交往，根本就是一个很模糊的定义。

互相说喜欢可能是在交往之前，也可能是在交往之后，因人而异。

他更加偏向于有明确定义的日期，譬如生日、譬如节日。

十二月二十四日的晚上，大街上几乎都是人。

冬天也终于带来了真正的冷冽寒风，在外面哈出的气，都变成了看得到的白雾。

御堂筋把围巾拉得更加高了点。

“如果我来石垣的公司，石垣会高兴吗？”

“如果是为了见我，我会很高兴的。”

虽然自己觉得这种事很烦，不过石垣大概会很喜欢吧。

收到要加班的短信以后，御堂筋想了一会，还是去店里买了两块蛋糕，还要求了画着槲寄生图案的旗子作装饰。

电梯的楼层数正在一级级跳跃，御堂筋的两只脚左右交换着一踏一踏。

终于到了石垣单位所在的楼层，门打开之后，御堂筋走出去，朝着办公室探头张望。

“这是怎么回事！”

传来了很响的，很熟悉的声音。

“都已经进来半年多了，还是一点都没有办事效率！计划书谁负责写的，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表在哪里，不清楚！宣传单的印刷递发、道具清单和采购来源、工作人员名单调配……”

又是一声重重的，书本摔在桌子上的声音。

“什么都乱七八糟！”

这还是御堂筋第一次看到石垣生气。

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那副温柔的眼神，面带微笑或是没有表情的时候，只要眼神和自己对上，就是那种样子。

平素一贯的，对谁都能有的，那种样子。

这次也算不上发飙，顶多就是，面对不成事的新人，语气严厉了一点。

但因为从来没见过，一句句话冒出来，听得御堂筋一愣一愣的，只是一直盯着石垣的背影，想要开口说什么话，也早就忘记了。

“嗯？”

感觉到好像身后有股视线，石垣回过头去，什么都没看到。

想问问对面的那群人有没有注意到，却都是低着头一副挨训的样子。

“算了……”

石垣又拿起桌上那叠文件。

“这烂摊子还是要我来收拾，你们有事的，可以先回去了。”

大家如释重负地纷纷快速理了包走向电梯口，却发现那么晚了电梯居然还在运行，刚下到五楼。

电梯里的御堂筋跺着脚，很不耐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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