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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毕业！”

砰砰几声，礼炮绽开。

石垣摘掉黏在头发上的彩条，又帮忙把辻背后的一起拿下来。

“毕业而已，不用搞这么隆重吧。”

“没关系没关系，一生一次的高中毕业，搞再大的排场都可以！”对方摇晃着手里的礼炮，“石垣前辈、辻前辈还有井原前辈都是大家非常尊敬的对象，不好好告别可不行。”

“又害羞了吗阿石？”

井原搭着石垣的肩膀，朝着愣了半晌的他打趣。

“没……没有啦！”石垣吸吸鼻子又揉上去，“谢谢大家啦。”

部员们说要提前准备，所以石垣他们三个算是倒的最晚的了。即便如此，放眼望去，还是有位子空缺着。

“我和御堂筋君说过了……他当时没有回应我也不知道……”

山口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挠头一边道歉。

“啊，没有关系。反正……”

反正已经道过别了，石垣是想这么说的。

“反正没有这家伙在更容易说话，是吧！”

走了一路已经觉得渴了，井原拿起桌上的饮料咕咚咕咚喝起来。

“确实，他在的时候如果气氛太热烈，大概会发飙。”

“连辻都……他其实……”

“并没有这么吓人，阿石是想表达这个吗？”

“呀……”

“其实他也只是只关注胜利罢了，此外的一切都不放心上，从这个角度看的话这些事都符合常理。只不过，”辻抿了口茶杯里的茶，苦恼地笑了笑，“这个大前提，首先就无法理解呀。”

说是毕业欢送会，也只是和普通的聚会没有差别，一群人围在一起吃饭聊天而已。

对这种热闹的集合式活动，石垣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跟着大家的话题一起插上几句也没问题，但是打开话匣子参与讨论，总是没有什么兴致。

如果御堂筋在的话，大概要更格格不入一点吧。

这么一来，又想到他了。

借着上厕所的时机跑到外面去吹吹风，不知不觉已经算是很晚的时间了，幸好大家都不太远。

等下回去的时候，提醒一下各位时间吧。

石垣这么想着，打算把刚刚掏出来看时间的手机放回口袋。

又停顿了一下。

滴滴滴滴。

“喂？”

电话接得十分爽快，对方的声音太过清晰，以至于一时不知作何回应了。

“嗯……嗯，喂。”

明明没有面对面地说话，还是有些紧张，左顾右盼。

“打个电话都能支支吾吾，连正确的站姿都忘了吗？”

“啊？咦？”

才注意到声音不止从听筒这边传出来，往另一个源头看过去，手机滑落了一截。

“如果要打电话的话，至少把手机拿稳啊。”

御堂筋看着石垣往自己这里走来，听筒已经不再对准耳朵，却还拿在手里，装作在通话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是自行车部的毕业送行会吗？来道别的。”

“那为什么不进来？”

“扎古们的群聚，恶心，也不是向他们……”

正说到扎古的时候，依稀听到从里向外传来的声音。

“阿石说去洗手间，怎么那么久了还不回来？我们都打算散了。”

井原走出楼外，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

“算了，等他回来看到没人的时候就自己回去了吧……”

等井原走回去，石垣才把手放下来。

“喂！”

御堂筋对刚刚的行为显然不满，伸手捏住了石垣的脸。

“你刚刚是做什么，啊？”

“你想要被他们撞见吗？”

御堂筋收回手。

“我自己会躲，你跟过来是想怎样？”

“刚刚说到一半的话题，想要继续。”

御堂筋停下来听石垣说，他却没有再发声。

“你说啊——”

“说来道别，却不是和你口中的扎古……”

照不到光的阴暗过道，人的表情动作都不明显，唯独声音像是被放大一样，回荡在脑海。

“你为谁而来？想要见谁？”

“石垣君……”御堂筋把头横过来，眼睛瞪大了却看不到神采，“不管是真的无意识不明白，还是不懂装懂，都很恶心。”

“我懂，我明白。”

石垣连忙止住御堂筋接下来的动作。

“可是，我始终无法保证，那是你想要的。”

“哈？”

“你的心意，我的心意，都体会得到。”

御堂筋背靠向另一边建筑物的墙，使得自己和石垣面对面，他的话，听得还能更清楚一些。

“你是要毫无杂念向未来展翅的人，我喜欢你的这份纯粹，如果要改变它……很多事情，御堂筋不说，我会不敢去做。”

“石垣君是个胆小鬼。”

“对呀！我总是畏首畏尾的，真不应该。”石垣叹了口气，“本来更早的时候我就想……结果上个月在部活室你却说了那番话，我觉得你大概不需要我。”

“什么？”

“你说不会回头看成为过去式的我，要面向未来。”

“对啊——我的意思是不应该回顾过去，更要看向未来，有问题吗？”

“没有，你说的很对。所以我……”

“所以要一起走向未来。”御堂筋把头别过去，下半张脸藏进围巾，从下往上是看不到表情的，“正常人不都该是这么理解的吗，在那种情况下。”

“呃……”

“不会吗？”

“噗。”

“可恶。”御堂筋不满地看着石垣因为笑而抖得有些夸张的双肩，“你在笑什么？”

“不……只是突然想起来，你果然只是不擅长这种事啊。”

“啊哈？哪种事？”

“没关系，我以后会努力试着读懂的。”

“不要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御堂筋握起拳头在石垣的头顶用力拧，只是石垣笑得太过开心，连痛感都忘记了。

过去一昧地忍耐，只顾着欣赏对方展翅的美丽瞬间，却往往会忽略最关键的部分。

如果要飞离的话，又怎么会让自己看到呢？

石垣抬起胳膊捏住了御堂筋的那只手，直勾勾地看着他，在漆黑一片的过道里，还是像散发着耀眼光芒一样，却叫人移不开视线。

把那只手握下来，两个人就变成了并排的站位，几乎是同时地往前跨出了一步。

石垣看着牵住的手，又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起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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