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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唔，还真的来了啊。”

御堂筋看着从远处骑来的石垣，露出有点灿烂的笑容，又在石垣接近的时候，把笑脸收回一些，瞪着眼睛向他打招呼。

“我随口说说石垣君就过来了，真是恶心。”

毕竟已经不是自行车部的成员了，随便插入他们的训练现场总觉得怪怪的，记得以前御堂筋在双休日的时候也会单独练习，石垣问他能不能在那时一起骑车。

“这周末是从山脚骑到山顶在折返回来的练习。”

记住了这句话之后，石垣就估算着御堂筋差不多开始训练的时间过来了。

还以为会到的更早，结果远远地就在山脚下看到了御堂筋，连忙出声叫住了他，才算是没有错过。

“你叫我来的话，我一定会来的。”

“恶心的冠冕堂皇。”

御堂筋系上头盔的带子，石垣及时地骑到他前方。

“石垣君。”

“嗯？”

“休息一下。”

叫自己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要加快速度，刚在踏板上使力又突然停下来，不免打了个踉跄，差点滑倒。让自行车停下来以后，石垣用脚踩住地面，转身去看御堂筋，真的是已经下了车，走向路边的草坪，举起两条胳膊后摔坐到地上。

“怎么中途停下来了？”

石垣也跟着坐到御堂筋身边。

最近没怎么下雨，干爽的杂草有点硬，能感觉到正隔着衣服刺到皮肤。

“骑得差不多了就休息一下，今天也不算是训练无所谓。”

“不是训练？”

“啊——”

临近中午的时刻，即使还没到春天阳光也显得有些和煦，连带着人的表情看上去也比平时温和。御堂筋注视着面前并排的两辆自行车，说话拖着长长的音调。

“石垣君不知道？”

“啊？”

风从身体的一边刮过去，吹动额前的刘海，额头被戳的痒痒的，也吹动脚边的杂草，脚腕被戳的痒痒的。

“我不知道。”

“这样啊——”御堂筋撑着地面站起来，拍掉手上沾到的泥屑，两只手清脆的击掌声，灌入石垣的双耳，“继续吧。”

之后的一路上御堂筋都没在说话，太过安静的气氛反而让人觉得尴尬，特别是这种只有两个人的路线上。石垣不止一次回头去看，他也只是低着头往前骑着，连一贯吐槽自己开小差的行为都没有。如果是一边抬起头一边面带嘲讽地说石垣君又没好好看前面了这种话，反而会觉得稀疏平常，不去在意。

因为在意，所以注视的次数会变多，时间会变长。

“恶心。”

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自己频繁的回头，御堂筋没有抬起头，却总算开始说话了。

“前进的时候就前进，满脑子都是杂念，不好好看着前方可不行。”

“哇，抱歉。”

石垣连忙把头转回去，迎面差点撞上从半路伸出的树枝，俯下身才躲避过去。

“嘻嘻。”

御堂筋在身后发出诡异的笑声，对普通人而言诡异，但在他身边呆久了，会觉得是很正常的发音方式。应该算是恢复了？石垣这么认为，也开始专心地继续踩起踏板。

这段山路石垣几乎没有骑过，咋看之下只是普通的坡道，真正上手之后才会发现路上简直花样百出，忽平忽陡的坡度，时不时冒出的天然路障，以及偶尔出现的转弯。譬如刚刚那根树枝，躲过之后还会有一个角度很大的转弯，如果不是御堂筋突然开口，大概在那个地方就会摔车了。

不算太长的路程，骑到山顶的时候也有点气喘吁吁了。

“呼——好厉害的山路，不愧是御堂筋，平时都是这么练习的吗？”

“自行车……或是其他的任何东西，不定期训练的话就会忘记。”御堂筋把车停好，躲到树荫里，“这种程度就觉得厉害，是因为你很久没碰过自行车了不是吗。”

“确实，准备考试之后就没什么时间骑车了……”

石垣只顾着自我检讨，没有坐下来，站在阴影边缘，刚好挡住了太阳的方向。

中午十二点以后的阳光是最猛烈的，御堂筋其实不太喜欢太过刺眼的光线，太阳光虽然带着淡淡的黄色，和定义里的黄色又有某些不同。不管是透过什么事物投射到眼里，都是感觉不到真实的，灿烂却虚假的色彩。石垣的位置让太阳照不到自己的视线范围，只会投射到那个人的身上，唯独抬头注视的时候会看到，阳光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圈光晕，那也刚刚好。

“再骑回去要下午了。”

御堂筋从后背口袋里掏出两支能量棒，打开一根咬到嘴里，把另一根伸出去，递到石垣的方向。

“啊，我还不饿。”

石垣这么说着，举着能量棒的手却没有放下来，只好弯下腰接过去，顺势坐到他边上。

“谢啦。”

拿到之后并没有打开，用另一只手的拇指顶开水壶的盖子往嘴里灌水。御堂筋把整根能量棒塞进嘴里咀嚼，发出类似咬碎零食的声音。

“午休结束。”

御堂筋一下子站起来，低头看了眼石垣的身侧，又转身去拿自行车。

“哦哦！好的。”

石垣把能量棒藏进口袋里，又像是确认般地拍拍后背，快速地追了上去。

“话说，等下回去的路上要去吃东西吗？”

“恶心，不要。”

骑到山脚之后，御堂筋就加快了速度，从石垣身后超过去，石垣也不甘示弱地骑到并排。

“现在有点饿了诶，我知道这条路上有一家店，热巧克力很出名的，要去试试吗？”

公路车骑得快的话时速都可以超过摩托车，他们两个的速度，差不多要比那个稍微慢一点点，但还是快到经过时能刮起一阵风。只专注着骑车和说话，带来的风太大，不小心掀起路边一个女生的裙子，她叫了一声，立刻被身边的男生护到路的另一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扶着她肩膀的手一转变出一朵花，女生红着脸收下来，也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礼袋递给男生。

不过是无关路人的事情，并没有被他们注意到。

“因为人会很多太恶心，所以驳回。”御堂筋在岔路前稍微放慢速度，以便把话说完，“那种地方石垣君想去的话，一个人或者带上其他随便哪个扎古，一起去就好。”

“真可惜……”

御堂筋说完以后从岔路的另一方向渐渐骑远，只留下石垣在路口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才继续踩上踏板。

路上经过一家中世纪风格装修风格的餐厅，虽然不是饭点人还是一点不少，除了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摆着留位的牌子外，没有空席。和平时简单却古典的风格不太相同，店里满是红色的装饰，连桌上的花都从以往的如百合如郁金香各种不同的种类换成了统一的红玫瑰，唯独那张空出来的桌子上，插着一束结香。细碎的黄色小花组成一个个花团，因为刚好是靠窗的边上，也算不上突兀。

石垣骑过那家店的窗口，满片大红夹杂着嫩黄的色彩映入他的眼角，像是才想起它的存在，手往后伸去掏出能量棒，从底部握住三分之二的长度，用嘴撕开上端锯齿状的封口。

巧克力味的能量棒，有点苦又有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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