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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堂筋的皮肤很干，如果不带手套，一到秋冬季节就很容易裂开来。

盯着手背泛起的白色皮屑发呆，用手指使劲擦拭几下，还是没能把那些看着像要裂开的鳞状碎屑蹭走。

有时候是无意识的状态，就是伸出舌头舔舔干得脱水的部分，裂开的表皮因为液体的湿润看上去好似和往常一样平滑，没多久又呈现出干裂的状态。

石垣算是比较在意细节的人，观察力也很强，御堂筋时常下意识舔手的动作，被他看在眼里。

“御堂筋，这样是不好的。”

石垣执意于纠正他治标不治本的行为，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跟前。

“会痛吗？”

石垣的大拇指并不干涸，但也不比他平滑多少，粗糙的茧抚摸在手背上，干裂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恶心。”

曲垂在那里的手指伸直平放，要把手抽回去。

这种程度的开裂，把手套重新戴上，就不怎么感觉得到了。

“这可不行。”

石垣摁住了他中指的拳骨，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一支药膏模样的瓶子，张嘴转开盖子，再把开口的锡纸封条撕掉。挤出和外包装一样浅浅的樱色软膏，在手背中央划上一道，很快就能感觉到，一部分的液体开始被吸收，顺着裂缝沉浸下去。

“恶心，恶心。”御堂筋盯着石垣在自己手背画圈的四指，“为什么会有这种女人的东西，恶心，恶心。”

“是我妹妹拜托我在顺路的药局买的。”

好像挤得稍微有点多，石垣又把御堂筋的手翻了个面，手指在掌心蹭了几下。

“好啦！”

石垣的力气一放松，御堂筋就很快把手收回去，右手摸摸左手的手背，真的光滑了许多。

再用左手摸摸右手手背，右手的四指依次弹动了两轮。

“来，这只手也一并涂上。”

不由分说地把右手也抓起来，这次掌握了恰当的量，比前一次少了一小段。

石垣温热的指腹在皮肤表面游走，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圈一圈围绕在周边，这次仅是抹完手背就结束，离开的一瞬间，掌心缩了缩。

“这样子就好多了。”

石垣四指托着御堂筋第二节指节，细细地看起他的手。

手指向前挪动了两格，大拇指压到手背，前后蹭了两下，变得很顺滑的表面，又忍不住蹭了两下。

“恶心！”

御堂筋正准备强行把手拉回来，石垣却率先松开了力气。

余下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在门完全打开的时候才摆回原位。

“下午好。”

“下午好。”

始终没有变得熟络起来的氛围，因为至少还有石垣在，才有了一来一回的招呼，也仅限于此。

眼角的余光看到对方只是打开橱门，完全没有看到这边。

御堂筋把手套戴上之后，才注意到柜子上层多了一个粉色的瓶子。

“恶……”

“我回去的时候再买一支。”

石垣偷偷地在他的身边说话。

“最近部室里怎么总有股樱花香？”

“你是出现了幻觉吗？明明离开樱花的季节还早呢。”

“啊，对哦，还有半年多。”

“这么想来毕业远得很，总觉得到不了头了。”

“还只是刚开始哦，作业和事务，都会越来越多的。”

“够啦！不要揭伤疤！”

井原和辻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御堂筋只觉得吵闹，却也懒得回嘴。

反正很快也就走出去了。

手套摘下来，确实弥漫出樱花的味道，似乎是不太能忍受皮肤再干裂的感觉，石垣留下的那支用完，又再去买了一支。

恶心。

樱花的颜色和香味，恶心。

总觉得还有很久很久，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才会感受到时间飞逝的速度。

那双手和真正的樱花，一并出现在面前。

“恶心。”

但还是没有放开。

“她只用过那么一次。”石垣拎着樱色瓶身的一角左右晃动，“小姑娘总喜欢尝试各种各样不同的东西，从衣服到化妆品，很难捉摸。”

御堂筋双手互相揉搓着，没有回石垣的话，任由他在一边自言自语。

“你呢？”把瓶子甩动着丢回到桌子上，托腮看他，“有没有用过其他的，喜不喜欢这个？”

“可以用，不需换。”

两边的手背擦好，再换到掌心相对地交叠。

“让我来给你抹。”

说着，石垣坐过去一点，准备去抓御堂筋的手。

“好啦！”

御堂筋一下把前臂举到身侧，两只手摆在耳朵两边，手指调皮地跳动，眼睛眯成两道弯。

石垣的手臂伸直了，腿勾住凳子，整个身体往前挪。

御堂筋抬脚去揣面前的椅子，石垣才趁着快要往后倒之前仰回去。

即使如此手还没有放开，御堂筋的两条胳膊都被他拉着，在视线的下方，想要伸手抹嘴的动作都做不了。

“好几年了吧？已经很好了。”大拇指指腹继续压在手背上，来来回回滑动，“不过你怎么只关注着抹手？”

石垣将他往自己这边拉来，御堂筋只坐到半屁股位子。

“看，手腕往后，都还干得要命。”

大拇指在前臂开始的位置划了半圈，手掌反过来拖握着手臂下方，食指伸直，大拇指和中指各一边扣住胳膊，无名指和小指压在手腕位置，另一边凸起的骨节，被他用上下嘴唇合住。

“干嘛？”

比起以往，石垣时常做出毫无理由的举动，譬如现在，御堂筋就算说话，他也不回答。

头也不会抬起看自己的表情，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如石垣所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算开始用起护肤的道具，也只是一如既往地只用在手背，残余的擦在手心里。剩下的部分，还是干燥的归它干燥去，也是偶尔会有不明显裂纹的情况，不管如何，总比手要差。石垣的口水留在其上，微微渗透到裂缝去，湿润的触感。

御堂筋的手指在不经意间又依次从小指到食指做出扒拉一下的动作。

石垣这时候才抬眼瞥向御堂筋。

眼角在眯起的时候上翘地更厉害，握住手臂的双手更加收紧。

故意在往回缩的时候松开手，御堂筋的手停在将回去却还抬起的半空中。石垣用食指和中指夹起护手霜抓了半圈握在手里。

“我来给你擦。”

掌心在手腕到袖口那一截绕了两个半圈，樱花的香味，又开始飘散到鼻腔。

“下次可得注意，连着手臂一块涂了。”

大拇指在胳膊的手背那边扫了一遍，才松开来。

手掌迭覆于上，温热还残存，通过接触传递到掌心，有点粗糙的掌茧和手臂摩擦，有明显的差异。

不是那种，但还是一样。

一样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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