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章七】

难以承受的紧致与滚烫。

初七观察着沈夜的表情，紧蹙的眉头似是十分难受的样子，可慢慢急促起来的呼吸又不像是要拒绝，紧张得不知道究竟应该再深一些还是退出来。

与初七紧张而兴奋的心情截然相反，沈夜已经开始逐渐认定，这会是一场灾难般的合御。

初七生涩的动作对沈夜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折磨，他难耐地想将腿合拢。太不舒服了，初七的手指顶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他尽力放松自己免得带出更多的疼痛来，同时抬起头看向穹顶，希望能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脂膏被滚烫的甬道融化，随着初七的进出逐渐发出令人心猿意马的细小声响，沈夜咬着嘴唇努力地走着神，身上因为香料被带起些许快感，体内那根手指的动作却只会带来不适，他想控制自己不要去在意这种煎熬般的感觉，可无济于事。初七的润滑毫无技巧可言，脂膏溢出，滑过那里敏感的肌肤时反而造成了无法忽略的黏腻感觉，沈夜开始有些不耐，沙哑着嗓子说道，“进来。”

初七毫不犹豫地执行了这个命令，分身无需撩拨，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征服，他立刻深深地顶了进去。在进去的瞬间沈夜无法控制地低喘了一声，手指也抓紧了深色的被单。

他不适应初七的尺寸，太大也太深了，又没有什么技巧，傀儡的身体还很冰凉，在进入的瞬间疼痛和寒冷的感觉充斥着沈夜的大脑，可他又不是很想跟初七说。

轻一点，或者，退出去……都不太想。

沈夜用力地攥紧了床单，初七已经开始抽插的动作，这毕竟是人的本能，即便初七被剥夺了一部分作为人的特性，对此也能迅速领会。

这种没有技巧的横冲直撞，其实让沈夜觉得很难受，不过他不想责怪初七，他知道他不懂得如何做这件事。沈夜试着放空大脑，说服自己忽略身上的不适。

初七盯着沈夜的脸，与主人前所未有的亲密姿势令他全身上下的部位无一不在兴奋，他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用力，来自身体内部的征服欲被彻底点燃，他紧紧掐着沈夜的腰一次一次撞击着，可沈夜的反应让他无法感觉到满足。

沈夜太淡漠了，尽管已经皱着眉头咬着下唇在忍耐，可还是太淡然了，所有声音都被死死地压在喉咙口不肯溢出一丝一毫。淡淡的绯红已经染上了那张冰雪般的脸，他的身体也顺从地接受着初七的一切动作，可这个人的神智与意识明显还是遥远而冷淡的。

初七看着他一直望着穹顶，眼里是整片整片的空茫，即便对此早有认知，还是不能克制地产生了不悦的情绪。

他是这么的兴奋而投入，可沈夜却在走神。

初七伸出手覆住了沈夜的眼睛，他不喜欢主人在这种时候有这样空荡荡的眼神。如果他不愿意看着自己，那就什么都不要看了，至少专心地用身体来感觉。

初七明白自己的行为与想法都十分的僭越，可是无法控制。他不是沈夜，交合这件事在他看来是情欲远大于需求的存在，意味着无与伦比的亲密。

这时的初七还不知道，合御——比起流月城里这个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冷硬称呼，下界对这样亲密的行为，有着一个更合适的定义。

那两个字，才能恰如其分地描述他此刻的感觉。

沈夜被初七的动作弄得也有些不高兴，什么都看不见的状况让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而且视线被阻隔后他的注意力被迫再次回到了身体的感觉上。

初七做的实在不怎么样，连香料的作用都无法掩盖自己感觉到的不适，沈夜在初七的手心下皱起了眉，再这样任由他胡乱顶弄下去，恐怕连合御都无法完成。

沈夜握住了初七蒙着他眼睛的那只手，一边示意他拿开，一边开口叫了他一声，“初七，先停一下。”

初七顿了顿，停下了动作。在松开手上的力道前，他有些难过地闭了闭眼，接着低声对沈夜说道，“对不起，主人。”

沈夜愣了愣，重新睁开的眼睛有点不适应光线，他看着初七低落的表情眨动了几下，才出声答道，“无事……”沈夜伸手拉住初七的头发，让他再俯下身来一点，自己也微微抬起上身，然后抱住了初七的脖子，“这事不要那么莽撞，本座教你。”

交颈相错的姿势让他错过了初七眼中倏然亮起的神彩与眼底深处的触动，不过身侧随之一下拥紧的手臂还是让沈夜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他安抚地拍拍初七的后背，说道，“别动，先感觉。”

初七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沈夜开始动作。

他借着勾住初七脖子的力道维持平衡，腰部用力，慢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他试探着调整两个人交合部位的姿势，引导体内的性器去寻找甬道软壁上的敏感点，与此同时，初七认真体会着下方轻微移动带来的位置改变，他其实不太在意自己的感受，只是仔细地观察沈夜的表情。

主人微微地皱着眉，牙齿略微用力地咬住下唇，目光没有看向自己，还是有点游移地不知道落在何处。随着下面的动作，他的眉头一点一点更深地皱紧起来，两颊上随之浮现一层薄红，呼吸的频率也渐渐加快，开始听得到一些声响。这种似乎诉说着一种不为人知的难耐的表情出现在沈夜脸上，初七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开始觉得口干舌燥。

在分身的顶端擦过一处软肉时，沈夜身体一颤，不可抑制地漏出了一声闷哼，包裹着坚硬的温热甬道连带着他抱住初七的手臂都一起迅速收紧，初七立刻记下了那个位置，然后开口向沈夜询问：“主人，是要去顶这个地方吗？”

沈夜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过量的香料和这次过分缓慢的过程吊了身体太久，导致他现在前所未有的敏感，而且他很长时间没有采取过下位了，只是这样一下还在自己控制中的挤压就觉得有些承受不住。沈夜闭起眼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断断续续地应道，“……对…………类似、这样，会让我觉得……嗯……！！”

完全没有预料到初七在得到肯定后就立刻用力地去撞那个地方，沈夜一句话都没能说完，一下子被逼得弄出了一声变调的尾音，不由自主地弓起背部，想要蜷缩起来却又被环抱着他的初七所阻隔，只能掐着自己的手腕全身剧烈地颤抖，表情似是极度痛苦，又夹杂着可见的欢愉。

初七觉得自己做对了，尽管他没有听沈夜的话乖乖地保持不动，可是他看得出来，现在沈夜脸上的痛苦并不是真的痛苦，或者倒不如说是一种快乐的表现，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心，这种刺激好像过于激烈了。

“主人……？”

沈夜急促而凌乱地喘息着，想要训斥初七胡作非为又说不出太多的话，最后还是作罢了，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又轻又低，“……继续吧……拖得、嗯……太久了，早点结束。”

初七摸了摸沈夜的脸颊，确实很烫，他们交缠了很久，连原本冰冰冷冷的自己都已经被沈夜的体温熨得暖了起来。他想因为自己开始时的笨拙，主人可能有点不舒服，刚才的教导过后，他渐渐明白了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和技巧去构筑这种亲密，但刚刚自己的动作太猛烈了，接下来要柔和一点。

初七在这件事上同样学得很快，沈夜随着下身每一次的顶撞微微颤抖时迷迷糊糊地想着。而且，也懂得照顾他的感受，看到方才太过强烈的快感令他显得承受不住以后，就体贴地放轻了动作，没有让过度的欢愉造成身体的难受。

这一次虽然开头非常糟糕，现在……倒也不算太坏。

最初的疼痛与不适都被快感代替，他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地沉沦，灼热而紧致的甬道亲密地缠着初七的分身，是与主人完全不同的热情和谄媚。

初七也觉得非常满足，他满意地看到那双淡漠的眸子终于被染上了温度，连眼角都透出一点点暧昧的红色，初七蹭着沈夜的脸，感受越来越紧绷的甬道带来几欲灭顶的快感。

在最后的时刻，沈夜拉下了初七的脖子，用力地抱紧了他，滚烫而黏腻的体液尽数射在了初七的小腹之上。

完全没有预料到沈夜会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初七愣了一下之后立刻紧紧地回抱过去，两人的姿势让他仿佛完全将沈夜搂进了自己的怀中，这样亲密的贴合带给他的快感更加直接，随即也射了出来。

沈夜的神智已经被高潮席卷，却还是因为初七的回应产生了一丝怔愣。其实他并没有任何亲密的意思，这只是他在合御中的一个习惯，不喜欢在射精的时候大脑被强制放空，所以抱住对方的脖子来摆脱这种不安全的感觉罢了。可今天却意外地得到了一个拥抱。

沈夜觉得初七的这个举动有点多余，不过……罢了。

这次实在是拖得太久了，释放之后沈夜觉得有点虚软，靠在初七的肩头狼狈地喘息着，初七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将人慢慢地松开，轻轻地放回了床上。

沈夜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合御这件事，他不喜欢太过激烈的做法，他要的只是解决身体的需求，然后稍稍放松一下，而非来自情欲的迫切，过分激烈的交合带给他的只是疲倦而已。这次做得有点过，不过意外地没有觉得太疲惫，虽然有些累，但也把身上积压的迟滞与沉重的感觉释放掉了。

就这一点来看，还算不错。

初七撑在上方安静地看了他片刻，慢慢地低下头，发丝轻柔地落在沈夜的脸上。沈夜出了不少汗，皮肤上有一层薄薄的水雾，自己垂下的几缕细细的发丝很快被汗水浸染，和沈夜原本已经湿透的头发黏连在一起，软软地贴在脸颊上。

初七的额头抵在沈夜的额头上，温柔却不容置疑地说：

“你很快乐。”

沈夜略显迷惑地睁开眼睛，他想起了那次初七看到自己在合御之后说过的话，也是这样的语气。不过现在身体轻松的感觉非常畅快，这让他的心情很好，沈夜在心里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纠正初七的说法：“这不是快乐，只是舒服。”

初七微微垂下了眼睛，想了几秒，再次重复：

“你很快乐。”

沈夜有点困了，懒得一再纠正初七的固执，他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勉力抬手摸了摸初七的脸，含糊地说道：“睡吧。”

初七嗯了一声，从沈夜的身上下来，扯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

沈夜没有阻止。他困顿地等着初七掖好了被角才闭上眼睛，靠着枕头很快陷入了睡眠。

初七不想睡觉，他躺在这床温暖的被子里，静静地看着沈夜安睡的容颜。

刚才他抚摸自己的脸颊时，指尖传来的温热几不可察，这让初七意识到自己第一次拥有了温度。他变得和沈夜相似了，也真的离他很近，不再有傀儡和主人那么明显的界线。

……这种感觉，真好。

傀儡没有的东西，是这个人给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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