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寞·殇烙·殇离

“不想被我抱吗？”

感觉男子停下了动作，紧接着，淌下的眼泪被小心地擦干了。

殇寞咬着下唇，点了头。

“别哭了……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喜欢哭呢？明明是笑着的时候比较好看……”

对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等我一下。”

这么说完，压在殇寞身上的体重消失了。他胆战心惊地等待着不可预测的后续。

不一会儿，被搓揉得有些胀痛的欲望再次被握住，感到顶端似乎碰到了某个艰涩的地方。

忽然明白过来对方要做什么，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那个刹那，殇寞的炙热已经因为物理原因而强行进入了殇烙的身体。

“唔……”

呻吟不是从在下面这方的殇寞口中传来的。

用未有经验，也没有经过任何爱抚的身体来勉强包含住，冷汗从殇烙的额头滴下。

这一刻，对他来说真是悲喜交加、感触良多。

早已被事故毁得面目全非的身体就连殇寞都认不出来了，没有存在的价值。那多处挫伤，划痕，深深浅浅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狰狞到连自己都厌恶。

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抱着一丝算不上希望的希望回到这里，然后发现一切都变了。

他并不是真的恨谁，改变也是常理，无可厚非。

那个替身是全心全意爱着殇寞的，在安心的同时，变得无处可去了，被淘汰的人是自己。

可以为了一个人死一次，就可以死第二次。

只要那个人能够得到幸福的话。

于是只要这第一次、唯一一次、交给殇寞的话，就没有遗憾了。

完全不顾疼痛地，殇烙忘我地摇摆着腰部。

有血顺着大腿内侧流淌下来，他丝毫不在乎。

捡起面具戴好，他解开了束缚殇寞双手的布条，也恢复了他的视线。

“请你看着我……”

因为这是最后了——哥哥……

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然后用这份爱将我杀死吧。

听到那句话的瞬间，殇寞从地上跳了起来，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了墙上装饰用的佩剑，虽说是装饰用，但是它犀利的剑刃并不只是拿来看看的。

始终很温柔、甚至带着一丝不谙世故的脸上只有满腔恨意，紧咬的贝齿甚至喀喀做响，强烈的杀意让握住剑的手不再摇晃。

——“其实……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的人就是我哦。”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样绕在耳际。

玩弄自己于股掌之间的耻辱、几乎失去心爱的弟弟的愤怒一泻而出。

他将手中的剑笔直刺了出去——

……没有躲，为什么？

这个距离的话，想要闪开也不是很困难……

这份迟疑给他激烈的冲动浇了盆冷水。

别说杀人，连动物都没有伤害过的殇寞本能地想要收手，然而剑的前端已经没入了对方的胸口。

虽然不深，但是血涌了出来，蜿蜒地淌过那些原有的扭曲伤痕，像是诉说着施害者的残忍。

“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心太软了……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来不及拔出的剑身被殇烙用双手握住，血齐唰唰地滴落。他看着惊呆的殇寞将还在体外的利器推进了身体——

向后仰起头的瞬间，是喷泉一样四散而出的血液，还有终于落下的面具……

记忆像是挣脱牢笼的蝴蝶，从四面八方汇拢，拍打着泛着银蓝色的翅膀，鲜活地舞动。

时间脱离轨迹，仿佛倒退回那个离别的午后，殇寞小心地捧起了那面具下的脸孔。

尽管在眼前的是一张五官都扭曲了的脸，却依然可以分辨出往日熟悉的模样。

“烙……？！”

听到殇寞口中喊出那个名字，知道这一次确确实实是在叫自己。

于是，丑陋不堪的脸极力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纯洁的孩子般的笑容，一如从前。

“啊啊啊——！不、为什么……”

大滴的眼泪从殇寞的眼眶中滚落、无法抑制的恸哭。

“哥哥……”

殇烙抬起双臂抱住了殇寞。

“……忘了我吧。”

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钟有多少人死去？

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钟有多少人诞生？

因为人不是神，所以无法在意那么多。

人所在意的只有自己和他所在意的人的生死而已。

殇寞是否早就察觉到了殇离的身份，这些其实都并不重要。

无法抗拒某些谎言，哪怕知道那是假象，仍然一头栽进去，才称之为人。

事发后两天，国王宣告将殇烙以二王子的身份厚葬，举国哀悼。并收养子一名，称其殇离。

“这么早要去哪啊？”

“去秘密基地呀。”

殇寞笑嘻嘻地回答。

“去那里做什么？”

“烙在那里等我呢，再不快点的话他会着急的。”

殇寞甩开殇离拉住他的手，只顾向外走。

“哥哥……”

殇离对着殇寞突然说道：

“好好看看……你的烙在这里呀。”

转过头的殇寞，看着向他微笑着张开双臂的殇离。

“不……你、你不是的……你是……”

殇寞倒退了两步，直愣愣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又一次迟疑地开了口：

“你、你真的是烙吗？”

“是啊……哥哥连我都认不出了吗？”

一如既往地笑着，殇离上前轻拥住了殇寞。

“……啊！对、没错。你是烙。我怎么会忘了呢。”

殇寞苦恼地笑了。

“嗯……回去好吗？哥哥，我们回家去。”

“好啊好啊，烙……”

“嗯？”

“不要离开我。”

“嗯，我会一直在哥哥身边的。”

边说着，殇离边偷偷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花。

“因为，我是爱着哥哥的烙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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