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醉 *　

　　(枪火同人/鬼来)　　

　　迷雾一样令人着摸不透的感情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第一次，他们在公司见面。一间明亮的办公室，一黑一白的两个人，一个视线，一个点头，认可了彼此。

　　开始做事后，两人发现大家都不大讲话。阿鬼见识了暴躁的阿来，于是想到性格暴躁的对方和他有点“八字不合”，但显然他完全想错了。当阿来的事情解决，更重要的是阿来在他身上一顿拳脚相向后，他们之间产生了令人惊讶的默契。而这种默契深到过份时，阿鬼就发现，自己的视线竟然已经开始追着阿来不放。　　

　　他发现阿来有很多令人意外的表现。很多人都说阿来样子很凶狠，但事实上阿来并不是凶狠，只是眼睛瞪得太大，眉头凑的太紧。阿来情绪化，高兴时会笑，生气时会黑脸，看到恶作剧时想扮无知，却不知转开脸的样子有多故意。阿鬼惊恐于自己观察的细微，却又不知为何依旧乐意这么去做。　　

　　其实阿来更加感叹阿鬼的面无表情。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面部神经坏死，做什么事都一脸冷淡，甚少见他有什么表情变化，大多数时候要从他的动作中判断他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情绪状态中。而且这家伙想的太多，也许一句话的时候对方已经在脑内想了几十句话。　　

　　阿来知道自己麻烦了，一些隐约的情感告诉他自己麻烦了。　　

　　阿鬼却不知道那些奇怪的情绪代表着什么，但他知道那是有些不对劲的。　　

　　直到信仔和大嫂的事曝出后，阿来气信仔怎么如此不争气，更气阿鬼因为上头交待做事就不顾及他们之间的感情。阿鬼却恼阿来没站在自己的力场上去想。他怎么会想要信仔的命，他们之间的情义是真的，但他不能背叛社团。　　

　　冲撞的情感让他们在思考如何解决信仔事情的同时，也开始思考自己对彼此的感情。　　

　　感情？他们有过吗……　　

　　……　　

　　阿鬼在睡梦中被一阵急躁的敲门声惊醒，他以为自己在发梦，黑暗中瞪着眼睛等了几秒，敲门声又响，这一下比刚才动静还大，阿鬼担心对方再敲一下门会掉下来，这才摸起眼镜戴上出去开门。　　

　　“谁啊？这么晚？”阿鬼大声问，带着些许因被吵醒而产生的怒气。　　

　　“是谁很重要吗？”敲门的男人在门开的一刻，就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跌进屋，阿鬼连忙伸手把人接住。“怎么喝这么醉？”　　

　　“不行啊？！”明明站都站不稳，还硬是把阿鬼推开自己挺着。　　

　　阿鬼盯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生气，但不是因为对方半夜把他吵醒，而是因为对方把自己灌得烂醉。他从来没有为男人喝醉生过气，那些与已无关的人向来都不能让EQ极高的他产生情绪波动,所以他整日看起来才会面无表情。他生气，因为对方是阿来。　　

　　阿鬼不喜欢喝酒，不是不会喝，只是觉得喝酒误事，所以他都很有节制的控制自己饮酒，尤其不允许自己醉。醉了，人就不清醒了，而在这个前一秒朋友后一秒敌人的世界里，醉了意味着失去主导。他是鬼见愁，即使名号早已在道上淡出，他依旧需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失去清醒就意味着危险，他不想看到阿来有任何危险。　　

　　阿来摇摇晃晃在屋子里转圈，似在打量房间，其实在思考怎么开口。　　

　　“屋子挺大的嘛，真想不到你住这种地方，理发厅的公寓是吧，你还真是想要低调。不错啊！”　　

　　“还好。”阿鬼回答。还在心中疑惑的阿鬼忽略了平日里不善讲词的阿来为何突然如此多话。　　

　　的确，平时的阿来不喜欢讲话，他的眼睛已经把要讲的话都讲完了。和一堆男人在社团里作事，婆婆麻麻讲那么多干嘛？直到最近他发现，有些事当他想要讲出口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自从信仔离开香港，更没了聊天的对象，就算有阿Mike在，他也只能说一声没事。但他知道，自己有事。　　

　　扫视完屋子，回望某人，阿来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瞪着。　　

　　阿鬼忽然觉得这双眼睛让他窒息。上一次他们这样彼此对视时，迎来的是阿来压下来的巴掌，那是一次单方面的暴力发泄。阿鬼当时有种想法，做为一个在社团混迹很久的人不应该有的幼稚想法：让这家伙发泄一下就好了。而这种愚蠢想法的代价就是对方收尾时直击他下体的有力一脚。　　

　　两人这样对视了大概有一分钟之久，终于还是阿鬼先忍不住出声。　　

　　“阿Mike没和你一起吗？”　

　　“我不需要他。”阿来深呼吸，“我找你让你不爽了吗？”　　

　　“没有。”阿鬼摇头。　　

　　我今晚上来只想做两件事。阿来说，却是在脑子里。　　

　　他想弄明白一件事，一件让他烦恼了很久的事；他要确认一件事，确认这件让他烦恼了很久的事。　　

　　阿鬼望着阿来的眼睛，流露出的信息让他在窒息之余又产生出慌乱的情绪，甚至有些他难以想象到的反应。他并没有年纪大到一大把，某些冲动必然是有的，但不应该在此时此刻这种情形下出现，因为阿来的眼神而出现，所以阿鬼下意识别开了视线。　　

　　“看着我！”阿来忽然冲上前，双手压着阿鬼的面，迫使阿鬼直视自己。　　

　　两人面对着面，阿鬼在被那浓重酒气熏入口鼻的一瞬间，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连一公分都不足，鼻尖压着鼻尖。透过镜片，他惊讶的看到这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此时却露出孩子一样不知所措的表情。　　

　　打架，砍人，什么事阿来都能搞定，却独在感情上他不知如何处理。别的人可以爱女人，找女人，可他不行。他爱男人。以往他没想过自己讲出这件事会被人怎么看，现在他却在意面前的男人怎么看。他没有阿鬼那么高的情商，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喝醉，或许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阿来就这样固着阿鬼的面，酒醉的视线说来也怪，他竟然觉得这个鬼佬满脸坑洼的脸好看了许多。这个鬼佬的眼睫毛是不是太长太浓密了点？死鬼佬减减肥啦，手掌下都压出一堆肥肉来。　　

　　确认一下吧，只此一晚。就算会接受到一个拳头，甚至一发子弹，无所谓了。　　

　　他醉了。　　

　　阿鬼绝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将唇压向自己，更没想过，自己会回应这个满口酒气的男人。　　

　　难道因为酒喝的太少，于是仅仅对方身上的酒气就让自己醉了吗？　　

　　在一个弥漫了酒气的环境下，阿来扯开了对方的睡衣，而他的裤子也被阿鬼拉开。曝露在空气中的部位在两人的手掌摩擦下迅速充血变大。阿鬼盯着阿来，而阿来在酒醉的影响下早已发出一连串令人脸红的呻（和谐）吟。　　

　　“……阿鬼……”　　

　　在一场性（和谐）事中，听到对方呼唤自己的名字是令人兴奋的事。而这一声呼唤就像一记重锤，敲碎了阿重心中的某道屏障。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得不正常，至少此时此刻，他们的确不正常。　　

　　阿鬼不知是如何将阿来压到了墙上，或许是因为阿来梗着脖子说出的一句“操（和谐）我”，如洪流般卷走了阿鬼理智的那一刻。　　

　　相比自己挺起的肚腩，阿来的腰实在很细，他像鬼见愁上身，双手紧锢着阿来的腰，一次次把自己推入阿来体内。　　

　　阿来没想过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只有身体诚实的接受了阿鬼的一切，因为对方是阿鬼他心甘情愿。感情让人失去自我，这话或许真的有几份道理吧。　　

　　活塞运动从未像今晚这样令阿鬼抓狂，但更多的原因是阿来身上传递过来的难以想象的热情。他撞击着阿来的身体，感受到阿来身体的结实与紧窒。　　

　　屋子里，两人的呻（和谐）吟相互叠加，粗重的喘息声充满彼此的耳膜，汗水打湿了身体。　　

　　那晚注定是疯狂的一晚。　　

　　“……阿鬼……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　　

　　两个男人冲动的一夜（和谐）情，不记后果，通常男人在性（和谐）事过程中也想不到什么后果。所以当第二天早晨，阿鬼醒来时，的确是受到了惊吓。扭头望着枕边熟睡的男人，屏息凝神在等待可能有的后悔，甚至厌恶情绪未果后，涌上来的竟然是几份荒唐的欢喜。他面无表情的想，现在抽烟会不会显得太过轻浮，好像他昨晚上阿来上的很满意似的，虽然的确如此。　　

　　阿来睡的应该不错，平时崩紧神情的表情很放松，放松到阿鬼还有心情去细细欣赏阿来的脸。观察入微的坏习惯又跑了回来，他看到阿来嘴唇上的破口，应该是被昨晚自己咬的，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背上一片片的刺痛。原本男人抱男人，也会被指甲抓破背的。　　

　　没一会儿，阿来也醒了。睁眼的一瞬间就在瞪人，不了解阿来的会以为阿来下一秒的动作就是拔枪杀人。他看着阿鬼，对于昨晚醉酒并没有多少后悔，做了就是做了没有什么值得后悔，更何况他确认到了他想确认的事情。不过他还是有件事失了策，原来这家伙不止像鬼佬，做起来也让他受得够呛，动一下屁股都感觉有东西在往外冒，几乎要忍不住面上露红光的阿来最终冲阿鬼说道：看够没啊？　　

　　抢过被子裹身上，阿来有些扭捏的往洗手间走。阿鬼看得开心，竟然也笑了。　　

　　阿鬼这时才摸出烟抽起来。脑子快速运转，他想明白一件事，原来，打从最初见面的一刻彼此就已经有了好感，只是他傻的想不到。他的确是没能想到对另一个男人产生兄弟情以外的感情，但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阿来竟然也会自己有意思。　

　　其实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挺好的，至少，现在在洗手间的那个人，不会弱到让他操心。　　

　　吃着阿鬼做的早餐，阿来点评似的讲几句，阿鬼全程点头应承。接着两人换衣服上班，同坐一部车。　　

　　忽然坐在车上的阿来发出一声嗤笑，“给我理个发吧。”他对阿鬼讲。　　

　　阿鬼瞧了瞧他的头发，回道：“以后少喝点吧。”　　

　　“你管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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