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看到了疯狂的凯尔萨斯·逐日者王子殿下。”低低的声音在空荡的书房里响起，“我试图向王子殿下解释‘太阳之井’的事情，只要安薇娜回归，她就会化为我们一直以来所依赖的魔法能源。”

王子殿下完全没有听到洛瑟玛的计划，他只是告诉洛瑟玛：“这是我们的权力。”

“这当然是我们的权力。”洛瑟玛嘶嘶地说，“为了让安薇娜留在银月城，我已经说服了卡苟雷斯，而且……他很可能愿意提供蓝龙们收集魔法源泉的方法，不是出于掠夺，而是收集并供给。”

“但那不是我们需要的。”凯尔萨斯定定的说，“洛瑟玛，你我都知道，如果安薇娜不化为井水，人民将永远失去与生俱来的权力，你可以与卡苟雷斯虚与尾蛇，但是他却没有打算让井水回归，总有一天，他会带走安薇娜，带走我们的希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良久，洛瑟玛开口：“可是这样的话……”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凯尔萨斯抚摸着胸前冰冷的邪能水晶，“我的心已经没有了。”

洛瑟玛抱住了凯尔萨斯：“你不是没有心，你只是太爱这个国家了。”

说不上是谁先脱掉了谁的衣服，洛瑟玛小心翼翼地吻着凯尔萨斯，感受着他的哀伤，他们像是一对受伤的野兽一样互相撕咬慰藉。洛瑟玛躺在地上，张开双腿环在王子殿下的腰间，双手攀在王子殿下的后背，手指不自觉地在王子的后背上留下了抓挠的痕迹，而他的身体正承受着王子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在高潮来临的那一刻，洛瑟玛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好像看到了王子殿下化成了一道最绚烂最炽热的火焰，点燃了魔导师平台，熊熊的烈火吞没了王子殿下的身影，他只能看到那留在王子殿下嘴角的，浅浅的微笑。

精液从后穴里流淌了出来，洛瑟玛被凯尔萨斯压在王子殿下的雕像上，冰冷的雕像摩擦着他的后背，凯尔萨斯含着他的耳尖，右手抬着他的左腿，狠狠的嵌进他的身体里，令人窒息的快感淹没了他的理智，他请求凯尔萨斯给予更多。

整整一天，他们都在做爱，从床上做到地上，又从地上做回床上，像真正的情人那样，他们交换着彼此，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即使是凯尔萨斯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基尔加丹取走了他的心脏，但是他还是有一丝对于奎尔萨拉斯的心，还有……洛瑟玛。

分别的时刻即将到来，洛瑟玛依依不舍的看着凯尔萨斯，凯尔萨斯僵硬的扯起了一个笑容：“我是血精灵之王，奎尔萨拉斯的王子，逐日者王室的血脉，我不允许同情与怜悯出现在我的爱人脸上。”

“我是凯尔萨斯·逐日者王子任命的摄政，基于外交立场而被称为奎尔萨拉斯的摄政王，我不希望我的王子受到任何的伤害。”洛瑟玛的脸上滴落了泪水，“我会遵守王子殿下的命令，但是我会反对王子殿下不顾及自己的命令。”

“反对无效。”凯尔萨斯开启了传送门，把洛瑟玛推了进去。

冲天的大火从魔导师平台升起，洛瑟玛带着兜帽站在讨伐军里，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走进了火中，火焰吞噬了那个背影，他觉得他整个心都被焚化了，巨大的痛苦淹没了他的神经，他昏了过去。

从战场秘密的回到了银月城，洛瑟玛得到了最令血精灵们兴奋的消息：基尔加丹被炸回了扭曲虚空，而太阳之井神圣的光辉再次降临到奎尔萨拉斯。

内心被满满的苦涩充满，洛瑟玛还是强压了心中的痛苦，宣布了这个令所有血精灵兴奋的好消息——意味着血精灵们可以永远摆脱了邪能水晶的侵扰，意味着……凯尔萨斯·逐日者王子以背叛者的名义写入了奎尔萨拉斯的历史。

回到了家中，洛瑟玛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关上了门，看着桌子上凯尔萨斯王子的相片，想起他们那个绝望的夜晚，仿佛被王子拥抱的感觉还在身上，绵绵的吻还在嘴唇上，无声的泪水顺着腮边滑落，然后是小声的啜泣，再然后是大声的哭泣……和痛苦的嚎叫。

他从未远去也从未离去。

洛瑟玛在他的日记里这样写到。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国王应该承担的责任。在最困难的时候，他必须化身成为光明与未来，才能带领着绝望的人民走出困境，才能让人民看到未来。

现在的我们，不过是按照他的方法他的希望走下去。

他死于风暴要塞，又被复活回来报仇，但是他仍然替我们就下了最宝贵的资源，太阳之井，我们与生俱来的、渗透在我们血脉里的魔法源泉，他没有让任何人夺去她，即使是在不得不摧毁她的情况下，在蓝龙不希望太阳之井回归的情况下。今天，我们在书写历史的时候，会将他视为背叛者，但是，我们何尝不是背叛了我们的国王？我们何尝不是在夹缝中求得生存，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生存下去。

愿他安息。

——我的王子，我的爱人。

“摄政王阁下。”管家敲了敲门，“游侠将军哈杜伦·明翼在客厅里等着您。”

“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洛瑟玛收起了桌上的照片，将它放到了抽屉里。

“洛瑟玛。”哈杜伦拥抱了他一下，“明天罗曼斯就不去了，他说他讨厌看到艾萨斯那张脸。”

“其实我也讨厌。”洛瑟玛微笑着说，“当初他那可笑的天真，毁了不止一个精灵。”

“得了，那是个天真的白痴。”哈杜伦笑了起来，“与那位大酋长派来的年轻人交谈的时候，最好不要让艾萨斯听到。”

“我会要求他回避的。”洛瑟玛点了点，“去收拾吧，明天要出发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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