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後，新年

傑洛Ｘ艾克賽爾

這是一個低溫的夜，四處卻都籠罩在一股興奮與歡樂的氣氛中。而艾克賽爾，在自己的辦公室，努力趕工今年最後一份任務報告，說起來就很嘔氣，幾天前郊區發生的大爆炸疑似為異常者所為，然而趕到現場調查，發現根本是人類警方應該處理的事件，然而每一次出勤都要寫報告書上繳，艾克賽爾卻壓根把這個件事給閒置了，等到上面來催繳時，已經是跨年前的三小時。他心裡想著大概是跟報告一起跨年了。

［怎麼寫啊？時間、人物、地點、犯罪動機、善後處理都交給人類去做了，我根本就只是幫忙搬東西啊，難不成要寫我搬了幾塊石頭、抬了幾具屍體嗎？］不停地輸入資料後，又重寫，艾克賽爾在十分鐘內已經重複了這個動作數十次，望著空白的報告書，心情很差［我很想看煙火啊．．．。］

硬著頭皮輸入了幾個字，描述了現場的狀況，擊殺人數是零，制伏犯人數是零，人質救援數也是零，這種報告，寫的超沒意義。

［喂，刺蝟。］

寫到一半，一個令自己厭惡的呼喚聲從門口傳來，艾克賽爾抬起頭，看見那一派輕鬆，卻老是板著一張臉，實力超強卻老是我行我素的傑洛站在門口，最近不知道誰告訴他＂刺蝟＂這個綽號，他叫得很順口。

［不要叫我刺蝟。］艾克賽爾瞪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打字。

［你這不是應聲了嗎？刺蝟。］傑洛走進房間，一手放在艾克賽爾的辦公桌上，一手插著腰。

［你還叫！］艾克賽爾有些不耐煩，但也沒時間抬起頭，這種緊急的時刻，平常根本很少理自己的傑洛幹嘛這時候跑來，艾克賽爾一肚子納悶又生氣［煩耶，你進來幹嘛！］

［等等工作結束，陪我一下。］傑洛繼續說。

［啥？］

艾克賽爾狐疑地抬頭，沒找錯人吧？他可是很忙碌的，傑洛這種時候不是早該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有一堆女生圍著他要一起跨年嗎，跑自己房間來做甚麼。

［陪我一下。］傑洛不厭其煩再說一次。

［不要。］傑洛大概是吃錯甚麼藥了，艾克賽爾也不想多搭甚麼話，況且哪有人說要陪就陪，果斷拒絕才是上策。

［這樣啊．．．。］傑洛聽完艾克賽爾的回應，點點頭，轉身往門口走去，甫至門口，丟下一句話［凌晨十二點半，我在總部後公園的山坡等你。］

［慢著！你．．．！］

當艾克賽爾想阻止傑洛走出門時，早已經看不見人了。

［搞甚麼．．．。］

又是這樣我行我素，艾克賽爾一屁股坐下，怒打剩下的報告內容。

＊＊＊

門外一片安靜，所有的工作人員大概都找到方看煙火去了。當窗外傳來煙火的爆炸聲，艾克賽爾也同時按下了傳送鍵，將報告傳給資料庫，十二點了，與報告一同跨年，真是世界上最鳥的事。

［太棒了！煙火。］艾克賽爾走到窗邊，他免強能看到市政中心那一帶施放煙火反光在對面的大樓窗戶上［或許趕快去總部頂樓，還看的到一點。］

說著，艾克賽爾衝出辦公室，往總部通往頂樓的電梯跑去。然而尚未抵達樓梯口，艾克賽爾已停下腳步，眼前擠在樓梯口的那群人，以及爆滿的電梯口，總部頂樓根本上不去。另外，再加上一點，通訊器傳來帕蕾朵的聲音，讓艾克賽爾停下腳步。

［艾克賽爾，緊急事件，某戶民宅自行施放煙火，不慎引燃堆放的垃圾，垃圾裡有易燃物品，所以火勢一發不可收拾，現在人類那邊的消防人手不足，緊急調派總部獵人支援，麻煩艾克賽爾立刻前往車庫等待出擊指令。］

［What the...］

［艾克賽爾不准說髒話！］

［F．．．］話到嘴邊，艾克賽爾咬住下嘴唇呼了一口氣，回應帕蕾朵［收到，我立刻過去。］

五分鐘後，艾克賽爾已經騎上巡弋者，帶著滿腹怨氣卻不能表現出來，飛快地朝指定的任務地點出發了。

＊＊＊

人類的消防車八成被卡在車陣之中，艾克賽爾抵達失火現場時，看見一棟民宅已經半邊陷入火海，二、三樓有人類在窗邊呼救，艾克賽爾沒有多想，三步併作兩步躍上樓，一一將那些人救下。

［沒有任何能滅火用的．．．消防栓嗎？］落地後，艾克賽爾問了這些驚魂未定的居民。

［．．．那邊巷子裡，好像還有個舊的．．．。］一位年輕的婦女，用被煙燻的發黑的手指著民宅旁邊的防火巷［我的孩子．．．還在裡面啊，求求你救救他！］

［在幾樓？］艾克賽爾詢問了位置，決定闖入火場試著找人。

艾克賽爾站在火場門口，深深一個呼吸，正要起步時，消防車終於趕到了。

［樓上還有人。］艾克賽爾見著一個消防員拉著水線跑下車，趕忙告訴他這件事［讓我進去確認一下，不然蒸發的水氣，會把還活著的人給煮熟的。］

消防員遞給艾克賽爾幾條防火毯，艾克賽爾闖入了火場，開始尋找還活著的人。

［．．．這種情況下，傑洛應該不會傻傻地在那邊等我吧？根本不可能過去啊。］四周烈焰籠罩，視線很差，艾克賽爾帶著生物探測器四處尋找，突然想起了傑洛的約，艾克賽爾咕噥著，閃開了著火的沙發，往三樓跑去。

火勢在一個小時後受到控制，艾克賽爾全身燻黑，滿臉的污漬，送走了最後一批受傷者上救護車，調查了時間。

［凌晨一點半，真是精采的新年。］

別過消防人員之後，驅車返回總部。

＊＊＊

艾克賽爾回到總部，簡單清理過機身，馬上收到繳交任務報告書的通知，讓他差點把電腦螢幕給砸了。

［．．．．．．］不想寫，可以不要現在嗎？

五分鐘後，艾克賽爾的房間空無一人，留下螢幕上閃閃發光的畫面，上面寫著：速繳通知。

＊＊＊

總部後方的山丘，據說過去是垃圾山，但是現在經過整理，已經變成總部的後公園，提供人類與雷普利在此休憩。

山丘上，有一道微微的青藍色光芒在閃爍，艾克賽爾走到這邊時，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決定居然帶自己來到這裡。

［．．．你居然沒有走。］

［工作結束了？］那聲音在黑暗中，用青藍光回應艾克賽爾［辛苦你了。］

［現在．．．已經超過十二點半了吧？難道你在等我．．．不成？］艾克賽爾走上山坡，那人的輪廓漸漸清晰，傑洛正坐在草地上望著自己。

［每年都是這樣，你不用太沮喪。］傑洛拍拍身邊的座位，意示艾克賽爾坐到身邊的空位［過來。］

沒甚麼好拒絕的，自己都決定來這個地方了，艾克賽爾坐到傑洛身邊的位置，順服前輩的要求。

［所以．．．找我來，幹嘛？］艾克賽爾坐下，雙手撐著地面，問傑洛。

［．．．．．．。］傑洛沒有回應，只是將一隻手放在嘴唇上，要艾克賽爾安靜。

於是，兩人一起凝望著遠方，艾克賽爾知道山坡再往北一點的地方，就是大海，氣溫越來越低，剛剛在火場內的燥熱已經蕩然無存，張開口就是一陣白色霧氣，從口中散出。雖然覺得傑洛有點莫名其妙，但反正這是個休息的時間，艾克賽爾選擇了不說話，靜靜地留在這個地方。

寧靜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快速地轉換了許多模式，艾克賽爾從一開始的無聊，轉到安寧，身邊的傑洛換了個姿勢時，令自己緊張，不一會兒又陷入平靜，不一會兒好奇地看看傑洛，然後，艾克賽爾居然不可思議的，感覺到這個時空中隱藏的氣息，名叫曖昧。

［搞甚麼．．．。］當艾克賽爾一有這種感覺時，搓搓鼻子，覺得根本是自己想太多。

但是，當他注意到身邊的傑洛再次動作時，已經往自己靠了過來，艾克賽爾確定了自己的感覺是對的。

［把眼睛閉上，艾克賽爾。］

傑洛靠自己有點近，幾乎是肩並著肩，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一頭長髮任意飄在冷風中，艾克賽爾可以感覺得到傑洛的陰影在自己的上方，即便傑洛口中說著這樣的話，眼睛仍然不看著自己，望著遠方。

［為什麼。］真難得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不再叫自己刺蝟了。

［因為，我希望你這麼做。］傑洛轉頭，看著艾克賽爾。

［．．．。］艾克賽爾對上傑洛的雙眼時，輕聲嘆了一口氣［．．．我為什麼，甚麼都要聽你的啊。］

說完，艾克賽爾順服的闔上雙眼，一片黑暗中，感覺到那男人的氣息靠近自己，有些害怕得往後躲了一些，但是傑洛的一手從另外一個方向擋住自己的閃躲，下巴被對方輕輕抬起，嘴唇被某種柔性的觸感服貼而上。

（為什麼想要找你，這我說不清楚，我或許也很任性，硬是要你這樣開朗的個性，屈就於我這充滿無恩的人，給予我一點時間，得以短暫的休息。）

寒風掃過剩下的落葉時，艾克賽爾在傑洛的氣息之下，覺得，如果，獵人們的幸福，就是如此，或許，也不見得是壞事吧，憂傷與疲憊的身軀，在鋼鐵的外表下難以顯露，若自己是那觸碰深處的鑰匙，如果對象是傑洛，艾克賽爾覺得何嘗不能站在那個位置，給予傑洛一點安慰呢？

鬥神啊，今夜徹夜未眠，他在等待那把鑰匙回到身上，打開深鎖的門，潘朵拉倒空所有必需緊閉的東西，希望再次鎖上自己時，重燃死灰中的希望。

［新年快樂，艾克賽爾。］

鬆口，傑洛將頭輕靠上艾克賽爾的肩膀，靜靜感受少年身上的無瑕，那份自己所沒有的天真。

［．．．新年快樂，今年，也請多多指教。］艾克賽爾感受到了傑洛的疲憊，他了解這種壓力，雙手輕輕放在傑洛的背上。

這個吻，不需要多想甚麼，多想無益，只會讓單純的事變得更加複雜，這個吻代表一切的重視與關愛，艾克賽爾單純的安慰傑洛身為鬥神的壓力，即便平常傑洛視這種東西為無聊、沒意義。

［你的身上，燒焦味真是太濃了．．．。］傑洛在暗中，艾克賽爾看不見的地方，泛出微笑。

［閉嘴，吵死了，小心我讓你的頭掉下去。］艾克賽爾指的是自己的肩膀正成為傑洛的靠頭墊。

［沒清機身的笨刺蝟。］

［我有洗！］

［有洗等於沒洗的笨刺蝟。］

［傑洛，你想打架嗎？］

ＥＮＤ

２０１２／１２／３１

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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