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绚丽的曙光在北欧的天空飘动，沉静的村庄散落在峡湾的屏障后面。天还没亮，利威尔就办好了他和艾伦的出院手续。在个白昼越来越短的寒冷国度，他们两个算是一起在地狱门口转了一圈。利威尔穿着厚重的棉衣，毫不避讳地拉着有些不情愿的艾伦的手离开了医院。

那个半预谋性质的吻，算是让两个人的关系公诸于众了。利威尔并不是不介意那些可能随之而来的麻烦，比起规避这些麻烦，驱赶潜在的觊觎者对他来说似乎更加重要。

他承认自己有些贪得无厌，艾伦已经接受了他，甚至会主动扶着他的阴茎往自己的身体里面送，还会在他射进去的时候用快要怀孕了的表情抚摸自己的肚子。这是斑类的本能，受孕的本能。艾伦的身体已经做好了准备为这个总是向自己体内灌注精液的男人繁育后代。

不过利威尔并不着急，他们有的是时间。

现在要做的是，稳固这段来之不易的关系。他并没有忘记，他们之间还埋藏着一个随时可能让这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纽带瞬间土崩瓦解的定时炸弹——埃尔文•史密斯。

侧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暗红色封面的小说，手边放着自己的电话。被囚禁以来，他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用来盯着电话发呆。

里面插着他在德国的那段时间使用的电话卡，里面只存着一个号码。虽然明知道自己不会接，但还是会期盼着那个人打过来。

一阵急促的音乐响起，埃尔文条件反射一般地将目光转向手边的电话。

黑洞洞的屏幕，了无生气地反射着天花板的灯光。

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埃尔文爬起来走到茶几前，拿起了另外一部电话，按下了接听。

“怎么这么久？”

电话另一端的米克靠在办公室的转椅上，用指尖敲击着面前放着的文件袋。

“一直趴着，有些头晕，所以动作慢了些。”

埃尔文拿着电话重新躺回到沙发上。

“你老爸也真是的，放你出去透透气也好啊。狮子不能圈养，他以为养的是猫呢？”

米克单手扯开了文件袋，拿出了里面的文件，一叠夹在里面的照片散落到了桌子上，照片上一个个字不高的男人拉着一个打扮很像学生，比他稍高一点的男孩走在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的街道上。有一些照片上两人的动作看起来相当亲密，很像恋人关系。

“有事说事吧，米克。”

埃尔文自从接过韩吉的一通电话之后心情就一直很糟糕，他没有余裕去听米克扯家常。

“唔，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了。顺便还弄到了点意外收获，不太好的意外收获。”

米克话音一落，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半晌。

埃尔文揉了揉有些跳痛的太阳穴，对着电话说道：“说吧。”

米克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说毒品的事，“你让我查的药，我已经查到来源了。虽然那边不在我能干涉的范畴内，不过我们都有自己的线人，网络覆盖面还是很广的。那个药是迷奸水，拆货的是一个叫肯的小混混，这个家伙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最出名的事大概是他曾经跟另外一个拆家一起连人带药被抓到了局子里却只被落了个嗑药的名头，在戒毒所里关了一阵，没过多久就被放出来了。”米克翻着手中的档案，继续说道：“埃尔文，你一定想不到那个跟他一起被抓进去的人是谁。”

“谁。”

“利威尔。”他听得出埃尔文那边不耐烦的语气，继续卖关子只会是自讨苦吃。“还有更有趣的事，当时负责给这俩人做尿检的法医，是韩吉。”

埃尔文沉默了，有些事情似乎一下子就浮出水面了，不过他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还有别的情报吗？”

电话另一端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有，我托人查了肯的东家的出货记录，其中有一瓶25毫升的GHB出货记录写的是肯，而出货日期跟你回国那段时间是吻合的。也就是说在你回国前不久，他出手了一瓶迷奸水。”

“他卖给谁了？查得到吗？”

“查不到，不过那天有人见到肯从后门领了一个男人进包房。据线人说，目击者是个女人，她说有个衣装整洁的男人径直走到了舞池里，本来她还想破口大骂的，结果瞬间就被那个小个子的家伙既危险又性感的眼神给征服了，刚想约他干一炮就看到他拽着肯进了包房，于是骂了句死基佬，结果跟一个伪娘干了一架。”米克觉得有些好笑地补充道：“我说真的，利威尔这家伙还真是魅力十足啊。”

埃尔文大概清楚了，那天利威尔给他看的录像里面，艾伦确实被下了药。

也就是说，艾伦没有背叛自己。想到这里，埃尔文舒了一口气对电话另一端的米克说：“你不是提到了意外收获吗？是什么？”

米克放下手中的文件，拨弄起面前的照片。

“我雇了私家侦探。”

“然后？”埃尔文有些不解。

“我查了你的小花猫。”

米克做足了埃尔文会咆哮的准备让听筒远离耳朵。

“别做多余的事。”埃尔文情绪出乎意料的镇定。

米克撇了下嘴，“你就不想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

听到米克不怀好意的语气，埃尔文的心里逐渐出现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动了动手指，重新固定了一下话机在掌心的位置。

感受到了电话另一端的沉默，米克用平静的语气陈述着对埃尔文而言十分残酷的事实：“你的小猫，现在似乎是利威尔的‘女人’了。”

因为艾伦落水的事件，学校决定提前结束这次有惊无险的挪威之旅。回去的路上部分学生抱怨着什么都没玩到就回去，不过回国后长达一周的休假多少算是弥补了他们心里的失落。

七天的假期，艾伦在回国的飞机上就已经做好了打算。虽然非常非常讨厌长时间泡在水里，而且利威尔也说完全没必要，但他还是决定回去以后好好治疗一下他的恐水症。

刚与艾伦确定关系的利威尔可不打算让艾伦跟他那些乳臭味干的同学一起度过这难得的假期。

“我来教你游泳。”

他是这么说的，虽然很麻烦，但是一想到让艾伦去参加那些可疑的游泳班，他还是情愿自己麻烦点。

让利威尔来教自己游泳，艾伦曾经怀疑过这个决定是否靠谱。而事实证明，能靠谱才怪！

“你别过来！”

艾伦扶着下水的梯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慢慢游弋到自己面前的毒蛇。

利威尔停在水池边，不悦地黑着脸。

“小子，别浪费我时间，快下去。”

艾伦试探性地把脚伸到水里，泳池里微凉的水刚一没过脚踝，他就反射性地缩了回来。

“不行不行，太可怕！”

利威尔看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艾伦，不耐烦地抬起腿，照着他的脑门踹了下去。

“不行个屁，给我下去！”

“喵！！！！！”

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艾伦被非常粗暴地踢到了清澈见底的泳池里。

刚一推开家里的门，利威尔就将艾伦按在了墙上，吻了起来。完全顾不得脱掉鞋子，两个人就在玄关吻得有些忘乎所以，就在险些擦枪走火时，艾伦机警地推开了利威尔，爬起来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利威尔烦躁地撩了一下额前弄乱的头发，深吸了几口气调整着混乱的呼吸。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沉溺于这种事的，他有些记不清了。当年从美国逃回来之后他险些以为自己要心理性阳痿了。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对着女人再也硬不起来了。再加上神经质一样的洁癖，他觉得插进别人的身体里这种事简直脏到令人作呕。跟着地下街的狐朋狗友们出去消遣，他最多是戴着套子让那些女人舔。

但是在强要了艾伦那天之后，他就开始对这个既不性感也不养眼的青涩身体产生了近乎疯狂的渴求和欲念。

“我……我，我去泡杯咖啡。”

依然满脸通红的少年脱掉了鞋子打算躲进屋里逃避这尴尬的气氛。

“这是我家。”

利威尔直起身，捡起了刚才扔在地上的口袋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里面装着刚才两人一起从便利店买的食材。

“比起咖啡什么的，你更想喝别的吧。”男人扯开了自己的领带，一边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靠近不断后退的少年。“在泳池里你不是就已经忍不住了吗？因为不想射在水里，我还特意带你去浴室里解决了一下。”

已经退到客厅的艾伦，被脚下的地毯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在了质地柔软的沙发上。

利威尔顺势压了上去，将手伸进艾伦刚刚整理好的衣摆下，向上抚摸着他胸前光滑的皮肤。

“来点饭前加餐，牛奶怎么样？”

狗屁牛奶啊！

被男人吻得七晕八素的少年只能揪着他敞开的衬衫在心理默默地骂。

TBC

下回预告（喂）：埃尔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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