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驴车终于回到了灰堡镇。

约克修所属的猎尸组织，在灰堡镇郊区的废弃仓库里。主仓库自然堆放着一些木料和各种杂物，真正用来停放“货物”的，是仓库边缘的一个小隔间。

驴车靠近了，远远就看到霍克老大正站仓库门口。显然，是自己这一行回来得太晚，让霍克老大不开心了。霍克大哥曾经是统合军的团长少校，可能在军队里呆着不如意，就干脆出来下海。这类少女尸体的交易，名义上是由军部统管，所有战死少女的遗体都必须由军部统一回收，能辨认出身份的，自然要无毒处理后交还给家属，不知道归属的，优先交给教会，送入圣女殿供奉起来，教会也不接收的，才会批准送入市场。

当然，这些都是说说而已，其实就连教会都对这条规章颇为不满。还要为这些霜鸢姑娘修建圣女殿？钱谁来出？从军费里扣吗？难不成由军部拿枪去征发民夫，免费修？扔在修道所里，怎么，当修道所停尸房？

霍克大哥多方打点，哪里又有魔族袭扰，多少女孩没能归队，他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沿路卫戍部队的哨卡是谁在管，联系一下当年的部下和长官，多多打点，让自己的人马畅通无阻。如果由阵亡少女的家属沿着线索，找到女孩子生前服役的部队来闹事，霍克还得出面摆平。这么打点来打点去，按照扎克大哥的话来说，别看一具尸体卖出去大几百，发到咱们手里，也就一具尸体十个银币。

“十银币？”约克修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点？”也就是咱们今天忙活一天，又危险又累的，就三十个银币？“

“是发给我的，你没有。不过我当大哥，从不亏待小弟。这三十银币，我给你10个。”

约克修听闻，也不敢继续跟大哥吵闹。毕竟，大哥已经非常仗义，就连大哥自己，也就只剩下20银币而已。

所以，这路上，他和大哥商量，那张记录了白毛妹子下落的地图，就自己收起来，不给霍克了。

煤油灯下，站在仓库钱的霍克影子拉得老长，他虎背熊腰，不难想象，当年和魔族战斗时，大概算是能和地精单挑的狠角色。看到驴车靠近，车还没停稳，霍克就发难了，“回来了？货呢？”这声音如砂纸磨铁，眼睛眯成缝。

扎克笑嘻嘻地掀开帆布：“三具，大丰收，我验过，都是尖货。”

霍克点头，似乎扎克这一行，是今天出发的所有队伍里，收货最大的，所以没有继续深究，他们为什么晚了那么多才回来，为什么两人身上都有被人殴打过的淤青。只要能把货拉回来，这一路上的琐碎事务，霍克也懒得去管。他手往仓库里一指，道，“上码，是不是尖货我来验，早点休息。”

上码，是猎尸人这一行当的黑化。就是把所有的货都摆出来，由头头亲自验收。

仓库的空气沉闷，有窗户，不过被帆布遮起来的，屋里点着盏油灯，投下摇曳的影子。

长条形的处理台专为放置少女尸体打造，已经有4个麻袋摆放在那上面了。听说总共有5组人马分头去不同的战场猎尸。看来有一组是空手而归。在扎克的指挥下，他们已经将自己带回来的那三捆麻袋摆在处理台上。

扎克大哥笑嘻嘻地将一枚银币交到了约克修的手中，然后说他今晚就不回来了，如果有兴趣可以到镇中心去找他，店名他知道。这枚银币算是约克修赊的账，到时候要从他分红里扣。说完，扎克一溜烟地跑掉了，只留自己在这里处理收尾工作。

的确，一整天都跟这三具漂亮姑娘呆在一起，谁能晚上好好睡得着觉。不过面前这些女孩，目前还都是商品，如果乱来导致售价被腰斩，甚至根本买不出来，那可不是一个银币的事了。

约克修收拾着处理台，听着扎克已经走出仓库，和霍克老大正在交谈着什么。看来两人有一阵不会回来了。扎克大哥应该是在报告今天的经历，总结情报是否属实。当然，关于白毛妹子尸体的下落，他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

现在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他的手指先是无意识地伸出，触碰最近一个麻袋头部，那里隐约是少女的面庞轮廓，布料下鼓起圆润的下巴和鼻梁。这一具尸体不是他们今天回收的，所以里面女孩的相貌和状态，他也不清楚。隔着粗糙的麻布，轻轻抚摸，少女面庞娇柔触感，竟能通过这厚实的麻袋，传递到约克修的手上。那触感模糊却真实，让约克修心情复杂。这些少女生前是人，现在却被绳捆扎紧，只剩脚踝露外，如待售的牲畜。

手指下滑，隔着麻袋抚摸她的身体，布料下隐约的胸廓起伏，让他感受到那微隆的饱，腰肢纤细，如柳条般柔韧，臀部圆润，布料鼓起诱人的弧度。这具身体，在那场夺去她性命的战斗前夜，会在想什么吗？是否想到，等第二天的战斗结束后，要接受心仪军官的表白？或许正在为穿什么款式的袜子而发愁？

然后，他的手移到她的手。麻袋边缘，手掌朝上，只有食指稍稍伸直，其他手指蜷曲着。这是扣动扳机的标准姿势，说明这名少女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的，都没有放弃战斗。在魔族霜鸢毒的腐蚀下，步枪已经朽坏殆尽，而少女握枪的姿势却保留了下来。他隔布握住少女纤细的手指，那细腻的触感，让他心生怜惜。

油灯微微闪了一下，似乎要熄灭，随后又烧得更加明亮。所有麻袋都只捆在少女尸体的脚踝，将一双双小脚和平底的小皮鞋露在外面。也正是这点，让约克修的情绪如潮涌。虽然隔着袜子，看不到少女脚踝处的皮肤，但这却更让他遐想连篇。

麻袋口粗糙的布边紧紧箍住少女的脚踝，绳子如蛇般缠绕两圈，打了个结，勒得皮肤微微凹陷，袜子在那被困住的地方，产生了道道的皱褶。那些皱褶的弧线小巧而诱人，在摇曳的油灯下，细密而柔软，如水波般层层叠叠，像在下一秒，就要自己从少女们那粉嫩的皮肤下脱离。

少女们的鞋子，在煤油灯的微光下，反射着油灯的光，似乎正在以诡异的态度进行邀请。那些平底玛丽珍鞋小巧而精致，黑皮鞋面刮痕累累，沾着泥土，如战场上的吻痕。鞋尖圆润，如少女的指尖般柔软，鞋跟低矮，几乎贴地。

有一名少女脚上的玛丽珍些鞋带松脱，一字绑带松松垮垮。那双鞋仿佛在低语，来脱我吧。

约克修走近，发现这正是自己猎到的第一具尸体。那位名叫安洁莉娜的女孩。

在约克修的推测里，这应该是一个害羞的的女孩，害怕死亡后裙摆掀开，露出内裤的尴尬，所以自己买了连裤袜。那棕色的袜子沾满泥土，湿露露的，却依旧紧裹着她的脚踝，勾勒出修长而有力的轮廓。

约克修回应了这一份邀约，轻轻触碰她的脚踝，永不腐坏的魔力让她保持着死亡瞬间的温润。这双脚的脚踝饱满而有力，说明这踝的主人，是位喜欢运动的姑娘。这一刻，约克修想到一个画面，安洁莉娜在参军以前，在田野中自由追逐，和玩伴们撒欢儿地奔跑，追逐着风与日落。他手指滑过少女的脚踝，伸向了少女露出鞋面的足背，指腹按压那饱满的曲线，想象她生前如何在军营中偷偷伸展双腿，缓解疲惫。那有力的脚踝支撑着她一次次冲锋，然而，着最后一场战斗，毒爆虫突破防线，在人群中爆炸，安洁莉娜的小队也被波及，自己也倒在霜鸢的迷雾中。

这暗示太强烈了，像她故意留下的最后诱惑。约克修的喉结滚动，他顺着已经松脱的鞋带，轻轻一提，缓缓脱掉她沾满泥土的鞋子。脱下时，空气中弥漫出一丝芳香，那是泥土的腥甜和蜜蜡的醇芳混合而成的甜蜜气息。约克修伸手一钩，安洁莉娜的另一只小脚也暴露在油灯的微光中。棕色的连裤丝袜将女孩小小的足部包裹得严丝合缝，脚趾微微蜷曲，像在害羞地回避他的目光，却又无力抵抗。袜尖处微微磨损，透出她生前奔波的痕迹，那弧线完美而诱人，脚心微微拱起，那足弓完美的形态令人羡慕。

他手指顺着足弓滑下，那顺滑质感的裤袜如第二层肌肤，薄薄一层，却放大了一切触感。他轻轻捏住她的脚趾，感受那饱满的柔软，像在玩弄躺在床上的情人。脚踝饱满的曲线像是一种宣言，在大声宣示着自己的主人，安洁莉娜生前朝气蓬勃的活力。足趾微微弯曲，表明这双裤袜可能穿着并没有那么舒适，这让他脑海中闪过她生前的模样：害羞地拉扯裙摆，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滑裆的连裤袜提起，重新遮住内裤，脸颊绯红，四下张望，希望没有被人看到。现在，她躺在这里，任他抚摸。

她是英雄，他是猎尸人。他想，如果自己是在安洁莉娜还活着的时候认识她的，自己会不会被这份活力所感染，早早地从穿越到异世界的阴霾中解脱出来，告别扎克，去过上另一种生活。

约克修最终停下手，重新为安洁莉娜穿上鞋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少女会永恒的存在下去，成为奥丁大陆上意见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

仓库外，扎克与霍克的交谈也停止，约克修听到两人正在寒暄，这是交谈结束以后的客套。约克修赶紧收拾好驴车上的东西，匆匆跑出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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