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虚假的恋人生活 —— 身体自己选择的屈从》

那一夜几乎没睡。

身体累得要死，

心脏却像被按在胸腔里狂敲，

只要一闭眼，

唐美紗昨晚贴在耳边说的那句话就反复响起：

——身体比心强大多了。

（开什么玩笑……

我……我才是沈恪……！）

我抱着枕头的手臂又细又软，

完全不像我的。

门铃突然响了。

身体本能一抖。

呼吸乱掉，

胸口紧得发痛。

「……她来了……」

一种预感从后颈爬上来。

我盯着门口显示器。

——画面里站着“我自己的身体”。

沈恪的脸，沈恪的衣服，沈恪的年轻。

「美紗姐——开下门呗？聊聊呀？」

（别来、别来、别来……）

我不想动，可身体像被牵着线一样自己走向门。

门开的一瞬间，

那张属于“我”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

「我们交往吧。」

「……啊？」

我的思考直接断掉。

「昨天我说过的呀，

我喜欢你。」

「不……不行……我……！」

「美紗姐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吧？」

一句话，让我的心骤然收紧。

那语气太自然、太笃定。

「还我……还我身体……！」

「哎——好可爱。」

“我自己的手”抓住了我这副熟女的手腕。

「放开！别碰我！」

但是——

熟女的手腕根本挣不开年轻男人的力气。

就在那一下。

——我的身体突然自己跳了一下。

手腕被抓住的瞬间，

心跳失控，

呼吸乱，

大腿内侧有温热的液体滑出。

（不、不可能……

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

我的脑子在尖叫，

可是身体却像已经习惯这种“触碰”。

「你看，这身体很诚实吧？」

她——

占据我身体的唐美紗——

自然地捧起我的手。

「被年下男生抓住手腕，你会很开心的。」

她说得像陈述事实。

「不……我不是……！」

但说出口的声音哑得像哭。

熟女嗓子连反抗都无力。

「美紗姐，你喜欢这样嘛。

尤其是男人稍微强硬一点的时候。」

年轻男人的气息靠近耳边，

这副身体竟然又抖了一下。

（住手……不要靠近……！

这不是我的反应！

这是唐美紗以前的反应……！）

唐美紗拿出手机。

「我现在发个朋友圈：“交了个年上女友”。」

「你敢！停下！」

「你阻止不了吧？」

语气温柔，却像钉子一样钉进来。

「因为沈恪的身体是我的，

唐美紗的身体是你的。」

完全颠倒，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她伸手摸我的脸。

「你看，你现在这表情——」

轻轻一碰，

我的身体又抖。

「这就是‘恋人’的反应呀。」

「不……不是……！」

「若不是的话，证明给我看呀？

用你的身体拒绝我。」

她笑着看我。

「你做不到吧？」

我想反抗。

可是身体记得的是——

被宠着，被拥着，被靠近的那种习惯性反应。

（不要……

这都是唐美紗以前的……

不是我……不是我……）

心在否认，

身体却在发热。

我喉咙挤出的却是：

「……别这样……」

那声音软得连我自己都陌生。

简直就是一个四十岁女人被逼急后的哭腔。

“我”的身体轻轻笑。

「你真的很可爱，美紗姐。」

「……别叫……别这样叫我……」

我腿软得站不住，跪坐在地上。

泪意弥漫，

哭腔彻底是“成熟女性”的声音。

镜子里，我看见自己脸颊泛红、眼睛湿润。

（别这样……

我不是女人……

我是沈恪……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夜幕降临。

唐美紗（占据我身体的那一个）弯下腰，声音轻轻的。

「今晚，一起过夜吧。

恋人之间很正常，对吧？」

不知为何——

我的身体不只是“退”，

甚至跳了一下。

（不！这不是我！

这是身体自己的反应！

我明明讨厌她……！）

可是身体的每个细胞在告诉我：

——你是女人。

——你是她的恋人。

——你应该被她抱住。

我想逃，可身体却自己走向她。

她轻轻抱住我。

那一刻，身体像被点燃。

（不要……不要这样……

为什么我会……喜欢……）

她像肯定一样轻声说：

「身体已经做出选择了哦，美紗姐。」

我被她抱紧，

胸腔发烫、膝盖发软。

呼吸、心跳、体温都在告诉我：

——我已经被“唐美紗”的身体驯服了。

我的心在一点一点被磨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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