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的余韵，如同退潮的海水，缓慢地、带着不容忽视的黏腻感，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逐渐剥离。A先生沉重的身躯依旧半压着我，汗湿的皮肤紧密相贴，传递着过热的体温和尚未平息的、细微的肌肉震颤。

他刚刚从我体内退出，带出一股熟悉的、温热的滑腻感，随即，更多浓稠的、带着他独特气息的液体，无法控制地、缓慢地从我那被过度使用的、微微肿痛的甬道深处流淌出来，沾染在腿根深处早已狼藉的皮肤上，甚至浸湿了身下沙发皮质表面的一小块区域。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属于情欲过后的腥甜气息，混合着他雪松调的须后水，以及……或许还有一丝，来自于我前妻，残留在他身上某处的、极淡的栀子花香水味。

我瘫软在沙发上，像一具被拆散了所有骨头的玩偶，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大脑因为极致的快感而一片空白，只剩下身体最深处，那被滚烫精液持续浇灌、甚至现在还感觉有东西在缓缓流出的、饱胀的触感，无比清晰。

就在这片慵懒而混乱的空白中，一个念头，如同水底悄然浮起的气泡，轻轻炸开——

**会不会……怀孕啊？**

这个想法来得突兀，却并不尖锐，没有伴随着想象中的恐慌或焦虑，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我甚至没有立刻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只是任由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像观察一个与己无关的、遥远星球上的事件。

**好像……我没那么害怕啊。**

这个认知，让我自己都感到一丝意外。

A先生似乎察觉到了我瞬间的走神。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起身清理，或者点上一支事后烟，而是就着这个紧密相拥的姿势，侧过身，将我更舒适地搂进怀里。他的大手，带着一种事后的、近乎本能的温存，轻轻覆盖在我平坦光滑的小腹上。

他的掌心很烫，熨帖着我的皮肤，那温度仿佛能穿透肌理，直抵深处那片刚刚被他的种子浸透的、柔软的土地。

“在想什么？”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情欲满足后的慵懒鼻音。

我沉默了几秒，脸贴着他汗湿的、微微起伏的胸膛，能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像沉稳的鼓点。然后，我抬起眼，望进他那双深邃的、此刻显得有些慵懒和餍足的眼眸，用一种带着点茫然，又有点娇憨的语气，轻声问：

“A先生……你……你刚才……都射在里面了……” 我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性的颤抖，“……会不会……怀孕啊？”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我能感觉到他覆盖在我小腹上的手掌，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讶异，有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我这个问题取悦了的、幽暗的兴趣。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

“怕吗？”

我认真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内心。怕吗？似乎……真的没有那么怕。想到可能会有一个生命，在我这具经历了翻天覆地变化的身体里孕育，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弥漫开来。那感觉混杂着对未知的茫然，对可能带来的麻烦的本能抗拒，但更深层的……竟然有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这期待并非源于母性，至少不完全是。它更像是一种……**终极的占有与标记**。

如果怀孕了，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和他之间，将产生一条永远无法斩断的、血肉相连的纽带。这条纽带，会比任何甜言蜜语、任何肉体关系，都更加牢固，更加深入骨髓。

意味着苏晚——我的前妻，将彻底被排除在这场由我、他、以及一个可能存在的孩子构成的，更加紧密也更加混乱的关系之外。她永远无法拥有这样的联结。

意味着我这具名为“晚晚”的身体，将完成一次生物学上最极致的女性功能的确认。这是连她都不曾为我（作为林涛时）做到过的事情。

这些黑暗而扭曲的念头，像藤蔓一样悄然滋生。

但我没有把这些说出来。我只是在他专注的凝视下，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混合着依赖、无措和一丝羞怯的复杂情绪。

“有点……怕……”我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但又好像……没那么怕……” 我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如果是你的话……”

这句话，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对象是他，这个认知确实冲淡了许多恐惧。假的部分是，我恐惧的根源，远非一个孩子那么简单。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里，似乎洞悉了我未曾言明的、那些黑暗的盘算。但他没有戳穿，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传递到我的耳膜。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动作亲昵得如同最恩爱的恋人。

“那就怀。”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霸道的笃定，“怀了就生下来。”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激起千层浪。

**他说……生下来？**

如此轻易，如此理所当然。仿佛在讨论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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