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火车上，老王一直紧紧抱着那个破编织袋，寸步不离。哪怕是上厕所，他也得背着。周围人的目光在他看来都带着钩子，好像都知道他包里装着巨款。

二癞子倒是心大，一路跟车厢里的人吹牛逼，讲那边的毛妹多带劲，讲那边的伏特加多烈。老王在旁边听着，偶尔附和两句，但心思早就飞回了那个筒子楼。

到了沈阳站，下了车，踩在熟悉的土地上，老王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

回到家属院正是傍晚。那个破败的筒子楼依旧立在那，像个垂死的老人。但这次，老王看着它的眼神变了。以前是绝望，现在是嫌弃，还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上楼的时候，特意把脚步踩得很重。

到了三楼，推开门，屋里还是那股熟悉的酸菜味。桂英正在缝衣服，大刚在写作业。

“回来啦？”桂英抬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又不敢太露骨。

老王没说话，把编织袋往床上一扔，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刚，去，买只烧鸡，再买瓶好酒！剩下的钱归你！”老王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啪地拍在桌子上。

那年头，一百块钱那是大票。大刚眼睛都直了，拿着钱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桂英愣住了，放下手里的活，走到床边，试探着打开那个编织袋。

当她看到那一捆捆扎好的钞票时，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那动都不动了。半晌，她猛地捂住嘴，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老王……这……这没犯法吧？”桂英声音颤抖着问。

“犯什么法！这是老子拿命换回来的！”老王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那是他在火车站买的中华，味道醇厚，不像以前的长白山那么辣嗓子。

那天晚上，老王家像过年一样。桂英破天荒地没有唠叨，一直在给他夹菜，眼神里满是崇拜和讨好。大刚也围着他转，听他讲那边的奇闻逸事。

老王享受着这一切。这就是钱的力量。它能让母老虎变成小猫，能让这个摇摇欲坠的家瞬间稳固如山。

但他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些。

吃完饭，老王借口出去消食，又走到了那个楼道口。

二楼老张家的门开着一条缝，里面传出电视机的声音。老王站在阴影里，像只耐心的蜘蛛。

没过一会儿，虎子出来了，手里拿着个垃圾篓，是出来倒垃圾的。

“哟，王叔！你回来啦！”虎子看见老王，眼睛一亮。他还是那么干净，那么招人稀罕。

老王看着虎子，这次他的目光不再躲闪，而是直直地落在虎子的脸上，带着一种赤裸裸的占有欲。他摸了摸兜里的中华烟，又摸了摸那厚厚的钱包。

“虎子，叔这趟出去，给你带了好东西。”老王笑着说，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扭曲，“明天来叔家，叔给你拿。”

虎子毫无察觉，高兴地点头：“谢谢王叔！”

看着虎子欢快的背影，老王舔了舔嘴唇。他想起了那个俄罗斯男孩紧致的后庭，想起了那五十美金的快感。

现在，他有的是钱。

这只小白羊，迟早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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