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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花,第1小节

小说: 2025-12-23 11:10 5hhhhh 3170 ℃

锦时的脚步在潮湿的青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回响,放学后的喧闹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这条位于学校后墙与老旧居民楼之间的狭长胡同,是她回家的捷径,也成了此刻吞噬光线的幽暗隧道。夕阳的余晖勉强挤过两侧屋檐的夹缝,在长满青苔的砖墙上投下扭曲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阴沟和陈年砖石的湿冷气味。

她停下脚步,因为胡同的出口,那个被逆光勾勒成剪影的熟悉身影,拦在了那里。

是天和川。她的同桌。那个在教室里总是安静微笑,成绩优异,甚至会帮她捡起掉落的文具的男生。此刻,他斜倚在斑驳的墙角,身影被拉得很长,几乎横亘了整个狭窄的通道。他穿着干净的校服衬衫,领口却随意地敞开着,与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形象有些微妙的出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温和的笑容,但那双看向她的眼睛,在阴影里闪烁着一种锦时从未见过的、粘稠而灼热的光,像是发现了落入蛛网、徒劳挣扎的蝴蝶。

“锦时。”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颤音,在这寂静的胡同里异常清晰,“今天怎么走这里了?”

锦时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让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书包。白色JK制服的短裙下,黑色连裤袜包裹的腿部线条微微绷紧。她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试图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但嘴角只是僵硬地牵动了一下。她注意到天和川的目光正毫不掩饰地滑过她的全身,从栗色微卷的长发,到制服领结,再到裙摆与乐福鞋之间那截被黑色织物勾勒出的纤细脚踝。那目光带着秤斤论两的审视,以及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

“天和川同学,”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我正要回家。”

“回家?”天和川轻笑一声,站直了身体,缓缓向她走来。他的步伐很慢,却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压迫感。“不急。你看,这里的光线多特别,很适合……聊天。”

他每靠近一步,锦时都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压抑的、扭曲的气息。他不再是教室里那个温和的优等生,而是一个撕下了伪装、露出獠牙的猎食者。胡同两侧斑驳的墙壁仿佛在向中间挤压,空气变得稀薄而沉重。远处隐约传来车辆的喇叭声,却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

“我们……可以明天在学校聊。”锦时试图后退,但脚跟碰到了身后一块松动的石板,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如同惊雷。退路似乎被无形的墙堵住了。

天和川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一种……说不清的、类似金属锈蚀的冰冷气息。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栗色的发梢。锦时猛地偏过头,呼吸急促起来。

“在学校?”他歪着头,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怜爱”,“在学校,你永远是那个漂亮、优秀、吸引了所有目光的锦时。但在这里……”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只有我和你。这才是真实的,不是吗?就像你终于变成真正的女孩子一样,这才是最真实的你,也是最脆弱的你。”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锦时努力构筑的防护。她完成了那漫长而痛苦的转变,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一切,但此刻,这份“完整”却成了对方眼中易于摧毁的完美标本。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底蔓延上来。

“天和川,”锦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直视他那双燃烧着黑暗火焰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你……你不能这样。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样的。你帮过我,和我讨论过题目,你明明……明明可以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的话语让天和川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瞬间的凝固,但随即,那扭曲的笑意更加浓烈了。“很好的人?”他重复着,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锦时,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日常的伪装就是真实吗?那只是社会要求的面具。真正的我,渴望的是……”他的目光再次变得赤裸露骨,扫过她因恐惧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纤细的脖颈,“……是占有,是摧毁极致美丽的那一刻,聆听绝望哀鸣时带来的……快感。尤其是像你这样,历经千辛万苦才绽放的花朵,摧毁起来才更有价值,更能成就那种……绝望的爱。”

他的话语如同诅咒,让锦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明白,言语的规劝在如此根深蒂固的扭曲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但她没有放弃,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陷进掌心,试图用最后的力量唤醒他可能残存的一丝人性。

“那不是爱!”她几乎喊了出来,声音在胡同里激起回响,“那是毁灭!是罪孽!天和川,看看周围,世界不应该是黑暗的!你可以选择走向光明的!你那么聪明,你的未来……”

“光明?”天和川打断她,猛地向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冰凉的触感让锦时浑身一颤。“我的光明,”他凑近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就是让你彻底属于我,用最极致的方式,烙印在我的生命里。你的美丽,你的挣扎,你终于获得的‘真实’,都将成为我最好的收藏品。”

绝望如同实质的黑暗,彻底笼罩了锦时。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曾经觉得清秀此刻却无比狰狞的脸,看着胡同尽头那一点点即将被夜幕吞噬的微光,知道自己或许无法逃脱了。但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中,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屈,那不是认命,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悲哀——为这个走向毁灭的灵魂,也为可能即将凋零的自己。

“即使如此……”她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依然相信……真正的爱,是希望对方好好活着……天和川,回头吧……”

她的劝诫,在这绝望的黄昏里,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泛起的涟漪很快被更大的黑暗吞噬。天和川的笑容扩大,那是一种看到了猎物最终放弃挣扎、满足而残忍的笑容。胡同的阴影更深了,仿佛要将两人彻底吞没。

天和川的手像铁钳一样攥住锦时纤细的手腕,猛地将她向前一拽。锦时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怀里的书包脱手飞出,“啪”地一声落在潮湿的石板上。她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掼向地面,手肘和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让她眼前一阵发黑。

“呃……”她痛呼出声,挣扎着想要爬起,但天和川已经单膝压了上来,沉重的力量碾在她的后腰,将她死死地按在原地。她的脸颊被迫贴在粗糙、布满湿滑苔藓和不知名污渍的地面上,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泥土的腥气和阴沟的腐臭。

“资格?”天和川的声音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戏谑的低语,而是变成了尖厉、充满侮辱性的咆哮,如同玻璃刮擦金属般刺耳。他俯下身,灼热的、带着怒意的呼吸喷在锦时的耳后和颈侧,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这个……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婊子!人造的玩意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嗯?”

他一边骂着,一只手粗暴地抓住了她栗色的长发,将她的头向后扯去,迫使她以一种极其痛苦的姿势仰起头,脖颈的线条绷紧,仿佛随时会被折断。

“穿成这样……不就是想勾引男人吗?嗯?白色制服,黑丝……装得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他的话语如同毒液,一字一句地喷射出来,“好不容易变成了女人,不就是用来给男人上的吗?我肯碰你,是你的荣幸!你居然还敢对我说教?!说什么光明?!说什么回头?!”

锦时感到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地面的灰尘和污水。屈辱、恐惧和剧烈的身体疼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她从未听过如此肮脏、恶毒的话语,尤其还是出自这个她曾经以为只是有些内向的同桌之口。巨大的反差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

“不……不是的……”她艰难地挤出声音,声音因为脖颈被压迫而变得嘶哑微弱,“天和川……你……你冷静一点……这不是你……”

“闭嘴!”天和川怒吼一声,另一只手粗暴地捂住了她的嘴,力道之大几乎让她窒息。他的手指冰冷,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指甲甚至掐进了她脸颊的软肉里。“我不想听你那套虚伪的说辞!你们都一样!表面上光鲜亮丽,心里指不定多么肮脏!我早就看透了!”

他的眼神彻底疯狂了,那里面再也没有丝毫平日的温和或伪装,只剩下赤裸裸的、想要摧毁一切的欲望和暴戾。他不再满足于言语的侮辱,开始用身体的动作进一步施加暴力。

“唔……唔……”锦时拼命挣扎,双腿胡乱地蹬踢,乐福鞋在石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但她的力量在处于狂暴状态的天和川面前,如同蚍蜉撼树。她的挣扎反而更加刺激了他。

“对!就是这样!挣扎吧!恐惧吧!”天和川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他一边用膝盖死死压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开始粗暴地撕扯她身上的白色JK制服。布料撕裂的“刺啦”声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初秋的凉意瞬间侵袭了她暴露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但比寒冷更刺骨的,是那如同实质般的、令人作呕的侵犯目光和触碰。

“看看……费了那么大劲才得到的身体……”天和川的手指如同冰冷的蛇,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滑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鉴赏”意味,“多么完美……多么脆弱……正好用来……粉碎!”

锦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极致的恐惧和生理上的厌恶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她拼命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那令人作呕的触碰,但一切都是徒劳。天和川的力量完全压制了她,他的动作粗暴而急切,带着一种要将她彻底撕碎、碾碎的恨意和欲望。

当最不堪的侵犯发生时,锦时只觉得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身体深处炸开,瞬间席卷了全身。那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疼痛,更是一种灵魂被强行玷污、被践踏、被否定的极致痛苦。她为了成为真正的女性所经历的一切艰辛、痛苦和希望,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野蛮的暴力彻底嘲弄和摧毁了。他那粗大的紫黑色器官一下一下勃动着,大手钳住了她的纤腰,狠狠地捅入了她那静谧的穴肉中。

她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不似人声的哀鸣,但那声音大部分被天和川死死捂住她嘴的手堵了回去,变成了沉闷的、绝望的哽咽。她的小嘴被捂住,身体只能随着抽插而摇动,穴口被强行撑开到夸张的程度,性器上沾上了贞血……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胡同上方那一线狭窄的、已经几乎被夜幕吞噬的天空,在她泪眼朦胧中扭曲、旋转,最终化为一片无边的黑暗。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的疼痛似乎变得遥远,耳边只剩下天和川粗重的喘息和夹杂着污言秽语的疯狂低语。她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被暴风雨撕扯、蹂躏,然后无情地抛入泥泞。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一个念头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却顽强地闪烁着——

不对……这不是结局……

他……他只是病了……病得很重……

痛苦……不能带来救赎……仇恨……只会滋生更多的黑暗……

如果连我也放弃……他就真的……没救了……

这念头是如此微弱,与她此刻承受的极致痛苦形成了荒谬的对比。但它确实存在着,像一粒被深埋在废墟下的种子,尽管周遭是毁灭与绝望,却依然固执地保留着一丝生机。

锦时的身体终于不再挣扎,彻底软了下去。她昏死了过去,苍白精致的脸上布满泪痕和污迹,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后、零落成泥的花朵。

……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或许是永恒。

锦时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漂浮。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灵魂被抽离的虚无感。

然后,一些碎片化的感知开始回归。

首先是冰冷。彻骨的冰冷,从身下坚硬的石板传来,渗透进她的四肢百骸。其次是疼痛,一种弥漫性的、钝重的疼痛,尤其是身体被侵犯的部位,以及手肘、膝盖撞击过的地方,依然残留着尖锐的痛感。

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先是模糊的,只能看到头顶上方一片深蓝色的、点缀着几颗稀疏寒星的夜空。胡同两侧高耸的墙壁将天空切割成一条细长的带子,压抑得令人窒息。

她动了动手指,传来一阵麻木的刺痛。她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冰冷的地上,姿势屈辱而狼狈。制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勉强蔽体,黑色的连裤袜也被扯破了,乐福鞋掉了一只,露出沾满泥污的脚丫。

天和川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她,微微佝偻着腰,似乎也在平复着呼吸。胡同里唯一的光源是远处路口那盏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个蛰伏的怪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混合着石板的潮气、她自己的眼泪和血腥味,以及一种……属于暴力和欲望宣泄后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锦时轻轻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她肺部生疼,却也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巨大的悲伤和屈辱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看着天和川的背影。那个背影,在教室里看了无数次的、清瘦而略显孤寂的背影,此刻却散发着一种危险而陌生的气息。

他……结束了吗?

他……会杀了我吗?

恐惧再次攫住了她的心脏。但与此同时,那个在昏迷前闪现的念头,却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不能……就这样结束。

他需要帮助……他活在黑暗里……太痛苦了……

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超越了自身恐惧的悲悯。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曾在身份认同的泥沼中挣扎过,深知被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所折磨的滋味;或许是因为她内心深处,依然固执地相信人性中存在着可以被唤醒的光明。

她艰难地、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起仿佛散架般的身体,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让她冷汗直流。

她的动作惊动了天和川。他猛地转过身。

路灯昏黄的光线照在他脸上。之前的疯狂和暴戾似乎褪去了一些,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令人不安的冷漠和空洞。他的眼神像两口枯井,没有任何光彩,只是漠然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件刚刚被他使用过、即将丢弃的垃圾。他的嘴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既没有满足,也没有愧疚。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刚才的暴力更让锦时感到心寒。

“你……醒了。”他开口,声音沙哑而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锦时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疼痛,发出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耳语:“天和川……”

他歪了歪头,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他可能预想过她的哭泣、咒骂、或者继续徒劳的挣扎,但绝不是一个如此平静的、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悲哀的呼唤。

“怎么?”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好奇,“还想继续你的说教?看来……我刚才做得还不够彻底。”

锦时摇了摇头,这个简单的动作也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她靠在墙上,汲取着那一点冰冷的支撑,目光却依然坚定地(尽管带着泪光)望着他。

“不……”她的声音依旧微弱,但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我不是……想说教……”

她停顿了一下,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感觉喉咙里有一股腥甜味。

“我只是……想告诉你……”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清晰一些,“我……我相信……你心里……不是这样的……”

天和川愣住了。他脸上的漠然出现了一丝裂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他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锦时看着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怔忪,心中那微弱的希望之火,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氧气。

“我见过……你帮助同学的样子……我见过……你安静看书的样子……”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但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动摇,“那个你……是真实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闭嘴!”天和川突然厉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那层冷漠的面具似乎被撬动了一角,“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伪装!都是为了……为了最终能像现在这样!享受摧毁的快感!”

他像是在说服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锦时没有被他吓退,反而因为捕捉到他那一瞬间的动摇而更加坚定了信念。身体的疼痛依然存在,屈辱感如同附骨之疽,但有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在她心中生长——那不是仇恨,而是理解(尽管这理解在旁人看来近乎愚蠢),是悲悯,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对光明和救赎的相信。

“如果……如果是伪装……”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那说明……你清楚地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你知道光明是什么样子……所以你才……才用黑暗来掩盖……”

她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艰难地说道:“你……你不是享受摧毁……你是……害怕……害怕被温暖……害怕被真正的……触碰……”

“你胡说八道!”天和川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锦时散乱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起来一些,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他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怒火,但这次,那怒火中似乎掺杂了些别的东西——一种被看穿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恼怒。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就因为你经历过一些狗屁倒灶的变性手术?就因为你觉得自己很特别?!”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几乎溅到锦时脸上。

锦时被他晃得头晕目眩,但她依然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曾经清澈、此刻却布满血丝和疯狂的眼睛。

“我不了解……你的过去……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这么痛苦……”她的声音因为衣领勒紧而有些窒息,但目光依旧澄澈而悲伤,“但是……天和川……痛苦……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毁灭……也永远无法带来……真正的满足……”

她抬起颤抖的手,不是去推拒他,而是轻轻地、极其缓慢地,触碰到了他紧紧攥住她衣领的手背上。

那只手冰冷而僵硬,布满了暴起的青筋。

她的触碰很轻,如同羽毛拂过,却让天和川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锦时跌落回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她抚着疼痛的喉咙,却依然抬起头,望着他,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悲哀和……恳求?

“停下来吧……天和川……”她哽咽着,泪水流淌得更凶了,“现在还来得及……不要再……继续往深渊里走了……我相信……那个会帮助别人、会安静看书的你……他还在……他一定……很痛苦……很孤独……”

胡同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声,和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天和川站在那里,像一尊僵硬的雕像。昏黄的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真正的表情。他死死地盯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却依然试图用言语唤醒他的少女,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愤怒、不屑、杀意……与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巨大的恐慌和……动摇,激烈地交战着。

这个女孩,这个他精心挑选的、以为可以轻易摧毁的“完美作品”,为什么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她为什么不恨他?为什么不恐惧地求饶?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还要说这些可笑的话?

她那双含着泪水、却清澈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像两面镜子,照出了他内心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最深沉的黑暗和……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对光明的渴望?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而明确地提到了那个最终的结局。

锦时的心脏骤然紧缩。恐惧如同冰水浇头。她当然怕,怕得要死。她才十六岁,她历经千辛万苦才获得了新生,她还有那么多梦想没有实现。

但是,她知道,此刻示弱或求饶,只会加速死亡的到来,并且,会将天和川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泪水随着动作飞溅。

“我怕……”她诚实地说,声音颤抖着,“但是……我更怕……你杀了你自已……”

天和川浑身一震,瞳孔猛地收缩。

锦时看着他,一字一句地,用尽最后的勇气和力量说道:“你每伤害一个人……你离真正的自已……就远一步……你内心的那个少年……就会死掉一部分……直到……彻底消失……那样的话……和杀了你自已……有什么区别?”

“天和川……求求你……”她伸出手,不是向着天空,不是向着可能存在的救赎,而是向着这个刚刚残忍侵犯了她的少年,向着这个内心住着恶魔也住着迷途羔羊的同桌,“放过你自已……也放过我……我们……都可以……有未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的创伤和精神的极度消耗让她几乎无法支撑。但她依然伸着手,那只手沾满了泥污,微微颤抖,却像黑暗中伸出的一枝幼芽,固执地指向一个可能存在的、不同的方向。

天和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夜色渐深,胡同里的风带着寒意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疯狂、冷漠、挣扎、困惑……种种情绪如同走马灯般掠过。

他看着她伸出的手,看着那双即使在绝望中也未曾完全熄灭光芒的眼睛。

杀意,依旧在他心中盘旋。那是最简单、最直接、最能终结眼前这令他心烦意乱的一切的方法。

但是,那只手,那些话,那种他从未在任何其他受害者眼中看到过的、近乎圣洁的悲悯和固执的相信……像一根极其纤细却异常坚韧的丝线,缠绕住了他举起屠刀的手。

他第一次,在面对猎物时,产生了犹豫。

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这沉默,比刚才的暴力和侮辱更加沉重,更加充满未知。

锦时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下一个瞬间,将决定她是生是死,也将决定天和川的灵魂,是彻底堕入永恒的黑夜,还是……能窥见一丝极其微弱的、黎明的可能性。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一切,用她破碎的身体和几乎熄灭的希望,发出了最后的、微弱的呼唤。

锦时那句关于“杀死自己”的话,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天和川内心那层用疯狂和冷漠浇筑的硬壳。他猛地后退一步,仿佛锦时伸出的不是一只虚弱颤抖的手,而是一块灼热的烙铁。

“闭嘴!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嘶吼着,声音却失去了之前的狂暴,反而带着一种尖锐的、被戳破秘密的恐慌。他不再看锦时的眼睛,那双眼晴里的悲悯像强光一样让他无法直视。他转而将视线投向她狼狈不堪的身体——那身被撕扯的白色制服,沾满污渍的黑色连裤袜,裸露皮肤上被他粗暴留下的红痕和淤青。

这副被他摧残过的模样,本该让他产生满足的快感,此刻却像一面扭曲的镜子,映照出他自已灵魂的丑陋。这种认知让他更加愤怒,一种无处发泄、只能转向自身的狂怒。

“未来?放过自己?”他重复着锦时的话,发出一连串尖锐而扭曲的冷笑,笑声在狭窄的胡同里碰撞、回荡,显得异常刺耳和恐怖。“哈哈哈……未来?像你们这样的人,也配跟我谈未来?!”

他的情绪陡然失控,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刚刚那一瞬间的动摇和犹豫。一种更深层、更久远的怨恨,如同沉睡的火山般爆发出来。他猛地再次扑上前,但不是像之前那样为了侵犯,而是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怒火。

他粗暴地抓住锦时瘦削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将她死死地按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墙壁上滑腻的苔藓蹭在她的后背,激起一阵冰冷的恶心感。

“你们这些……你们这些穿着漂亮裙子、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别人的……婊子!”他凑近她的脸,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的脸上,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嫉妒和仇恨。“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以为你变成了女人,就真的和她们一样了吗?!就可以用那种……那种纯洁的、怜悯的眼神看我了吗?!”

他的话语不再是针对锦时个人的侵犯,而是指向了一个更模糊、更庞大的群体——那些在他扭曲的认知里,代表着“正常”、“美好”、却永远对他紧闭大门、投来冷漠或轻视目光的“她们”。锦时,这个历经艰难才获得女性身份的少女,此刻成了他所有积怨的投射对象。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们那种眼神有多可恶?!”他低吼着,声音因为激动而破裂,“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是什么不值得多看一眼的垃圾!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光鲜亮丽地走在阳光下,可以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而我……而我只能活在阴沟里,像只老鼠一样窥视着你们的世界?!”

他说着,竟然低下头,张开嘴,隔着那被撕破的白色制服布料,狠狠地咬在了锦时的肩膀上。那不是带有情欲的亲吻,而是纯粹的、发泄恨意的撕咬,如同野兽标记猎物,又像要借此将内心翻涌的毒液注入对方的身体。

“呃啊——!”锦时痛得全身痉挛,惨叫出声。牙齿陷入皮肉的尖锐疼痛,远比之前的殴打和侵犯更让她感到一种灵魂层面的战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牙齿的力度,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几乎要将她碾碎的恨意。

天和川抬起头,嘴角甚至沾染了一丝血迹(不知是咬破了她,还是他自己激动之下咬破了口腔内壁)。他的眼神狂乱,死死地盯着锦时因剧痛而扭曲的苍白面孔。

“说啊!你们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他摇晃着她,像摇晃一个破旧的布娃娃,“我哪里不如别人?!我成绩好!我努力!我比那些只会围着你们转的蠢货强一百倍!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我?!为什么?!”

他的质问,与其说是在向锦时寻求答案,不如说是在向整个他所憎恨的世界发出不甘的咆哮。胡同的墙壁将他愤怒的声音不断反射、放大,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音墙。潮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沉重地压下来,带着一股铁锈和绝望混合的诡异气味。远处路口那盏昏黄的路灯,光线似乎也更加微弱了,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浓稠的黑暗彻底吞噬。

锦时疼得几乎再次晕厥,肩膀上传来的刺痛和湿濡感(可能是血,也可能是他的唾液)让她阵阵作呕。但天和川话语里透露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自卑、被排斥的痛苦和扭曲的嫉妒,却像另一把更钝的刀子,割裂着她的心。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明白了他那看似无端的暴戾之下,隐藏着怎样一片荒芜而疼痛的精神废墟。他憎恨的,或许不仅仅是某个具体的“她”,而是那个永远无法被“她们”的世界所接纳的、孤独而绝望的“自己”。他的杀戮,与其说是为了满足欲望,不如说是一种极端而扭曲的、试图通过毁灭“美好”来证明自身存在、来报复这个拒绝他的世界的方式。

这个认知,让锦时在极致的肉体痛苦中,生出一种更深沉的悲哀。她看着眼前这张因仇恨而扭曲的、年轻却已然如同恶魔的脸庞,仿佛看到了一个在黑暗迷宫中疯狂奔跑、却始终找不到出路的灵魂。

“不……不是的……”她忍着肩膀的剧痛和喉咙的腥甜,用尽力气发出声音,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不是……那样的眼神……”

天和川的撕咬和质问骤然停止,他喘着粗气,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辩解,又像是在准备着更猛烈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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