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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花,第3小节

小说: 2025-12-23 11:10 5hhhhh 6040 ℃

他带她去的地方,是离学校几条街外的一家颇为高档的西餐厅。餐厅有着厚重的胡桃木门,暖黄色的灯光从擦得锃亮的玻璃窗内透出,隐约传来舒缓的钢琴曲。这与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肮脏、暴力、充满绝望的胡同,仿佛是存在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站在餐厅门口,锦时犹豫了。她看着自已沾满泥污的乐福鞋,破损的黑色裤袜,以及披着宽大男式校服外套的狼狈模样,与眼前这派优雅精致的格调格格不入。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和想要逃离的冲动涌上心头。

“别怕,有我在。”天和川察觉到了她的退缩,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安抚(或者说,控制)。他几乎是半推半拥地,将她带进了餐厅。

门口的侍应生看到他们这略显怪异的组合(一个穿着不合身男外套、神情恍惚的少女,和一个虽然穿着校服但气质阴郁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恢复了标准化的微笑,引领他们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被天鹅绒帷幔半隔开的卡座。

餐厅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奢华。暗红色的地毯吸走了大部分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烤面包和淡淡香水的混合气味。每张桌子上都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闪亮的银质餐具和高脚杯。柔和的灯光打在墙壁上的仿古油画上,营造出一种温馨而虚假的氛围。

锦时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安置在柔软的卡座里。天鹅绒的椅面触感柔软,却让她如坐针毡。她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任何可能投来的目光,双手紧紧抓着盖在腿上的、天和川那件外套的衣角。

天和川则显得十分自如。他熟练地拿起菜单,甚至用流利的英语与侍应生交流,点了牛排、鹅肝、沙拉和一瓶昂贵的进口矿泉水。他的举止从容不迫,仿佛一位常客,与他在胡同里的疯狂形象形成了极其讽刺的对比。

点完餐,侍应生离开,卡座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舒缓的钢琴曲在空气中流淌,周围是压低的交谈声和餐具碰撞的轻微脆响。这一切本该是浪漫而放松的,但对于锦时来说,却构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里的每一分“正常”和“美好”,都在尖锐地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非人遭遇,以及她此刻正在进行的、巨大的自我欺骗。

“喜欢这里吗?”天和川隔着桌子,微笑着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某种“展示”的意味,仿佛在向她证明他有能力提供这种“美好”的生活,“以后,我会经常带你来这样的地方。”

锦时勉强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笑容依旧温柔,但她却从中读出了一丝隐藏的威胁和期待——期待她给出他想要的回应。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微弱的笑容,点了点头。

“喜欢……”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连她自已都不相信。

这个回应显然取悦了天和川。他伸出手,越过桌子,握住了她放在桌面上、依旧冰凉僵硬的手。“放松点,锦时。忘了那些不愉快。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是新的。你看,外面的灯光多美。”

他指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试图将她的注意力引向别处。锦时顺从地望向窗外,但映入眼帘的繁华夜景,在她看来却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她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而无声的战争。理智的残骸在尖叫,提醒她这一切的虚伪和危险;但求生的本能,以及那种已经开始滋生的、病态的“依赖感”,却迫使她继续这场表演。

食物很快上来了。精致的摆盘,诱人的香气,对于一天未曾好好进食的锦时来说,本应是诱惑。但她拿起刀叉,手却抖得厉害,几乎无法切动盘中的牛排。每一口食物咽下去,都像是在吞咽砂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天和川却吃得津津有味,甚至体贴地将他认为最好的部分切下来,放到她的盘子里。“多吃点,你太瘦了。”他的关怀无微不至,如同最完美的男友。

这顿晚餐,对锦时而言,无异于一场漫长的心灵凌迟。她强迫自己咀嚼,强迫自己吞咽,强迫自己偶尔回应天和川那些关于未来、关于“二人世界”的规划。她听着他用充满诗意的语言描绘着他们将如何远离尘嚣,如何彼此拥有,如何创造一种“超越世俗”的爱情……这些话语,如同华丽的裹尸布,试图将她所遭受的恐怖包裹成一件浪漫的艺术品。

她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忽然想起了曾经在文学课上读到的那些悲剧。自已此刻的处境,与那些被以爱为名禁锢、毁灭的角色,何其相似。一种巨大的悲哀笼罩了她,不是为了自已,而是为了这种跨越时空、不断重演的人性悲剧。

晚餐结束时,天和川叫来侍应生结账,动作优雅。然后,他再次牵起锦时的手,如同牵着一位真正的公主,离开了这家奢华的餐厅。

重新站到夜晚的街头,微凉的夜风吹来,锦时却感觉不到丝毫清醒。相反,她觉得自已的灵魂仿佛有一部分已经永久地留在了那个灯光昏黄、音乐舒缓的卡座里,而剩下的部分,则更加紧密地、绝望地,与身边这个既是恶魔又扮演着“拯救者”的少年捆绑在了一起。

“看,我说过会对你好吧。”天和川看着她,满意于她眼中那种混合着麻木、依赖和一丝尚未完全熄灭的痛苦挣扎的复杂神色。他知道,控制已经初步达成。这个女孩,正在他精心编织的、混合着暴力与“温情”的罗网中,越陷越深。

锦时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抓住了他的手,仿佛那是她在这片黑暗汪洋中,唯一的浮木。她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向哪里,她只知道,回头,似乎已是万丈深渊。

那顿食不知味的西餐,像一场精心编排的噩梦序曲。当锦时被天和川半拥着走出餐厅,夜晚微凉的空气并未能吹散她心头的沉重与麻木。她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空壳,任由他牵引着,走向一个未知的、却注定更加黑暗的终点。

“跟我回家。”天和川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不容置疑的通知。他的手紧紧箍着她的胳膊,力道恰到好处地既让她无法挣脱,又不会在路人看来过于粗暴。锦时抬起头,望向他那张在霓虹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陌生的侧脸。他眼中闪烁的,是一种混合着占有欲、期待和某种近乎狂热的兴奋的光芒,这让锦时不寒而栗。

她想拒绝,想逃跑,想大声呼救。但“报警”二字带来的恐怖后果,以及刚刚在餐厅里勉强建立起来的、脆弱而扭曲的“依赖感”,像两道枷锁,牢牢锁住了她的声音和双腿。她想起了自已那句苍白无力的“希望你能对我好”,那仿佛是一个魔鬼契约的开端,一旦签署,便再难回头。她只能像个被催眠的人一样,脚步虚浮地跟着他,走向那深渊的下一层。

天和川的家离餐厅并不远,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公寓楼。楼道里的声控灯时亮时灭,光线昏暗,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和小广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这与刚才西餐厅的奢华形成了刺眼的对比,更添了几分压抑和不祥之感。

走到一扇漆皮脱落的深色防盗门前,天和川掏出钥匙。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异常清晰,像某种仪式开始的信号。锦时的心跳骤然加速,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

门开了,一股混合着烟草、廉价香薰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单身男性居所的沉闷气味扑面而来。天和川将她拉进屋内,反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那沉重的关门声,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将锦时最后的逃生希望彻底斩断。

屋内没有开大灯,只有一盏角落里的落地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房间不大,陈设简单甚至有些凌乱,书本、杂物随意堆放,窗帘紧闭,将外面的世界完全遮挡。

刚一进门,天和川之前那层精心维持的、虚伪的“温柔”外壳,便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碎裂。他猛地将锦时肩上披着的、属于他的那件校服外套扯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接着,他一把夺过锦时紧紧抱在怀里的书包——那个曾经装着课本、梦想和正常生活的象征——像丢弃垃圾一样,毫不怜惜地扔到了房间的角落。书包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的东西似乎散落了出来。

“手机。”他伸出手,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锦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双手护住装在校服裙口袋里的手机。那是她与外界联系的唯一工具,是她在绝境中可能的一线生机。

“给我。”天和川逼近一步,眼神变得锐利而危险,之前的“深情”荡然无存,只剩下赤裸裸的控制欲。“在这里,你不需要和任何人联系。你只需要看着我,只属于我。”

在他的逼视下,锦时那点微弱的抵抗瞬间土崩瓦解。她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掏出手机。天和川一把夺了过去,看也没看,直接按了关机键,然后随手扔到了沙发上,与那些杂物混在一起。

这一刻,锦时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彻底的、被剥夺的感觉。她的尊严、她的自由、她与外部世界的联系,正在被一样样地、粗暴地夺走。她像一只被剪断了翅膀的鸟,被困在了这个昏暗、密闭的囚笼之中。

不等她从那巨大的恐慌中回过神来,天和川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他拖着她,走向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床单是深色的,看起来并不整洁,散发着一股与他身上相似的、混合着烟草和汗液的味道。

“不……不要……”锦时终于发出了微弱的抗拒,身体本能地向后缩去。胡同里那场暴行的恐怖记忆,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让她浑身发冷,胃部一阵痉挛。

但她的反抗在天和川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按倒在床上,沉重的身躯随之覆压上来。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别怕……”天和川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的温柔,“这次会不一样的……这次,是带着爱意的……”

他的话让锦时如坠冰窟。她明白了,之前的西餐厅“浪漫”,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是为了给接下来更深的侵犯披上一层“合情合理”的外衣。

“你走开!放开我!”她开始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地踢打着他。恐惧和屈辱让她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

然而,她的挣扎反而刺激了天和川。他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她的反抗,用膝盖压住她的双腿,一只手将她的手腕牢牢钳制在头顶。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重新燃起了那种熟悉的、充满占有欲和毁灭欲的火焰。

“为什么要抗拒呢?”他俯下身,嘴唇贴近她的耳朵,湿热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上,引起一阵战栗,“你不是说……希望我对你好吗?我现在就是在对你‘好’啊……用我的方式,让你彻底地、完全地属于我……”

他的话语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扭曲的逻辑。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已经开始了动作。不同于胡同里的纯粹暴力,这一次,他的触碰带着一种刻意的、缓慢的、如同凌迟般的“仪式感”。他抚过她脸颊的泪痕,拂过她脖颈上尚未消退的淤青,然后,再次粗暴地扯开了她本就破损的制服衬衫。

“看看这具身体……”他的指尖滑过她光滑但布满伤痕的皮肤,语气带着一种病态的“欣赏”,“多么美丽,又多么脆弱……它承载了你的梦想,你的痛苦,现在,它将承载我的爱……一种……疼痛的爱……”

“爱的疼痛”,他再次引用了那个扭曲的概念,试图将施加痛苦的行为美化为一种更高层次的、充满“哲理”的亲密。

锦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的触碰让她感到极度的恶心和恐惧,但比这更可怕的是他那些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它们像一根根细针,刺穿她的耳膜,试图钻进她的大脑,改写她的认知。她感到自已的精神堡垒正在遭受比身体更猛烈的攻击。

当第二次侵犯发生时,那熟悉的、撕裂般的剧痛再次席卷了她。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天和川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耐心”和“掌控感”。他一边进行着暴行,一边在她耳边持续不断地低语,如同恶魔的吟诵:

“疼吗?……疼就对了……这才是最真实的感受……比那些虚伪的甜言蜜语真实得多……”

“记住这种疼痛……这是我爱你的印记……它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就像李国华对思琪做的那样……疼痛,是通往永恒之爱的桥梁……是洗净凡俗的圣水……”

“哭吧……让你的眼泪和你的疼痛混合在一起……这才是最极致的爱……”

他将文学作品中极端扭曲的关系奉为圭臬,用那些华丽而病态的词藻来粉饰自已的暴行。锦时在他的侵犯和言语的双重折磨下,精神几乎彻底崩溃。她不再挣扎,只是像一具失去生气的玩偶,任由他摆布。泪水无声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深色的床单。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停止了。

天和川满足地喘息着,从她身上起来。他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锦时,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神情,混合着欲望满足后的空虚、掌控一切的得意,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觉的、更深沉的黑暗。

他下了床,过了一会儿,端着一杯牛奶回来了。白色的液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喝点东西。”他坐到床边,语气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关怀”。他伸出手,想要扶起锦时。

锦时瑟缩了一下,本能地躲避他的触碰。

天和川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他没有强迫她,只是将牛奶杯递到她的唇边。

“乖,喝点牛奶,对身体好。”他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锦时紧闭着嘴唇,摇了摇头。她无法接受任何来自他的东西,尤其是这种象征着“照顾”和“正常”的物品,在此刻显得无比讽刺和恶心。

“不喝吗?”天和川的声音冷了下来,“还是说,你更喜欢刚才那种‘爱’的方式?”

这句话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刺中了锦时的软肋。她恐惧地颤抖了一下,最终,屈服了。她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

天和川满意地将杯沿凑近,小心地喂她喝下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反而像是一种屈辱的烙印。她一边小口地吞咽着,一边无法控制地低声啜泣起来。泪水混合着牛奶,味道咸涩而怪异。

看着她一边哭泣一边顺从地喝下牛奶的样子,天和川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这景象似乎满足了他某种极其阴暗的掌控欲和毁灭欲——他不仅占有了她的身体,还在强迫她接受他定义的“爱”与“关怀”,即使这过程充满了痛苦和泪水。

“这才乖。”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如同安抚宠物,“以后,我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你会习惯的,甚至会……爱上这种疼痛。”

锦时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吞咽着牛奶。她的内心一片死寂。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错的,是极端扭曲和危险的。但她的情感和意志,在接连的打击和这种高压的精神操控下,已经变得支离破碎。那句“爱上这种疼痛”如同魔咒,在她空洞的大脑中回响。

那杯混合着泪水的牛奶,如同一种屈辱的圣餐,强行灌入了锦时的喉咙,也仿佛暂时封住了她抗议的嘴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或许只是几十个小时,时间在那个窗帘紧闭、空气浑浊的房间里早已失去了意义——锦时陷入了一种半昏迷半清醒的浑噩状态。

天和川似乎“遵守”着他的部分“承诺”,没有再进行那种极端暴力的侵犯,但他对她的控制却无孔不入。他偶尔会外出,但离开前总会将门反锁,收走所有可能用作工具的物品。他会带回来一些食物和水,通常是便利店的面包、饭团或者速食,用命令式的口吻要求她吃下。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继续用那种温柔而扭曲的语调,对她讲述他所谓的“未来规划”,那些关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与世隔绝的世界的幻想;心情阴郁时,则可能长时间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凝视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注定要毁灭的艺术品。

锦时则像一株失去阳光和水分的植物,迅速地枯萎下去。身体的创伤并未因暴行的暂时停止而愈合,反而在肮脏的环境和缺乏护理的情况下急剧恶化。下体被反复撕裂的伤口持续传来阵阵灼痛和不适,阴唇开始变得异常敏感,起初她还能勉强忍受,将之归咎于“疼痛的爱”的一部分,强迫自己麻木。

但很快,情况变得不对劲了。疼痛开始加剧,变成了持续的、搏动性的剧痛,像有烧红的铁钎在里面搅动。伴随着疼痛的,是一种不祥的、粘稠的潮湿感,以及一股越来越难以忽视的、带着腥臭的异味。她偷偷查看,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天光,她惊恐地发现,原本穴肉娇嫩的部位已经红肿不堪,边缘甚至开始渗出黄绿色的脓液,中间夹杂着暗红色的血丝。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会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知道,这是感染的征兆,而且是非常严重的感染。在这样肮脏的环境下,缺乏最基本的清洁和消毒,伤口正在迅速腐烂。她想起了在生理健康课上学到的知识,严重的感染如果得不到控制,会引发败血症,那将是致命的。

求生的本能暂时压倒了精神的麻木和恐惧。她必须处理伤口,必须消毒。她记得之前似乎瞥见天和川从某个柜子里拿出过东西。

一天,在天和川似乎陷入浅睡(或者只是闭目养神)时,锦时忍着剧痛,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挪下床。她的双腿虚软无力,每走一步,下身的伤口都像被刀割一样。她蹑手蹑脚地移动到房间角落那个看起来旧损的柜子前,颤抖着手,试图拉开抽屉。

她只想找一点干净的布,哪怕是一点酒精,任何可以清洁伤口的东西。她不想死,至少不能这样肮脏而痛苦地死在这个魔窟里。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抽屉拉手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如同毒蛇出洞:

“你在干什么?”

锦时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慢慢地回过头,看到天和川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正靠在床头,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烁着幽冷的光,如同窥视猎物的野兽。

“我……我……”锦时吓得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伤口……好像发炎了……很痛……我想找点东西……擦一擦……”

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甚至带上一丝乞求,“只要一点干净的布……或者水……求求你……不然……会烂掉的……会得败血症的……”

“败血症?”天和川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他缓缓地下床,向她走来。

锦时心中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也许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但下一秒,这丝希望就被彻底粉碎。

天和川走到她面前,并没有去看柜子,也没有去关心她的伤势,而是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她的小腹上!

“呃啊——!”

锦时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后脑勺磕在冰冷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小腹遭受的重击让她瞬间蜷缩成一只虾米,剧痛从被踢中的地方和下身伤口同时炸开,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立刻晕死过去。

“谁允许你乱动我的东西?!”天和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冒犯的暴怒和一种近乎变态的控制欲,“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你的身体,包括它上面的每一个伤口,都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连疼痛的资格都没有!”

他蹲下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痛苦扭曲的脸面对自己。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关切或怜悯,只有一种看到猎物不听话时的、纯粹的愤怒和残忍。

“烂掉?败血症?”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冰冷而尖锐,“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在乎吗?”

锦时疼得浑身抽搐,泪水混杂着冷汗淋漓而下。她看着眼前这张如同恶魔般的脸,听着他毫无人性的话语,终于彻底明白了。所谓的“对你好”,所谓的“爱”,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他享受的只是控制和毁灭的过程本身!

“你……你说过……会对我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破碎的、带着血沫的质问,这质问与其说是向他索要承诺,不如说是对自已之前愚蠢信任的最后哀鸣。

天和川看着她眼中彻底破碎的绝望和难以置信,脸上反而露出了一种近乎愉悦的、残酷的笑容。

“对你好的方式,由我来决定。”他松开她的头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地板上痛苦蜷缩的她,如同俯视一只即将被踩死的昆虫,“如果连这点‘疼痛’都承受不住,那你就没有资格待在我身边。”

他转过身,似乎对她的痛苦失去了兴趣,重新坐回床边,冷漠地补充了最后一句,如同最终的判决:

“死就死吧。死了,我再去找下一个‘小可爱’就是了。漂亮的JK少女,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冰锥,精准地刺穿了锦时最后的心防。原来,她对他而言,从来不是特殊的,不是唯一的,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替换、随时丢弃的“藏品”。她的生命,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在他眼中,轻贱如尘土。

巨大的讽刺和彻底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躺在地板上,不再挣扎,不再哀求,只是睁大了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昏暗的、旋转的光斑。身体的疼痛似乎开始变得遥远,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从内部蔓延开来。

感染在缺乏任何处理的情况下疯狂肆虐。当天晚上,锦时开始发起高烧。起初是畏寒,浑身剧烈地颤抖,牙齿格格作响,即使天和川扔给她一条脏兮兮的毯子,也无法驱散那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紧接着,高烧席卷了她。体温急剧升高,皮肤烫得吓人,脸颊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意识开始模糊,时而清醒,时而陷入光怪陆离的谵妄。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放学后的黄昏,阳光明媚,她却一步步走向黑暗的胡同;她仿佛看到了父母焦急的面容,看到了教室里明亮的灯光,看到了那个曾经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自己……那些画面破碎而混乱,与眼前这肮脏的现实交织在一起。

“冷……好冷……妈妈……”她在高烧中无意识地呻吟着,泪水不断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而天和川,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偶尔会探一下她额头的温度,但那动作更像是在观察一件物品的变化,而不是出于关心。他甚至在她因高烧而痛苦呻吟时,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真是麻烦。”他嘟囔着,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没有水,没有药,更没有送医的念头。他似乎真的在等待,等待她完成“死亡”这个过程,然后好去“找下一个”。

锦时的生命力在高温和感染的双重消耗下迅速流逝。她的呼吸变得浅而急促,脉搏微弱而快速。意识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剧烈的头痛和全身的灼痛提醒着她还活着。濒死的感觉如此清晰,恐惧反而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巨大的、对自身命运和这个扭曲存在的悲哀。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听到天和川在耳边低语,那声音遥远而模糊,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满足:

“看,这就是极致的爱……连同死亡,都和我联系在一起……”

然后,是无边的黑暗。

这就是他所谓的“好”。用最残酷的方式剥夺她的健康、她的尊严,最后甚至冷漠地旁观她的死亡。这巨大的讽刺,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伤疤,刻在了她即将熄灭的意识深处。而这个昏暗、肮脏的房间,成了这场以“爱”为名的、极端残酷谋杀的最终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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