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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雪同人/輕推理連載】夏日別墅篇【八雪同人/輕推理連載】 H03f- 《夏天於海邊的投影之下交織,映照綻放的連結》⑥

小说:【八雪同人/輕推理連載】夏日別墅篇 2025-12-23 11:10 5hhhhh 8220 ℃

前篇:《夏天於海邊的投影之下交織,映照綻放的連結》⑤

《夏天於海邊的投影之下交織,映照綻放的連結》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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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雪之下已經不在被窩。

我揉著眼睛走到廚房,她圍著圍裙,黑長直綁成馬尾,正在煎蛋。

陽光從窗簾縫灑進來,照在她白皙的頸側── ── 昨晚被我吻過的地方,還留著淡淡的痕跡。

「……早。」

她沒回頭,聲音卻帶著一點得意:

「比企谷同學,昨晚說好今天聽我的,現在還想板著臉去殺人嗎?」

我靠在門框上看她,內心剩餘的惱意被這一幕沖得七零八落。

……可惡,這女人明明知道我還未消氣,還故意用早餐和這種語氣來堵我。

她把茶包放進茶壺,轉過身,藍眸裡閃著惡作劇的光芒:

「先吃早餐,才有力氣調查。要是這台裝置背後真的有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得讓他後悔出生。」

雪之下細心地把餅干放到木盤上。盤子上擺着巧克力片、果醬和格紋等各式各样的餅干。

看起來跟她平時招待小町或由比濱她們來訪時做的一個樣。

「請用。」

她在桌上擺着的日式茶杯注入紅茶後,連同裝着餅干的盤子推到我面前,自己坐在對面,下巴托著手,長長的睫毛顫動,看着我吃。

我拿起一塊烤餅乾咬下去── ──

不是平時的味道。

少了那股熟悉的奶油香,甜度也比記憶中高了一點,還混進一絲若有若無的咖啡氣息。

這種味道,我只吃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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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那天的一模一樣。

我愣住了,味覺像被拽住,整個人狠狠摔回那個午後的侍奉部。

那個她把木盤推過來時,側臉紅得像被夕陽燒透、視線像受驚的貓一樣到處亂撞,就是不肯跟我對上哪怕半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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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來還會覺得胸口發緊。

原來她從來都只做奶油香的。

唯獨那一次,偷偷往裡頭摻了點咖啡。

……原來那時候她就已經在搞這種小動作。

我當時還蠢到只會在那邊「……好吃」,完全沒發現那其實是她拼了老命擠出來的一點私貨。

在我還渾然不覺的時候,她已經把這種犯規到不行的東西偷偷揉進了麵團裡。

要不是她挑在這種時候端出來,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注意到。

我抬起頭,視線撞進她那雙微微瞇起的藍眸裡。

她下巴托在手,長睫在晨光裡投下細細的陰影,嘴角帶著一點幾乎藏不住的得意,像在等我自己發現什麼。

「……你這傢伙。」

「我只是想確認,某人的味覺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遲鈍。」

她別開視線,聲音淡得像在陳述天氣預報,但耳尖已經悄悄染上粉色。

那一瞬間,昨晚被怪影打斷的火氣、對那個可疑裝置的不爽、所有亂七八糟的猜疑,

全被這塊被她原封不動地重現的餅乾輕鬆擊碎。

和那時不同的只有,

如今的她推過來的時候,不再是當時那尷尬又不肯和我對上視線的樣子。

從那時至今,竟只差了不過一年半的時間。

她坐在對面,長睫毛輕輕扇動,嘴角微微翹起。

「……幹嘛這種表情?難吃嗎?」

我嚥下嘴裡最後一點碎屑,聲音有點啞。

「不是難吃。」

我把剩下的半塊一口塞進嘴裡,嚼得亂七八糟,卻還是忍不住彎起嘴角,「……這是犯規。」

她愣了半秒,耳尖瞬間燒起來,然後伸手把盤子又往我面前推了一點,聲音低低的:

「那就多吃一點。反正……現在的我,沒必要再藏了。」

我盯著她看。

她臉頰已經紅了,卻還是倔強地不肯移開視線。

……可惡!

我直接把最後一塊餅乾塞進嘴裡,含糊地回:

「……行了吧。今天聽你的。用最輕鬆的心情調查。」

她輕哼一聲,只是把臉別過去一點,小聲地補了一句:

「別誤會,我可不是在用餅乾收買你。」

停頓半秒,又幾乎聽不見地加了一句,

「……只是要讓你記起,你早就已經被收買了。」

我笑出聲,伸出手,指尖碰了碰她發燙的指尖,語氣徹底軟下來:

「……嗯,從你把那盤子推過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沒救了。」

「不過別太囂張。下次你再烤這招,我……大概不會只吃餅乾就放過你。」

她臉蛋紅得更厲害,卻沒抽回手;桌下,她的腳尖悄悄蹭過我的小腿,輕得像貓在試探,又帶著一點若有若無的挑釁。

那力道剛好能讓人瞬間繃直脊背,我差點沒拿穩茶杯。

她依舊別開視線,假裝專心看窗外的海,耳尖卻紅得像被晨光烤透,嘴角那點得逞後的小得意怎麼也壓不住。

早餐繼續進行,氣氛安靜得過分甜,甜得帶點危險的溫度。

x x x x

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時,雪之下忽然拉住我的手腕。

她踮起腳,嘴唇貼在我耳廓邊,聲音低得像只容許我一個人聽見:

「……今天,交給你了。」

說完,她像蓋章似的,在我臉頰輕輕啄了一下。

那一瞬間,胸口裡最後一絲殘存的戾氣像被什麼軟乎乎的東西戳破,嘶的一聲漏光,什麼都不剩,只剩下一團近乎可笑的愉悅。

比企谷八幡,你現在嘴角裂得都能掛油瓶了,收斂一點啊混蛋。

我低頭看她。

晨光從走廊窗戶透進來,照在她泛紅的側臉。

那抹紅色像被晨光點燃的薄霧,從耳廓一路蔓延到頸側,連鎖骨窩裡都透出淡淡的粉。

她顯然察覺到我在看,睫毛輕輕抖了一下,卻沒有躲,反而把額頭更往我胸口靠了靠,像終於找到歸處的小貓。

……可惡。

我原本還在腦子裡把那個敢偷窺雪之下雪乃的混蛋釘在十字架上反覆凌遲,連釘子都想好用什麼型號了。

結果現在呢?

那怒火被她一靠、一顫,直接滅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被她殘留的溫度慢慢燙化,溶成糖漿。

我伸手,指尖輕輕蹭過她燙得驚人的耳尖,聲音已經完全投降:

「……收到,大小姐。」

她輕哼一聲,嘴角卻藏不住上揚的弧度。

我們十指相扣走出別墅。

陽光灑在海面上,像把整個世界都鍍上一層溫柔的金色。

海風帶著鹹味撲過來,吹亂了她耳邊的髮絲。

她微微側頭,藍眸映著波光,嘴角藏不住一點小得意:

「……今天天氣真好呢。」

「嗯。」

陽光暖暖的,海浪拍岸的聲音像在鼓掌。

我握緊她的手,把她的手包得更牢。

天氣確實很好。

好到讓人覺得,就算真有什麼混蛋躲在暗處,也根本不配打擾這一刻。

x x x x

我深吸一口帶著鹽味的空氣,把那股剛剛被她餵飽的甜味從胸口往下壓,讓位給該回來的銳利。

……好了,溫存時間結束。

現在輪到獵人出動。

心情平復下來後,重新將注意力扳回到今天的調查上。

我們決定第一步先訪問裝修工人,問問傳聞的事。雪之下在別墅指引裡面夾着的名片上找到了聯絡方法── ── 據說是裝修期間的工人領班。

「比企谷同學,先從這位領班開始吧。」

她把手機螢幕轉向我,指尖還泛着微粉,語氣卻已經恢復成那種冷靜到過分的棋局佈置模式:

「『怪影』既然在工人間流傳,他應該告訴我們傳聞的具體時間跟細節。只要對得上昨晚的狀況……」

她故意停頓半秒,視線從手機抬起來,掃過我時眼尾還殘留著剛才那點小得意,又迅速壓成優雅的鋒利:

「我們就能確定,那到底是純粹的故障,還是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

撥號聯絡過後,我們沿著小徑走了數十分鐘,來到附近的一間臨時工棚。

領班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皮膚曬得黝黑,安全帽歪戴在後腦杓,正蹲在工棚前的小板凳上吞雲吐霧。看見我們走近,他把菸屁股往地上一摁,咧嘴露出被菸草染黃的牙齒,語氣帶著本地人特有的爽朗:

「喲,你們就是雪之下家那位夫人說的『來測試裝修』的小情侶吧?哈哈,坐坐坐,想問啥就問,叔今天心情好!」

他拍了拍身邊另一張髒兮兮的塑膠椅,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完全一副把我們當成來度假的少爺小姐在打發時間的模樣。

我微微低頭,故意讓語氣聽起來像個被怪談嚇到的普通住客,聲音壓得平平的:

「不好意思打擾了。其實我們聽到一點風聲,說裝修期間好像有人在別墅裡看見奇怪的影子……雪之下家那邊希望我們測試的時候順便釐清,免得留下什麼隱患。」

「麻煩你了,能不能詳細說說?比如幾次、大概什麼時間點、影子的形狀、出現的順序之類的……越具體越好。」

我說完,還補上一句帶著點自嘲的笑:

「我這個人膽子小,不弄清楚的話,晚上會睡不著。」

這樣一來,既顯得無害又好套話,還順便把「時間」「次數」「形態」「順序」這幾個能鎖死證詞的點全扔出去。

雪之下站在我身側,藍眸微微眯起,嘴角卻帶著一絲幾乎看不出的笑,顯然很滿意我這副裝作人畜無害的問法。

我拉過那張塑膠椅,先用手背隨意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後把雪之下輕輕按下去坐下,自己則站在她斜後方,一手搭在她椅背上,另一手插進口袋,擺出一副「我只是陪她來問問」的配角樣子。

領班見狀笑得更開,眼睛在我們之間轉了一圈,語氣更自來熟了:

「哈哈,男朋友還挺會照顧人的嘛!行,坐好了就行,叔慢慢跟你們說。」

雪之下坐得筆直,長長的裙襬被海風微微吹起,她用指尖輕輕壓住,側過臉朝我淡淡一瞥,那雙藍眸裡閃過一絲「演得還算像樣」的讚許。

我低頭回她一個得逞的笑,然後把視線轉回領班,繼續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麻煩叔了,越詳細越好。」

領班撓了撓安全帽下的後腦杓,皺著眉努力回想:「影子那檔子事啊……我沒親眼看見,全是伙計們傳的。不過順序大概是這樣——

第一次是一個月前,別墅本體裝修快收尾的時候,下午三四點吧,有人說客廳那面牆的投影忽然自己亮了,冒出一團像水紋一樣扭來扭去的黑影,幾秒就沒了。

第二次是兩星期前,晚上九點多,已經收工了,路過的兄弟說這次影子變得像個人形,輪廓拉得老長,還會動,嚇得他以為鬧鬼,持續時間也長一點,我猜有好幾十秒。

第三次是那之後一天,傍晚六七點,天還沒全黑,影子又出現,十來秒就縮回去了。」

雪之下藍眸微微眯起,像在用精密的儀器掃描他的話語,然後淡淡回應:「第一次三、四點,第二次九、十點,第三次六、七點── ── 時間點和秒數很不規律呢,聽起來不像單一故障的模式。」

我順著她的節奏道:

「形狀變化也太隨便了。第一次像波浪扭曲,第二次又變成人形輪廓。如果只是單純的BUG,投放內容和觸發時間應該會有某種重複性才對。但現在……感覺像數個故障的觸發混在一起。」

腦子裡連結着線索── ── 日誌裡面紀錄的持續秒數和他的描述大體對得上號,但時間點比預想中的散亂。

領班點頭,卻又搖頭:「是啊,一開始還以為是鬧鬼,形狀每次都不一樣。第三次直接變成一團亂七八糟的抽象線條,飄個十來秒就沒了。那次之後現場監督告訴老板了,結果老闆聽完只丟一句『那是藝術總監在跑測試,別大驚小怪』,監督就被壓下來了,沒敢再煩他。」

他吐了口煙圈,語氣帶著點不甘願:

「後來差不多每天晚上收工前後都會來一下,持續大概一星期,直到整個工程殺青為止。時間不固定,形狀好像也沒一次一樣,但肯定都是那台投影儀搞的鬼。伙記們私下當然傳得亂七八糟,什麼『海邊舊宅的幽靈』啦,『裝置裡關著怨靈』啦,說得活靈活現。」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被菸熏黃的牙齒:

「反正工程一結束,那東西就再也沒亮過。幽靈也跟著我們一起下班啦。」

……原來如此。

日誌裡那段長達一週的空白期,原來就是從工程殺青那天開始算起的。

測試結束,怪影也跟著收工。

直到昨晚,我們兩個傻瓜親手把它又喚醒了。

「……比企谷同學,這聽起來和日誌上的紀錄吻合。」

雪之下把手機螢幕轉向我,指尖輕點那條時間軸。

「你看,從兩週前到上星期工程結束前的這段期間,白天平均每天都有好幾筆C類紀錄,晚上卻只固定一筆,而且只出現在工人們口中的『怪影時間』。殺青之後,所有紀錄同時歸零。」

她抬起眼,語氣帶著一貫的冷靜剖析:

「換句話說,日誌裡那片突然的空白,正是因為測試結束、工人撤離,怪影也跟著消失了。」

我挑了挑眉:「也就是說,晚上那幾筆孤零零的C類,就是傳聞裡的怪影?」

「至少目前可以這麼判斷。」她點點頭,藍眸閃過一絲銳利,「白天那堆頻率明顯更高的C類,時間戳和hash值都跟晚上的一模一樣,單看日誌根本分不出真偽。領班先生的證詞,才是我們現在唯一能把『測試』和『怪影』拆開的鑰匙。」

我呼了一口氣,把手機還給她。

「……原來如此。白天是官方測試,晚上卻製造鬼故事。挺會玩的嘛。」

晚上那僅一條的C類就是怪影,暫時先這樣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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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繼續問:

「話說回來,既然傳聞還是到處傳,表示你們工人其實根本不買老闆那套『只是測試功能』的說法,對吧?」

領班摳了摳安全帽,語氣一副見怪不怪:

「因為測試一向都是白天做的啊。晚上又沒人,裝置如果一段時間偵測不到足夠的熱源,就會自己進待機,跟睡著差不多。得有人進屋、或者有人遠端喚醒才會亮。」

他吐了口煙圈,繼續說:「第二次是鬧得最兇那次,聽說是晚上收工的時候。那個工人從外頭路過,別墅裡本來黑得跟什麼似的,結果他一走近,窗戶突然刷地亮起一個人形怪影,晃得老長老長,嚇得他當場嚎了一嗓子。他還以為裡頭有人在搞惡作劇,衝進去一看,屋裡根本沒人,就只有投影裝置自己亮著,還在那兒閃。」

「你說這誰頂得住?第二天一早,故事就傳得滿天飛了。」他聳聳肩,咧嘴笑得一臉「你懂的」。

我皺眉重複了一遍:「所以實際上是有人剛好在晚上做測試?」

「對啊,老闆那時候是這麼交代的。」他聳聳肩,「說是青葉那小子在跑參數測試,伙計們也都知道,只要有人在,或者有人測試,裝置就會解除待機,投正常投影而已。」

他彈了彈菸灰,語氣忽然壓低了點,像在說八卦:

「不過後來那幾次怪影,都是半夜出現的。偏偏每次都有人打包票,青葉那天根本不在工作室,甚至有人在工作室外面撞見他本人。」

他抬眼看了我們一下,補充道:

「哦,對了,青葉翔,就是我們裝修公司底下那間藝術工作室的藝術總監。這整套投影裝置是他親手調的,給你們這棟別墅用的。」

「在外面撞見他又怎麽了?」

「青葉很完美主義,這一點大家都知道。投影裝置的所有調整都是他一個人包辦。如果那晚他根本不在工作室,理論上就沒有人能啟動測試功能,裝置應該保持待機狀態,根本不可能出現怪影。」

「說起來……目擊第二次怪影的那傢伙好像提過,那天他確實看見青葉了。」工人抓了抓安全帽,語氣帶著點八卦的興奮,「那傢伙嚇得大叫時,青葉剛好走過來,跟他一起進的屋。聽說青葉進去後發現屋內沒人,臉色很差,直接關機,離開沒幾步又折返回來重新開機,然後才匆匆走了。」

「他平時會常常從工作室跑來別墅嗎?」

「倒也不算常,大概三四天一次吧。每次都抱著平板電腦在屋裡屋外轉來轉去,說什麼要根據現場光線、濕度之類的微調參數。」

「除了第二次之外,其他怪影都是在室外看到的嗎?」

「不是,後面好幾次都是在室內。」他壓低聲音,像在講鬼故事,「比如有一次我們幾個人在大廳開晨會,裝置原本投著正常的抽象圖案,突然畫面一閃,直接變成那個嚇死人的怪影。結果當天青葉明明早就下班了,根本不在工作室。」

他吐了口煙圈,聳聳肩:

「所以我們才覺得邪門啊。」

「不好意思,領班先生,你剛才說的『集合開會』是指?」

「啊,那陣子我們還在趕別墅周邊的工程,別墅本體早就完工了。所以每天下班前,伙計們都會進到別墅客廳集合,開個十分鐘的小會,交代進度、點物資、順便喘口氣。」

「聽起來你們關係挺好的啊。」

「可不是。殺青那天大家還自掏腰包搞了個啤酒會……小型的那種,就在地上圍一圈,一人一罐,邊喝邊聊八卦。」

他咧嘴笑,露出被菸熏黃的牙齒,「說來也邪門,那天還有幾個兄弟沒到齊,就有人看見客廳突然閃了十幾秒的怪影,嚇得啤酒都差點灑了。後來又有人說,看見青葉那小子在別墅附近晃來晃去。」

我跟雪之下對視一眼。

十幾秒、人數沒到齊、青葉出現在附近。

拼圖又多了一塊,而且正好卡進我們昨晚的假設裡── ── 這台機器真的有「熱源觸發怪影」的隱藏功能,而且還有人正在測試它。

雪之下輕吟一聲,藍眸閃過一絲質疑:「但室內外都見過……也就是說,怪影的出現與是否偵測到熱源無關。」

她指尖在膝上輕點一下,語氣冷靜得像在解剖標本:

「同時,老板先生那句『總監在跑測試』也站不住腳。青葉先生明明晚上不在工作室,怪影卻只在晚上出現。這邏輯根本說不通── ── 除非他有別的手段,能遠端操作,或者提前設定了定時觸發。」

領班抓了抓安全帽底下汗濕的頭髮,聳聳肩:

「投影那玩意兒我只管拍照,功能啥的我哪懂啊?我們工人之間拿來當鬼故事嚇人而已,合不合邏輯根本沒人管,能嚇唬人就行。」

我追問:「那個,拍照的意思是?」

「哦,青葉那小子交代,每天固定時間去別墅把裝置的日誌畫面拍下來傳給他,一直做到上星期為止。我早上都不敢遲到,拍完還得順便幫他切換幾個主題,讓他確認效果。他說沒照片就沒法調參數,搞得我像他的私人鬧鐘似的。」

雪之下聽到這裡,藍眸微微瞇起,像發現獵物露出破綻的貓。

「原來如此……原來日誌裡這段時間的規律,是這麼回事。」

我湊過去看,果然── ──

那幾天每天清晨都會先跳出一筆A類「主題變更」,緊接著是好幾筆B類「運行」,中間還夾雜著數十筆C、D類「模式切換」。

A類顯然是領班現場手動換主題拍日誌;後面那些B、C、D類……不就是所謂「總監在跑測試」遙距觸發的嗎?

這表示那個青葉翔可以遙距使裝置執行B、C、D類事件,但A類卻不行?

我剛想開口,領班已經搶先擺手,一副「別問我」的樣子:「裝置啊日誌啊的事我可不懂啊,有問題你們直接去找青葉吧,他工作室裡還有那台原型機,什麼功能都寫得清清楚楚。」

雪之下指尖輕點手機邊緣,語氣平靜得過分:

「最後一個問題。你剛才說,晚上那些怪影傳聞,你全都是『聽說』的?」

「對啊!」領班哈哈一笑,拍了拍安全帽,「青葉說怕我亂晃把數據搞亂,硬是規定我一大早拍完照就走人。所以怪影什麼的,我聽工人講得可多了,親眼可一次都沒見過。不過我好歹是個領班,我們這行,八卦傳得比水泥還快,誰講的、什麼時候講的,我閉著眼睛都背得出來。」

他說到最後,還得意地挺了挺胸。

雪之下微微一笑,禮貌得像一把收進鞘的刀:

「那就多謝您寶貴的情報了。」

我們道謝離開,沿小徑往工作室走去。

雪之下走在我半步之後,藍眸先掃過遠處的海面,再轉向我,語氣一如既往地冷靜優雅:

「比企谷同學,領班先生的證言至少在時間點上自洽。相較之下,老板的說法和青葉先生的行動反而顯得突兀。」

說到這裡,她腳步悄無聲息地慢了半拍,肩膀若有似無地擦過我的手臂,聲音壓低了些,像只讓我聽見:

「如果純粹是故障,傳聞持續一星期都沒修好,昨晚又突然啟動,怎麼想都不自然。常理判斷,」

她頓了半秒,睫毛在陽光下投出一排細細的陰影,「……多半是工作室那邊有其他人操作吧。」

海風吹來,把她耳邊的髮絲撩得亂飛。她沒去整理,只是微微側過臉,唇角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像在等我接話。

我低頭看她,陽光把她的睫毛影子印在臉頰上,像一排細細的波浪。

「……嗯,去工作室。」

我伸手,把她被風吹亂的那縷髮絲別到耳後,指尖順勢擦過她還帶著陽光溫度的耳廓。

「把那個敢用怪影打斷我們的人找出來。」

她輕哼一聲,卻沒躲開我的手,只是把視線投向遠處的工作室方向,藍眸裡閃過一絲銳利的光。

「當然。」

那語氣,像在宣判對方的死刑。

x     x     x     x

領班的話還在耳邊迴盪,我們沿著小徑往工作室走去,海風夾著鹹味撲面而來,陽光把整片海面烤得發亮。

雪之下走在我半步之後,指尖若有似無地勾著我的袖口,藍眸望向遠處的浪花,偶爾側過頭來,像是確認我還在身邊。那點涼意順著布料傳過來,硬是把腦子裡剛竄出的火氣又壓低了幾度。

……這女人,真是會挑時機撒嬌。

我們還沒走多遠,背後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喂——等等!兩位年輕人!」

領班扛著工具箱追了上來,滿頭大汗,安全帽歪到一邊,氣喘得像剛搬完一噸水泥。

「剛剛忘了說,」他抹了把臉,「工作室那邊前陣子鬧過一次失竊,警察都來了。我聽那些小子私下講,丟的好像是投影裝置的什麼零件。青葉那個小鬼頭整天搞實驗,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才鬧出怪事。你們要是去問他,說不定能問出點名堂。」

我腳步一頓。

腦子裡「喀」地一聲,像有什麼拼圖被硬生生敲進了正確的位置。

失竊?

零件?

警察都出動了?

……原來媽媽乃那通看似閒聊的電話,背後藏的根本不是什麼「試用反饋」,而是真正的委託。

我下意識轉頭看向雪之下。

她也停下腳步,藍眸微微瞇起,指尖在我袖口那裡收緊了半分,聲音低得只有我聽得見:

「……看來,我們的假期從現在開始才真正變得有趣了呢。」

我把聲音壓得平平的,轉頭看向領班:

「失竊?詳細說說。」說話時,我餘光瞥見雪之下微微側過臉,藍眸在陽光下亮得過分,像同一瞬間就把這條線索釘死在解剖台上。

領班用手背抹了把汗,語氣帶著點八卦的興奮:「嗯,就是附近那家工作室,大概兩星期前的晚上。據說丟了些零件跟文件,應該是挺重要的東西。」

「兩星期前……」我故意拖長了尾音,「就是有工人看到人形怪影的那一晚?」

「對對,就是那天!後來大家私下聊天才說,那小偷可能還亂按了什麼東西,才把怪影弄出來的……從那之後,傳聞就滿天飛了。」

我跟雪之下對視半秒,幾乎同時捕捉到同一個破綻。

「等等,」我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一個月前怪影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工人間根本沒傳什麼怪談?」

領班愣了一下,像是這才想起來,撓撓安全帽底下亂糟糟的頭髮:

「對喔,一個月前那次……監督只說是光線折射還是什麼的,反正就幾秒鐘就沒了,大家也沒當回事。真正開始傳得沸沸揚揚,就是這兩星期的事。」

「……比企谷同學,你看這個。」

一直盯著螢幕的雪之下忽然抬頭,藍眸裡閃過一抹冷冽的光。她把手機轉過來,螢幕停在日誌頁面,指尖輕點那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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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星期前的晚上,有一筆D類紀錄……然而,持續時間卻是2分鐘3秒。

我挑了挑眉。

「……這可有意思了。」我湊近一看,「其他模式切換頂多持續45秒,這傢伙卻整整跑了兩分多鐘?」

她輕輕點頭,語氣平靜得像在宣讀判決:

「我剛剛把所有超過45秒的紀錄全部篩出來。結果只有兩筆:這一筆,以及昨晚那筆。」

她指尖在螢幕上滑了一下,兩條紀錄並列顯示,時間戳像兩顆釘子,把所有巧合釘死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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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話,超過45秒的模式切換事件就變成唯二兩條,情況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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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下藍眸微微眯起,聲音依舊優雅,卻帶著一絲讓人背脊發涼的冷靜:

「怪影、傳聞,再加上失竊,還有誤觸……還真是巧妙得過分的連鎖呢。聽起來,就像有人刻意把混亂串成一條線,好讓人順著走。」

我順著她的思路接下去,故意用最懶散的語氣說:

「對啊。例如有人偷走了文件、備用零件之類的,順便把系統設定搞亂,結果沒趕在試用前修好,怪影就變成最合理的『副作用』了。聽起來……挺合理的嘛。」

腦子裡那塊拼圖本來還缺了一大角,這「失竊+誤觸」這塊不規則的碎片,把「傳聞怎麼開始」那部分拼得天衣無縫,但昨晚那場超長怪影卻像被誰用刀子從圖上直接割掉,連邊緣都不剩。

……越是這種「好像什麼都解釋了、其實根本沒解釋最關鍵的那一塊」的說法,才越讓人背脊發涼。

領班叼著菸,點頭點得有點急:「有可能啦!青葉那小子自戀得要死,什麼都說要『完美』,東西丟了之後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天天往工作室跑。」

雪之下聽完,嘴角勾起一個幾乎看不出的弧度,像是剛剛把獵物推進陷阱的女王,輕聲補了一句:

「原來如此。看來我們得找這位『追求完美』的藝術家,好好聊聊了。」

我們道謝離開,繼續往工作室走去。

雪之下藍眸淡淡掃過我,語氣一如既往地優雅,卻帶著一絲冷冽的鋒芒:

「比企谷同學,剛才那條『失竊線索』恐怕才是關鍵。單純一次誤觸確實能解釋青葉不在場卻出現怪影,但無法說明之後為什麼晚上還多次重複。」

「更重要的是,」她微微側頭,聲音低了半度,「如果誤觸真的造成無法修復的系統損壞,這可是足以讓工作室違約的大事,母親大人不可能沒收到任何通知。」

我聳聳肩:「合約嗎……簡直是我不想涉足的領域。不過會不會就是遙控器之類的東西被偷?昨晚那場怪影說不定只是『失竊後遺症』。小偷要不是私怨,要不就是同行下黑手,普通小偷哪會專偷文件跟零件?」

領班的證言和日誌所紀錄的時間,的確能對應上遙控器這一假設。

她腳步倏地一頓,轉過頭來,唇角勾起一個極淺、卻讓人背脊發涼的弧度。

「總算說到重點了。」

她指尖在我掌心輕輕劃了個小勾,像在無聲地蓋章。

「如果真有遙控器被偷,」她聲音壓得更低,幾乎貼在我耳邊,「那昨晚那場鬧劇,就不是什麼無人為的誤觸。」

停頓半秒,她眼尾掠過一抹凍人的冷光,卻又在下一瞬軟化成只有我能捕捉的依賴:

「而是有人隔著空氣,把我們的時間,把我們兩個……當成他的玩具。」

「玩具」兩字被她咬得極輕,卻像冰針一樣扎進耳膜。

我喉頭一緊,反手把她的手指扣得死緊。

「……去工作室。」

我聲音啞得厲害,卻藏不住那股已經燒起來的火:

「把那個敢把我們當玩具的傢伙,連同他的玩具一起捏碎。」

她輕哼一聲,鼻尖若有似無地蹭過我手臂,像終於聽到滿意答案的貓,尾巴都快翹起來了。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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