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零五分。

监狱铁门在身后重重合拢，发出最后一声轰鸣，像给过去七年盖上了棺材板。

沈砚拖着那只破旧的黑色行李箱，站在空荡荡的监狱外墙下。

灰色囚服在晨雾里像一截枯枝，袖口短得露出一圈旧镣铐磨出的疤。

他抬头望了望灰白的天，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里迅速消散。

前方五十米，是监狱外唯一一条通往主干道的辅路。

路边停着一辆老款黑色SUV，车牌是普通民用，车身蒙着一层薄霜。

车窗紧闭，车顶警灯却亮着微弱的蓝光，明显是警车。

驾驶座上的年轻女警正准备启动车辆。

她穿着整齐的深蓝色警服，肩章一杠一星，警帽端正地扣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

警裙是标准长度，黑丝袜包裹着修长的腿，丝袜顶端隐约能看见一圈深色蕾丝。

腰肢细得惊人，衬衫却被胸前的曲线绷得紧紧的，纽扣间隙透出一点雪白。

她叫宋佳宁，二十三岁，第七刑警支队最年轻的实习警花。

今天是她第一次被安排来监狱参加“实习参观日”，提前半小时结束，正准备开车回队里。

她有一张干净到近乎透明的脸：

眉毛细而淡，眉尾却自然上挑，带一点英气；

眼睛很大，虹膜是浅茶色的，像琥珀里浸了水；

鼻梁挺直，鼻尖微翘，唇色天生偏淡。

长发是标准的盘发，却散开几缕贴在雪白的颈侧，整个人像刚从警校宣传片里走出来。

沈砚拖着行李箱，沿着人行道慢慢走过去。

他与那辆SUV的距离，从五十米，缩短到二十米，再到十米。

宋佳宁正好在此时启动了车辆，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两人的视线，在车窗玻璃上，

隔着薄薄一层雾气，

短暂地交汇了一秒。

她礼貌地点头，算是对路人的尊重。

他目光平静，像在看一块石头。

然后，

宋佳宁踩下油门，

车子缓缓驶离，

尾灯在雾里闪了两下，

消失在拐角。

沈砚停下脚步，

站在原地，

看着那辆车远去的背影。

他记住了车牌，

也记住了那张干净到近乎透明的脸。

那一瞬间，

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

轻轻地，

“咔”地一声，

落定了。

他没有说话，

只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行李箱，

然后继续往前走。

晨雾里，

他的背影被拉得很长，

像一把刀，

刚刚出鞘，

却还没找到第一个要划开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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