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睁开眼睛，身旁已经是白花花的一片，一部分的颜色似乎还在涌动着。

可身旁的人并不是天使，天使是不会穿着手术服，不会没有翅膀的。

诶……？我能看清了……？这里是……天堂吗……

身上不知为何已经干干净净，还披上了一件像是那种故事里黑心公司的实验体一般的浅绿色披风，大大小小的管子连在我的身上，手指也被做了处理，不那么痛了。

“嗯，她醒了，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身旁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正在交代着什么事宜。

我迷茫的四处张望着，纯白色的墙壁上绿色的大字极为清晰。

“苗禾制药”

再一回头，那张我原来几乎以为要逃离了的脸又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面。

“啊！为什么……！”

患者突然的惊叫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和苗苗交谈着的人都停了下来，看向我的方向。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被医生救了回来……我要……我要把苗苗对我做的……那一切全都……告诉她们！

我要我的人生！

“救救我！她把我变成这样，每天关在地下室里强暴！求求你们帮帮我！”

预想中的保护并没有到来，她们面面相觑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把我护在身后。

可是……为什么她们这么害怕……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陌生人们全都像是看见瘟神一样面露难色，推搡着门口的人慌张的走了出去。

“不要！不要走！求求你们帮帮我！求求你们……”

我慌张的想要站起，却直接从手术床上面摔了下去。顾不上手指传来的钝痛，我向着“医生”们努力的爬去。

“不要啊……求求你们……帮帮我啊……”

“滴”

随着最后一个医生的离去，我再也没办法抓住那唯一的希望。

电子门无情的闭上，将我和苗苗从世界中隔离了出来。

我慌张的回过头去，那张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苗苗终于一步步的向我走来，每一下的高跟鞋声像是要把我的心脏踏碎。

身体里面像是有无数根极细的铁丝将我的心脏牢牢箍死，每一次的声响都让它们缩紧一分，似是要将我的内心活活扯碎。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苗苗在我的身前俯下身子。

我做错了什么？所有人都不要我？

苗苗把那双纤细的玉手伸向我的脸。

要杀了我吗？

苗苗轻轻的抚着我的脸颊，我的灵魂。

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到底做了什么？

苗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为什么不逃跑？

为什么我死不了？

苗苗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好像是在说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听不见？

为什么妈妈不要我？

为什么我不能早点看透苗苗？

为什么我要来这个城市？

为什么我七夕要和苗苗一起过？

为什么我要跟苗苗回家？

为什么我一直要想苗苗？

为什么我……

诶……我是谁来着……

苗苗把手放在我的背后，想要抱一抱我。

又要惩罚我了吗……好像会很疼的……头好痛……

那芊芊玉臂拥我入怀的一刹那，心中的铁丝猛的抽紧，灰白瞳孔骤然放大。

我倒在了苗苗怀里，那个曾经的我最喜欢的地方。

–––––––––––––––––

“你是说，她现在的大脑失去了大部分的机能？”

我紧张的询问着公司里我最信任的医护部门专员，迫切的想要听到我所期望的结果。

妻子在我的身旁老老实实的坐着，可我现在却无比希望她可以起来狠狠地打我一拳，发泄出她一直以来的怨念。

“老板，可能并不是这样的。她的大脑一直在运作，甚至速度已经超过了正常人，不过似乎她没有办法思考自己想去思考的东西，也就是说，如果做个比喻的话……她坏掉了。”

“……那她还能恢复过来吗？”

我沉默着听完这段话，继续向着眼前在我办公室里汇报着结果的女人审讯着。

她似乎被我的语气吓了一跳，可还是紧张的向我解释起来。

“她……您妻子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心理压力而变得十分脆弱，又因为极度的恐惧或是其他的因素激发出来的情感造成了额叶受损，她现在的记忆和情绪都被阻滞了。”

说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不过这貌似只是暂时性的，您妻子需要人陪伴，也许回归正常生活后她能恢复过来，但这些我们并不能确定，还需要进一步跟进检查。”

我扶住额头，叹了口气。

“行，你走吧。”

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如蒙大赦般的鞠了一躬，随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我转头看了看身旁坐着的妻子。双手是那样无力的瘫软在了真皮的椅子上面，像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洋娃娃。

似乎以前有想过就把她变成这样子呆在我旁边，可如今愿望实现了，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录像什么的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就连我自己也很少欣赏，毕竟想做的话还可以接着做。

“老婆？”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身旁的少女，可她并没有任何反应，不过我也没有期待她能有什么反应罢了。

轻轻托住妻子的身体，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内疚的看了看那张可爱的脸，虽然那是我亲自制作的。

哎，又要被爸妈笑话了。

她们从来不会对我在管理公司的事情上过多干预，似乎是这公司就不是她们创立的一般。可一提到感情方面，她们就毫不避讳的谈起以前的事情，包括老妈是怎么侍奉老爸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那样帅气的一张脸下面竟然有一根扶她肉棒呢？貌似老妈事先也是如此。

把老婆变成这样子，也是受了她们的影响，想要让爱人来侍奉我这样特殊的身体，由自己占据主导地位。

想到这里，我轻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沉默的看着身前的少女，故意放置她两天，也把大门从外面锁上了，没想到她会这样做。

幸好那药丸只有避孕和让她的大脑思维方式变得更软弱的作用，不然妻子可能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

想一想，似乎正是因为对大脑的药物改变，才让她变成这幅样子吧。

说起来，今天刚好是她的生日呢，那块小蛋糕还在冰箱里躺着。

“哎…”

又叹了口气，我把目光重新挪回妻子那灰色的眼睛里面。

“再不回答我就要跟你做了哦。”

妻子并没有什么反应，我甚至都觉得这段话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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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东西……

啊啊，头好痛。

眼前奇怪的女人好像叫……苗苗吧，我只记得她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我还记得，做的时候要乖乖听话，为什么来着……

头好痛……想不起来了……不过要先听话吧……

我卖力的扭动着身子，在我的印象里，乖乖听话似乎指的就是这样子。

苗苗刚想说话，就感受到了腿上传来的轻微触感，顿时惊讶的看着我的动作，似乎是见到了神迹一般。

苗苗把手放在我的脑袋上奖励给我温柔的抚摸，可我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说：‘我爱你’。 ”

又一道命令传来，可这次我却没办法理解命令的内容。

什么意思……wo ai……ni？

思考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我该怎么做，而且头也好痛，思绪不知不觉间就中断下来，连要乖乖听话都忘记了。

见我并没有什么反应，腿上的触感反倒又停了下来，苗苗重新变得有些失望。

又试了好一会之后，苗苗确认了我没办法说什么话出来，只能对简单的动作命令起一点点轻微的反应，才终于停止了这场驯服宠物似的主仆游戏。

“老婆，之前的……对不起。生日快乐。”

向着无法思考这句话的内容的妻子本人道歉，无疑是最能减轻负罪感的行为。

苗苗轻声在我耳边低语着，手却从那张名贵桌子里抽出一个小暗格，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黑盒子。

苗苗打开盒子，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小心的抬起了我的右手。

无名指还完好无损，苗苗反倒觉得有些愧疚。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生日不应该是……很开心的吗……

看着苗苗把那亮闪闪的戒指戴在我的手上，我却根本没法理解苗苗的行为。

洋娃娃就要好好装饰嘛，好多女生都有这样的爱好。

不管是那昂贵的戒指，还是用在我身上大大小小的药物，都要比我这幅无用的躯体珍贵许多，但它却是我灵魂的牢笼，将我牢牢的锁死在苗苗身旁。

好漂亮的石头……闪闪发光的……

我看着手指上面美丽的蓝色石头，开心的笑了，虽然只是因为很喜欢它的样子。

老婆笑了……？已经原谅自己了吗？

看着妻子的脸，苗苗又惊又喜。

苗苗的眼泪随着微微上扬的嘴角流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出来。

两个女孩相拥而笑，如此甜蜜的一幕发生在了我们身上。

简直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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