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雪飘扬。

关外的冬天总是有早雪，一列绿皮火车就伴随着这样的一场雪驶入了终点站。

播音员刚一宣布列车已到达终点，火车上就陷入了一阵混乱，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纷纷够下了架子上的行李，挤挤插插地在往车厢外挤。昨天我熬夜了整晚都没睡，快到了早上才小憩些许，却很快就在列车员的问候中醒了过来。他摇了摇我的身子，跟我说：“哥们，到终点站了，我们这里不管饭，赶紧走吧。”

也是在这时我才如梦初醒，笨拙地起了身，够下了架子上的行李，推着它走出了列车。

刚下列车没多久，我的头上就落满了雪，像是头发白了一样，于是我抖擞了抖擞身上的雪，然后带着帽子，在萧瑟的寒风里走出了车站。

走在寒风和小雪中，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在列车上做过的残缺的梦，但是我的记性却真不大好，把它给忘了个干净，是那么的彻底，我却仿佛很怀念，想再回忆起它，哪怕用纸写下来……

梦的什么记不清了，但似乎也是跟雪有关，梦里还有我的前女友，我忘记了我的梦，却想到了她还在我身边时给我讲得一场梦。

那时候我陪她走在山上，她在上山的路上突然问我还记不记得一起去过的滑雪场，我听到她的话后，觉得不明不白，问她为啥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她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拉着我坐在了山上的凉亭里，看着山脚下那片盎然的树林里跟我讲：“我昨天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一个人就在那片滑雪场滑雪呢，嗯……其实是我觉得它是那个滑雪场，你能接受我这点任性吧？”

“做梦而已，干嘛那么拘谨。”

她听到了我的话后笑了笑，让我也跟着安心了许多。

然后她接着跟我讲：“我就记得我滑了好久啊，滑着、滑着……滑着…………忘记滑了到底多久，只记得我怎么滑都到不了终点，而周围的世界仍然是那苍白的一片，雪山、天空。我就想要拼命地加速，使劲地滑可那终点这就好奇怪，明明就像这个凉亭到山脚那么远，可我就是滑不出去。”

“嗯……”

“后来我滑哭了，不想滑了，结果却一下子害我翻到了地上，弄得我一身的雪啊，我想把头上的雪扫掉，可我却怎么也扫不下去，就好像我滑不到山脚。”说完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跟我讲：“我后来才看清，那是我的头发被雪染白了。”

“……”

我咽了一口口水，轻轻拨弄了两下她的头发，和她说：“你看，乌黑乌黑的头发，怎么会白呢……”

“哼嗯……”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当着我的面脱下了她的鞋子，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接过了她的白色凉鞋后有些茫然。就问她：“琪琪，你这是？”

“唉嘿，你不喜欢吗？”她说完顽皮地冲我一笑，然后从凉亭里起了身，叫我接着跟她走。

我看着她赤脚走在一层一层的石阶上，她在前，我在后。为了能在后面好好地看护她，我故意走慢了些，边走边打量她的背影和乌黑的头发，还要用余光时不时地注意台阶上会不会有尖锐的石子扎到她的脚。

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一丝忧虑，她也几步就会一回头，回头时还时常微笑一下，看上去却很惨淡。

我们俩走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停了，于是我也停止了脚步，站在她的后面，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她是不是累了。

她摇了摇头，告诉我不是，她只是觉得这个位置又很适合看山脚，也让我下意识地离她更近了些，还被她嘲笑想法太多。

她光着脚在原地站了好久，脚趾抓地，眉头紧皱，跟我讲了后面的事情。

“后来，我就这么哭啼着坐在雪地上，先喊了母亲，再喊了姐姐，喊得两次都没有人反应。”她又看了看山脚，接着跟我讲：“后来我喊了你，刚开始也没反应，就在我放弃的时候就看见你过来了。”

“是吗……”我站在她的身后搂紧了她，感觉她的身上明明暖乎乎的，却总感到一阵寒意。

“后来。”她接着跟我说：“后来你也这么抱着我来着，说是怕我冷，还问我怎么头发白了，我说是头上落了雪，却扫不下去。”

“琪琪……”

她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模样，却突然冲我露出了笑颜，然后有些兴奋地跟我讲：“何！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后来啊，突然来了一场好大的雪崩呢！当时咱俩都被吓坏了，吓得动弹不得，是你突然把我护在了身下，保护了我。我就只记得那时候耳边吹过的风，呼呼作响，好像从高处跳下来的风！吹起来的雪吹进我的嘴里还甜甜的，那时候我就觉得雪好像是白砂糖，就是不像糖那样甜，反倒是甜腥味，这股味道要是小点反倒像……”

她冲我神秘一笑，让我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笑了两声。

我们两个笑着笑着，她却先停止了微笑，看着我，郑重其事地跟我讲：“雪崩之后咱俩都活下来了，或者说是我依旧没从梦里醒来……后来我看到了你的头发，也变得和我一样白花花的一片……你那个时候，还在那笑着跟我讲。‘这下我弄了满头的雪呢……’”

人行道上响起的汽车鸣笛声，让我一下子从半梦半醒中清醒了一些，好好站在道的一边等绿灯。

过道前，我又把外套披紧了一些，怕雪会压低我的头，压弯我的腰。

……

我的前女友姓吴，叫爱琪，我们两个在上高中时就认识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像普通的中学生一样，只是互相对视了一下，她笑了，我的脸却发麻了。

一开始我似乎还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琪琪她可真是文静啊，我们的班级就在一楼，平常下课，同学们包括我在内，总爱借此出去溜达溜达，但琪琪却并不喜欢出去，平常日子里除非有女生叫她才答应两声，没有事情也不爱说话。

在那阵，也就是高一的体育课还管理的不严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外面转悠时，本该空无一人的教室出现了一对宅男宅女，也就是我跟她。

我自然是居心叵测，其实只是想跟她多说说话，有时还会很笨拙地送去一块糖或一支笔。这并非无意义，至少每次看到她的笑颜时，我都会感觉很快乐，仿佛这笑容能唤来一缕春风，它透过了带着铁护栏的窗户，吹拂起教室里的蓝色窗帘，并抚摸着我和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我们似乎还只是好同学，却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很快上升到了朋友关系。

那是快国庆假期时候的事了，放假前我曾看见她的位置空了一整天，就有些好奇，去打听了一圈却无人知晓。

琪琪她太内向了，内向到女生之间都没人了解她。

无奈之下，我只能鼓起勇气，顶着被老师怀疑早恋的风险去向老师询问。

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果然问了我，她问我干嘛问班里女同学的事。

“吴同学借给我了她的学习笔记，想要还她，但她却一整天没来。”

我也是提前预谋好了个谎言，说出来都不带卡壳变调的，但或许眼睛还是会忍不住地眨巴。

王老师不知道是真的被我糊弄过去了，还是她也不想多管，就慢条斯理地告诉了我琪琪的去向——原来她最近因为意外弄伤了腿，现在正在医院养伤呢。

“还笔记也不差这一天两天，我看吴爱琪跟你关系挺好吧？”王老师那犀利的目光透过了镜片扫向我，让我感到有些惊慌，但随后王老师像是发现了这点，就把目光挪回到了教案上，“那她这几天不在，你就好好记笔记，到时候等她回来的时候也借给她补上吧。”

我听到后谢了谢王老师，没再多嘴，离开了老师的办公室。

可惜后来的几天里，她依旧没有回来，一直到了国庆放假前的最后一天。

也是那天晚上，家长才还了我手机，我拿回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琪琪打去了电话。

“喂？”

“嗯？何同学？”

“那个……我最近问了问老师，听说你住院了。”

“嗯……”

“你现在在哪个医院，病房环境还好吧？”

……

我打电话回得稀里糊涂，说了些自觉寒暄实则有些尴尬的话。

另一边的琪琪倒是很耐心，居然回答了我那么久的白痴问题。

我跟她打了好久的太极后，才终于鼓起了勇气，问了她所在的病房号，和她说我有时间就去看她。

琪琪那时候回复的还很自然，或许是觉得我只是寒暄几句，并没太在意，也就随口告诉了我。

第二天，我买了一盒她爱吃的草莓，并去花店买了一束小向日葵，还煞有介事的搞了个好的礼物盒，打了彩带。带着这份礼物紧张兮兮地来到了本地的直属医院，按照她告诉我的病房号找到了她所在的病房。

走在医院的长廊里时，我还在字斟句酌待会要说得话，心里想着待会该怎么告慰她，要是碰见了她的家里人该说些什么。

那时候琪琪正和自己的母亲待在一起，当我一开门碰上阿姨的时候，她第一次看到我这个大小伙子时还有些恍惚。

“您好，阿姨，我是来探望吴同学的，您能让我进去看看她吗？”

阿姨站在门口，打量了我一番，紧接着喊了自己的女儿一嗓子：“琪琪啊，有个男生！是你的同学吗？”

另一边，琪琪也早已经听到了我的声音，本来也有些恍惚的她，听到了母亲的话时连忙答应了一下。

“嗯！是我的同学，妈！你让他进来吧。”

于是在阿姨的允许下，我被邀请进了房间。

病房很热乎，让我在秋天里挨冻的脸都舒展了许多，但这里面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地方，除了窗口外面的景色被另一栋医院的旧楼挡住了，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在病房再次看到琪琪时，她穿着自己的一身薄衬衫，看上去很干净，床边放的睡衣却汗淋淋的，能看出她是临时换的上衣，下半身则用白色的被子遮得严严实实，只偶尔会露出自己白净的小脚丫凉快一下，接着又会很快地收回去。

我被她那可爱的小家伙勾了一下目光，直到小家伙躲进了被窝，我才缓过神来。然后很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跟琪琪寒暄了几句，并把给她准备的礼物送给了她，她有些惊喜地接过了礼盒，偷偷打开看了一眼，当她看到礼盒里的东西时，我能感觉到她的脸刹那间红了一小下，却又很快盖上了礼盒，冲我甜甜地笑了笑。

阿姨也很给我们面子，或许是知道她在场我们就不好说话，跟女儿交代了一句“有事情一定要喊护士”后，就说自己去处理工作的事情去了，叫琪琪跟我可以好好的交流交流学习心得，也别光顾着唠闲嗑。

琪琪歪着可爱的脑袋瓜、眯着眼、冲阿姨吐了吐舌头表示不要以后，阿姨也笑着“训”了她一句不规矩后就离开了病房，给了我们独处的机会。

那天独处时我们说过什么已经忘了，大概问了几句关于学习以及腿为何受伤的客套话？或许琪琪记得还比较清楚，我唯二记得的，是那时候琪琪告诉我她是自己在家不小心从沙发上摔下来弄伤了腿，这件事记得是因为她其实和我撒了谎。

还有就是，那时候每见就要冷场，我就会讲个笑话活跃下气氛，每次又都能逗弄得她喜笑颜开。

旧楼立在窗外，让阳光很难撒在她的脸上，但却不影响她那一颦一笑荡漾在我的心里，她笑起来时总要捂着嘴好小声的嗤笑，却还是会笑得发颤，仿佛她那过肩的秀发和圆软的耳垂都跟着笑颤了起来。

只要有时间，她的笑颜和笑声我却总会忆起。每次看见她那样的开心，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她也仿佛放松了许多，脚丫又从白被子里露了出来，却还是会在害羞的时候收回去。

在聊天之余，我帮她洗草莓，她在我去卫生间时就会默默观赏带给她的小向日葵，偶尔还拨弄一下花瓣。

这样的日子几乎持续了整个国庆假期，因为家里没有远足的打算，即使一周里有饭局、活动和很多的作业，我也可以每天都上一趟医院去陪她说说话，陪她渡过只能待在病房里的无聊假期。

这期间我的家长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问我这几天总出去干嘛。

“我有个同学住院了，我每天去看看她。”

“同学？男的女的啊？”我老妈在厨房正熬粥，问了我一嘴。

“女同学啊，怎么了？”

我有时真觉得自己是个大聪明，我这耿直的回答自然把我妈给吸引来了，一个劲地问我是什么事，问我是不是早恋了。

”不是，只是朋友而已。”到这时候我肯定不能再瞎说了，而且那时候我也该说跟琪琪只是朋友。“人家平常总在学习上帮我，所以我也得去看看人家嘛。”

老妈还是一副不信的表情，我就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男同学我也得去嘛，这叫有情有义！”

我这有些犯二的回答终于说服了老妈一些，她听见后笑了笑，说不管我，叫我别真去糟践人家小姑娘就行。

在这七天的陪伴里，我和琪琪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交流也自然坦荡了好多，全然没了开始时的羞涩，虽然关系仍旧没达到她穿着一身睡衣就敢叫我进来的程度。

到了假期的最后一天，我仍旧坚持每天陪她待上一会儿，和她一起说说话，互相之间还感慨了一下假期简直是转瞬即逝。

那天琪琪的心情看上去非常好，面对异性也从容了许多，两只光脚丫都从被子里露了出来，软润的脚心都直接冲向了我。

她很高兴地跟我分享了许多关于她知道的趣事，我们两个有说有笑，非常开心。

本来以为我们两个就会这么简单轻快的渡过假期的最后一天，却没想到我刚要走，临走之前，琪琪却突然问了我个问题，问得我满脸通红。

她当时问得并不是我喜不喜欢她。毕竟在她眼里，问这种话问得总是很奇怪，在我俩高考毕业后，她还曾跟我讲过一些话，大概意思就是：一个男生若是喜欢跟一个女孩子当朋友，不也是一种喜欢吗？如果不是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那么不就是当朋友罢了？还有的夫妻若只是图性需求和生个孩子，那婚姻岂不就是正常的生物繁衍和长期卖淫？

她的想法对那时的我来说很新颖，可能是我的想法太少，这些大胆的话也是我从来没想过的。我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想。也不知道她说得是否正确，但我后来确实希望和她在一起，也想要和她过一辈子。

她的矜持加上偶尔的大胆总是让我措手不及，比如她问我的其实是：“何同学，为什么这一周跟我见面时你总会不经意间看我的脚？”没有遮遮掩掩，她直接就问了我，还说她今天没有再藏着自己的脚也是想看看我的反应。

一瞬间，我的羞赧让我感到无地自容，甚至不敢直视她，一句“何同学”让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毕竟我们两个就是同学呢……

可她却又这么的认真，仍旧坐在那里，眼神直直地盯着我，不是那种审问的眼神，而是那种困惑不已所以想得到答案的眼神。

“因为……因为你的腿受伤了，所以我就下意识地想看看嘛……”我找了个笨拙的借口，很明显，这不是个令人信服的理由，但她还是很温柔地跟我说：“我相信有这么一回事，但这明显不是主要原因，所以请绍明（我的名字）同学跟我说说真实的原因。”

“那个……吴同学…我说了你不会生气……吧……”我很没底气，想看一下她的态度，可她却什么话都没说，仍旧在温柔地笑。

“绍明同学，希望你能把真话讲给我，我真的很想知道。”

她不肯说自己的态度让我进退两难，但是事已至此，我终究还是向她表达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那个……吴同学！你的脚真的很好看！所以我总是忍不住想看两眼……”我一开始还鼓起了勇气，一股脑地把话都吐了出来，声音却越来越小，终至没了声音。最后我低下了头，感到羞愧难当。

期间我怯怯地抬头偷瞄了一眼琪琪，她却并没生气，反而眼睛瞪得大了一些，看上去有些意外，却对我并没有嫌弃鄙夷。

看见她迟迟不肯回应，我只好继续说了下去，说自己确实有时候爱看女孩子的脚，除了好看，还是因为女孩子的脚怕痒，觉得女孩子要是被挠两下脚心就嗤笑的模样最可爱。

我能看见，琪琪的脸在听到了我的话后也变得通红，因为我的话确实羞死人。

却没成想她脸红着撇了撇门的那边，在我困惑不已时，叫我到门外看看，看看有没有人可能会突然进来。

我正处于这一阵羞赧中的时候有些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琪琪的一句话，我下意识就去执行了。走到了门口，打开门，探出头后除了两个值班护士近乎没有任何人，阿姨看着也不会马上回来，我就回到了琪琪的病床边，跟她说明了情况。

她见着四下没人，就把被子稍微提了一点，让自己还穿着睡裤的小腿和光着的脚踝也露了出来。

“何同学，那你……应该不会太嫌弃我吧？”她声音小心翼翼的，看上去也有些紧张。

我傻愣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告诉她不会，一点都不会嫌弃。

说完她有些羞涩地向我提出了一个请求，问我能不能给她按摩一下脚。

“我现在弯不下腰来，够不到自己的脚，所以……何同学……拜托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捂住了眼睛，不再看向同样害羞的我。

我听了她的话后，感觉心里面波涛汹涌，最后却还是向她点了点头，然后两只手轻轻握住了她其中一只小脚丫。

琪琪在十六岁时，脚只有三十五码，我一开始注意到时就有些意外，这只小脚丫被我的两只手一握似乎都能全部包裹住，哪怕后来我们两个长大后还是一样的感觉，却也让我更产生了一丝想保护好它和它的主人的心理。

我给琪琪按摩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发颤，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让我“轻薄”。

我看见了自然不敢胆大妄为，一边帮她轻轻捏着脚丫，一边打量着这个尤物：脚掌的足弓弧度优美，因为它主人的敏感还会时不时地带着脚趾弯曲，若是轻轻挠一下那块脚心最敏感的部位，她的脚趾就会弯曲地更厉害，脚趾头都圆嘟嘟的，加上琪琪白净的皮肤，显得像一块白玉带了四颗小珍珠。不知是不是因为病房里的温度，肉白色脚心里透着些许红色，摸上去时还有些脚汗，但是我并不嫌弃，甚至毫无关系，在我轻轻捏上去时发红的地方会一下泛白，等松开后才会变回以前的透红色。

她眯着双眼，又是害羞又是享受地体验完了左脚的按摩，在我的等待中，她很快又同意了我把右手也捧到手心里，帮她按摩，顺便满足我“把玩”的心愿。

在换右脚按摩时，琪琪才有些害羞地跟我讲：她其实也很喜欢那种脚丫被抚摸的感觉，尤其是被轻挠脚心时她会感到一阵酥麻，以前她会经常让母亲和姐姐这么做，尤其是她的姐姐，也很喜欢挠她的脚，说是喜欢看她笑。

我听她讲这些时听得走了神，在按她一个敏感的穴位时稍微使劲了一些，她本想憋住却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听得我也跟着有些飘飘然。

“可惜我的腿受伤了，怕何同学这个马大哈有时候没轻没重的，要是挠我的脚心可能会害我的腿跟着一块生疼呢……”她有些害羞地跟我讲，我也抿了抿嘴。

话虽如此，在我帮她按摩完后，我还是逗了她一下，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她脚底最柔软的一个位置，让她忍不住地笑了一声，但也没有害她受得伤被牵扯到。

她被挠了脚心以后嗔怪我不听她说得话，稍微发了点小脾气，在我说好话安慰好后又欣然地笑了。

这次略有暧昧的互动让我们两个的脸都有些害躁，但我却觉得心里开心了许多。

结束按摩以后，天已经渐黑了。我祝福了她能够早点出院，琪琪也跟我道了别，叫我明天再上课笔记要记得认真点，到时候她还得借着补呢。

“何同学……”

但是在我将走之际，她却突然叫住了我，眼神看上去很认真。

然后她说了句有些意味深长的话跟我听。

她说：“我觉得我还是得强调一下，我并不是个允许男生随随便便就可以摸脚的女生。”

那时我听到这句话后有些发愣，本以为她是在责备我，却没想到她笑了，跟我讲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互相之间都不要讲给其他人听。

过了几天后，她才回到了教室，但是却依旧带着伤，受伤偏严重些的一条腿还绑着固定带，且不好穿鞋子，只能穿着一只拖鞋直接来学校。

琪琪的一只白袜脚就这么暴露在大家的眼前，但她看着还算平静，也是那几天，我才发现班里也同样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男生，像我一样喜欢偷偷盯着琪琪的脚丫看，让我有些不悦。

后来又是一次体育课，琪琪根本出不去，我就早早的从外面回来，陪她坐了坐，我跟她说了这件事情给她逗得嗤嗤笑，先是说我哪来的脸笑话别的同学，同时还笑嘻嘻地问我是不是吃醋了。

我害躁地慌忙否认，她也笑得更开心了。

“何同学要是吃醋的话，我本来还想安慰一下他呢？”她一脸坏笑。“比如人家不好活动，还希望何同学像在医院时一样……”

“我吃醋了！”

听到这句话后她“咯咯”笑了两声。

“突然就吃醋了？”

“嗯……嗯嗯！”

我这一副没志气的样子逗得她直摇头，然后像是在医院时一样，她叫我去走廊看看，我就快步去教室外看了一眼，没有其他人。

我回来的时候，她叫我把自己的凳子搬过来，坐在她的身边，然后像是以前一样，她叫我把她受伤的那条腿抬起来放到我的膝盖上。

“吴同学……”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咽了口口水，然后在她的笑颜和注视下，把她的伤腿放到了我的大腿根上。

“吴同学……”

“嗯？”她很喜欢歪脑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人，但那可爱的脑袋瓜里想着什么，我却实在莫名其妙。

“咱们这样子……不会……”

“要是有人来了……我会帮你解释的……”她似乎也知道被人撞见的后果，吞吐变得有些迟钝。

我笑了笑，隔着一个白袜，帮她按摩起了脚丫，她看上去很是享受，眯眯眼了起来。

“谢谢……受伤了以后想活动都是个问题，你帮我按按舒服多了。”

“吴同学没有伤的时候还会偷偷捏自己的脚吗？”我跟她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大家眼中的女神是这样的呢。”

“我才不会！嘻嘻……别挠我的脚啊……”她刚瞪大了眼睛想反驳我，很快就因为我挠了挠她的脚心又眯上了眼睛。

“吴同学真的很喜欢挠痒痒啊。”

“嗯……那个，何同学，你说什么我是女神，就是在诓我吧？”她打了岔，不想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还是说，在你眼里，我是……噗嗤！

“你先回答我，你怕不怕痒。”我看她想要揭我的老底，赶快又挠起了她的脚心，让她“噗嗤”笑出了声，才没让她再问下去。

“哈哈哈哈……何同学……轻一点……”

“已经很照顾你了哦。”

我在她的脚心上轻轻划了划，她很不耐受，脚丫扭了起来，我见状只好再放轻一点动作，生怕我的动作会害得她扯到腿伤。

“答案很明显了啊……”我两只手指并拢，轻轻拍了拍她的脚心窝，弄得她脸蛋通红。

她被我说出了她很隐晦的事情，又气又羞。在那里酝酿了一会儿后，也轻声囔囔道：“我看答案也很明显了……”

我见状停下了动作，问她什么答案。

她看我咽口水的紧张模样，没有回话，还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吴同学，你不要突然不说话啊？”她还是在那里矜持，就是不说话，搞得我连挠她脚心的兴致都没有，两只手暂时离开了她的脚丫。

似乎是因为脚心被人抚摸的感觉消失了，她变得有些失落，但仍然没吱声。

见这个情况，我像是“威胁”一样，把她的白袜子从袜口一拽，轻轻扒了下来。

似乎是一瞬间觉得脚上凉快了许多，她的脚趾活动了活动，显得更加诱人。

她明显没想到我这个举动，有些意外，有些尴尬地叫我给她把袜子穿上。

我没有搭理她，又轻轻抚摸了起来。

仅仅是少了一层布料，她的脚丫似乎就变得很是敏感，我只是用手指轻轻拂过，就叫她浑身一颤。

“何同学……你有些过分了。”她似乎闹了着脾气，脸上带了愠色。“赶快帮我把袜子穿上。”

“为什么，不是你让我帮你按一按吗？”我有些不服气，两个手指在她的脚心窝来回蹭了蹭，见她很紧张，我又跟她说，“你的光脚我又不是没看过。”

“我生气了！你快停下！”

“你先告诉我，你在说什么答案。”我也轻声威胁。

“你这样我可告诉老师了！”

“我不怕……”我也来了倔脾气，就是不放过她，告诉她，她不说我就这么一直捧着她的脚，等到有同学回来时就看着我们两个。

“你好过分！”她听到我的轻声威胁后急得要哭出了声。

终于在我的挑逗下，她呜咽了两声，在我们的相处中第一次掉了眼泪。

琪琪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哭包，一有点事就爱掉眼泪，但哪怕后来的日子里，她一哭，我也会立马收敛任何的脾气，赶紧安慰她两句，更何况是第一次这样呢？

我看到女孩子的眼泪后立马慌张了起来，想要帮她擦眼泪，却又很不好意思，只能坐在她身旁手足无措，并在她哭泣的时候笨拙地说几句安慰的话。

最后我还是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

擦完眼泪她还在那里抽抽鼻子，看得我心头一紧，这时她的光脚还放在我的腿上，我也因为愧疚没了兴致，想帮她穿上袜子却被拒绝了。

“吴同学……”我低下头，不敢看她，也不敢看她还放在我膝盖上的脚，因此连目光都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还在那里生闷气，不搭理我，过了一会儿却又问：“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脚啊？”

“我……”

“你要是真喜欢我，为啥你还要不懂装懂……”她的话让我紧张地心脏直蹦。

“也是……我就不该这么轻率……不该因为别人几天的照顾就以为自己遇到信任的人了……还让他碰我的敏感部位呢……”

她看着很难过，我知道她说得是指我对她的暗恋。但她的话也没问题，毕竟我们也才认识了不久，只是同学，更何况还是在高中。

也是因为这几句话，我不敢再对她有任何的轻浮。

我很郑重其事地跟她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吴同学，我不知道这对不对，但我确实……呃……对你有了特别的好感，是对你这个人，不是某一部分……我只是怕你不认可我，加上我们两个确实才认识不久……”

“…………”

“…………”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们两个什么都没说，都感到有些心照不宣。

“那个，我不会再对你这么轻浮了，对不起……”我仍旧低着头不敢看她，不敢看她的表情，同样也不敢看她的脚丫

我却突然听到了她的轻笑声，一抬头，看到了她不知是欣慰还是感动的表情，但脸上还留着刚刚的泪痕。

她跟我讲：“何同学有这个想法……我不可能讨厌何同学……”

我听到她的话后觉得放松了一些，但还是不敢回话。

“就像我说得一样……我不会随便让男孩子摸我的脚的……我也不知道对一个刚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生，就因为一周的照顾放下戒备，到底对不对……”

她也在那里喃喃自语，弄得我很是紧张。

“那，就像何同学说得，何同学喜欢我，像我也对你有好……不，实际也是喜欢吧。”

我听着她的话，也在那里发着愣，却感觉到她放在我膝盖上得脚动了动。

“我也没想到我居然刚上高中没多久就会早恋呢……那我就当个有些单纯的女孩吧……我相信你的话，何同学。你也答应我，在高中，咱们一块学习进步，看看以后能不能上同一个好的大学，让咱们两个的冒失都得到圆满，好吗？”

“好！”

我听见她的告白后赶紧回应了她，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在一阵沉默中地互相对视后都笑了起来。

下课铃响了，我知道很可能同学们就要回来了，急忙拿起她的白袜子，想给她穿上。

“不用了……或者……你拿着回去做纪念？”她看着我，我却搁那一愣一愣的，惹得她又微笑了一下。“是有点蠢，哪有拿袜子当纪念的。”说完她抿了抿嘴，走廊也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我见状只好把袜子揣在了校服兜里，然后轻手轻脚地把她的裸足平稳放到了地上的拖鞋里。

“何，你千万也要努力哦，不要让咱俩的约定成了一阵风。”这时她对我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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