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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汉风云(架空历史向,无绿,剧情向)第二章·朋党争锋朝堂抢人,园游夜宴将军奉酒(剧情,纯爱,后宫,无绿)),第2小节

小说:剧情向)天汉风云(架空历史向无绿 2025-12-16 14:59 5hhhhh 2190 ℃

孙廷萧这番偷换概念、指桑骂槐的言论,让两党的人脸色都跟吃了苍蝇一样,一阵青一阵绿。尤其是被他指着鼻子骂作“奸臣”的秦桧和贾充,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正想出列就自己被扣上奸臣帽子一事,向皇帝辩驳一二,以正视听。

然而,龙椅上的天子赵佶却摆了摆手,他显然很享受孙廷萧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朝堂表演,竟笑着和起了稀泥:“孙卿快人快语,心直口快,秦、贾二卿不必在意。”

孙廷萧一听这话,急了,忙又梗着脖子补充道,那副样子生怕皇帝不相信他的“忠言”:“圣人!您可别被他们骗了!他们就是奸臣!您想想,臣至今尚未婚配,就因为他们瞎起哄,平白无故地被安上了一个当朝调戏女状元的恶名!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岂还有好人家的姑娘肯嫁给臣!臣的一辈子幸福,便被他们给毁了!”

他这番看似委屈、实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哭诉,实在是太过滑稽。大殿之上,终于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声笑像一个开关,瞬间引爆了全场,就连一些平日里最注重仪态的老臣,此刻也憋不住笑,肩膀一耸一耸的。整个紫宸殿庄严肃穆的气氛,被孙廷萧搅得荡然无存。

就在这近乎闹剧的氛围中,一直沉默不语的鹿清彤,终于动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队列中走出,来到大殿中央,跪倒在地,将笏板高举,朗声启奏道:“圣人,容微臣一言。”

她的声音清亮而坚定,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忙都强行绷住笑,想听听这位身处风暴中心的女状元,会说出怎样的话来。是会羞愤欲绝,请求圣人做主?还是会顺水推舟,接受孙廷萧的“安排”?

只见鹿清彤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龙椅上的天子,不卑不亢地说道:“启禀圣人,微臣以为……”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她才一字一顿地、无比郑重地继续说道:

“……秦、贾二位上官,并非奸臣!”

这话一出,全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加猛烈、更加无法抑制的笑声。

“哈哈哈哈!”

“哎哟,我不行矣,甚招笑矣!”

就连龙椅上的天子赵佶,也再也忍不住,抚着龙椅的扶手,笑得前仰后合。而站在她不远处的孙廷萧,则是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似乎完全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

整个朝堂,真正变成了快活的海洋。只有秦桧和贾充,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们感觉自己就像两个被反复鞭尸的小丑,被孙廷萧和鹿清彤一唱一和,耍得团团转。

大殿内的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天子赵佶也终于止住了笑,他拿起御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但眉眼间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看着跪在殿下的鹿清彤,越看越是觉得这个女子有趣,便笑着说道:“鹿卿所言极是。”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又将那个核心问题抛了出来,“那么……方才孙爱卿说的那个提议,你觉得如何啊?”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鹿清彤身上。这一次,她无法再用插科打诨的方式回避了。

鹿清彤依旧保持着跪姿,她抬起头,神情坦然而真诚,不疾不徐地回道:“启禀陛下。臣乃区区一介女子,于军国大事、行伍之务,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贸然进入军中,只怕会给将军添乱。”

她先是自谦一番,表明了自己的不足。随即,话锋微微一转,接着说道:“但,臣亦相信,勤能补拙。若是有孙将军这样的大英雄、名将从旁指点,想来协理一些文书、安抚一些民政,臣还是能够勉力为之的,自然没有问题。”

这番话说得极为巧妙,既不自傲,也不妄自菲薄,还顺带着捧了孙廷萧一下。

紧接着,她将自己的意愿与忠君报国的大义联系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恳切:“臣自幼苦读圣人之道,心中所想,并非只是为了个人的功名利禄。臣也希望能像历代先贤那样,学以致用,为百姓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以此来报效天子的知遇之恩,报效我天汉浩荡国恩。若能随孙将军去往边关,亲眼看一看我天汉的疆土,亲身去安抚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子民,这……或许更能实现臣报效国家的初衷。”

最后,她深深地一叩首,将最终的决定权再次毫无保留地交给了皇帝:

“因此,此事全凭陛下圣断。若是圣人命臣去孙将军麾下听用,臣,只有遵旨而已!绝无二话!”

这番话说完,就连之前还在极力反对的秦桧和贾充,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攻讦的理由。一个愿意为国效力,一个愿意人尽其才,君臣二人一唱一和,把事情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还能再说什么呢?

天子赵佶听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看向孙廷萧,又看了看鹿清彤,终于一拍龙椅扶手,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好!”

天子赵佶龙颜大悦,半身依着龙椅扶手,伸出另一只手虚空指点,做出了最终的裁决。

“既然孙爱卿有此需求,鹿爱卿亦有此报国之心,那朕今日便成人之美,做一次这不循常规的安排!”他宣布道,“朕令,今科女科状元鹿清彤,授从八品骁骑将军府主簿一职,即日起,便划归孙廷萧麾下,随军参赞军务,协理文事!”

“圣人英明!”孙廷萧立刻叩首谢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臣,遵旨!谢陛下隆恩!”鹿清彤也再次叩首,声音沉稳。

尘埃落定,满朝文武,无论心中作何感想,此刻都只能齐齐跪倒,山呼万岁。这场大朝会最高潮的部分,便以骁骑将军孙廷萧圣恩甚隆、独得恩宠而告终了。

百官们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近年来,天汉王朝虽然表面上繁花似锦,但在武功方面却建树甚少。整个军队体系的建设早已畸形,边关的节度使如安禄山拥兵自重,尾大不掉;内地的大军头如徐世绩则阳奉阴违,只图保存实力。朝中真正能战、敢战的将才,屈指可数。圣人亲自提拔信任的禁军都统制岳飞,身系京城安危,轻易不能外调。在这种情况下,孙廷萧这几年横空出世,其建立的功勋,就显得尤为耀眼和令人满意。

无论是此次干净利落的西南大捷,还是更早之前,他巧妙地解决了内附的匈奴赫连部内附的事情,都展现出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手腕。更让皇帝和朝臣们津津乐道的,是他的传奇履历。他从二十岁时毫无根基、名不见经传地加入行伍,十几年间,硬是凭着一次次血与火的战功,从小卒一步步爬到了如今手握重兵、位高权重的将军之位。

他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盘根错节的党派背景,他的一切,都来自于圣人的恩宠和赏识。在满朝文武的视角看来,孙廷萧虽然行事张扬,骄傲自负,甚至有些时候显得粗鄙无状,但这副“没城府”的样子,反而更让人放心。一个将所有野心和欲望都写在脸上的将领,总比一个心思深沉、让人看不透的权臣要容易控制得多。

因此,对于他今日的“出格”举动和皇帝的破格恩赏,大多数人虽然惊讶,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一个为国立下不世之功的宠臣,向皇帝讨要一个前途未卜的女状元作为自己的幕僚,这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动摇国本的大事。

只有鹿清彤自己,在叩首谢恩的那一刻,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涟漪。她抬头,悄悄地看了一眼那个已经重新坐回绣墩上、正与身旁武将谈笑风生的男人。她知道,事情绝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个男人,绝不是一个单纯的“张扬武夫”。而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已经与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前路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大朝会的超仪部分在一片喧腾中落下帷幕。

由杨皇后亲自主持的中秋夜宴,要到傍晚时分方才开始。这一下午的空闲时间,圣人赵佶要去内苑与一众入朝的皇亲贵胄们叙话家常,享受天伦之乐。而其余的百官和使臣们,则被安排在皇城附近特设的几处“仲秋园游”区域,或观赏歌舞,或品尝佳肴,与经过严格筛选的“百姓”们同乐;当然,也可以选择回到各自的府邸或驿馆,自行休憩。

鹿清彤跟随着礼部的官员,来到一处偏殿。在这里,她终于卸下了那身繁琐的典仪服饰和精致的妆容,换上了一身更为轻便的常服。当她松开紧束的腰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全身。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精神上高度紧绷后骤然松弛下来的虚脱。

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个略显憔悴的自己,心中一片茫然。

要去见一下那位……孙将军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决了。要去哪里见呢?朝会一结束,她就亲眼看到,圣人身边最得宠的宦官王振,满脸堆笑地走到孙廷萧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亲自引着他往宫殿深处去了。想来,作为此刻圣恩最隆的宠臣,他大概是要继续随驾,陪伴在圣人左右吧。自己一个刚刚被任命的从八品小官,又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去打扰他呢?

想到这里,鹿清彤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这是她来到长安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一种繁华落尽后的寂寥。前一刻,她还是万众瞩目的新科状元,是朝堂风暴的中心;而此刻,当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她身上移开,她才发现,自己在这偌大的长安城里,竟是如此的孤单,连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回到冷清的江南会馆?还是去参加那场名为“与民同乐”实则处处是规矩的游园?

最终,她还是漫无目的地走进了游园区域。这里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处处是欢声笑语。有杂耍卖艺的,有吟诗作对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食摊贩。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甜香和食物的香气。然而,这一切的热闹与喧嚣,都与她格格不入。

她走到一处临水的亭子边,靠着栏杆,看着湖面上漂浮的莲花灯,怔怔地发起了呆。她想起了江南的家,想起了远别的父亲,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也想起了那个在林中救下她、又在朝堂上将她推向风口浪尖的男人。她的未来,将会是怎样的呢?

就在她神思恍惚之际,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女声,忽然在她的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惊喜:

“鹿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鹿清彤闻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明媚灿烂的笑脸,那天跟在孙廷萧一旁的姑娘,赫连明婕。

赫连明婕换上了一身极为漂亮的衣裙。那是一套裁剪合身的汉家襦裙,鹅黄色的上襦搭配着湖绿色的长裙,显得她愈发娇俏可人。但与寻常汉家女子的装扮不同的是,她的领口、袖口和裙摆边缘,都点缀着一圈雪白的、毛茸茸的装饰,发髻上还插着几根色彩斑斓的羽毛,为她平添了几分野性与异域的风情。

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几步就奔到了鹿清彤面前,不由分说地就牵起了她的手。虽然两人只在那日林中有过短暂的相处,但她身上那股天生的亲近感和热情,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生分,仿佛她们是相识多年的好姐妹。

“鹿姐姐!”赫连明婕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开心地说道,“你今天真好看!我上午在宫外等了好久,都没见你出来,还以为你被那些老头子给扣下了呢!”她顿了顿,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如今……你想必已经见过萧哥哥了吧?”

看着她那天真烂漫的样子,鹿清彤心中的寂寥被驱散了不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将上午在大朝会上发生的事情,简要地对赫连明婕说了一遍。从孙廷萧献俘的威风,到他当众讨要自己,再到最后自己被任命为他麾下主簿的戏剧性转折。

谁知,赫连明婕听完,小嘴一撅,脸上顿时写满了气馁和不高兴。她用力地跺了跺脚,愤愤不平地说道:“萧哥哥真是个大坏蛋!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什么军中需要文官,都是借口!他这分明是要把你这个状元娘娘给抢回去,金屋藏娇!”

“啊,不是不是……”听到“金屋藏娇”这四个字,鹿清彤的脸瞬间就红了,她连忙摆手,急着解释,“妹妹误会了,孙将军只是……只是让我去做个幕僚,协理文书,参赞军务而已,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一边解释,一边心里也有些打鼓。她想起了之前在林中,赫连明婕脱口而出的那句“老婆不跟着你谁跟”。难道,她和孙将军之间,真的有什么婚约之类的约定?如今孙廷萧又在朝堂上讨要了自己,她该不会是误解了自己和孙廷萧的关系,心生嫉妒了吧?想到这里,鹿清彤的解释变得更加急切和恳切,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然而,赫连明婕接下来的话,却让鹿清彤彻底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只见赫连明婕听完她的解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大咧咧地一摆手,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她凑到鹿清彤耳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没关系呀!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不过就算他真的想把你金屋藏娇也没事!你有才华,又这么好看,当大老婆我没意见。我嘛,当个二老婆也行!你们汉人讲妻妾规矩,要是我老家草原,大英雄有几个老婆都很正常!”

这……这事儿弄的!

鹿清彤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语出惊人的小姑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原本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一场潜在的情敌质问,谁知道对方不仅毫不在意,甚至已经开始主动规划起了“一夫二妻”的和谐生活。这来自草原的奔放逻辑,让她这个自幼饱读圣贤书的江南才女,大脑瞬间宕机了。

眼看话题即将滑向一个无比尴尬且无法收拾的深渊,鹿清彤急中生智,连忙岔开了话题。她拉着赫连明婕的手,故作好奇地问道:“对了,明婕妹妹,这园游区这么大,你怎么知道我刚好会在这里呀?”

赫连明婕果然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凉亭指了指。鹿清彤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日林中见过的三位大汉,正坐在亭子里喝茶聊天。虽然换上了便服,但那独特的气质和身形,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黄脸短须,神情沉稳,正是秦叔宝。

黑脸虬髯,威猛不凡,正是尉迟敬德。

魁梧壮硕,小眼活泛,正是程咬金。

虽然刚才的献俘流程中,他们并未进入大殿,但听过了封赏唱名的鹿清彤,此刻已经能将名字和人完全对上号了。她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未来的同僚就在眼前。作为品级最低的后辈小官,她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拉着赫连明婕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亭前,她恭恭敬敬地对着三人盈盈一拜,柔声施礼道:“清彤见过秦将军、尉迟将军、程将军。”

那三位大将见状,也纷纷站起身来,对着她抱拳还礼。虽然他们是战功赫赫的将军,但鹿清彤毕竟是皇帝钦点的状元,身份尊贵,他们也不敢托大。

“状元娘娘不必多礼!”秦琼为人最是稳重,率先开口道。

还没等鹿清彤再说什么,一旁的赫连明婕已经笑着插话了:“哎呀,鹿姐姐你别这么客气啦。这是秦二哥,这是老黑,这是老程。我们萧哥哥平时都这么叫的,你也跟着这么叫就行啦!”

三位大将听了,脸上都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显然对赫连明婕这种自来熟的做派早已习惯。尉迟恭瓮声瓮气地说道:“赫连丫头说得是,状元娘子以后就是咱们骁骑军自己人,不必见外。未来有状元娘子这样的高才相助,咱们是如虎添翼,好的很了!”

一旁的程咬金则挤眉弄眼地凑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鹿清彤,咧嘴笑道:“状元娘娘,你可千万别学赫连这丫头,整个一脱缰的野马,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咱们将军就喜欢你这样文静秀气的。”

秦琼闻言,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休要胡说,然后才对鹿清彤温和地说道:“鹿主簿不必在意他们。将军下午随驾在圣人身边,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晚上宫宴之时,你们应该就能见到了。”

“鹿主簿”,这个称呼让鹿清彤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正式转变了。她恭敬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这时,那爱说笑的程咬金又凑了过来,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他和鹿清彤能听到的音量,偷偷地说道:“鹿主簿,我跟你说个秘密啊。你别看赫连这丫头天天‘老婆’、‘媳妇’的挂在嘴边,嗓门比谁都大,实际上啊,咱们将军可从来没认过她这个便宜媳妇呢!她就是一头热,自己瞎嚷嚷。”

说完,他还冲着鹿清彤挤了挤他那双小眼睛,露出了一个“你懂的”表情。这番话,让鹿清彤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

程咬金那句悄悄话,虽然声音压得低,但哪能瞒得过赫连明婕那双尖尖的耳朵。她一听这话,顿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了毛。

她也顾不上什么场合,什么礼数,双手往腰上一叉,对着程咬金就大声反驳道:“老程你胡说!将军明明答应了我阿爹,我怎么不是他老婆!”

答应过阿爹,看来是有正经婚约的。哎,那个孙将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鹿清彤的心更乱了。

见三位大汉都不理她,赫连明婕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还不够有说服力。她挺起那不算丰满的胸膛,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再次大声宣布道:“反正!我爹爹已经亲口把我许配给将军了!他跑不掉的!”

听到这句话,鹿清彤心中那团乱麻,似乎终于被理出了一点头绪。

“爹爹把你许配给了将军……”她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想起之前在会馆里翻阅过的关于当朝边疆事务的邸报。赫连明婕的姓氏,她那带着异域风情的装扮,以及她口中的“爹爹”……

鹿清彤恍然大悟。这位明婕姑娘,想必就是前几年内附天汉的匈奴赫连部首领的女儿吧。她记得邸报上说,赫连部不是单于嫡系,遭到了匈奴本部的排斥与攻击,同时被鲜卑人抢夺草场,几乎陷入绝境。就在他们走投无路之际,正是当时官职还小些的孙廷萧击退了鲜卑人的骚扰,又巧妙地与匈奴本部周旋,最终成功地将整个赫连部数万人口,完整地接纳入天汉境内。

如今,赫连部族已经被打散,散居在北疆的几个郡县之中,其部族头人也得到了朝廷册封的爵位,算是彻底融入了天汉,成为了天汉的子民。

如果赫连明婕是赫连部首领的女儿,那么作为当时拯救了他们整个部族的大恩人,赫连部首领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孙廷萧,以此来表达感激与结盟之意,这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带着浓厚的政治色彩。

想通了这一层关节,鹿清彤再看赫连明婕时,眼神便多了几分了然和同情。原来,这看似没心没肺的小姑娘身上,也背负着整个部族的未来和期望。

而赫连明婕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鹿清彤心态的变化,她依旧兴致勃勃地拉着鹿清彤的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反正多几个老婆没关系的啦”、“鹿姐姐你这么好,萧哥哥自那次之后一直惦记你的”之类让人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她嘴的羞人话语。鹿清彤被她闹得哭笑不得,只能由着她,两人就这么一起在热闹的园游区里逛了起来。

秦琼和尉迟恭这两位将军,自然是拉不下脸来陪着两个女孩子家瞎逛的,他们找了个借口,便先行告辞了。唯独那个生性爱热闹的程咬金,却跟得紧紧的,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背着手,挺着个大肚子,跟在两位姑娘身后,一边天南海北地扯着闲篇,讲些军中的趣闻轶事,一边又让她们俩帮忙参谋参谋,看看哪家的胭脂水粉好,他要买些回去送给他那位据说脾气很火爆的夫人。

一来二去,气氛倒是变得轻松融洽了许多。鹿清彤也旁敲侧击地,从程咬金的闲聊中,对那位她即将要侍奉的将军,有了更多的了解。

原来,一个月前她们相遇的时候,孙廷萧正是刚刚从西南战场得胜,率领大军班师回京的途中。当时他的军队临时驻扎,距离那片老林子并不远,本是带着赫连明婕和几个大将,偷得半日闲,进山去射猎游玩的,结果正巧就遇上了商旅被劫这档子不平事。

至于当时为什么没有透露身份,程咬金解释说,将军当时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打算和被救的人生发太多瓜葛。

而赫连明婕的身份,也确实如鹿清彤所估计的那样,正是当年内附的赫连部首领最疼爱的小女儿,是名副其实的草原小公主。

听到这里,鹿清彤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她用袖子捂着嘴,轻轻一笑。她想起了今日在朝堂之上,孙廷萧那副“忠臣蒙冤”的模样,想起他梗着脖子跟皇帝哭诉,说自己名声坏了,以后没有好人家的姑娘肯嫁给他了。

可如今看来,他身边不仅早就有一个“内定”的、追着他要名分的草原小公主,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扑朔迷离,不清不楚。他那番在皇帝面前搪塞人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这个男人,果然浑身上下都是戏。鹿清彤对他的好奇心,不禁又重了几分。她感觉自己未来的主簿生涯,恐怕会比她想象中要精彩得多。

与此同时,皇城深处的内苑之中,一场专为皇室宗亲举办的私宴刚刚结束。

孙廷萧随驾参加完这整场与他毫不相干的活动后,终于得以脱身。他走出温暖如春的殿阁,迎面吹来的微凉秋风让他精神一振。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这一下午,他就像个被摆在台面上的战利品,圣人赵佶在与那些王爷、郡主们叙话时,一次又一次地将他这次西南大胜、生擒敌酋的事情拿出来炫耀,仿佛那赫赫战功是他自己亲手打下来的一般。也难怪圣人要拉着他来参加这种纯粹的皇室亲族聚会,他就是皇帝用来彰显自己“文治武功”的最好工具。

除了他,今日还有另一位武将也得到了这份随驾的殊荣,那便是禁军都统制岳飞。此刻,岳飞正走在孙廷萧的前方几步远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当今天汉军界,公认有五位将领最为显赫,威名远播。他们分别是:镇守西北,总督凉州军务的凉州都督赵充国;坐镇兖州,辐射中原与河北的兖州都督徐世绩;雄踞东北,手握幽州十几万铁骑的幽州节度使安禄山;以及经略江南,驻守扬州的武威将军陈庆之。

这四位,再加上京中这两位——常年拱卫京畿的岳飞,和如今圣眷最隆的骁骑将军孙廷萧。

“五大将军”有六个人似乎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评价方式。朝野上下,好事者们总是喜欢将这六人放在一起比较,争论不休。

若论资历,赵充国年事已高,这些年凉州的军政事务,基本都交给手下的郭子仪在主持,大家都觉得他如今更像一个德高望重的摆设。

若论在外带兵的实战经验,岳飞虽然治军严明,声望极高,但常年留守京城,负责禁军防务,近年来几乎没有领兵出征的战绩。

若论在地方上是否有稳固的根基,孙廷萧则像个救火队员,常年只带着他手头那三千最精锐的骑兵到处跑,哪里有战事就去哪里,打完就走,从无固定的防区和地盘。

至于剩下的那几位,更是各有各的问题。安禄山在幽州拥兵自重,几乎成了国中之国;徐世绩在兖州阳奉阴违,对朝廷的号令时听时不听;而陈庆之则独在南方,与朝廷中枢相隔遥远……

这六个人,怎么看怎么不是一条心。他们与朝廷的关系,更是“难说”得很。好事者们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却总是说不好,到底该把这六个人里的哪一个,从“五大将军”的名单里算出去。每一个,似乎都有足够的理由被留下,也都有足够的理由被剔除。这本身,就反映了天汉王朝军事体系的畸形与尴尬。

孙廷萧看着前方岳飞那笔直如松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知道,在世人眼中,他和岳飞,或许是这六人中,对朝廷最为“忠心”的两个。但这份忠心,到底是对圣人赵佶,还是对这赵氏的天下,又或者是对这天下的万千百姓,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

就在孙廷萧和岳飞一前一后地走着,这微妙的沉默即将被打破,两人正准备停下来聊上两句时,前方不远处的长廊拐角,却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那是一名身姿婀娜、容貌绝美的女子。她并未穿着宫廷宴会常见的华丽长裙,反而是一身利落的红色劲装,将她那凹凸有致、充满力量感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长发高高束成马尾,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眼神明亮而锐利,与寻常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

孙廷萧和岳飞都认得她,她便是当今圣人极为宠爱的玉澍郡主。

玉澍郡主的家世颇为不凡。她的父亲和爷爷都出自皇族分支,虽然血缘已不算亲近,但她的爷爷,在当年那场决定皇位归属的宫变之中,是旗帜鲜明、拥戴当今圣人上位的头号功臣。也正因此,即便后来她的爷爷去世,父亲也英年早逝,圣人赵佶对她这一脉依旧是恩宠有加,几乎是有求必应。

这份恩宠,最直接的体现,便是默许了她那些“离经叛道”的爱好。她不爱红妆爱武装,自小便好舞枪弄棒。圣人不仅不加阻止,反而还特许她可以跟着军中的一些大将学习武艺。今天她能以这样一身劲装打扮,参加方才那场纯粹的皇室联谊活动,本身就是一种绝无仅有的特别待遇。

岳飞见到玉澍郡主,立刻停下脚步,抱拳施了一礼,沉声道:“见过郡主。”

玉澍郡主也对着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将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施完礼后,岳飞却没有立刻离开。他抬起头,那双一向严肃的眼眸里,竟罕见地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孙廷萧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的麻烦来了”,然后也不等孙廷萧回应,便再次对郡主抱了抱拳,道了声“末将告辞”,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先走了。

岳飞一走,原地便只剩下了孙廷萧和玉澍郡主两人。

孙廷萧停下了脚步,却没有立刻上前。他像是没看见郡主一般,只是四处张望,一会儿看看天边的晚霞,一会儿又研究起廊柱上的雕刻,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直到玉澍郡主迈开长腿,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用一种带着几分幽怨和质问的语气开口说道:“师父,既然回来了,为何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见一下?”

这声“师父”,点破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孙廷萧终于无法再装傻,他叹了口气,收回了四处乱瞟的目光,脸上挤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上前一步,对着郡主行了一礼,开口解释道:“郡主言重了。从西南回来后,军务繁多,实在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玉澍郡主打断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

“军务繁多?”玉澍郡主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她上前一步,逼近到孙廷萧面前,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 “有多繁多?繁多到得胜还朝好几天了,都不来见我这个‘学生’一面?还是说,骁骑将军如今功高盖世,已经不把我这个小小的郡主放在眼里了?”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一般,砸得孙廷萧有些头大。他知道,眼前这位小祖宗,可不是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的。

“郡主,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孙廷萧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又无奈又好笑,“回来之后又是献俘,又是朝会,又是随驾,我这不是才刚得了空闲嘛。”

“得了空闲?”玉澍郡主冷笑一声,显然不信,“得了空闲就想着在朝堂上讨要你的状元娘娘?我可都听说了,孙大将军今天好大的威风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要把新科女状元纳为己用?”

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醋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孙廷萧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和玉澍郡主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自从他军中地位高了,被提拔到了京城,有了赫赫声名之后,圣人便做主,让当时还是个小丫头的玉澍郡主跟着他学些防身的招式。这一晃,也过去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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