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萨斯之死》的庆功宴定在开张不久的的新沃尔西尼中心宴会厅。剧目的反响很不错，实实在在地在叙拉古火了一把。

身边或熟悉或陌生的人说着“恭喜恭喜”、“演技真的很棒”、“新的演出”等等诸如此类的话，空保持着笑容，一个个与他们寒暄，碰杯。

红酒度数不高，但空的酒量也不大。眼见将重要的人都敬完了，空趁着头脑还算清醒，先行告退。

走小门溜出宴会厅，空便看见企鹅物流的小轿车停在路边，一只灰毛鲁珀倚靠在车身上，叼着一根pocky。

这个姿势让她想起她第一次遇见德克萨斯的时候。

那时的空刚刚出道，人气平平，公司没有多重视她。所以当她被猎狼人盯上时，身边没有一个能保护她的保镖。

夜色浓厚，空气里徒留雨后的潮湿气味，空被周身的黑暗裹挟着，在小巷中无头苍蝇一样地逃窜。

猎狼人的利刃划过她的身侧，破空声历历在耳。

她根本不熟悉这条街区的路，只是本能中对迫近的死亡的恐惧让她不顾一切地迈步奔跑。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空没时间庆幸自己没有逃进死胡同，而是来到了宽阔的郊区大道上。

路边停了一辆车，一只穿着工作服的鲁珀倚在车上抽着烟，红色的火光一闪一闪，烟雾模糊她的面容。

巷口与轿车两步之遥，烟草味混杂着某种醇香冲击着空的感官，令她精神一振。

死亡近在眼前。

她咬牙，转身，向远离鲁珀女人的方向跑去。

“锃！”

剑刃破空声再度传来，空下意识双手抱头，死亡却没有如她所想地降临。

她回头，只见一柄橙红色的剑刃笔直插入地面，正正挡在她与那戴着兜帽的猎狼人之间。鲁珀不紧不慢地吐出口烟，对那猎狼人说了句什么。

猎狼人——空后来才知道追杀自己的是猎狼人——轻嗤一声，随后正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劫后余生的空后知后觉地闻见空气中弥漫开来的alpha信息素——苦咖啡的气味。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德克萨斯咬着巧克力味的pocky，发出清脆的声音，夹杂着她说得含混不清的问题：

“这么早就结束了？”

“我溜出来啦。”空狡黠地一笑，熟络地打开车门钻进后座。

德克萨斯向远处的保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班了。毕竟是在叙拉古，只要在德克萨斯身边，不会有人敢袭击空。

“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到一会儿。”德克萨斯坐上驾驶座，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空。

轻薄的白纱巾遮盖住高开衩礼服下露出的大腿，金纹黑色腰带勾勒出腰线，空搭着一件米色披肩，也许是因为喝了酒而面色潮红。

“你想回酒店还是公司的安全屋？”

“安全屋。”空回答。

汽车发动，渐渐驶离繁华的中央街区。德克萨斯不喜欢在开车时讲话，音响里循环播放的几首空早年录制的歌曲，就是车厢内全部的声音了。

这是个会妥善约束信息素的alpha，即使与她同处狭小的室内，信息素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空的鼻尖只萦绕着淡淡的苦涩的咖啡味。

沃尔西尼的灯光明亮晃眼，大厦的外墙上悬挂着市民选举的新任市长法尔科内的肖像。那位法官……市长明亮的黄褐色眼睛好像在注视着每位看向海报的人。

倏忽间有什么落在车窗上，扭曲海报的形状，空听见耳边闷闷的敲击声。

“又下雨了。”

德克萨斯“嗯”了一声。

犹豫踌躇了一会儿，空说道：

“罗德岛的医生说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下一次发情期就可以正常使用抑制剂了。”

德克萨斯又“嗯”了一声，末了补上一句：“那挺好。”

空感到一丝冷意，不知道因为是雨的凉意透过窗缝侵入，还是车上的空调开得太大。

“这次还得麻烦你，德克萨斯。”

“不麻烦。”

雨下得很大，密集如擂鼓，也如空的心跳声。

空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她知道德克萨斯说的话很多时候没有什么别的含义，这让她更搞不懂德克萨斯究竟是怎么想的。

德克萨斯今天来沃尔西尼没有什么别的安排，只是为了用一个临时标记解决她的发情期。

德克萨斯和能天使是搭档，但空和德克萨斯两个人一起跑业务，也是偶尔会有的事。

喝下那瓶掺了东西的矿泉水导致异常发情之后，使用抑制剂却发现无效之后，发现敲门的人是德克萨斯之后，空没有拒绝——当然，那种情况下也没有拒绝的选项。

后颈的腺体烫得好像要烧起来，灼痛感刺激着空的大脑，理智已经彻底投降。她拼命呼吸着流入房间里的alpha信息素试图缓解异常的发情症状，攥住德克萨斯的t恤衣领，不肯松手。

德克萨斯喘着粗气，想要拉开距离，抵住空肩膀的手却算不上坚定。

“帮帮我……德克萨斯……”

“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烫？”德克萨斯声音微颤。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试探性地，德克萨斯握住她的手。苦咖啡的气味渐渐弥漫开来。

“看着我，我是谁？”德克萨斯略带强硬地捏着空的下巴，让她抬起头，问道。

“德克萨斯。”

空不知道德克萨斯在确认什么，她只是如实回答。鼻腔吸入alpha的信息素，她将主动权交给德克萨斯。

酒店的床头总是贴心地放着便利顾客使用的常用品。德克萨斯抓过一盒安全套，控制不住力气而撕烂了半个包装，方形小塑料袋撒了一床。

她好像很急切，她又好像很有耐心，俯下身问空是不是第一次做，问罢，拿来枕头垫在了空的身下。

手指探入潮湿的密林，轻微搅动着，换来空不住地大口呼吸，酥麻感从小腹一直传到全身。

什么都不去想。

不去想这件事该不该发生。

德克萨斯做了扩张，但真正进去的时候空还是忍不住瑟缩，只能死死抓住她的小臂。

“疼不疼？”德克萨斯问。

空颤抖着吐了口气，轻轻摇头，“没关系……”

德克萨斯举起左手，干脆利落地咬在虎口上，疼痛能让她的理智不至于被本能彻底压制，然后缓缓挺进空的身体。

性器侵入，用近乎慢条斯理的方式挤压着温热的肉壁。

在这种事情上德克萨斯似乎也颇有心得。她的动作不快，却每一下都撞得很深，空不自觉地收紧缠在德克萨斯腰上的双腿，紧紧搂住面前的人。

“呃……嗯嗯……”空挺起腰，猛然收缩的穴道将德克萨斯的形状感受得更为清晰。

她听见德克萨斯压抑的低喘。呼吸在空颈间逡巡片刻，德克萨斯最后还是咬了下去，在腺体边缘留下一个临时标记。

“继续……”奇妙的快感渐渐平复，燥热却没有因为标记而有效缓解，空催促道。

德克萨斯拨开挡住她眼睛的碎发，说：“等一下，你会受不了的。”

过了多久？一分钟？两分钟？

等到她们的信息素因为标记而开始相融，开始难分你我，德克萨斯的手重新环上空的腰，紧紧抱住她，再次开始抽插。

肉体相撞，混合着穴口黏腻的液体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快。

斜照的床头灯灯光落在德克萨斯身上，茶红色的t恤宛若暗沉的鲜血，始终皱着的眉头深如沟壑，空不知道该用什么填平它。

苦涩的信息素包裹着空，明明是咖啡的味道，却带她沉入梦乡。

……

德克萨斯踩下刹车，车辆停下时轻微的一晃让空回过神。

她从驾驶座车门内侧摸出一把雨伞递给空：“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会尽快回来的，德克萨斯说。打开门，泵入车内的雨的气味冲散了本就不浓的苦咖啡味。

空抽动鼻子，几乎要闻不见德克萨斯信息素的味道。

她开始讨厌叙拉古的雨了，它总是不请自来，把一切冲刷得一干二净，就好像那些东西从来不存在一样。

空拢紧披肩，撑起伞走向掩在雨幕里的企鹅物流安全屋。

身后传来汽车重新发动的声音，车灯大亮，光线照得雨滴都清晰可见形状，雾一般的细微水汽在空气里酝酿。

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一直走到屋檐下，影子融入黑暗，而汽车调转车头，缓缓驶向未知的地方。

“到那时……你还会留在我的身边吗”

空喃喃自语，念出背得滚瓜烂熟的歌剧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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