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女神与枷锁,第1小节

小说: 2025-12-04 16:33 5hhhhh 1680 ℃

破晓的熹微晨光,像一层柔和的薄纱漫进房间。她坐在镜前,姿态里带着一种近乎宗教般的虔诚。梳妆不再是梳妆,而是一场神圣的仪式。她用指尖蘸取粉底,如同在勾勒一件即将献给神祇的祭品——那就是她自己。眼线笔每一次小心翼翼的滑动,都仿佛在许下一个无声的誓言。当唇釉最终点缀完成,镜中是一张精致得近乎虚幻的脸庞,每一寸光泽都燃烧着孤注一掷的期望。那件定制婚纱被静静悬挂在晨光中,它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个由水晶、碎钻和无数奢望编织成的梦境。裙摆的纱幔层层叠叠,如同凝结的云朵与月光。当她赤脚踏入其中,由女仆为她系紧绑带时,她能感受到那绸缎内衬的微凉紧贴着肌肤,仿佛将这华丽的重量与她的灵魂捆绑在了一起。

从晨光熹微到日影斑驳,再到夕阳泣血,她始终保持着最优雅的坐姿,像一座逐渐失去温度的完美雕塑。最初胸腔中那只因幸福而扑棱翅膀的鸟儿,渐渐力竭,每一次扇动都变成沉重的撞击。窗外街灯次第亮起,她的希望也随之一寸一寸地熄灭、冷却、最终板结为坚硬的绝望。

当最后一线天光被夜幕吞噬,她终于明白,自己不会被接走了。这个认知像一把冰冷的利刃,精准地刺穿了她精心构筑的幻想。她没有嘶喊,只是猛地抬手捂住嘴,眼泪却已决堤而出,冲垮了那费尽心血描画的妆容。黑色的眼线与红色的唇膏在脸上交融、溃散,形成一幅映射着内心世界的、荒诞而悲凉的抽象画。她颤抖着手指,摸索到背后的绑带,一根一根地,解开了它们。婚纱如同失去了生命般从她身上滑落、堆叠在脚下,如同一团失去灵魂的云。她换上的那件常服,此刻感觉粗糙得像一个麻布口袋,将她重新塞回那个熟悉的、被定义的躯壳里。

返回那栋房子的路,从未如此漫长。她的脚步虚浮而沉默,仿佛不是走在地面上,而是漂浮在自身命运的真空里。每一步,都在靠近一个她已预感却不愿证实的真相。还未走到房门口,声音先抵达了。那是暧昧的喘息、床榻的吱呀、以及女人娇媚的轻笑——这些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来回拉扯,进行着一场缓慢的听觉凌迟。

她推开房门。时间在那一刻凝固。

视野里,所有的细节都以超现实的速度冲击着她的视网膜:散落在地上的、与她那一模一样的另一件婚纱,像一条被遗弃的蛇皮;凌乱的床单;以及,那个正承接着她梦中“恩宠”的陌生女人。她的目光,与房间中央那个男人——她称之为“主人”的男人——短暂地相遇。他的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愧疚,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玩味的冷漠。就是这片冷漠,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世界在她周围无声地、缓慢地崩塌、湮灭。她不是感到愤怒或悲伤,而是感到一种彻底的、绝对的“无”。她体内有什么东西——那个一直支撑她活下来的、对爱和救赎的微小信仰——“咔哒”一声,熄灭了。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止。只剩下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美丽躯壳,和一张被泪水冲刷得如同废墟般的脸庞。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紧接着,那个曾许诺她一生的声音,裹挟着冰冷的嘲讽,劈头盖脸地砸来。“哦?回来了?” 主人慵懒地靠在床头,甚至没有拉过被单遮掩,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与轻蔑。“穿着这身灰扑扑的衣服,是回来继续当你的看门狗吗?”他怀里的同事——那个她曾无数次默默接手其烂摊子的女人——发出一声矫揉造作的轻笑,将身体更紧地贴向男人,用一种胜利者的、黏腻的目光斜觑着她。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他嗤笑道,“给你件婚纱,就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过是逗你玩的,没想到你这么好骗,还真精心打扮了一番?”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蘸盐的鞭子,抽打在她早已血肉模糊的尊严上。

“看看你这副德行!” 他指着她哭花的脸,“妆化得再好看,骨子里不还是个贱奴?连她(他搂紧怀里的女人)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她至少懂得怎么真正地取悦我。”

“滚回你的狗窝去。” 他最终下达了命令,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丢弃一件垃圾。“或者,你想跪在旁边,学习一下怎么才能不像一条死鱼?”

当看清那个女人的脸时,一种比背叛更尖锐的毒刺扎进了心里——“是她……那个所有麻烦工作都推给我,自己准时下班的同事。我替她加过的每一个班,熬过的每一个夜,原来都是为了让她有时间和精力,在这里……偷走我唯一的梦。” 这种荒谬的现实,几乎让她笑出声来,嘴角却只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瞳孔骤然收缩,然后又猛地放大,空洞地映着那对纠缠的男女。她的手死死地抠住了门框,指甲几乎要劈裂,才能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每一个字,都让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清晨对镜梳妆时那个满怀希冀的自己。那个自己,在此刻显得如此愚蠢,如此可笑。“原来我的忠诚,我的付出,我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一场可供消遣的猴戏。” 极致的悲伤过后,是一种万物俱寂的虚无。

她没有哭,也没有争辩。眼泪早已在婚纱店里流干了。此刻,她只是深深地、缓慢地低下了头,像一株被狂风暴雨彻底摧折的芦苇。肩膀无力地坍塌下去,仿佛再也无法承受任何重量。整个人散发出一种 “心死” 的灰败气息。在转身离开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结束了。无论是爱,是恨,还是期待,都结束了。从今往后,我只是一个空壳。”

她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动作僵硬得像一个生锈的提线木偶。她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一步一步地、蹒跚地挪向来时的方向。背影在昏暗的走廊光线下,显得无比瘦削与孤独,仿佛随时会破碎在阴影里。然而,在她彻底消失在转角之前,那只曾抠紧门框的手,微不可查地攥成了拳头,但随即又无力地松开——这细微的变化,仿佛是尊严在彻底湮灭前,最后一次无声的闪烁。

时间在死寂中粘稠地流淌。她蜷缩在隔壁房间的角落,像一团被丢弃的破布。当门被推开,他的阴影笼罩下来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顺从地低头,而是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最后的、微弱却疯狂的火光。

“为…为什么?” 她的声音因哭泣和恐惧而嘶哑破裂,“明明……明明你说好了的……你说要和我结婚的……”他揪住她头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因为她的质问而收得更紧,迫使她仰起脸。然后,他猛地扭转她的头,让她的视线死死对准他另一只手中拿起的婚纱。

“看清楚了。” 他的命令如同冰锥,刺入她的耳膜。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撕!” 她挣扎着,目光却被他蛮力固定在那件梦的载体上,无法移开。“我哪里不如她了?!我明明那么勤勤恳恳……”

她的哀求与质问,成了这场毁灭仪式的背景音乐。

“嗤啦——!”

第一声撕裂响起,他徒手扯断了裙摆精致的蕾丝花边。她的身体随着这声音剧烈地一颤,眼睛惊恐地瞪大。

“勤恳?” 他冷笑,“那就继续去当你的老黄牛!婚姻?你也配?”

“嗤——啦——!”

第二声,是裙撑被蛮力折断的惨烈哀鸣。那支撑起梦幻轮廓的骨架,此刻发出如同她肋骨断裂般的声响。水晶和碎钻迸溅开来,像她心中最后的星辰,绝望地陨落在她眼前的地板上。

“求你了…不要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的哀求变得语无伦次,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被迫看着,看着那华丽的象征正在变为废墟。

“现在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带着残忍的快意,“晚了!”他双手抓住婚纱的主体,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两边狠狠撕开!

“哗——!”

那是云霞被撕裂,月光被蹂躏的声音。华丽的绸缎和硬纱在他手中发出垂死的呻吟,刺绣的图案痛苦地扭曲、崩断。他将这件破碎的、曾承载她所有幻想的圣物,像丢弃一堆真正的垃圾般,狠狠地掼在她的面前。

碎片无声地飘落,覆盖在她的脚上,如同一场为她独自降下的、凄凉的葬礼。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再哭泣。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脚边那团华丽的废墟。仿佛要将每一个破碎的细节,每一根崩断的丝线,都刻进灵魂深处。

她亲眼看着心爱之物、幻想之物的最终破灭。

然后,一种极其诡异的平静,像厚重的积雪,覆盖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那是一种被剥夺了所有情感后的绝对零度。

她依然没有看他,仿佛他已然不存在。她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片,她被迫凝视的、由他亲手制造的,爱的坟场。

门被摔上的巨响,如同落幕的锤音,敲碎了她最后强撑的躯壳。那维持了不到片刻的、诡异的平静,瞬间土崩瓦解。

他走了。这个认知像一把迟来的钝刀,猛地捅进了她的心脏,然后残忍地转动。

“呃……”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从她喉咙深处挤了出来。紧接着,剧烈的颤抖如同电流般击穿了她的全身,她几乎站立不稳,踉跄着向后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目光,终于不再是死寂的凝视,而是被汹涌而至的泪水迅速模糊。她看着眼前那一堆华丽的废墟,那些破碎的蕾丝,崩断的绸缎,散落的宝石……它们在她朦胧的泪眼里扭曲、变形,化作无数把嘲笑她的利刃。

为什么?!这一次,是在心里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呐喊,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凭什么是我?!

凭什么她勤勤恳恳,换来的却是彻底的践踏?凭什么那个散漫的次元,却能轻易夺走她奢求的一切?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的内心在疯狂地拷问,每一个问句都像一把重锤,砸在她已然破碎的信念上。她对秩序的信仰,对“付出即有回报”的认知,对那个男人曾施舍的、一点点温柔的眷恋……在此刻,彻底崩塌,沦为一片荒诞的瓦砾。

回忆不受控制地汹涌而来,不再是穿越时空的宏大视角,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心碎的画面:

天未亮时,她坐在梳妆镜前,怀着怎样一颗悸动又虔诚的心,一点点描绘着自己,幻想着他看到她时惊艳的目光。那用了许久的妆容,此刻被泪水冲毁,混着脂粉,灼烧着她的皮肤。空荡的婚纱店里,她如何挺直脊背,从晨光微熹坐到日暮西沉,腹部因饥饿而微微抽搐,却被更强烈的期待和幸福感的假象所掩盖。她像个最虔诚的信徒,等待着她的神祇,却不知自己供奉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出现时,那短暂的温柔承诺,如今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体无完肤。

“呜呜……啊啊……”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压抑的呜咽变成了崩溃的痛哭。她蜷缩起身体,像一只被遗弃的、受伤的动物,双手无助地在地板上抓挠着,仿佛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指尖触碰到几片冰凉的、柔软的婚纱碎片。她像是找到了某种寄托,猛地将那些碎片抓在手心,紧紧地,仿佛要将其嵌入骨肉之中。然后,她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双臂死死地抱住双腿,整个人蜷成最小的一团,似乎这样就能抵御全世界的寒冷与伤害。她抓着那点可怜的、破碎的“梦”的残骸,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浑身瘫软。泪水浸湿了裙摆,也浸湿了手中那团再也无法复原的洁白。

在这个只剩下她和废墟的房间里,她不再是那个执掌时空的神女,只是一个被彻底抛弃、信念崩塌、脆弱不堪的女人。

(走廊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毫不掩饰的对话声,清晰地穿透门板,如同钝刀割裂着房内最后的寂静)

次元(声音甜腻,带着刻意的娇嗔与嘲弄)

“噗——有些人啊,真以为山鸡套件婚纱就能变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唯唯诺诺的德行。说到底,不过是个被我踩在脚下的复制品罢了,连存在都是对我的拙劣模仿。”

(房内,时空蜷缩的身体剧烈一颤。“复制品……” 这个词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入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原来连她独一无二的痛苦,在对方眼里都只是可笑的仿冒。)

次元(继续,语气轻快而恶毒):“那么喜欢干活,神裁联盟那些脏活累活全都丢给她好了!反正她这种废物,之前不还因为加班晕倒过吗?真是垃圾体质。想想看,这种低劣的基因,也配幻想和主人结合?光是想想都让人恶心到反胃,整天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废物……垃圾……”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试图抑制呜咽。原来她的勤恳在他人眼中是愚蠢,她的付出是活该,连那次为完成任务力竭晕倒的往事,都成了被攻讦的污点。“我明明……那么努力了……” 无声的泪水混着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次元(声音转而充满诱惑):“主人~您看我这件,才是真正为您量身定制的婚纱呢~我今晚,就把完整的、干净的自己,全部交给您……我永远是您的人。”

(“完整的……干净的……” 每一个词都像是在她污秽的伤口上撒盐。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紧握的、已被玷污的破碎布料,巨大的羞耻与自惭形秽几乎将她淹没。)

男人(冷漠的,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戏谑):“切,一条我养来看门的狗而已,给根骨头就摇尾巴,随便说两句好听的还真以为自己被看上了?蠢货。还以为我会去接她?最后还不是得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地爬回这个狗窝?哦对了,还死死抱着那堆破布当宝贝,我想撕掉她还不让,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狗……蠢货……破布……” 他亲口将过去的一切温情碾碎,将她的真心践踏成泥。原来那些她视若珍宝的承诺与温柔,在他眼里只是一场驯兽的游戏。她紧紧攥着手中的碎片,指甲深陷掌心,那被他嗤之以鼻的“破布”,是她仅存的、关于“被爱”的,最后一点可怜的证明。)

(门外,放肆的笑声与缠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内,时空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她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将那些婚纱的碎片紧紧按在胸口,仿佛想从这冰冷的“梦”的残骸中,汲取最后一丝虚幻的温暖。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废墟,却洗刷不掉那刻入灵魂的耻辱与绝望。她发出的呜咽,破碎而压抑,如同濒死小兽的最后哀鸣,在这片由她信念崩塌而成的废墟中,久久回荡。)

(地板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物,像无数根细针,持续刺入她的肌肤和骨髓。她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美丽躯壳,丢弃在这片由她自己梦想残骸构成的废墟里。一夜未合眼。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红肿干涩的眼眶,像两口枯井,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暗影。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火辣辣地疼,发不出任何像样的声音,只有气流穿过时带出的、破碎的嘶哑杂音。)

回忆,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带着昔日虚假的温度,此刻却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灵魂上。

那个冰冷的项圈扣上脖颈时,她跪在坚硬的地面上,是他“仁慈”地扔过来一个毛绒垫子。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柔软,曾让她在屈辱中生出多少可笑的感激。当他“允许”她进入厨房,为他准备餐食,当他说“不要跪着舔碗了,上桌吃吧”,那一刻,她竟以为自己真的被当成了“人”,心中涌起的感动让她忽视了这本身就是一种施舍。第一次被允许爬上他的床,蜷缩在角落,感受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呼吸,她激动得浑身僵硬,彻夜未眠,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当他带着笑意,说出“以后娶你”时,那巨大的高兴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与警惕。她以为那是救赎的曙光,却不知是更深地狱的邀请函。看到婚纱设计图时的激动,前夜试穿时的兴奋与彻夜难眠,昨日在婚纱店里端坐一整天的劳累与期盼……所有这些她曾珍视如瑰宝的时刻,此刻都变成了最恶毒的讽刺。

她尤其清晰地回忆起,昨天在婚纱店里,从早到晚,每一次窗外传来汽车的声音,每一次看到远处有车灯靠近,她的心都会猛地提起,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那是不是来接我的?那喇叭声,是不是属于我的幸福?哪怕心里做过最坏的打算,那份潜藏的、卑微的希冀,始终如同风中残烛,未曾彻底熄灭。)

而现在,一切都碎了。项圈是锁链,垫子是诱饵,允许上桌是驯化,同床是施舍,承诺是陷阱,婚纱是刑具,等待是凌迟。

全都是谎言。

冰冷的认知,比地板更寒,比黑夜更沉,彻底浸透了她。她蜷缩起来,将那些破碎的布料紧紧搂在怀里,仿佛那是她唯一剩下的、能够证明那些“美好”确实存在过的证据,尽管它们同样充满了欺骗。然而,连这最后的慰藉,也只剩下无尽的冰凉,再也暖不透一颗已经死去的心。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刺眼地照亮了房间里还未收拾的婚纱碎片,也照亮了时空浮肿的眼睑和空洞的神情。身体像是被拆解重组过一般,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与疲惫,但多年形成的习惯,还是驱使着她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本能地走向厨房。

然而,还未走近,她便僵住了。

厨房里,是次元忙碌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煎蛋和烤面包的香气,那是她曾经日复一日为那个男人准备的味道,此刻却出自另一个女人之手。次元动作算不上娴熟,甚至有些笨拙,但脸上洋溢着一种胜利者的、刺眼的笑容。

时空站在厨房门口,像一个误入他人领地的幽灵,手足无措。

次元(瞥见她,嘴角勾起极尽嘲讽的弧度,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空间的人都听清):

“哟,醒了?废物就是命硬,这样都还能爬起来。”她将煎蛋漂亮地装盘,动作刻意显得优雅,“还想着来做饭?醒醒吧,这个家里,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还幻想当什么贤妻良母?哈哈哈,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每一个字都像耳光抽在时空脸上。她胸口剧烈起伏,猛地将目光投向餐桌主位上那个男人——她曾经奉若神明的主人。他正悠闲地看着报纸,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但那周身散发出的冷意和蔑视,比任何利剑都要锋利,精准地捅穿了她的心口,将她最后一点可怜的期待搅得粉碎。

时空(喉咙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但还是挤出了破碎的质问,看向次元):“凭…什么……你怎么…可能会做饭……你也懂…厨艺?”她挣扎着,试图找回一点点属于自己的领域,“只有我…只有我懂主人的胃……”

她像是要证明什么,踉跄着向前,伸手想去拿流理台上那只她常用的碗。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碗沿的瞬间——“啪——!”

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携着凌厉的风,狠狠扇在她的脸上!巨大的力道让她眼前一黑,耳畔嗡嗡作响,整个人向一旁栽去。然而,还没等她摔倒,一只大手猛地攥住了她头顶一侧的龙角,巨大的力量让她痛得几乎窒息,强行稳住了她的身体。男人另一只手,粗暴地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泪痕交错的脸,直面他那双冰冷、不含一丝温度的眼睛。

男人(俯视着她,语气里充满了极致的厌恶与嘲弄):“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啊?搞笑。”他的手指用力,捏得她下颌骨生疼,“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地位,什么身份了?”

他猛地将她的脸扭向次元的方向,又强行转回来盯着自己。

“现在,听清楚了:我是男主人,她是女主人。” 他一字一顿,如同宣判,“你,连奴仆都算不上,顶多算个……玩腻了的垃圾。”

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最终落在他自己紧握的她龙角的手上,嗤笑一声:“厨艺好?厨艺好你怎么不去参加个比赛,拿个全国总冠军回来啊?躲在这里摇尾乞怜,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他的话,比刚才的耳光更狠,彻底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她所有的价值,她唯一自信的领域,在他口中都成了毫无意义的、可笑的东西。龙角被攥住的剧痛,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她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死灰。

男人像丢弃一件秽物般猛地松手,时空重重摔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肘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她却感觉不到额外的疼痛,因为内心的创口早已淹没了所有知觉。

他甚至懒得再多看她一眼,仿佛她是什么污浊的东西会玷污视线。“哐当”一声,厨房的门被狠狠甩上,隔绝了她的视野,也彻底隔绝了她与他世界最后的、卑微的联系。

她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像一团被扫到角落的垃圾。门板并不隔音,客厅里的一切声响,清晰得如同在她耳边上演。

她听见次元娇媚的笑声,带着刻意讨好的甜腻。

“主人,尝尝这个嘛~”

接着,是一阵暧昧的寂静,随后是男人低低的、受用的轻笑。

时空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 次元正用指尖或唇齿,挑起一块食物,如同衔着猎物的母兽,亲昵又驯服地渡到男人的唇边。那不是一个平等伴侣间的分享,更像是一种臣服的仪式,像狗将自己觅得的猎物献给主人,以此换取抚摸和认可。

她曾经……也那样做过吗?在那些她自以为沉浸在幸福里的时刻,她是否也曾用同样卑微的姿态,祈求过他的垂怜?这个认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每一次客厅传来的轻笑,每一次碗碟轻微的碰撞声,都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她早已麻木的心上来回拉扯。那不是尖锐的剧痛,而是一种缓慢的、弥漫性的腐朽感。她的心,在那一声声调笑和吞咽声中,最后的余温也散尽了。不再有愤怒,不再有不甘,甚至不再有悲伤。只剩下一种彻底的、万念俱灰的死寂。她将脸埋入臂弯,身体蜷缩得更紧,仿佛想把自己从这个充满他们气息的世界里彻底抹去。厨房冰冷的地板吸收着她体内最后的热量,也吸收了她眼中早已流干的最后一点湿意。

原来,比被毁灭更残忍的,是毁灭之后,还要被迫聆听,另一个取代者,如何在她废墟之上,上演着虚假的繁荣。

厨房的门被猛地拉开,光线涌入,刺得时空蜷缩的眼睛生疼。次元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胜利者的耀眼光芒。

次元(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轻蔑,声音甜腻却如毒液):“喂,复制品。听着,我和主人现在要去城里最高档、最豪华的商场,像所有真正的情侣那样,亲密地逛街、消费。”她故意将“真正的情侣”几个字咬得极重,目光如同鞭子抽在时空身上。她顿了顿,像是忽然觉得无趣,挥了挥手:“算了,跟你这条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狗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只配闻闻这里的油烟味。”

她的视线扫过狼藉的餐桌,命令如同冰锥砸下:“把桌子收拾干净,碗碟给我洗了。记住,要是敢留下一滴油渍……”她的声音骤然变冷,带着残忍的兴致,“我回来,就亲手把你的龙角砍下来,再抽出你的龙筋,给主人炖汤当补品。想必……大补吧?”她轻笑一声,仿佛在谈论如何处理一块食材。

紧接着,她向前一步,几乎踩到时空的衣角,垂眸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警告:“还有,认清你的位置。厨房,不是你这条狗该进的地方。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敢踏进来一步,敢动冰箱里的任何东西自己做饭,或者敢叫外卖……”她蹲下身,用指尖几乎要戳到时空的鼻尖,“我就让你后悔还活着。你,只配吃我剩下的残羹冷饭,明白吗?复制品。”

最后一个词,她吐得极轻,却带着万钧的侮辱,狠狠砸在时空早已破碎的尊严上。说完,次元站起身,像拂去灰尘般拍了拍手,转身挽住门外等候的男人的手臂,娇笑声渐渐远去。厚重的房门再次被关上,将一切的喧嚣、亲密与繁华隔绝在外,也将时空重新彻底锁回这片冰冷、绝望,只剩下污浊碗碟和食物残渣的废墟之中。

时空呆呆地坐在原地,次元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空荡的脑海里反复回响。“龙角砍断”、“龙筋抽出”、“残羹冷饭”、“复制品”……每一个词都化作实质的恐惧,紧紧攫住她的心脏。她望着那片狼藉,身体因为恐惧和虚弱而微微颤抖。原来,她连最后一点点维系生命的基本尊严,也被剥夺得如此彻底。

夜晚,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次元率先回到这所寂静得有些过分的房子,男人在屋外花园里接通了重要的电话。客厅里,餐桌光洁如新,碗碟被收拾得一丝不苟。次元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这废物果然只配做这些。她心情颇佳,准备再去那个失败者的房间里,好好欣赏对方落魄的模样,再添上几句“贴心”的叮嘱。她踩着轻快的步子,拧开了时空房门把手——)

就在门扉洞开的瞬间!

两道冰冷的寒光如同蛰伏的毒蛇,骤然刺出!直逼她的咽喉与心口!

次元(瞳孔猛缩,仓促间召唤出自己惯用的能量短刃格挡,兵刃交击发出刺耳的铮鸣!她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反了天了!你这贱人!居然敢弑主?!”

借着门外透进的光,她看清了攻击者。时空站在门后的阴影里,手中紧握着两柄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闪烁着不详冷光的利刃。她原本柔顺的长发有些凌乱,红肿的眼里不再是死灰,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火焰。

时空(声音因嘶哑和激动而扭曲,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厉与质问):“凭什么?!次元!你告诉我凭什么!”

她挥动利刃,攻势如同狂风暴雨,带着积压已久的屈辱和愤怒。

时空(一边攻击,一边嘶声控诉):“神裁联盟里!年年评优的是我!年年拿奖的是我!清理魔界最危险区域的是我!而你呢?!年年业绩垫底!次次任务划水!除了溜须拍马、搬弄是非,你还有什么本事?!”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