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4日 14:30PM

“日織，不要害怕。”阿和伸手触摸日織那始终未舒展的眉峰，“我听见了，你没有错。”

日織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有了一个微不可察的颤抖。他那一直紧绷的、强大的保护者气场，仿佛在阿和这句轻柔的肯定中，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深，像是那只身体广阔却眷恋幼时床只的巨兽。

阿和笨拙地、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柔软的发尾，感受着对方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和温度。

这一刻，他们的角色仿佛对调了。不再是日織单方面地保护阿和，而是两个同样经历了恐惧、同样害怕失去对方的灵魂，在互相舔舐伤口。

此前所有懊悔，所有担忧，似乎都溶解成了两人之间无言的默契，在紧密相连的肌肤上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阿和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日織，” 他捧起对方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我们来做吧。”

日織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被浓浓的担忧所取代。“阿和，你疯了吗？你的烧都还没退下去！”

“我没疯。”阿和摇了摇头，他的眼神清澈而执着，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怯懦，“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凑得更近，用额头抵着日織的额头，将自己的请求，变成了一个不容拒绝的宣言：

“让我用身体来确认你的存在，日織。我想感觉到你的心跳，你的体温，想确认你是真实的、会受伤的、也会害怕的……而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保护者。”

“也请你，用你的身体来感知我。”他补充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哀求，“让我知道，在你眼中，我也同样真实地存在着。”

面对这样坦诚而决绝的阿和，日織所有拒绝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阿和那双因为生病而显得格外湿润，却又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最终只能发出一声混杂着投降与无限宠溺的叹息。

“……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投降。”

他不再言语，用一个深沉的吻，作为他同意的回答。

……

这个吻，远比刚才那个磕磕绊绊着相互确认的笨拙冲撞要来得温柔，却也更深沉、更绵长。日織的舌尖耐心地、安抚性地描摹着阿和的唇形，仿佛在用这种方式，一寸寸地确认他的小侦探真的安然无恙。

当两人终于因为呼吸不畅而分开时，阿和的眼角已经又泛起了生理性的红晕。他看着日織那双盛满了担忧、欲望和无限温柔的眼睛，再一次、也是更坚定地，重复了自己的请求。

“……日織，要我。”

这句话，终于击溃了日織作为“看护者”的最后一道防线。他知道，阿和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一场能将所有不安都驱散的、彻底的拥有。

“……不准后悔。”日織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最后一次确认。

在得到阿和坚定的摇头后，他俯下身，开始了一个漫长而柔和的前奏。

日織细密的吻，从阿和的嘴唇，到下颌，再到因为紧张而敏感跳动的颈侧动脉。当他的吻即将继续向下时，阿和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日織，”阿和的声音因为情动而沙哑，带着一丝急切，“直接……进来。”

日織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看着身下那个眼神迷离、脸颊绯红，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主动要求着自己的小侦探，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回应：“……如你所愿。”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的东西确实“应有尽有”。他的准备动作熟练而迅速，当指尖带着冰凉的润滑剂探入那紧致的、未曾被造访过的秘境时，阿和不受控制地绷紧了身体，倒吸一口凉气。

“别怕，阿和，”日織俯下身，用一个深吻安抚着他，“放松，交给我。”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撑开的、略带痛意的异物感。阿和的眉头紧紧皱起，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单，指节都已发白。

日織没有立刻动作，他给了阿和足够的时间去适应。他用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阿和的额头、鼻尖和汗湿的鬓角，用最温柔的方式，等待着身下的人从紧张中舒缓下来。

日織的吻，像羽毛一样，带着安抚的魔力。与此同时，他探入秘境的手指，也开始了极其耐心的、温柔的引导。

最初，那是一种清晰的、被异物入侵的撕裂感，阿和的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抗拒。他咬紧了下唇，才没有让痛呼溢出口。

“嘘……放松，阿和。”日織感受到了他的僵硬，立刻停下了动作。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低沉而沙哑，“相信我。把身体交给我，嗯？”

他的手指不再深入，只是用指腹，带着润滑剂，在那紧致的入口处不轻不重地、安抚性地画着圈。这个动作不带情欲，更像是一种医疗检查般的、专业的舒缓。

在这样持续的、温柔的刺激和亲吻下，阿和那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肌肉，终于开始一点点地、不情愿地松懈下来。

日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他加入了一根、又一根手指，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极其缓慢的速度，耐心地、反复地开拓着那条从未被涉足过的、湿热的甬道。他仔细地寻找着能让阿和感到舒适的角度，时而轻柔地按压，时而缓慢地扩张。

那种最初的、尖锐的痛感，逐渐被一种酸胀的、麻痒的、混杂着巨大羞耻感的奇特快意所取代。阿和不再只是抓着床单，他开始无意识地、小幅度地扭动腰肢，喉咙里也泄露出几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鼻音。

不知过了多久，阿和紧绷的身体终于渐渐放松。他感觉到，那份最初的胀痛，正在被一种更深邃、更奇妙的、被填满的充实感所取代。

他试探着，缓缓地放松了腰部。

感受到他的接纳，日織这才开始了第一次，也是极其缓慢的一次律动。

对一个体温本就偏高的病人来说，这种来自体内的、陌生的热度，像是一根导火索。

阿和感觉自己像一支被点燃的蜡烛，从日織进入的地方开始，正一寸一寸地、不可逆转地融化。

他病中异常敏感的神经，将每一次撞击都放大了十倍。那不再是单纯的快感，而是一种混杂着轻微痛楚的、过于强烈的、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的刺激。

他像一艘在岩浆的海洋中飘摇的小船，所有的视野、所有的思绪，都被日織那沉稳而有力的、每一次都仿佛要将他彻底劈开的撞击，烧灼得支离破碎。他只能攀附着日織汗湿的、坚实的后背，像抓住那块唯一能让他不至沉没的滚烫浮木。

在又一次被猛地顶入最深处时，阿和感觉自己的身体终于到达了极限。那股热流在他的小腹深处猛烈地炸开，像超新星爆发一般，眼前只有一片炫目的白。

他控制不住地弓起身，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简单的哭叫，而是一声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彻底崩溃的悲鸣。他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阿和这副在极致中被彻底摧毁的、泪眼朦胧的模样，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碎了日織所有的自制力。

他本想再多忍耐一会，再多给阿和一些温柔，但他那濒临极限的身体，却被眼前这幅脆弱而淫靡的景象刺激得再也无法思考。

伴随着一声短促而懊恼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闷哼，一股滚烫的热流，不受控制地、甚至可以说是仓促地，尽数交代在了他的身体深处。

……

一切都结束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急促的喘息声，和那股“热烘烘、湿乎乎”的、充满了汗水和体液的浓郁气息。

这本不是日織想要的。

他本想让这一切发生在一个更完美的时刻。在一个温暖的午后，或者一个宁静的雪夜，等阿和的身体和心灵都准备好了，再用最温柔、最耐心的方式，引导他的小侦探体验第一次的美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他病中，被对方那脆弱而决绝的姿态，那潮水般涌来的、混杂着爱与绝望的感情彻底淹没，让他所有的计划和自制力，都溃不成军。

一股混杂着意犹未尽的焦躁和计划被打乱的懊恼的情绪，让他几乎是粗暴地收紧了手臂，将因为脱力而彻底瘫软的阿和死死地按在怀里。他将脸深深地埋在阿和汗湿的颈窝里，像一只受伤后不知所措的野兽，反复地、带有惩罚和安抚意味地，啃咬着阿和的肩膀。

他对这个第一次感到震惊——震惊于阿和竟会用这样一种“自我献祭”的方式，将一切都交给他。这份沉重的、滚烫的信赖，让他无所适从。

然而，当他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只是因为他啃咬的力度稍大了一点，就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疲惫的轻哼时，他所有的焦躁和震惊，都瞬间被巨大的心疼所取代。

他终究还是败给了这个总是让他没办法的小侦探。

怀抱的力道瞬间变得轻柔，啃咬也化为了安抚性的、珍惜的轻吻。他用一种近乎虚脱的姿态，将筋疲力尽的阿和整个地、严丝合缝地拥在怀里，仿佛想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隔绝掉所有痛苦和不安。

“……日織，”阿和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一丝浓浓的鼻音，“我好像……没有力气了。”

“嗯，”日織的吻，从他的肩膀，一路轻柔地落在他汗湿的头发上。

“我知道。睡吧，我的小侦探。我在这里。”

阿和累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却前所未有地感到安心。

他在日織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中，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次，再也没有噩梦。

而第二天上午，当他彻底醒来时，那场纠缠了他许久的烧，也奇迹般地，彻底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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