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忆琳猛地转过头，震惊地看向妹妹，声音带着颤抖：“什么意思？什么考验？”

“姐姐，我们是一体的。”周忆瑶说得依然轻松，仿佛在阐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道理，“你选择的伴侣，将是陪伴你后半生的另一半。所以，我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同解剖刀，“做爱，能最快速地了解最真实的他，剥离所有伪装，看到他的欲望、他的软弱、他的自私、他的底线……或者，没有底线。所以，我要和你的男人做爱。做得越激烈，本性就暴露得越彻底。”

她转向脸色铁青的何轩，语气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漠：“你的性能力确实很强，让我爽死了也是真的。但是，你不合格。你根本不爱姐姐。这一点上，你甚至不如你口中的‘窝囊废’。”她刻意加重了那三个字。

何轩感到一阵巨大的荒谬袭来，他原本笃定自己看穿了这个女人，以为她不过是出于对姐姐扭曲的嫉妒和报复欲。此刻他才明白，自己错得多么离谱。“谁都无法理解她”，妻子和前夫的评语，此刻如同冰冷的铁锤，砸碎了他所有的自信和认知，显得如此准确无比。

周忆琳也是第一次听到妹妹以这种方式解释她的行为，她感到震惊，过往那些被妹妹摧毁关系的痛苦记忆翻涌上来，她一直以为妹妹是为了“毁灭”她的幸福而生，然而……

“我选择什么样的人做另一半，是我的事！跟你无关！”周忆琳激动地反驳，声音带着哭腔。

“我也可以这么说，姐姐。”周忆瑶的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是为了我自己。”她的手指倏地指向陈骏，“他，确实爱你，但是过于软弱，连自己都守护不了，何况是你？”她的指尖又转向何轩，“他，过于自负，精明而自私。现在新婚，或许还能压制本性，日子一久，等他彻底放松，暴露出本性，就是你的地狱！”周忆琳想起刚才何轩那狰狞的怒骂和毫不犹豫举起的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无法反驳。

“你靠自己，根本无法看出他们真正的样子。”周忆瑶的声音冰冷，“甚至，你这次找的男人更糟糕了。起码，”她瞥了一眼陈骏，“前姐夫在被你抛弃之后，还在苦苦哀求我放过你。”周忆琳听到这话，哀怨而心痛地看向陈骏，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

“可是，”一直沉默的陈骏突然抬起了头，声音因激动而变大，带着积压已久的痛苦和愤怒，“你的所谓考验，根本没有人能通过！这本身就是一个死局！”

周忆瑶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可说不准，世界那么大，人又那么多。”

陈骏脸上露出更深切的痛苦，他几乎是吼了出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会怎么样？一个真正完美通过你所有考验的人？”

周忆瑶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地说：“没想过。也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陈骏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她，声音带着一种绝望的穿透力，“这个人，唯一能通过你考验的方法，就是——他必须非常、非常爱你姐姐！爱到愿意为了她，抵抗住你的一切诱惑、胁迫和欺骗！但是，只要他和你发生了关系，无论原因如何，在你那套逻辑里，他就不合格！因为他背叛姐姐！可如果他不和你发生关系，那么你就会一直纠缠他，折磨他，直到一方崩溃！最后，你和他两个人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被毁灭——要么是他被你逼疯或毁掉，要么……”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就是他为了彻底保护姐姐，不得不……毁了你！这个死结才能解开！”

周忆琳闻言浑身剧震，猛地看向妹妹，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周忆瑶脸上的玩世不恭终于彻底消失，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歪着头，看向情绪激动的陈骏，脸上突然又浮现那种标志性的、让人脊背发凉的笑容，语气轻佻：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哦。”她凑近陈骏，几乎要贴到他脸上，吐气如兰，“亲爱的，你这么了解我，连这种可能性都帮我想到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嗯？”

陈骏猛地低下了头，藏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只有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内心的激荡。一滴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悄然滑落，砸在地板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周忆瑶直起身，仿佛对陈骏的反应失去了兴趣，转而看向呆立当场的何轩，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漫不经心：“你怎么还在？”

何轩仿佛被她的话惊醒，从巨大的荒谬感和挫败感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决绝的周忆琳，又看了看被彻底击垮的陈骏，最后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深不可测的周忆瑶，迟疑着，脚步踉跄地走向门口。

他的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却又猛地转过身，像是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维护自己可怜的尊严，大声喊道：“这……这是我家！该滚的是你们！”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哀鸣，无法改变任何结局，只徒增一抹狼狈与凄凉。

**第四章**

沉重的防盗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合拢，仿佛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闹剧与所有不堪的过去，一并隔绝在了那个曾经象征着周忆琳新生的空间里。

三人沉默地走下楼梯，清冷的月光与昏暗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斜长，扭曲地投在水泥地上。周忆琳走在最前面，脚步虚浮，脸色苍白，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对峙，而是一场灵魂的抽离。陈骏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目光始终担忧地落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双手几度抬起，又无力地垂下。周忆瑶则走在最后，步伐轻快，甚至带着一丝惬意的悠闲，与前面两人沉重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

走到那辆扎眼的红色跑车前，周忆瑶利落地用钥匙解锁，率先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她摇下车窗，看着外面僵立的两人，眉头一挑：“上车。”

周忆琳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弯腰坐了进去，自始至终没有看陈骏一眼。陈骏站在车旁，犹豫了片刻。副驾驶，那个位置在过去三年里几乎成了他的专属囚笼。而后座，与琳琳并肩……他不敢，也觉得不配。

“啧，”周忆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探身从里面推开了副驾驶的门，“快点，别磨蹭。”

那语气中的命令意味让陈骏身体本能地一僵，最终还是认命般地矮身坐进了副驾驶。车门关闭，跑车内部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压抑。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晚何轩与周忆瑶在这里时的暧昧气息，混合着此刻周忆琳身上传来的淡淡悲伤，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矛盾感。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跑车平稳地滑入车流。车内一片死寂，只有空调系统运作的微弱声响。

最终还是周忆琳率先打破了这令人难堪的沉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目光透过车内后视镜，落在周忆瑶的脸上：“你们……合作了？”她指的是陈骏拍摄的那些成为关键证据的照片。

“没有。”陈骏几乎是立刻否认，他转过头，看向后视镜里周忆琳的眼睛，语气急切地解释，“那天，我见了你们之后，总觉得……何轩他，对于忆瑶的警惕性不足，甚至隐隐感觉……他对忆瑶很感兴趣。”他艰难地说出那个名字，避免使用任何亲昵的称呼，“所以，从那天开始，我没回家，就在你们小区附近……等着。”

“一直在小区门口盯着？”周忆琳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一个人？”

“嗯，一个人。”陈骏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疲惫，“其实也没那么辛苦。你们上班之后，还有晚上睡觉之后，我就不用再盯着了。主要就是上下班的时间段守着。”

“所以，你看到了……”周忆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对。”陈骏承认，“他们就在小区门口，想不注意到都难。不过，”他顿了顿，目光瞥向身旁专注开车的周忆瑶，“那应该是忆瑶故意的吧。”

周忆瑶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毫不避讳：“当然，我留下了地址，你肯定会去。你会在那里盯梢，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周忆琳若有所思，目光转向陈骏：“所以，你今天来得那么快，是因为你本来就在附近？”

“对。”陈骏老实回答，脸上露出一丝挣扎，“我……我在纠结要不要把照片给你看。后来我看到忆瑶进去了，就感觉事情不妙。之后你……你给我打电话，我才下定决心。”

周忆琳又将视线投向妹妹，语气带着一丝无力：“你还说来我家找人，你明明知道他在哪里。”

周忆瑶从后视镜里回望姐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节目效果而已啦，好玩嘛~”

“好玩……”周忆琳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脸上浮现出深刻的痛苦。妹妹的“好玩”，轻而易举地再次摧毁了她刚刚重建起来的生活，将她和陈骏，以及那个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的男人，一起拖入了更深的泥潭。

陈骏见周忆琳神色痛苦，心下不忍，试图转移话题，也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万一……我没在盯梢，或者你来的时候我正好不在，你怎么办？”

周忆瑶瞟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陈骏，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怎么，担心我啊？”不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餐吃什么，“很简单。我就改天再来咯。”

“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来？”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她说道，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但是，我赌你会来。然后我赌赢了。这就是我觉得你……”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还算有点意思的地方。”

“万一，你赌输了呢？”陈骏追问。

“那就证明，我看人的眼光和姐姐一样糟糕。”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丝毫遗憾，“对何轩来说没什么区别，我换个方法就是了。但是对你，”她的声音微微压低，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意味，“结局很可能会有很大不同。如果你真的逃跑了，那我就对你彻底失去兴趣了。”

陈骏无言以对。事到如今，被周忆瑶“失去兴趣”，他竟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解脱，还是另一种形式的不安。

“结果，我的一切选择，都没逃过你的掌心。”陈骏最终只是颓然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认命般的无力感。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寂。周忆瑶也似乎暂时失去了说话的兴致，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淡去，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眼神深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跑车最终驶入了一个熟悉的小区，停在了那栋陈骏和周忆琳都无比熟悉的单元楼下。两人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象，身体都是微微一震。

这里，是他们曾经的爱巢，是周忆琳幸福破灭、最终丢下陈骏逃离的伤心之地。

这里，也是陈骏在过去三年里，在与琳琳爱巢的废墟上，被周忆瑶彻底掌控、肆意玩弄的囚笼。

妹妹带他们回到这里？他们两人心中同时升起巨大的疑虑和不安。

“杵着干嘛，进去啊。”周忆瑶熄火下车，看着还在车里发愣的两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陈骏和周忆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难明的情绪。然而，事已至此，他们似乎也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走进单元门的一瞬间，陈骏猛地想起一件事，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而慌乱。他上次出门，就是周忆瑶离开的那天清晨，他当时心神俱碎，匆匆洗漱后便夺门而出，房间……根本还没来得及收拾！也就是说……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想要阻拦。周忆琳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向他。

周忆瑶走在前面，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脸上带着那种洞悉一切又充满恶趣味的坏笑：“怎么了？不想进？还是说……”她的目光在陈骏和周忆琳之间转了转，“……不方便让什么人进去？”

周忆琳起初不明所以，但在周忆瑶意有所指的话语和陈骏那无地自容的表情中，她瞬间明白了过来。这里，不仅是她曾经的家，也是妹妹“统治”了陈骏三年的地方。那间卧室里，恐怕到处都是他们……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与恶心，轻轻叹了口气，不再看陈骏，转身当先走上了楼梯。周忆瑶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骏一眼，紧随其后。

陈骏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来到熟悉的门前，周忆瑶停下脚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锁。周忆琳迟疑着，伸手按上了指纹识别区。

“嘀”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周忆琳的心底再次被触动。她离开三年了，他竟然……还留着她的指纹。

推开房门，屋内的布局几乎没有任何改变。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摆设，瞬间唤醒了周忆琳心底深埋的、关于这个“家”最初那些温暖而怀念的记忆。她刻意避开视线，不去看那扇敞开的卧室门，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

陈骏则在她身后，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冲进了卧室，飞快地扫了一眼那张凌乱不堪、还清晰残留着那一夜疯狂痕迹的大床，脸上火烧火燎，手忙脚乱地关紧了房门，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些不堪入目的证据。

周忆琳在沙发上坐下，陈骏磨蹭了一会儿，才低着头走出来，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周忆瑶则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然地走到沙发主位，慵懒地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对着陈骏扬了扬下巴：“亲爱的，去弄点喝的。”

这声熟悉的“亲爱的”和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让陈骏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微微一颤。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走向厨房，熟练得让人心酸。

周忆琳看着他那几乎是下意识服从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言。而周忆瑶则带着玩味的笑容，目光在陈骏忙碌的背影和周忆琳写满心事的侧脸上来回逡巡。

等到陈骏拿着三瓶矿泉水回来，略显局促地坐下后，周忆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然后开始了她的话题，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以后，你们打算怎么样？”

陈骏和周忆琳同时看向她，没有人说话。未来？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此刻显得如此遥远而模糊。

“亲爱的你嘛，”周忆瑶先看向陈骏，“继续住这里，继续上班。哦，你工作应该没丢吧？”

陈骏摇摇头：“这几天把年假都用上了，工作……没事。”

“姐姐呢？”周忆瑶的目光转向周忆琳，“你怎么办？你现在没地方住，想去哪？去我那儿住几天也行，住这里也行，都不想的话，我帮你定个酒店，想住多久都行。”

陈骏有些惊讶地看向周忆瑶：“你……有家？”

周忆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当然！而且比这里好多了，那可是高档小区！”

“那你怎么不住你家里？”陈骏下意识地问。

“我乐意！”周忆瑶回答得干脆又蛮横，堵住了他接下来的所有疑问。

她不再理会陈骏，再次看向沉默不语的周忆琳。

周忆琳脸上是一片空白的茫然。妹妹提出的三个选项，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归宿。去妹妹那里？她无法想象。住酒店？终究是漂泊。而留在这里……这个充满了痛苦回忆和妹妹无处不在气息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何轩家里妹妹那番关于“考验”的言论，如同魔咒般在她心中萦绕不去。她终于明白了，妹妹是以她自已那套完全扭曲的逻辑，试图用一种极端到残忍的方式去“保护”她。然而，这种“保护”也意味着，她未来所有的情感关系，都可能再次面临妹妹这种毁灭性的“介入”和“考验”。陈骏说得对，这根本就是一个无人能够通过的死局。也就是说，她或许……永远也无法获得真正属于自已的、安稳的幸福了。

这个认知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让她眼中最后一丝对未来的微光也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周忆瑶看着姐姐那心如死灰的表情，靠在沙发里，轻轻晃动着脚尖，仿佛终于做出了某个决定，缓缓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亲爱的，”她先看向陈骏，“你的那番话，关于‘考验’是死局的那番话，我想了很多。”

陈骏抬起头，眼中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我不知道能不能有人真的通过考验。但是，我也觉得有点腻了。”周忆瑶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每一次换人，短则大半年，长的这次三年，也太浪费时间。再来几次，我们都要成老太婆了。”

周忆琳看向妹妹的眼神带着哀怨，仿佛在说，你也知道这很浪费时间？

“所以，我想了一个‘好主意’。”周忆瑶的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熟悉的、让人不安的弧度。

“好主意？”陈骏和周忆琳的表情同时变得警惕起来。

“亲爱的说得没错，”周忆瑶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这个人，首先必须要很爱很爱姐姐。这是大前提。所以何轩直接出局。”她顿了顿，视线落在陈骏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但是，亲爱的，你好像符合这个条件哦？”

陈骏惊讶地指着自已：“我？”

“对。这些年我考验过的人里，有的人想继续缠着我，有的人干脆抛弃姐姐。而你，你是唯一一个，在“出局”之后还想着保护姐姐的人。但是，正如我之前说的，你的缺点也很明显。你太弱了。”周忆瑶毫不客气地指出，陈骏虽然面露苦涩，却也无法反驳。

“正好，”周忆瑶脸上的笑容扩大，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这里有一个超强的人，强到可以保护姐姐。”她指了指自已，语气得意，“哼哼，那就是——我啦！”

周忆琳和陈骏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她的逻辑。妹妹确实强得非人，但这和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所以啦，”周忆瑶双手一摊，仿佛解决了一个世界难题，“亲爱的，你对姐姐的爱，加上我的强，不就是又爱姐姐、又有能力保护姐姐的，那个终极答案吗？完美通过考验！”

“什么！？”陈骏和周忆琳几乎同时失声惊呼。

“那么吃惊干什么？”周忆瑶歪着头，一脸无辜，“这不就是1+1=2的算术题？”

“不是，”陈骏感觉自已的脑子快要转不过来了，“你的考验不是针对姐姐的伴侣吗？”

“是伴侣啊。”周忆瑶理所当然地点头。

“我和你加起来，怎么成伴侣啊！”陈骏觉得这逻辑荒谬至极。

“为什么不行？”

“我们是……两个人啊！”

“两个人就不能成为伴侣吗？”周忆瑶眨眨眼，“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也不见得少吧？”

陈骏和周忆琳再次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论震得说不出话来。

陈骏深吸一口气，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反驳：“可是你是妹妹啊！”

“妹妹怎么了？”周忆瑶毫不在意，“亲兄妹结婚的我也见过不少。”

“……”陈骏彻底被她这完全不受世俗伦理约束的逻辑打败了。

“而且是姐妹正好，”周忆瑶仿佛越说越觉得自已的想法完美，补充道，“省了生孩子的烦恼。”

周忆琳直到这时还没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她看着说得眉飞色舞的妹妹和一脸呆滞、欲言又止的陈骏，大脑一片空白。

看着茫然的两人，周忆瑶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站起身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做出了最终宣判：

“有那么难理解吗？那我就再简单点说。你，和你，”她分别指了指陈骏和周忆琳，“继续当夫妻。我，”她指了指自已，“保护你们。”

“我们……继续当……夫妻？”陈骏喃喃重复，仿佛听不懂这几个字的意思。

“对呀。”周忆瑶点头，“你还爱着她，我看得出来。姐姐你呢？”她转向周忆琳，“你还爱他吗？”

周忆琳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她现在对陈骏的感情太过复杂，愧疚、怜悯、残留的温情，以及对过往的恐惧交织在一起，根本无法简单地说那到底是不是爱。

“那我这么问，”周忆瑶换了个方式，“你讨厌他吗？”

周忆琳快速地摇了摇头。

妹妹又转向陈骏：“你讨厌她吗？”

陈骏也毫不犹豫地摇头。

“那不就得了。”周忆瑶一拍手，仿佛解决了所有问题，“就这么定了。以后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

她不再给两人任何质疑和反驳的机会，直接开始分配任务：“姐姐先去洗澡，亲爱的跟我整理下屋子。”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

陈骏脸上再次浮现出尴尬的红晕。

于是，尽管陈骏和周忆琳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不安与荒谬感，但在周忆瑶那强势到不容抗拒的主导下，这个扭曲而诡异的“三人生活”，就在这个曾经充满爱与背叛、痛苦与控制的废墟之上，仓促而又必然地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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