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如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整个山谷死死罩住。厚重的雪幕不断砸在酒店落地窗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沉闷声响。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一片，风声如野兽般在山谷间嘶吼回荡。

七名陌生人因这场暴雪被困于同一屋檐下。酒店经理周俊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手里紧攥泛黄的应急手册，目光不时扫过壁炉、窗户和物资储备。“食物和热水够撑一周，备用发电机也能正常运转。”

壁炉前的沙发上，李向荣端坐着，昂贵的羊绒大衣将他包裹得严丝合缝。他死死盯着窗外白色的世界，指尖在早已黑屏的手机上不停敲击。“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我有紧急事务，这破地方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他的抱怨搅动了压抑的空气。

身后的孙浩微微俯身提醒：“老板，风雪太大，还是等一等吧。”

身着迷彩服的军人赵晓坤静坐不语，而穿着消防服的王磊正蹲在地上熟练地清点急救箱。“别担心，”他抬头咧嘴一笑，“上周处理山火时我在林子里困了三天，连火炉都没有，现在这条件算是享福了。”

窗边的陈旭志神情悠然，登山靴上还粘着雪泥。“景色挺壮观的，上次在喜马拉雅困了两周，比起那回这不算什么。”他拍拍鼓囊的背包，“热巧克力带了些，谁要尝？”

王磊被逗得大笑，爽朗笑声稍稍冲淡了李向荣带来的焦躁。

角落里的刘健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眉眼笼罩在火光阴影中。作为进山调查走私案的警察，他冷静观察着每个人：“李先生，我理解你的急切，但冲动只会添乱。我们必须保持冷静，设立轮班守夜，合理分配资源，雪总会停的。”他站起身，“谁有异议，现在就说。”

无人应答。

众人围坐壁炉旁，火焰噼啪作响。刘健摊开笔记本，用钢笔划出硬朗痕迹：“守夜从晚上十点开始，分三班，每班四小时，食物按人头分配，所有收支都要记录在案。”

火光将七张面孔映照得忽明忽暗：焦躁、镇定、沉默、乐观。窗外雪势未减，风声更急，天地仿佛正被一点点吞没。无人知晓这场风暴将持续多久，更不知这栋孤立的酒店中将揭开怎样的秘密。

最初几日，秩序尚能维持。守夜、用餐、休整，一切按部就班。但很快，平静被打破。

李向荣从未履行守夜职责。夜幕降临，他总是那句：“孙浩，你去盯着，我该休息了。”孙浩沉默点头，高大的身影在窗边凝立如雕塑。众人心照不宣，却无人点破——因为赵晓坤才是真正的不安定因素。

每到用餐，赵晓坤总是第一个占据壁炉前最佳位置，他的食盘堆得满满当当，吃完毫不犹豫地添第二碗。有人小声提醒，他立刻抬眼冷斥：“我体力消耗大，你有意见吗？”那眼神仿佛要将人吞噬。

陈旭志本想开玩笑缓和气氛，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干笑。王磊半是感叹：“哥，你这饭量……搁我们队里绝对是主力。”话说一半便自觉失言，声音渐低。

无人再与他争辩，不是惧怕他的拳头，而是那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一次，赵晓坤伸手去取李向荣没心思吃的餐食。“放下。”孙浩突然按住他的手。赵晓坤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你算哪根葱？一个保镖狗腿子，替主子护食护到这份上？”

空气骤然凝固。孙浩脸色阴沉，缓缓直起身，拳头攥得发白。王磊急忙拉住他：“别闹！在这鬼地方打起来，谁都讨不到好！”刘健沉声喝止：“够了！这里不是军营也不是公司，想活下去就得守规矩。”

李向荣面无表情地抬手，一点斥责的态度都没有：“孙浩，别惹事。”

孙浩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他冷哼一声松开拳头，退回原位，目光仍死死锁定赵晓坤。赵晓坤笑容更冷：“呵，狗腿子。”

清晨，雪势稍减，灰白曙光透过云层，将走廊映得一片冷清。刘健径直上楼敲响李向荣的房门：“李先生，开门，我们需要谈谈。”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李向荣顶着一头乱发，神情半梦半醒，手揉着太阳穴，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刘队长，这么早就吵我？有事？”

刘健冷冷盯着他，不绕半句弯子：“昨晚该你守夜。”

李向荣愣了片刻，随即挑眉，嘴角带起一抹讥讽：“你别大惊小怪，孙浩主动替我，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他的职责就是替我处理这些琐事。”他说着打了个哈欠，抬手便要关门，“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要补觉了。”

“可是我昨夜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孙浩。”刘健的语气骤然冷硬，手掌用力一挡，门板生生停下，“整栋酒店我都查过，走廊、厨房、大厅，他的影子都没出现。李先生，你比谁都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让李向荣瞬间僵住，那份懒散被剥开，眉宇间露出难得的紧张。孙浩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忠诚得近乎机械，从无怠慢。他的消失，实在不合常理。李向荣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急切：“……走，去看看他的房间。”

两人并肩下楼，脚步在木地板上砸出急促而沉重的节奏。走廊尽头，靠近后楼梯的角落，是孙浩的房间，那地方向来安静，正适合他那低调的行事风格。

刘健沉声喊：“孙浩！”他抬手猛敲门板，拳头一下一下，震得整条走廊嗡嗡作响。可回应他们的，只有外头风雪的呼啸。李向荣的脸色逐渐发白，指关节在手心里绷得死紧。

动静惊动了王磊，他披着外套从隔壁探出头，见状立刻走来：“怎么回事？”

“你能把门撬开吗？”刘健的话让王磊神色一变，立刻俯身查看门锁。他手指摸过锁孔，眯起眼低声道：“门是从里面反锁过的。”话音刚落，他已经掏出腰间的小撬棍，“让开，我来。”

撬棍插进锁眼，伴随着沉闷的金属摩擦声，王磊肩膀一沉，猛地一撞。门板颤抖，木屑四溅，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锁舌断裂，房门猛然敞开。

一股冷意扑面而来。屋内凌乱不堪：床单被扯得像是扔上去的旧布，书桌翻倒，台灯滚落在地，玻璃灯罩碎裂成几瓣。窗帘半挂半垂，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地板上有几道清晰的拖拽痕迹，像是有人拼命挣扎，被迫拉走。然而，房间里没有血迹。

刘健蹲下身，指尖在划痕上来回摩挲，声音沉重：“这里发生过打斗，但人不见了。”王磊吹了声口哨，走到窗前，推了推紧闭的窗户，随即冷笑：“雪厚得能把人埋死，窗子死死封住，他不可能从这儿走。”

李向荣站在门口，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三人对视，空气凝固，远处钟声敲响八点，风雪仍在咆哮，但此刻笼罩酒店的寒意已远不止来自大自然。

当他们推门离开时，没人注意到房间角落那个普普通通的行李箱，它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细微的呜咽声被沉重的关门声完全掩盖。里面赫然是孙浩，双手被反绑，嘴被口球死死堵住，蜷缩在狭窄黑暗的空间里，行李箱厚实的布料将他的挣扎声封死，只剩下胸腔里急促的呼吸在无力地回荡。“唔唔……唔唔唔……”

与此同时，大厅里，刘健已将众人召至壁炉前。

“咋了这是？”陈旭志一边捂着落枕僵硬的脖子，一边眯眼打量众人，困倦未褪，声音里满是困惑。

刘健没有拐弯抹角：“昨晚孙浩失踪了，他的房间里明显有打斗痕迹。”

话音落下，仿佛有股无形的冷气钻进众人的后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能做到这一点的，必然是他们之中某一个人。六双眼睛在昏黄的光影中互相掠过，怀疑和戒备像毒雾一样弥漫开来。

李向荣反应最为剧烈。他原本还靠在沙发上，此刻猛地坐直，脸色铁青。他脑海里飞快掠过昨夜的安排，若不是孙浩替他守夜，此刻消失的极可能就是自己。

可也许——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

几乎是本能般，他的目光落在赵晓坤身上，咬牙切齿地指认：“一定是你！你一直对孙浩心怀不满，趁他独自守夜的时候下手，结果把人弄走了！”

赵晓坤缓缓挑起眉梢，嘴角浮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呵，我看他不顺眼没错，但你们要是有点脑子，就该明白在明知众人都清楚我们不合的情况下，我再动手，那不等于自找嫌疑？李总，你这是拿我当傻子，还是自己蠢得没救？”

他的话并非全无道理，刘健的眉头微微一动，是的，赵晓坤或许正是被人借来做替罪羊的最好人选。但李向荣此刻已经被愤怒和恐惧吞没，完全听不进去。

“放你娘的屁！”他猛地站起身，声调拔高，脸色涨得通红，情绪彻底失控。手指直戳着赵晓坤，字字带着毒火：“你别在这儿装什么冷静智者！这几天你干了什么，大家心里没数吗？吃得比谁都多，抢得理直气壮，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似的！你打着军人的旗号，干的却是最自私最下作的事！军人？就你这副德行？我呸！”

他越说越激动，情绪像脱缰的野马：“你瞪谁呢？瞪得再狠，老子也不怕你！你是不是以为你在部队里呼风唤雨，这里的人也都得给你当孙子？告诉你，这里是酒店，不是军营！你别动不动拿你那点破军衔吓人。一个仗着制服吃香喝辣的混蛋，也敢在这儿装硬汉？你要真有种，昨晚就别暗地里偷袭，冲着我来啊！你算什么东西！”

大厅里的空气几乎凝固，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赵晓坤瞬间黑下来的脸。他猛地卷起袖子，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神阴狠得像要把李向荣撕碎。就在他怒吼着迈步上前时，刘健和王磊几乎同时上手，死死拦住他。

“冷静！冷静！”王磊死命抱住赵晓坤的胳膊，像按住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炮弹。刘健低声呵斥，脸色却紧绷如铁：“够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李向荣却仍旧咆哮不止，唾沫横飞，把这些天积攒的不满全都砸了出来，语气又狠又毒，根本没有要收口的意思。

见势不妙，刘健和王磊只能先稳住场面。陈旭志赶紧上前，一边干笑着打圆场，一边把赵晓坤硬生生往走廊方向推：“行了行了，先回去歇会儿吧，真要打起来，这酒店可经不起折腾。”

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大厅里的喧闹才算压了下去。刘健与王磊留在原地，耐着性子去劝慰李向荣，让他收一收火气，免得再把场面搅得更乱，陈旭志则把满腔怒火的赵晓坤“护送”回房间。

走廊昏暗，赵晓坤呼吸沉重，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脚步踩在木地板上砰砰作响。到了门口，他一脚狠狠踹开，厚重的木门被踢出一个深凹，伴随着“哐啷”的巨响，吓得陈旭志浑身一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赵晓坤恶狠狠地咆哮，脸色铁青，青筋暴起，“要真放在战场上，他能撑过三枪？！”说着，他重重一跺脚，似乎要把心头的怒气踏进地里。

陈旭志勉强挤出一个笑，慢吞吞把被踢坏的门带上，语气里带着劝慰：“算了吧，何必和那种人一般见识，浪费气。”

然而，他的声音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压抑。赵晓坤并未察觉，还在胸口起伏间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再找李向荣算账。就在这股怒意翻涌不休的时候，背后的陈旭志动了。

“嗯？”赵晓坤察觉到一丝异样，下意识想要回头。可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根冰冷沉重的棒球棍猛然抡下，正中太阳穴。

“嘭！”一声闷响。

赵晓坤眼前骤然一黑，耳边嗡鸣如潮。他身体受过多年训练，本能让双腿僵直，竟还保持着站立姿势，拒绝倒下。他的目光却直直落在陈旭志身上，那人手中不知何时攥着一根结实的棒球棍，呼吸急促，眼神阴鸷。

更让赵晓坤心头骤寒的，是陈旭志颈侧——那块一直用膏药遮掩的所谓“落枕”，此刻已被扯开，露出触目惊心的紫痕，那绝不是落枕留下的印迹，而是扼喉时的指痕。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海中骤然闪过刘健曾提到的“打斗痕迹”，立刻拼凑出画面——昨夜的房间，挣扎、厮打，孙浩被死死压制，直到最终被拖走……一切线索串成唯一的答案。

“……是你！”赵晓坤咬紧牙关，挤出两个字，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怒火。可他话音未落，脑袋便一阵眩晕，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陈旭志冷冷一笑，对着意识不清的赵晓坤又是一棒子，这次，强壮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随着“轰”的一声，沉闷的撞击回荡在房间里，赵晓坤背着地的倒在地上。

陈旭志扔掉棒球棍，骑到了赵晓坤的身上，还没完全晕过去的赵晓坤本能地想要反击，可头部的重击让他的动作迟缓无比，四肢发力却像被抽空了气。陈旭志死死压在他身上，纵使赵晓坤往日再如何威风凛凛，此刻也只能在昏沉的黑暗中艰难挣扎，像被困在猎网里的野兽，拼命，却已无力。

“这下可算打正了。”陈旭志咧开嘴角，露出得意又阴狠的笑容，像条终于咬住猎物的狼，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那个孙浩倒是比你厉害多了，没想到警觉性那么高，差点就被他反手收拾了。你呢？除了皮糙肉厚抗揍点，真没比他强到哪去。”

赵晓坤脸色涨得通红，耳边嗡嗡作响，心里却清楚：凭自己此刻的状态，绝无可能独自挣脱。他猛地鼓起胸腔残余的力气，嘶哑着喊道：“来人……有人……！”可声音断断续续，被压在地板上的气息根本传不远，在陈旭志听来更像无力的哀嚎。

“省点劲吧。”陈旭志狞笑一声，猛地将赵晓坤翻过身，膝盖狠狠压上脊背，死死钉住。赵晓坤骨骼嘎吱作响，胸口闷堵如陷水下，呼吸艰难。

陈旭志动作利落，双手硬生生扳起他的手臂，一手扣住反剪的手臂，从腰间抽出一根粗麻绳，冷冰冰甩在掌心。他低哼一声，猛地将右臂掰到后腰，力道狠厉如折骨；左臂拉过肩颈，卡在右肩上方，脖颈紧绷，几近窒息。

麻绳迅速缠绕，绕圈速度令人心悸，“唰唰”摩擦声如刀刮耳膜。粗糙绳股隔着军服嵌进皮肤，血管突起，脉搏狂跳。赵晓坤全力挣扎，双臂却越扭越紧，肩肘如被拧断，剧痛直逼心口，冷汗滑落额角。

陈旭志绕绳过颈，再猛一拉，喉结死勒，呼吸道封堵。赵晓坤扬脖缓解，却只换来更深窒息。确认紧固，他飞快打死结。结子收紧，赵晓坤心沉谷底：完了，这“苏秦背剑”绑法，在部队是最狠的俘虏术，几乎废掉反抗力。此刻，双臂极限扭曲，全身无力如瘫。

陈旭志未停，将双腿硬并，从军靴脚踝绕两圈，绳头抽扣，反向收紧如铁箍，靴面勒出凹痕，剥夺微小空间。绳索上移，手法狠厉：小腿中段几圈缠绕穿插，绳结咬死，肌肉鼓凸，青筋欲破。膝盖处仔细横勒三道，绳贴骨缝摩擦，将关节锁死，双腿僵直，彻底失屈伸可能。

陈旭志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很快就在床底下翻出一双随意丢弃的黑色袜子，显然是赵晓坤穿脏了后懒得洗的，陈旭志凑到鼻尖轻嗅，一股浓烈的汗味扑面而来，他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陈旭志猛地捏开赵晓坤的下颚，赵晓坤尚未来得及看清，团成一坨的袜子便被粗暴地塞了进去。潮湿的布料首先擦过唇边，带着黏腻与闷热的触感，紧接着被硬生生推入深处，粗糙的纤维刮过舌面、摩擦牙龈，口腔每一寸空间都被挤压得难以呼吸。

袜团一点点在口中舒展开来，顶住喉咙眼，逼迫舌头被死死压下，动弹不得。陈旭志仍不满意，又撕开另一只袜子，揉成团从两侧强行塞入，将脸颊撑得鼓鼓的，嘴巴被迫张大，合不拢，湿漉漉的布料堆叠在口腔里，显得无比狼狈。

“唔……唔唔！”赵晓坤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声，眼中满是羞辱与痛苦。他竭尽全力想要将异物吐出，喉间却被死死堵住，连干呕都显得无力。

就在这时，一声脆响划破空气，随着“啪！”的一声，一块宽厚的胶带被重重拍在他嘴上，胶面紧紧封死了嘴唇，将塞在口中的臭袜彻底固定，连一丝缝隙都不留。赵晓坤的挣扎声彻底化为低沉的呜咽，他从一个怒吼着的军人，沦为只能发出含混闷响的肉货。

陈旭志的靴底缓缓抬起，毫不留情地踩下，压在赵晓坤的左脸上。厚重的橡胶鞋底覆盖半边面孔，沟槽如锯齿般嵌入皮肤，泥土和灰尘的颗粒混着陈旭志脚汗的咸涩味儿，瞬间渗入毛孔，磨得脸颊火辣辣地灼烧。赵晓坤本能地想偏头躲闪，却只让脸肉更深地陷进那粗糙的纹路，鼻翼被挤压得变形，呼吸从右鼻孔急促喷出，带着一丝血腥的热气。

“堂堂军人，现在倒像一条被踩住的狗，”陈旭志低笑出声，脚下微微发力旋转摩擦，脸颊迅速肿起一道道红痕。赵晓坤的眼睛瞪圆，瞳孔中映着对方扭曲的笑脸，怒火如熔岩在胸中翻腾，可喉间的“唔——”声只剩沉闷的回音，身体在绳网中无力翻滚。

忽然，陈旭志猛地抬脚，重重踢向赵晓坤的屁股，先是正中臀峰，震得臀肉颤动如波浪，痛楚如电流般窜入脊髓，让他全身一弓，绳索随之绷紧“吱呀”作响。

“平时那股蛮劲儿呢？来，给我叫两声！”陈旭志大笑，第二脚踹在大腿根，靴尖精准顶进敏感的股沟，皮肉被挤压变形，肌肉痉挛着收缩，，让他不由自主地扭动腰肢，却只换来更深的嵌入。赵晓坤脸埋进地板，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耻辱如毒藤般缠上心头，他竟被这杂种当球踢，屁股火烧般肿起，热辣的印痕如烙铁烫下，每一次心跳都牵动那股拉扯的痛。

陈旭志伸脚勾住赵晓坤的下巴，脚尖用力一挑，将那张扭曲的脸翻转过来，鼻梁正对靴底的中央沟槽，随着脚尖缓缓下压，鞋头堵住鼻孔，橡胶的凉意混着泥土的腥臊，直灌入呼吸道。赵晓坤的鼻翼被挤扁，空气流通受阻，胸腔如被真空吸住，每一次吸气都得从嘴边漏出细碎的哼鸣。

“平时瞪谁都像要吃人，现在连我的脚趾缝都闻不够？”陈旭志狞笑着加力，赵晓坤愤恨的目光如刀，却只能化作无力的颤动屈辱的热浪一波波涌上，每一次堵塞的窒息都像在剥他的军魂，让他从铁血硬汉，堕成脚底的尘埃。

赵晓坤的呜咽渐弱，胸口起伏如破风箱，怒火在耻辱中焚烧成灰，那双眼睛虽仍瞪视，却已蒙上绝望的雾气。

“看你这眼神，我就更来劲了。”陈旭志半蹲下，靠近他的耳边，声音压低，“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来这儿避雪的，我是做买卖的——专门收人卖人。”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赵晓坤心头，脑中立马想到了人贩子。

陈旭志狞笑着继续道：“这场暴雪来的正好，把山上的信号全切断了，外头联系不上，里头谁也跑不掉。你们这些人都是我的候选货物，一个都跑不掉，而且真正值钱的还是你。”

赵晓坤的眼睛猛地瞪圆，瞳孔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怒火在胸口燃烧，胸膛因呼吸急促起伏剧烈。陈旭志看他如此模样，反倒愈发兴奋，低声讥讽道：“要不是你那副傲慢嘴脸，天天得罪人，把自己孤立成靶子，让我捡了这个现成的机会，真是谢了啊。”

“唔唔……！”赵晓坤拼命挣扎，却还是被陈旭志一脚狠狠踹进床底。下一刻，一只大箱子被拖过来压在床沿，将狭窄的空隙彻底堵死。黑暗与窒息感扑面而来，他只能像被困的野兽般在狭小的空间里徒劳挣扎。

“你先老实待着吧，等我把剩下的人都收拾妥当，再把你拖出来。”陈旭志低声冷笑，随即关上房门。因为今晚没有赵晓坤的班，因此一直到第二天，都没人发现赵晓坤的消失，只当他是气急眼了不肯出来。

走廊里，陈旭志负手来回踱步，脑中快速盘算。孙浩和赵晓坤这两个最难对付的硬茬已经被制服，剩下的几个人里，若想继续分化怀疑，只能在刘健和王磊身上下手。但问题在于，那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一个是警察队长，一个是消防队长，贸然动手极可能功亏一篑。

陈旭志停下脚步，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转身重新回到孙浩的房间，心中已有了主意。

他从王磊随身的工具箱里抽出一根消防员偶尔用来开锁的细钢丝，谨慎地将钢丝探入门锁，轻轻搅动，既不深入也不强行撬动，只在锁芯内部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金属摩擦痕迹。这痕迹并不明显，若非仔细观察，几乎看不出来。

做完这些，他又将那根钢丝小心摆放在门口的地毯边缘，只露出一截，仿佛有人慌乱间遗落在此。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若落在多疑的人眼中，就像一根刺，必然会勾出怀疑与纷争。

陈旭志缓缓起身，整理好表情，离开此处。李向荣若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必定会路过孙浩的房间，等李向荣经过时，只要那双挑剔的眼睛往孙浩房间多看一眼，疑心便会滋生。到那时，不需要他再多言，怀疑与猜忌自然会在众人之间蔓延开来。

大厅里的壁炉火光渐渐暗下去，李向荣原本打算回房间小憩一会儿，可就在经过孙浩房间门口时，他的目光骤然一凝，那半截露在地毯外的钢丝，猛地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快来！你们得看看这里！”李向荣猛地喊出声，惊得众人纷纷跑来。

刘健和王磊闻声赶到，地毯下的钢丝赫然在目。刘健眉头一皱，蹲下身把钢丝拾起，手指在金属上摩挲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向门锁，目光仔细停留了片刻，他的脸色变得凝重：“果然……锁芯被动过手脚，这痕迹和普通开锁工具很相似。”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李向荣心头的恐惧迅速被愤怒点燃，他猛地转头，盯住王磊，眼神里带着尖锐的质问：“这钢丝从哪儿来的？工具箱里吧？咱们谁会撬锁？王磊，你是消防员，你刚刚在我们面前破过门，开锁这点手艺应该不难吧？”

王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神情复杂，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与无奈。他深吸一口气，摇头否认：“我不否认我会，但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可李向荣早被恐惧搅得理智不清，声音拔高，几近失控：“那这根钢丝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它自己长了腿跑出来的？是不是你撬锁时慌里慌张掉在这儿的！”

这番话犹如火上浇油，把本就紧绷的气氛彻底点燃。王磊只觉得胸口憋闷，百口莫辩。他望着刘健，苦笑一声，举起双手：“我明白了，你们怀疑我，对吧？行，那就把我铐上，刘队长，你亲自来，这样也许能让他消停一些。”

刘健眉头皱成一团，心里同样清楚这些所谓的证据过于刻意，但在李向荣偏执的注视下，不做点什么，僵局根本解不开。他沉默片刻，只得取出手铐，将王磊的双手反扣在身后，低声安慰：“委屈你了，放心，我会查出真相的。”

王磊肩膀微微一耸：“没事，我等着。”

所有人都紧盯着王磊，却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陈旭志正半垂着头，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李向荣这才消停了一会，谨慎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终于让气氛稍稍松弛下来。刘健正准备替王磊解开手铐，却被他摇头拒绝。

“算了吧，要是他再撞见你给我松绑，你就成了我的‘同伙’，这火药桶要真炸了，可没人能收拾得了。”王磊苦笑着抬脚，指了指门锁，“我敢发誓，当时我检查时，这锁芯完好无损。现在的痕迹，分明是有人故意做手脚，想把黑锅扣我头上。”

刘健沉声道：“我信你。这里交给我，你先去歇会儿。”

王磊点点头，转身走向走廊拐角。可刚一转过去，迎面就撞上了陈旭志，两人差点撞个满怀。王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咧嘴道：“哎哟，吓死我了，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嘛？赵晓坤情况怎么样？”

陈旭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绕到他身后，眼神直直落在那副手铐上。王磊见状，耸耸肩，语气轻松：“这个啊，是刘队长给我铐的。不过我可不是犯人，只是为了避嫌才这么做的——”

话音未落，他嘴巴还没合拢，一团坚硬的球体便从背后猛然塞入，硅胶球硬生生撑开牙关，直接挤满口腔。随即，皮带迅速收紧，勒住嘴角，紧绷到后脑勺，“咔哒”一声扣死在最紧的卡位。

“唔啊啊唔唔？！”王磊瞳孔骤缩，惊惧地瞥向身后，只见陈旭志一手拎着一捆绳索，一手握着一卷胶带，意图昭然若揭。

王磊怒火中烧，本能地猛蹬后脚，沉重的皮靴结结实实踹在陈旭志的胸口。后者闷哼一声，被踢翻在地，剧烈咳嗽。王磊趁机转身，明白在双手反铐的情况下根本没法制服对方，于是咬牙冲向刘健所在的方向。

可才奔出两步，脚踝骤然一紧，被狠狠扯住。身体重心瞬间失控，王磊整个人面朝下扑倒，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血顺着发丝淌了下来。

“唔唔！！”他嘶哑地呜咽，伤口火辣辣的痛，但顾不得伤口，拼命用脚乱蹬，试图挣脱。然而陈旭志死死攥着他的脚踝，力气大得像铁钳子，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

眼见就要被拖走，王磊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计。他猛地缩紧脚趾，在那双大一号的消防皮靴里拼命扭动，脚掌一点点蜷缩，趁着对方用力拉扯的瞬间，竟硬生生把脚抽了出来！

失去重心的陈旭志猛地往后一栽，扑倒在地。王磊趁机挣扎起身，用额头顶地，艰难地把身体撑起来，踉踉跄跄地往走廊深处跑去。

他赤着脚，白袜子被皮靴闷得发黄发潮，每一步踩在地板上都打滑，但他顾不得这些，只能一边跌跌撞撞往前冲，一边拼命发出含混不清的“唔唔”呼喊，声音压抑、急切，希望转过角的刘健能听见。

刘健此刻正蹲在门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锁孔里细微的划痕，心思全在那几道可疑的痕迹上，完全没注意到拐角处传来的混乱动静。王磊踉跄着快要冲出转角，眼看再有一步就能闯进刘健的视线范围，身后的陈旭志却猛地扑上来，双臂死死箍住他的腰，像铁箍一样将他牢牢抱住，硬生生把他拦在原地。

“唔唔唔！！”王磊喉间发出急切压抑的呜咽，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拐角，心里一片焦躁，离刘健明明只有一步之遥，他却被生生困住。

他怒极，猛然抬腿想要再度狠踢，可陈旭志早有防备，横腿一扫，瞬间把王磊的双腿彻底撇开。王磊重心立刻失衡，身体一歪，挣扎的力气也被大大削弱，没法再像之前那样胡乱蹬踹。

两人僵持着，气息沉重，汗水混着血痕滴落在地。陈旭志心里清楚，若比耐力，自己绝不可能撑得过王磊，于是心里一横，冷笑着暗暗想着：硬拼不是办法，那就换个阴招。

他一手死死环住王磊的腰，另一只手却顺势探入厚重的防护裤，冰凉的指尖猛然扒开内裤，直接攫向最脆弱的部位，狠狠一捏！

“唔——！！”王磊瞬间浑身一颤，喉头闷叫，眼神里满是震怒与屈辱。剧痛像电流一样从下腹窜遍全身，他的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紧，方才的爆发力顿时削去大半。

陈旭志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狠意，趁着王磊痛得力气涣散，像拖麻袋一样一点点将他往回拽。王磊指节发白，脚下死命蹬地，心中不甘的怒吼化作压抑的呜咽声，在空旷走廊里断断续续地回荡，却始终没能传到刘健耳边。

陈旭志的手死死箍住王磊的阴囊，拇指微微用力一碾，痛楚如电流般直窜脊髓，让王磊的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王磊的脑中嗡嗡作响，震惊与耻辱如潮水般涌来，他本以为陈旭志顶多是拳脚相加，谁知这家伙竟能使出这种阴毒的招数，专攻男人最不愿示弱的软肋。

一时间，他双腿发软，脚步踉跄，却仍旧咬紧牙关，喉间挤出闷哼，试图用最后的倔强往前挪动半步，不肯就这么乖乖被拖走。

见王磊的抵抗虽弱了三分，却还没彻底屈服，陈旭志的嘴角勾起一抹坏到骨子里的笑意。他没有急于蛮干，而是慢条斯理地松开些许力道，手掌顺势下滑，轻轻摩挲过肉棒的轮廓。

指尖的触感冰凉，先是浅浅一划，像羽毛掠过湖面，激起一丝隐秘的颤栗，随即转为缓慢的撸动，王磊的呼吸瞬间乱了节拍，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从被球体堵塞的喉间漏出，闷闷的。

他平时救火训练日复一日，哪里有空闲去纾解那积压已久的欲火？如今被一个陌生男人这般握住，那股突如其来的刺激如干柴遇烈焰，羞耻的火焰非但没浇灭它，反而助纣为虐，让下腹的热流汹涌而起，硬邦邦地顶起布料，背叛了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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