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锈钢餐盘碰撞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林薇将最后一勺番茄炖牛腩盛进林小满碗里时，指节处凸起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 那是常年握拳击手套、举负重器械练出的痕迹，与餐盘里软烂绵密的牛腩形成奇妙的反差。

“今天月考成绩出来了？” 林薇扯掉沾着饭粒的运动腕带，声音像她调整跑步机速度时一样干脆，目光却没落在女儿脸上，而是盯着对方几乎没怎么动的米饭。餐桌上的暖光灯把林小满的影子拉得很长，纤细的肩膀裹在洗得发白的校服针织开衫里，像株被风压弯的芦苇。

“嗯，出了。” 林小满的声音很轻，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筷子边缘，“数学 132，语文 128，英语 140，理综 256…… 总分排年级 17 名，比上次前进了 5 名。” 她报分数时语速均匀，甚至特意停顿了两秒，像是在汇报工作的下属，连每个学科的进步空间都想提前说明。

林薇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时，明朗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复杂。她看着女儿低垂的眼睫，那模样和自己当年面对前夫查账时的顺从如出一辙，心脏像是被拳击手套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小满，” 她尽量让语气放缓，却还是带着惯有的强势，“我问你成绩，不是要你像报流水账一样念出来。你不用每次都把数字记得这么清楚，也不用非要证明自己没让我失望。”

林小满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缩了缩，头埋得更低了，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她知道妈妈是好意，可从她记事起，只要提到学习、提到 “不让人失望”，她就会本能地绷紧神经。幼年时父亲摔碎玻璃杯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时她也是这样低着头，一遍遍地保证 “下次会做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一场争吵。

“我知道…… 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指紧紧攥住了桌布的一角，“我就是…… 习惯了。”

林薇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里又急又疼。她放下筷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当年带着女儿逃离那个家时，她发誓要给孩子足够的安全，所以她把自己练得像堵铜墙铁壁，把小公寓的门窗锁得严严实实，甚至逼着女儿学防身术 ——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会让女儿长成如今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习惯可以改。” 林薇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她想伸手拍拍女儿的肩膀，手指悬在半空却又收了回来。她总怕自己的力气太大，会像从前那样，把女儿吓得更紧张，“小满，你不用讨好我，也不用害怕犯错。妈妈不是你爸，我不会因为你考得不好就怪你。”

林小满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碗里的牛腩慢慢咽下去，却没尝出任何味道。暖黄的灯光下，母女俩坐在餐桌两端，中间隔着冒着热气的饭菜，却像是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林薇看着女儿清瘦的侧脸，心里满是焦虑 —— 她用尽全力给了女儿她能想到的 “安全”，却不知道该怎么把女儿心里的 “害怕” 赶走。而林小满低着头，指尖依然在无意识地摩挲着筷子，她知道妈妈爱她，可那种沉甸甸的爱，总让她觉得喘不过气，就像此刻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明明是暖的，却让她觉得浑身发冷。

饭后的书桌前，暖光灯的光线比餐桌旁更柔和些，落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把那些复杂的函数图像照得清晰分明。林薇坐在林小满身边的椅子上，手里捏着一支红色水笔，正准备给女儿讲解刚做错的一道大题，忽然听见 “嗒” 的一声轻响 —— 林小满的白色橡皮滚落到了地板上，还顺着地砖的缝隙轻轻晃了晃。

“我捡。” 林小满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生怕动作慢了会让妈妈觉得自己不够专注。她微微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视线顺着桌面往下移，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定住了，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些。

那是一双极大的裸足，正随意地搭在旁边一双深蓝色棉拖上，脚趾轻轻蜷着，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像是刚晒过午后暖阳，透着自然的光泽。林小满的目光先落在脚掌弧度上 —— 没有粗糙的硬茧，只有一层细腻紧实的薄皮，足弓处的线条软而流畅，小麦色的皮肤在暖光下泛着淡淡的蜜感，像是裹了层薄纱。她顺着脚踝往下看，才发现这双脚的长度几乎要超过她的小臂，脚趾修长却不突兀，指节处没有明显的凸起，趾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顶端还带着一点自然的淡粉，和小麦色的皮肤相映，像落了颗小小的桃花瓣。

搭在拖鞋上的动作很轻，脚背绷起时能看到细细的青色血管，在小麦色皮肤下若隐若现，反而添了几分生动的质感。落在拖鞋边缘的脚趾偶尔轻轻动一下，蹭过拖鞋表面的绒毛时，还会微微蜷起，像在触碰什么柔软的东西。拖鞋本是林薇特意买的大码款，此刻却被这双脚衬得有些小巧，鞋头只堪堪盖住半个脚掌，露出的脚后跟圆润光滑，连脚踝处的皮肤都细腻得能看清细细的绒毛，在暖光下泛着柔和的麦色光晕。

林小满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踩在粉色棉拖里的脚 —— 她的鞋码是 40 码，在女生里不算小，皮肤更是透着瓷白的嫩，像刚剥壳的蛋白，连脚趾都泛着淡淡的粉，趾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水润的光泽。她甚至悄悄伸了伸脚趾，看着自己鞋头处浅浅的凹陷，白嫩的脚趾轻轻蹭过棉拖内壁，再对比妈妈那双脚搭在拖鞋上的小麦色软嫩模样，忽然觉得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两种不同的好看，却都让她觉得格外亲切。

妈妈的裸足没有丝毫攻击性，反而透着一种温暖的安全感，脚趾蹭过拖鞋绒毛时留下的淡痕，很快就随着动作消失了。林小满看着那双脚掌下清晰却不深的纹路，看着脚趾顶端那点和小麦色相映的粉，又低头瞥了眼自己白嫩的脚，忽然觉得格外安心 —— 像是妈妈的小麦色带着阳光的力量，而自己的白嫩裹着柔软的暖意，凑在一起就是最舒服的模样。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双比一般男生大很多的小麦色裸足，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是揣着一块刚焐热的暖玉。

她就那样弯腰愣在原地，目光在妈妈的小麦色裸足和自己的白嫩脚之间轻轻晃了晃，连手里要捡的橡皮都忘了。直到林薇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小满？怎么了？捡个橡皮怎么还发呆了？” 她才猛地回过神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林小满慌忙伸手去够地板上的橡皮，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橡皮边缘，不知怎么就偏了半分，轻轻蹭过了妈妈搭在拖鞋上的脚底。那触感比她想象中更软 —— 不是棉花的蓬松，而是带着温度的细腻，像刚晒透的绒布，还能隐约摸到脚掌纹路的浅起伏。

“啊！” 一声短促又清亮的尖叫突然炸开，林小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妈妈的脚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猛地缩回，膝盖甚至下意识地往回收了收，连手里的红笔都 “啪嗒” 掉在了练习册上，晕开一小片红痕。

林小满彻底僵住了，手指还悬在半空，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从没见过妈妈这样 —— 自从父母离婚，妈妈辞掉原来的工作去做健身教练，在她眼里就像块打不碎的钢板。记得有次妈妈带学员做负重训练，杠铃没拿稳砸到小臂，也只是皱着眉揉了揉，笑着说 “没事，皮糙肉厚”；去年冬天水管冻裂，妈妈踩着冰水修了半小时，回来也只是搓搓手说 “这点冷不算啥”。可现在，不过是指尖轻轻划了下脚底，妈妈竟然会尖叫着缩脚，那声音里还带着点没藏住的慌乱，和平时沉稳有力的语调判若两人。

“妈……” 林小满张了张嘴，声音都有些发飘，刚才指尖触到的柔软触感还留在脑海里，和妈妈常年练出的紧实手臂、有力腿部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属于 “软弱” 的柔软。她看着妈妈此刻微微绷紧的后背，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 原来妈妈不是不会疼、不会怕，只是这些年，她把所有的柔软都藏在了没人看见的地方。

“我……” 林薇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她飞快地把脚收回到椅子底下，脚尖紧紧蜷着，像是想把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痒意压下去。她抬手抓了抓头发，平时总是梳得整齐的马尾辫晃了晃，耳尖却悄悄泛起了红，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淡粉。她转头看向林小满，眼神里少了平时的从容，多了点无措，甚至还避开了女儿的目光，伸手去捡地上的红笔，指尖都有些发颤。

“没想到妈妈那么怕痒。” 这句话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从林小满嘴里冒出来，说完她就后悔了，生怕妈妈觉得自己在笑话她。

可林薇却没生气，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低低的，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赧。她低头用红笔在练习册上漫无目的地画着圈，暖光灯的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竟让她平时英气的侧脸多了几分柔和。林小满看着妈妈这副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 原来再坚强的人，也有这样柔软的一面；原来妈妈不是天生就该扛下所有，她也会因为一点痒意尖叫，也会因为女儿的目光害羞。

书桌旁的空气安静下来，只有暖光灯偶尔发出的细微嗡鸣。林小满低头看着自己白嫩的脚，又想起刚才触到的妈妈的小麦色脚底，忽然笑了笑，悄悄把橡皮放在练习册旁边，轻声说：“妈，我们继续讲题吧，刚才那道题我还是不太懂。”

林薇抬起头，眼神里的无措渐渐散去，却依旧带着点羞红，她点了点头，拿起红笔，声音比刚才温柔了些：“好，我们从这里开始讲……”

林薇握着红笔的手悬在练习册上方，目光落在那道函数题的解题步骤上，脑子却像被一团软乎乎的云絮裹住，怎么也没法集中精神。她眼角的余光能瞥见身旁的林小满 —— 女儿正低着头，笔尖在草稿纸上轻轻划动，白嫩的手指捏着笔杆，指节透着淡淡的粉，连低头时额前垂落的碎发，都随着呼吸轻轻晃着。

可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是女儿弯腰捡橡皮时，眼神突然定在自己脚上的模样，那眼神里没有平时的小心翼翼，反而带着点好奇的亮；是女儿指尖不小心蹭过自己脚底时，那瞬间的愣神，还有后来脱口而出 “没想到妈妈那么怕痒” 时，声音里藏不住的惊讶与雀跃。这鲜活的模样，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 —— 这正是她盼了好几年的样子啊。

林薇的心跳又悄悄快了几分。这些年，她无数次在夜里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发呆，想起离婚那天，小满躲在她身后，攥着她衣角的手微微发抖，从那以后，女儿就像被按下了 “安静键”。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回答问题前会先犹豫几秒，甚至递牛奶给她时，都会下意识地把指尖收回去，像是怕打扰到她；有次带她去游乐园，别的孩子都在尖叫着跑向旋转木马，小满却只是站在原地，怯生生地问 “妈妈，我们要不要再等等”。她看着女儿这副懂事得让人心疼的模样，心里总像堵着块石头 —— 她多希望小满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敢撒娇、敢闹、敢毫无顾忌地和她亲近啊。

可刚才的小满不一样。她的眼神是亮的，语气是鲜活的，连那句带着 “逾矩” 的话，都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亲近。林薇忍不住偷偷转头看了眼女儿，小满还在认真演算，草稿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偶尔皱起眉头，小嘴轻轻抿着，那模样和刚才雀跃的样子又不同了，却同样让她觉得心里发暖。她忽然想起上个月，特意买了小满爱吃的草莓蛋糕，想让她多吃两块，小满却只是小口咬着，说 “妈妈也吃”；还有上周练防身术，小满明明累得额头冒汗，却还是强撑着说 “我还能再练一会儿”—— 原来女儿不是不想亲近，只是还没找到卸下防备的勇气，而刚才那一下意外的触碰，竟悄悄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刚才女儿那句话，要是放在以前，她或许会觉得是女儿不懂事，是在 “挑战” 她作为母亲的威严。可现在，她只觉得心里软软的。那不是逾矩，是女儿终于敢在她面前展露真实的自己，是母女间终于捅破了那层看不见的隔阂。她甚至有点庆幸，庆幸女儿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脚底，庆幸自己没忍住尖叫，让女儿看到了她不只是 “坚强的妈妈”，也是会怕痒、会害羞的普通人。

“妈，这里是不是错了？” 林小满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林薇的思绪。她抬起头，看到女儿指着草稿纸上的一个步骤，眼神里带着疑惑，却没有丝毫畏惧 —— 以前女儿问问题时，总会先低下头，声音也带着点不确定，而现在，女儿敢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了。

林薇定了定神，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笑着点了点头，声音比刚才更温柔了些：“对，这里的符号错了，我们重新算一遍。” 她握着红笔，在草稿纸上轻轻划掉错误的地方，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女儿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格外温馨。她一边讲着解题思路，一边悄悄看着女儿的侧脸，心里满是欢喜 —— 她期盼了这么久的亲密，终于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夜晚，悄悄降临了。

这一刻，林薇忽然觉得，或许她不需要一直做那个无坚不摧的 “铠甲”。偶尔的 “软弱”，偶尔的 “害羞”，反而能让女儿更敢靠近。她看着女儿认真听讲的模样，心里悄悄盼着：以后能多看到这样灵动的小满，能和她一起做更多事 —— 一起逛超市、一起看电影、一起吐槽不好看的电视剧，像别的母女一样，热热闹闹、亲密无间。

练习册上的最后一道题讲解完时，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客厅里的挂钟轻轻敲了九下。林薇合上红笔帽，看着女儿把文具一一收进笔袋，手指捏着拉链头慢慢拉合，动作还是和平时一样轻柔，没有半分刚才的雀跃。她心里那点刚冒起来的欢喜，像是被晚风轻轻吹了吹，悄悄沉了下去。

“小满，要不要一起看会儿综艺？” 林薇试探着开口，指了指客厅的电视，“上次你说喜欢的那个美食节目，今天更新了。” 她特意把声音放得更软，甚至还学着年轻人的语气加了点期待的尾音 —— 这是她昨晚在网上查 “如何和青春期女儿亲近” 时学到的小技巧，可话出口时，还是觉得有些生硬。

林小满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犹豫，最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不了妈，我明天还要早起背单词，想早点睡。” 她说完就拿起笔袋站起身，脚步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您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看着女儿走进卧室、轻轻带上房门的背影，林薇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刚才准备递过去的遥控器，指尖传来塑料壳的凉意。她刚才还试着找了别的话题 —— 问女儿要不要吃切好的芒果，说周末可以一起去买新衣服，甚至还提了想和她一起拼上次没完成的拼图，可每一次，女儿都是用温和却疏离的理由拒绝了。那扇刚被推开一条缝的门，好像又悄悄关上了。

林薇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陷进柔软的坐垫里，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自己的脚上。深色的棉袜裹着那双脚，即使隔着布料，也能看出比一般女生宽出不少的轮廓 ——47 码，比健身房里好几个男教练的脚都要大。她下意识地把脚往沙发底下缩了缩，指尖触到袜口的松紧带，忽然想起刚才女儿弯腰时盯着自己脚的模样，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难道小满刚才的雀跃，不是因为和自己亲近，而是…… 喜欢自己的脚？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林薇就赶紧摇了摇头，脸颊却悄悄热了起来。可脑海里又忍不住回放刚才的画面 —— 女儿指尖蹭过自己脚底时的愣神，还有那句 “没想到妈妈那么怕痒” 里藏不住的惊讶，好像都在印证这个猜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袜面，心里又酸又涩。

她从小就因为这双脚自卑。中学时体育课换运动鞋，总有同学偷偷盯着她的鞋码议论，说 “林薇的脚怎么比男生还大”；刚工作时穿高跟鞋，磨破了脚后跟也撑不起不合码的鞋子，最后只能放弃；离婚后去健身房当教练，她更是从来不敢穿露脚的运动鞋，训练时永远穿着高帮款，连洗澡都要等更衣室没人了才敢脱鞋 —— 她怕别人看到这双脚时，眼里露出和从前一样的异样。

可她不知道的是，健身房里早就有人在悄悄关注她的脚。有次她带学员做踏板操，高帮鞋的鞋带松了，弯腰系鞋带时，裤脚往上缩了点，露出一小截脚踝，旁边的女学员悄悄和同伴咬耳朵：“你看林教练的脚型，虽然大，但线条好直啊，肯定很好看。” 还有男教练在休息时闲聊，说 “每次看林教练穿运动鞋走路，都想知道她的脚到底长什么样，感觉比那些小细脚有力量多了”。这些隐秘的目光和议论，像藏在阴影里的藤蔓，悄悄缠绕着，却从来没让她知道。

林薇把脚从沙发底下挪出来，慢慢脱掉棉袜，露出那双脚。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在客厅的暖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脚趾修长整齐，脚掌的纹路清晰却不粗糙 ——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双脚虽然大，却不难看，甚至因为常年运动，比一般人的脚更有力量感。可这么多年的自卑，早就像一层薄壳，裹住了她对这双脚的认可。

她轻轻挠了挠自己的脚底，指尖传来熟悉的痒意，忽然想起刚才女儿指尖蹭过的触感，心里又乱了起来。如果小满真的喜欢自己的脚，那她该怎么办？是该继续藏着，还是…… 试着让女儿知道，她其实也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的脚上，留下一道细细的银线，像在无声地犹豫着。

周六的午后，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洒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林薇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瓶浅粉色的指甲油，瓶盖已经拧开，透明的瓶身里，粉嫩嫩的甲油像融化的草莓糖，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眼神瞟向正在书桌前整理笔记的林小满，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瓶盖，心里演练了好几遍的话，终于还是说了出口：“小满，过来帮妈妈个忙呗？”

林小满抬起头，看到妈妈举着的指甲油，眼神愣了愣，还是放下笔走了过来：“怎么了妈？”

“你看我这眼神，越来越不好使了，自己涂脚指甲油总涂到外面。” 林薇说着，故意把脚从拖鞋里伸出来，平放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健康的小麦色脚掌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脚趾修长整齐，连趾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 —— 为了今天，她早上特意用温水泡了脚，还仔细磨了趾甲边缘，连平时藏在袜中的纹路都洗得干干净净。她能感觉到女儿的目光落在自己脚上时，呼吸微微顿了一下，心里悄悄紧了紧，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指甲油刷递了过去，“帮妈妈涂匀点就行，不用太讲究。”

林小满接过指甲油刷的瞬间，林薇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指轻轻抖了一下，刷杆上的甲油差点滴落在地毯上。“好、好的。” 小满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她蹲下身，膝盖轻轻挨着地毯，身体微微前倾，视线紧紧锁在林薇的脚上，连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都忘了拨开。

阳光落在小满白嫩的手指上，衬得那双手更像上好的羊脂玉，而她手里的粉色甲油刷，在林薇的脚趾前轻轻悬着，迟迟没有落下。林薇能感觉到女儿的目光在自己的脚背上扫过，从足弓到脚趾，连脚掌边缘细细的绒毛都没放过，那目光里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带着一种近乎专注的认真，让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她下意识地想把脚往回缩，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又硬生生忍住了，只是脚趾轻轻蜷了蜷，碰到小满的膝盖时，两人都顿了一下。

“妈，您别动。” 小满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终于，甲油刷轻轻落在了林薇的大脚趾上。粉色的甲油在白皙的趾甲上慢慢晕开，小满的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易碎品似的，刷头小心翼翼地贴着趾甲边缘，一点一点地涂匀。林薇看着女儿低垂的侧脸，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能看到她抿着的嘴角，还有握着刷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着淡淡的白。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还有甲油刷划过趾甲的细微声响。林薇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 —— 小满正专注地涂着第二个脚趾，粉色的甲油和小麦色的皮肤相映，竟意外地好看。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总觉得这双脚太大、太难看，可此刻在女儿的指尖下，这双脚好像也变得温柔起来。她偷偷看了眼小满，发现女儿涂完一个脚趾后，视线还会在她的脚背上多停留几秒，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好奇，有专注，还有点藏不住的欢喜。

“妈，您这脚型其实挺好看的。” 小满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像怕打扰到什么似的，“比我们班女生的脚看着更有劲儿，还很匀称。”

林薇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夸她的脚好看，还是从自己女儿嘴里说出来的。她张了张嘴，想回应点什么，却发现喉咙有点发紧，最后只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赧。

小满没再说话，只是涂甲油的动作更轻了。阳光渐渐西斜，落在两人身上，把母女俩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地毯上。

浅粉色的甲油在趾甲上慢慢凝固，最后一笔落下时，林小满轻轻舒了口气，手里的甲油刷悬在半空，眼神却还黏在林薇的脚上 —— 小麦色的皮肤衬着粉嫩嫩的趾甲，像春日里刚冒头的花苞，透着鲜活的好看。她慌忙收回目光，把甲油刷放进瓶里，拧瓶盖的手指却有些慌乱，连试了两次才拧紧。

“涂完啦？” 林薇的声音轻轻响起，打破了客厅里的安静。她看着女儿紧绷的侧脸，心里那点犹豫终于被压了下去，深吸一口气，还是问出了那句在心里盘桓许久的话：“小满，你是不是…… 喜欢妈妈的脚啊？”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林小满的身体瞬间僵住，脸色 “唰” 地变得苍白。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慌，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掉。“我、我不是……” 她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哽咽，“我就是觉得…… 觉得好看，不是故意的……”

看着女儿慌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林薇心里一软，连忙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别怕，妈妈没有怪你。”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温柔，指尖拂过女儿柔软的头发，“其实妈妈早就发现了，你看我脚的时候，眼睛是亮的。”

林小满的哭声顿了顿，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破罐破摔的勇气，小声说：“是…… 我喜欢。我觉得妈妈的脚很好看，比别人的都好看……” 说完，她就紧紧闭上眼，等着妈妈的责备 —— 她知道这个喜好很奇怪，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更怕妈妈会觉得她不正常。

可预想中的责备没有来，反而感觉到妈妈的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傻孩子，喜欢有什么错啊？” 林薇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还有不易察觉的心疼，“其实妈妈早就想和你亲近了，从你小时候开始，就想让你像别的孩子一样，敢跟我撒娇，敢跟我分享你的小秘密。可妈妈总怕自己做得不好，怕你还像以前一样害怕……”

“妈……” 林小满猛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里却满是惊讶。她一直以为妈妈喜欢懂事的自己，以为只要不添麻烦，就是对妈妈最好的回报，却没想到妈妈竟然也在盼着和她亲近。

“如果你喜欢，以后妈妈的脚可以让你玩，不用偷偷摸摸的。” 林薇轻轻擦去女儿脸上的眼泪，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脸颊，“妈妈以前总因为这双脚自卑，觉得它太大、不好看，可现在有小满喜欢，妈妈反而觉得它没那么难看了。”

林小满看着妈妈温柔的眼神，心里的委屈和不安像被温水慢慢化开，她再也忍不住，扑进妈妈的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放声哭了出来：“妈，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不和您亲近的，我就是觉得您太辛苦了，想懂事一点，不想给您添麻烦……”

“妈妈知道，妈妈都知道。” 林薇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感受着怀里温热的小身躯，心里满是柔软，“以后不用那么懂事，妈妈不怕麻烦，就怕小满不跟妈妈亲。”

母女俩相拥着哭了一会儿，小满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从妈妈怀里抬起头，脸颊还带着红晕，眼神里带着点羞赧和试探，嗫嚅着开口：“妈，那…… 那我真的可以挠您的脚吗？我记得您刚才…… 好像很怕痒。”

林薇看着女儿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可以啊。不过你可得轻点，妈妈的脚底确实很怕痒，到时候要是笑出声，你可别笑话妈妈。”

小满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 她终于不用再隐藏自己的喜好，也终于敢和妈妈这样亲近了。

得到妈妈的许可，林小满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她慢慢跪坐在地毯上，指尖轻轻悬在林薇的脚边，眼神里还带着点没完全褪去的紧张。阳光落在她白嫩的手指上，连指缝都透着细腻的光泽，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轻轻伸出食指，蹭了蹭林薇脚底的纹路。

“哈……” 林薇的身体瞬间抖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脚趾下意识地蜷起来，像只受惊的小猫，“小、小满，轻点……”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的颤音，和平时训练时沉稳的语调判若两人，脸颊也悄悄泛起了淡粉 —— 明明早就做好了准备，可脚底传来的痒意还是比她想象中更强烈，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神经往上窜，让她忍不住想缩脚，却又舍不得打断女儿难得的雀跃。

小满看着妈妈的反应，心里的紧张渐渐消散，反而多了点恶作剧般的欢喜。她的手指轻轻加快了速度，从脚底慢慢移到脚趾缝，指尖划过细腻的皮肤，能清晰地感觉到妈妈脚底因为痒意而微微绷紧的触感。“妈，您的脚好软啊，一点都不像天天健身的人。” 小满的声音里满是惊喜，眼神紧紧盯着林薇的脚，看着那双脚因为痒意而轻轻晃动，浅粉色的趾甲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心里满是欢喜。

“还、还不是因为最近……” 林薇的话被笑声打断，她一边笑着，一边想把脚往回缩，可小满却轻轻按住了她的脚踝，手指依旧在脚底轻轻抓挠，“小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挠了，妈妈快受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了了……” 她的笑声越来越响，平时总是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了下来，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

小满终于停下了动作，却还是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林薇的脚趾，看着那脚趾轻轻蜷了蜷，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妈妈有好好护理自己的脚呢，明明天天健身，还这么软嫩怕痒。”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眼神里满是亲近 ——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和妈妈打闹，不用小心翼翼，不用害怕说错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像被阳光裹住了一样。

林薇趁着小满松手，赶紧把脚收了回来，却没有像平时那样藏起来，反而就那样放在地毯上，看着女儿的眼神里带着点羞赧，还有不易察觉的温柔：“确实是有做一些基础的护理，以前只是偶尔涂涂护手霜，后来……” 她顿了顿，脸颊更红了，声音也低了些，“后来发现你好像喜欢，就特意买了脚部护理霜，每天睡前都会涂，还会用磨砂板轻轻磨掉死皮……” 她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脚，“没想到越护理，这脚反而越敏感了，稍微碰一下就觉得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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