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的两位小女孩的人设来源为上期投票的前两名：天真活泼 + 雌小鬼

门铃“叮咚”一声，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这声音有点刺耳，大概是因为心里早就开始后悔了。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不擅长应付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的小孩。

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那部被我蹬坏的电动车静静停在楼下，支付宝里爸妈给的钱正好卡在三位数——是的，我就是毕业在家躺了两年的啃老“应届毕业生”，被恼羞成怒的父母一脚踹出家门，来体验社会的“毒打”。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头发扎得有点散乱，但笑容还算温和，肩上挎着一个还没来得及拉上的手提包，显然正准备出门。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估计是在确认这就是他们托朋友请来的“大学生家教”。

「你就是莫泽吧？我刚打算走呢，你来得还挺准时。进来吧，小果在她房间写卷子呢。」

我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打扰了」，然后换上那双略显老旧的拖鞋，走进屋子。

「她学习上有点粗心，你别太苛刻啊，」那位女士笑着倒了杯水给我，「小果她其实挺听话，就是坐不住，一会儿写一会儿发呆。」

「哦，不会的，不会的。」我尴尬地笑笑。

她接着说：「她爸爸工作忙，这会儿已经在公司了。平时孩子主要是我管，实在没办法，这暑假又不能整天把她一个人丢在家，哎哟，每年到暑假就犯愁……听说你是就读师范专业的？那应该挺有耐心吧？」

「啊……是的是的」，我挠挠头。

家教这个工作是父母托朋友关系找的，在设定上，我是师范大学的毕业生……其实我学的是计算机——一个看起来前途光明、现实却能把人榨干的专业。

不过现在解释这些也没意义。

「行嘞，那你先看看她的课本吧。我冰箱里有点菜和鸡蛋，中午就麻烦你给她弄点吃的，简单煮个面什么的就行。灶台的开关要往左拧两下才有火，别用太大火，容易糊。」

我愣了两秒，「啊……啊？要我……做饭？」

「对啊，孩子她爸忙，我又赶着上班，总不能让孩子中午饿着吧，从小吃外卖也不好，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科技与狠活呢？」

她语气自然，好像这事早就谈妥了。

我就说，为什么当家教要从早上一直呆到下午六点……

我嘴角抽了抽，想说自己做饭最多的时候，是疫情期间在家猛猛煮泡面吃。

「您放心，我……大概应该是OK的，绝不会炸厨房。」

她没听出我这句自嘲，只是笑笑，拍拍手提包，「小果她呀，就是有点磨蹭，注意别让她玩太久。放心，小果也懂事，在家照顾她肯定不会太累的，那今天白天就辛苦你喽。」

我暗暗苦笑——这哪里是家教，这分明就是家教+带娃+兼职保姆。

她看了下时间，「唉，得走了。出门的话，煤气记得关紧，冰箱里饮料随便喝，别饿着哈。」

说完，她踩着急促的步子就出了门。

门“咔哒”一声合上，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机在放广告的声音。

我一个人站在客厅中间，手里还拿着她递给我的门卡。

「这就……开始了？」我小声嘀咕。

我环顾四周。

房间里的空气有点混杂，洗衣液、饭菜香，还有那种夏天刚开空调时特有的潮气味。

客厅不大，但布置得挺干净，沙发上铺着卡通图案的毯子，角落摆着一台电风扇，风扇罩上还套着个淡粉色的防尘罩，茶几上放着几本练习册和削得短短的铅笔，笔芯磨得发亮。电视里的广告正好结束，画面里正在播放某个地方少儿台的动画。

「莫老师？」

一个带点疑惑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我转头，看见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女孩探出脑袋。她戴着一副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有点躲闪，打量着我这个新来的陌生人。

她穿着浅蓝色的居家裙，头发有点乱，脚上的拖鞋好像比她的脚要大一号。

「你就是……林心果？」我试探性地问，完全没有一副老师该有的样子。

她点点头，「我妈妈走啦？」

「刚走。」

「哦哦，对了，您可以叫我小果，爸爸妈妈都这么叫。」

「哦，那我……我叫莫泽，这个暑假负责教你学习……还有吃饭。」

「那我就叫你莫老师？」

「好的好的，不过直接叫你小果还是有点不习惯呢，原谅老师先叫你林同学吧。」

不知道小果有没有看出我这野鸡老师的不知所措，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一溜烟跑进房间。

我跟着她走进去，发现这孩子的房间也是非常的整洁。书桌上整齐地堆着一小叠练习册，旁边应该是她收集的各种小玩意儿，看样子应该是橡皮，不过形状和图案有点花哨，五花八门。

窗帘半掩着，暑期的阳光透过布料的缝隙照进来，照亮了一本摊开的同步练，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果汁。

「你平时都自己在家么？」我问。

「嗯，妈妈上班，爸爸有时候会很晚才回来。」她很自然地回答。

「那你午饭怎么办？」

「就……吃冰箱里的面包，或者泡面，昨晚的剩菜。」

她说得云淡风轻，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暑假生活。

不过这种“自己照顾自己”的感觉太熟悉了。那种寂静、无聊、漫长到怀疑时间是不是坏掉了的暑假。

我看看她，突然觉得有点同情，也有点讽刺。

——我在大学毕业后用了两年时间逃避社会，最后却成了别人家孩子的“临时监护人”。

「啊，对了。你一般几点开始学？」

她歪着头想了想，「妈妈说九点半，但她走了之后，我有时候……会忘记。」

「那时间也差不多，那你现在是想学，还是想先玩？」

「玩儿！」她的回答倒是干脆。

我愣了一下，笑出声来，「我们真是同类啊。」

她好奇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啊……要不先学一小会儿，先让老师也适应适应吧。」我拉了张椅子坐下，从包里掏出笔和练习册。笔芯有点干，我在草稿纸上戳了几下，才终于写出字来。

「呃……你现在应该在做这本吧，那我们先看看这页上你空着的这几道题，你看看有哪里是不懂的，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上忙。」

「好吧。」她有点沮丧地小声回应，乖乖坐到了我身旁，拿着铅笔的小手有点僵硬……其实老师我啊，也很紧张。

她妈妈说得没错，她做题的时候确实有点不安分——表情时而专注认真，时而发呆，眼神一会儿飘到题目上，一会儿又飘到窗外的景色里了。

偶尔抬头看看我，眼里带着一丝“我是不是做错了”的怯意。

这场景真叫人怀念。

那种坐在课桌前、被期待的目光包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无力感……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我看着她那支笔在习题上徘徊半天了，终于下定决心宣布，「好啦好啦，林同学，休息一下吧，不然老师也要罢工了。」

小果“呼——”地松了口气，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去，伸了个夸张的懒腰，随后抱着靠垫跑去了客厅。

我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头。笔还横在草稿纸上，墨迹没干，我和她的字看起来都有点一塌糊涂。

不应该和她一起发呆的，感觉时间都快静止了……过了老半天才十点多啊。

「林同学，你有吃早饭吗？」

「还没。」她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虽然被动画片的声音盖过去了一点，但还是很清晰。

「OK。」

唉，在别人家做饭，真是要命。

我叹口气，起身往厨房走去。

厨房的面积不大，但收拾的也挺干净。燃气灶是老款式的，我盯着那两个旋钮看了半天，才想起阿姨出门前的叮嘱。

我拧了一下，“咔哒”，没火。

再拧一下，“咔——噗噗”，火苗突然窜起，差点把我吓得往后跳。

「好家伙，还真是两下起爆啊。火力还真不小，怪不得说容易烧糊呢。」

我看着那团蓝色的火焰，心里莫名有点成就感。

「莫老师，你在干嘛呀？」

小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研究燃气工程。」

「你会做饭吗？」

「理论上会。」

「理论上？」她眨眨眼，语气里带点怀疑。

「那……老师需不需要我帮忙呢？」

我看了看她那比台面高不了多少的身体，想了想，「呃……你在旁边祈祷我别把你家厨房炸了就好。」

她「噗嗤」笑出声，跑去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

我心想，这画面可真够怪的，一个没工作的大学生在厨房摸索灶台，一个小学生在旁边当见证人。

要是被爸妈看到，估计真会觉得这儿子没出息吧。

……

「来，早饭……啊，不对，是早中饭。」

「哇，好香。」

「是啊，连我都要佩服自己了。」

也许做饭本来就没有很难吧。

她接过碗，小心地吹着热气。

看着她可爱的吃相，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这么废物了。

吃完面，小果抱着靠垫又蹦回了沙发。

「吃饱了吗？」

「嗯嗯。」她没有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那就好。」

我叹了口气，把碗筷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冲洗。

水声和电视声混在一起，像是一种暧昧的白噪音，在碳水的作用下，让人昏昏欲睡。

当我收拾完回到客厅时，小果已经侧躺在沙发上。靠垫枕在她的枕头下，电视的光闪烁在她脸上，睫毛偶尔颤动几下。

她睡着了。

空调还在吹，风口正对着她。

我犹豫一下，轻手轻脚走过去，从沙发扶手上拿起那条带卡通图案的小毯子。

颜色有点旧，边缘起了球。

空调的风慢慢偏向小果，带着冷意卷过沙发。

小果的裙摆被无形的手轻轻掀起，翻到大腿根，露出地下那条淡粉色卡通内裤——边缘印着几只小小的草莓。

风停，裙摆又缓缓落下，草莓图案一闪而没。

浅蓝色的居家裙薄而柔软，贴在她十二岁的身体上。

胸口处，布料随着呼吸微微隆起，形成一道极浅的弧线——属于这个年龄的青涩轮廓。

尚未完全舒展，却已悄悄开始发育的柔软曲线，隆起的幅度不大，却能被光线勾勒出影子。

我小心把毯子铺在她身上，布料轻轻压下，隆起被掩住。

只剩下一道被毯边挤出的浅浅褶痕，把那道曲线藏进更柔软的阴影中。

我拉上窗帘，看着她那张因为睡姿而有点皱起的小脸。

随着风力被我调低，空调的嗡鸣变得温柔，连我也有点困意。

我靠在沙发边，打开手机刷了会儿消息。

朋友圈里，一群老同学在晒旅行、晒考研证书……居然还有人考公上岸了？！

我翻了几下，又关掉屏幕。

把电视的音量调小，靠在她身边，轻声说了句：「睡吧，别着凉了。」

当然，她听不见。

这也算是个开始吧。

我是会成为一个好的家教老师么？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求过。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动画片也可算是连播完要进广告了。

小果还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小毯子滑落半截。

我正打算起身去调一下空调，她忽然动了动。

「……莫老师？」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回头，「醒啦？睡得还好吗？」

她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像是在确认自己还在家。

「嗯……我梦到我在考试……」

「哈哈，那还挺真实。老师在刚上大学那会儿，还总是梦到去高考呢。」

「明明都毕业了，还梦到考试」她小声嘀咕，「真讨厌。」

我笑了笑，帮她把毯子拉上来。

她抿着嘴，眼神在我手上停顿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这样——说话不多，看我的时候总是躲闪。

我还以为她因为我是刚来的陌生人，也可能是单纯不爱说话，但我现在来看，也有点像是一种“习惯性的防备”。

「家里以前也有请家教来吗？」我随口问。

「有过，我也去过补习班，不过他们都讲得好快，我听不懂。」

「那你不怕我也讲太快吗？」

「莫老师看起来……不会。」

「嗯？为什么这么说？」

她犹豫了一下，认真想了想，「因为您写字的时候好慢噢。」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差点笑出声。

「没想到这还能成为我的优点呢。」

「嗯。」她点点头，眼神亮了亮，「一开始，我还以为您是很凶的老师，结果……好像不是。」

她语气平平，却带着一点安心的味道。

我这才注意到，她原本总是低着头说话，现在居然能看着我了。

「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很凶啊？」

「因为您刚来的时候，都不笑。」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而且眼神看起来很认真，看起来像要找错题那种。」

「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什么样的老师呢？」

「嗯……会做饭的老师。」

我笑出声。

她的回答真诚得毫不费力。

「那你上午做题的时候为什么老是偷看我？」

「我哪有？」

「有的，你做题的时候抬头三次了。」我比了个“三”的手势。

「那是因为您写题的样子太奇怪啦！」

「奇怪？」

「您把笔戳在纸上半天不动，我还以为您和我一样，也在发呆呢。」

我被她说得一噎，想反驳，又觉得好笑。

「那是老师在思考。」

「噢……」她点点头，又忽然轻声说，「其实……我怕被骂。」

我愣了一下。

「为什么？」

「好多老师觉得我比较笨吧，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感觉的出来。」

她又低下头，「后来我就不敢看老师的脸。」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想了想，没急着安慰她，只是坐到沙发另一边。

「如果有老师说你笨，那他就错了。」我平静地说，「你肯定不笨，只是没人教你，适合你的学习方法。」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有点惊讶。

「那……您会教我好的方法吗？」

「当然。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刚刚煮面都要研究半天呢，但我们都可以去试着找到适合自己的步伐。」

「我们是一组的？」

「呃……对。」

她笑了，但这次笑得干净又轻快。

她不是怕老师，而是怕“被否定”。

而我这个半吊子“老师”，恰好也不够资格去否定别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窗外七月的阳光还是那样炽热，光影在地板上缓缓移动。

小果趴在书桌前，头发垂在脸旁，时不时抬起头问一句：「那这个时不时也能用刚刚那个公式去套啊？」

我顺势在草稿纸上比划几下，举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例子。

说实话，我讲得一点也不正规，但她却听得格外认真。

她的表情时而迷茫、时而恍然大悟。

每当她抓住重点时，那双眼睛真的好像在发光一样。

我从没想过，原来“教会别人”这件事，能让人获得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不知不觉中，我也没那么拘束了。

一开始还刻意装得一本正经，后来索性放松下来，笑着给她举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例子。

她也学会和我斗嘴，比如我说「这道大题的第二小题真的很简单。」，她立刻回一句「那你倒自己来做做看啊。」

虽然她的进步不大，但那种努力的样子，让我心里莫名地踏实。

傍晚的时候，夏天窗外的天色依旧还是那般明亮。

如果不是看了眼时间，惊觉这一天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门锁“咔哒”一声转动。

是她妈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菜。

「哎呀，小果，今天表现怎么样呀？」

「特别特别好，莫老师教得可有意思了！」她眨眨眼，声音里带着一点自豪。

她妈妈转头冲我笑笑：「辛苦你了，小果这孩子还挺调皮的，没把你累坏吧？」

「没有没有，她今天表现得很好。」

「这样啊，那今天第一天就这么顺利，真是太好了。」

「嗯……挺顺利的。」

我这么说着，却在心里有点恍惚。

顺利吗？

也许吧。

至少这一整天，没有自己预想的那种窒息的压抑感。

我教了小果几道题，还用那台老旧的灶台做了份不算糟糕的饭。

看着她们母女俩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我忽然觉得这份工作……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

我收拾好包，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小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莫老师，明天也要准时来喔！」

「当然！」我回头笑笑。

……

转眼一周就这样过去了。

七月的热气在窗外蒸腾，南方城市的空气里总带着点潮。

早上八点多，阳光就已经把整栋楼晒得发烫。

小果家的空调几乎整天都开着，客厅里弥漫着那种典型的“冷气混着方便面汤味”的夏天味道。

最开始那种拘谨感，好像也随着空调的冷气一起蒸发了。

我已经习惯了每天中午在厨房点火的姿势，也不再担心会炸到天花板；

小果也习惯了我那套“奇奇怪怪的讲题法”，有时候还会主动接我的玩笑。

「小果。」

「终于改口啦？」

「嗯？」

「终于不教我林同学了。」

「你不也不再用“您”来叫我了。」我反驳到。

「嗯……我也是好不容易改口的好不好，在学校里这样叫习惯了。」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经老师，随你怎么叫啦。」

虽然有时候她这个“你”的称谓还叫起来有点别扭，但不再用“您”来称呼我，身体有种奇怪的轻盈感。

教书的节奏也渐渐稳定下来。

我仍然在讲题——只是讲得越来越不像个家教。

更像是在陪一个孩子聊天。有时候我们甚至一边写题一边跑题。

从数学讲到游戏，从游戏讲到学校，再从学校讲到外卖。

我发现小果其实挺会观察的。

她总能在我一句随口的吐槽里，接出很多奇怪但真诚的问题。

「老师，你以为也不喜欢上课吗？」

「老师老师，你大学会翘课吗？」

「莫老师，你是不是小时候数学也不好啊？」

每次被问到这些，我都被她搞得哭笑不得。

她的问题幼稚得要命，却又精准得像在照镜子。

我偶尔也会反问她：「你是不是也会在上学的时候想着放假，但放假的时候因为无聊而想着开学呢？」

她耸耸肩，说：「放不放都一样啦，反正还得写卷子，只是今年不用写学校布置的了而已。」

说完自己都笑了。

午后的时间通常是最安静的。

阳光在窗台上铺开一层白亮的光，小果趴在桌上写题，我坐在旁边改卷。

偶尔一起被一道超纲题折磨到集体放弃。

她就趴在桌上咯咯笑，我也懒得端架子。

也许人和人之间的熟悉就是这么回事——

从称呼变了开始，再从语气里少了敬意、多了几分自然。

不需要太多事件去证明，

光是一个“你”字，就足以说明这个夏天真的在发生点什么了。

……

一个平平无奇的上午，小果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拉半天，终于停住。

她扭过头，「老师，我坐椅子腿都坐麻了，可以起来活动活动吗？」

「你呀，就是想着去玩了是吧？行吧行吧，不过要做完这道题才行。」

「唔，好吧」，她滑下椅子，绕到我身边，双手撑着我的膝盖，仰起脸：「嘿嘿，不过腿是真的坐麻了，我可以坐你腿上吗？就一会儿！」

不等我吱声，她已经轻巧地爬上来，小小的身体非常轻，屁股一落，正好嵌在我大腿中央。

居家裙的裙摆散开，盖住我们交叠的腿，底下的小内裤隔着布料，软软地贴上来。

她开始解题，握笔的手腕一抬一落，带动整个小身子左摇右晃。

圆润的小臀肉滚烫又柔软，每一次晃动都带来细密的摩擦。

布料与布料之间，轻微的细响被空调声盖住，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膜。

没出半分钟，裤裆里的那处就不受控制地胀大，硬邦邦地顶着小果的屁股。

小果停笔，困惑地扭了扭屁股。

「老师，你口袋里是不是有手机呀？老顶我屁股……」

我喉结滚动，声音似乎一瞬有点沙哑，「呃……是啊，对不起啊。」

她「哦」了一声，转过头，又继续晃，小屁股一左一右。

小果的内裤布料很轻薄，我的下体能清楚感受她屁股和小穴的形状，一阵阵电流般的酥麻。

罪恶感像冷水浇背，可手却无动于衷，反而像磁铁一样，慢慢环上小果纤细的腰……

指尖隔着裙子，能摸到那层薄薄布料下，尚未完全长开的轮廓，十二岁青涩的温度就在我的指尖，轻轻一按就能感觉到她细细的呼吸起伏……

小果解完了这页最后一道题，满足地呼了口气。

屁股又往后一靠，正好压在我那鼓起的硬物上。

我咬紧牙关，掌心收紧，感受她腰肢的轻微起伏。

「写完啦！可以休息了吗？」她扭头看我。

我低声「嗯」了一声。

小果立马从我身上蹦起来，朝着客厅小跑过去。

她扑到沙发上，裙摆飞起又落下，小内裤一闪而过。

我的脑子还在一片眩晕中，试着冷静下来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还是失败了。

腿间那团火烧得很旺。裤裆里的硬物顶着布料，涨得发疼，像是被小果刚才那几下晃动点燃了引线。

我深吸一口气，猛得起身，脚步虚浮地冲进卫生间，反手锁门。

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砸在洗手池里。我低头捧起一把冷水，狠狠泼在自己脸上，试图把那股冲上脑门的滚烫压下去。

可没用。

脑海里全是她屁股贴上来的触感。

「她才十二岁……我们才刚刚成为朋友呢……」我对着镜子低声咒骂，镜子里的人却好像不这么想，下身诚实地鼓着一包。

我又舀了一捧冷水，浇在后颈，水珠顺着脊背滑进裤腰，凉意一路向下。

「冷静……冷静……」

可裤子里的热流根本不听使唤，像被她小小身体烙下的印记，烧得我掌心发颤。

我深吸一口气，拧干毛巾，又胡乱抹了把脸，强迫自己把裤腰往上提了提，把T恤往下拽，遮住那团鼓包。

推门朝厨房走去时，脚步还是有点发飘。

冰箱的冷气扑在脸上，总算把火压下去一点。我把食材机械地摆在案板上，刀声“哒哒哒”地响。

可余光总往客厅飘。

饭桌上，小果小口小口吃得香，我坐在对面，手不自觉攥紧裤腿，强迫自己盯着碗……

吃完，她满足地拍拍小肚子，蹦回沙发继续看电视。

我则抱着碗筷逃进厨房，水龙头一开，凉水混着洗洁精，水声盖住心跳。

我低头刷碗，动作越来越慢，直到第一只盘子“咔”地放进沥水架，那股火才慢慢沉下去。

「小果，电视看太久了，回房稍微写些题吧。」

「好叭……」

“叮咚——”

熟悉的门铃声，只是这次我不是站在门口的那位。这个点来敲门，会是谁呢？

我一边擦着手上的洗洁精泡沫，一边去开门。

门刚打开，就被门外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一跳。

「哎哎？你是谁啊？！」

站在门口的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皮肤被太阳晒成浅浅的小麦色，背着个粉色的书包，嘴里还叼着根冰棍。

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警惕得像是在审问入侵者。

「我是谁……倒不如说，你是谁啊？」

她眨眨眼，「啊？你不会是小果她爸吧？」

我差点被呛到：「……我看起来像是有十二岁女儿的人吗？」

「那你是谁呀？她之前和我说家里没人的。」

「啊，我是她家教，她妈妈请我来的。」

那女孩「哦——」地拉长了音，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

然后又一边啃着冰棍，一边不客气地探头往屋里看。

「哎！小果！」她冲屋里喊了一声，穿透力极强，「你家有陌生叔叔哎！」

我额头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小同学，麻烦你下次换个称呼，“叔叔”这个词太有杀伤力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那我该叫你什么呀？」

「呃……我想想，叫我莫老师……」

「哦——莫——老——师——」她故意拉长声音，笑得一脸坏。

刚回房间的小果也被门口的声音吵了出来，光着脚从房间跑到客厅，声音还带点慌张：「姗姗，你别乱说！」

「哎呀，你干嘛嘛，又没说错。」这个叫姗姗的女孩耸耸肩，笑嘻嘻地挥着手。

「她是谁啊？」我问。

「小果的好姐妹。」姗姗自己回答得比当事人还快，「我叫唐姗姗，我们小学一个班的。」

「她就住对面。」小果补充到。

「那你今天是来……？」

「玩啊。」唐姗姗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把脚上的凉鞋胡乱一拖，连拖鞋都没换，「她每天都在家学习，学习，学习……我都快忘了她长啥样了。」

「喂喂！」小果鼓起腮帮。

我有点无奈：「我看小果……你也暂时别写作业了，今天下午就玩会儿吧，你妈妈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真的吗？老师也同意？」唐姗姗眼睛一亮。

「别太得意哈，我是怕把你们关一起写作业，到时候闹起来要把屋子拆了。」

「嘿嘿，那我轻点闹。」

她的语气天真得像开玩笑，可气势一点都不弱。

唐姗姗不像小果那种有点慢热的孩子，她来势汹汹、眼神直接，就像这个午后的阳光——刺眼。

却有点可爱。

小果看我一眼，小声解释：「姗姗平时就这样。」

「我能看得出来。」我笑笑，「还挺有精神。」

唐姗姗听到后，挑挑眉，「这不是夸我吧？」

「算是吧。」

「谢喽！」

她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打开才关上没多久的电视：「小果，小果，来，今天轮到我选看什么片子。」

「可是莫老师……」

「真的没关系的」我摆摆手，「今天就休息一下吧，上午也做了不少题了。」

小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电视的光在她脸上闪着，她看起来和我一样，好像久违的请了次假。

唐姗姗早就拿起遥控器，在电视的点播界面找着自己喜欢的节目，一副“主场选手”的气势。

「莫老师，你知道吗？小果简直就是我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姗姗咬着冰棒，歪着头笑。

「我？哪有？」小果慌张地摆手。

「有啊有啊，你每天能坐这么久不动，我妈看了肯定要感动哭了。」

「你也知道，我妈不让我出去玩。」

「我妈就压根不管我。」

姗姗说得轻飘飘的，却有点空。

我抬头看她，她没看我，继续从海量节目里寻找着什么。

「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呀？」

「嗯嘛，一个老是跑外地出差，一个……我也忘了具体是做什么的了，反正下班就去打麻将了。」她说得干脆。

「听起来……挺自由的。」

「那可不。」姗姗转过头冲我笑，「要不我哪有时间三天两头跑这儿来玩。」

小果轻轻推她一下：「你不怕被我妈妈说啊？」

「怕啊。但我不是每次都能不被阿姨发现的溜出去吗？」

「唉，你也真是……」

「聪明！」姗姗接话茬可真快。

小果忍不住笑出声。

那笑声闷闷的，却比以往轻松。

……

唐姗姗之后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我和小果在屋内学习时，一开始她只是敲敲门，说「路过」；后来干脆自己拧门进来，理直气壮地宣布：「我也来帮忙！」

当然，所谓“帮忙”，更多时候是她一边磕零食一边点评：「你这题讲得太慢啦！」、「老师，这题我早会了。」

偶尔她还会凑上来看我写字，摇头感叹一句：「莫老师，你这字要是写在黑板上，学生会看晕的。」

我早就习惯了。

小果则被她逗得笑不停——嘴上虽然嫌烦，但每次姗姗来，她都不会拒绝。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

同样是小升初的暑假，小果每天要做卷子和练习册，都是她爸妈提前准备好的。

姗姗倒是自由多了，没人逼她学，但好像也没什么人陪她玩。

于是小果家就自然而然成为了她的避暑据点。

……

原本以为今天也会是按部就班的一天。

可小果刚做完几道选择题，就把笔往桌上一丢，仰脸冲我笑：「莫老师，我腿坐麻了。」

「胡说，才刚坐下十分钟。」

话音未落，她已经从她的位子蹦到我跟前，双手搭我肩，小身子一拧，屁股对着我的裆部稳稳落下。

她重新拿起笔，假模假式地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一双小腿却在桌下晃啊晃，小脚丫时不时撞到我的腿上。

那股罪恶的热意顺着接触面往上爬，这次坚持的时间更短，小果的屁股贴上来没多久，裤裆里的布料就绷紧，鼓胀得发疼。

我刚想把腰往后撤半寸，她却也往后一靠，小小的脑袋抵在我的胸口上……

“叮咚——”

啊，门铃响了，我才刚刚尝到那点偷偷的甜……

我几乎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果然，门一开，唐姗姗就背着粉色书包，手里还举着一本新书，神气得像是要来展示战利品。

「莫老师，我带教材来预习啦！」

「……预习？」我还没回过神。

「对啊，初一下学期的科学书哦，昨天刚从新华书店买的。」

姗姗晃了晃那本封面崭新的课本。

小果抬头一看，懒洋洋地说：「你又要瞎搞什么呀？是不是套了课本封皮的漫画书呀？」

「什么瞎搞，我是真的想学。」姗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初中都学什么啊？让我先研究研究。」

我下意识地想夸她，但总觉得初一下学期的科学课本好像在我的记忆中也有很深的印象……

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姗姗熟练得翻开课本的第一单元，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哎……果然是……」

姗姗冲我晃晃书页，上面赫然印着男性和女性的生殖器官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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