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桃与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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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新闻！

举国皆知之名，国士无双……

猎人协会前会长【木槿·无穷】于本月5日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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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名老者举行国葬，举国上下皆真心哀悼——这样的说法是不是太夸张？

但凡换了旁人有了这种待遇，估计都会被舆论认为是政治宣传的手段，不可避免地成为争论的焦点。可是现在，没有任何人反对。

为了自己的国家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奉献了自己毕生的心血——这样的伟人，注定会铭记入史册，供后人瞻仰。

一个世纪前，在不安定的国际大环境中，在不稳定的政治风暴中，木槿老者牢牢把持住了国内政界的风口，以一己之力进行了维稳与统治。

正因如此，这个国家才能实现史无前例的腾飞。

虽说百年来也有不少大大小小国内国外的“专家”预测过他的垮台，但让我从事实来看，老东西的决断，不得不说，真的从未出过岔子。

大屏幕里的视频直播中，主持人正在含泪列举着老者的功绩。

提前预测到某些地牢的隐藏价值，主动出手占据先机，直至后来垄断了许多地牢的开采权。

还有在许久之前，很多国家都担忧新兴的【猎人协会】会影响国家主权的时候，主动提出在韩国建立大型猎人基地什么的……

从结果来看，这些都让韩国的地位大大提升了。

在这个神权至上的世界里，因为有了老者的坐镇，就连世界树也不能轻易忽视之，不能轻易交恶，因此授予了其相当大的权力——

也因此，这个国家的主权才有了保障。

曾经仅仅是东方不起眼的半岛小国，在老木槿的影响下，经历了涅槃般的蜕变，实现了宛如影视作品剧本那样的飞跃，屹立在世界强国之林中。

其影响并不知只局限于国内。甚至，这个世界里现在几乎消除了亚裔歧视，也要一定程度上归功于老者的运作。

总之，声势浩大的葬礼开始了。

送行者以老一辈的人巨多，可就算这样，人潮也一直从首尔市中心延伸到了郊区。其实这些道路平常都会被通勤的车流量堵得水泄不通，然而今天却不一样。

没有人出来捣乱。大家只是肃穆地站在道路两侧。路面上只有警车和消防车，还有猎人协会用于维稳和监督的车辆。

不得不说，这种场面还挺壮观的。

毫无疑问，老木槿在政治场里表现出的能耐简直举世无双，肯定比我还有我“那个政客父亲”要强了。

以我之见，这老东西甚至乐于利用自己的死来做文章——事实也确实如此，不出预料。

跟随着人潮缓缓走着，身边皆是身穿白色或黑色素衣的人们，似乎将这片夕阳下的世界都染成了单调的水墨画，只是为了纪念一个人的离世。

远处，亲身经历过老木槿在位时期的老人们不乏有忍不住痛哭流涕的。

当然，在一片肃穆中，也有些许杂音，颇让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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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会长木槿先生离世后，24名国会议员于同一时间死亡……

—政界可怕的杀人魔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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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亲世界树阵营与亲【花】阵营的代表性人物在同一时间遇刺，意味着亲近两个派系的政治势力群龙无首，说不定哪天就会土崩瓦解，或是陷入混乱的猜忌与复仇的斗争中，最后沦落个垮台的结局。

想也不用想，绝对是木槿老东西的身后计。

这么一说，反倒显得他更高瞻远瞩了。嗯，挺了不起。

并非凭白离世、撒手人寰。相反，他相当明白自己死亡的意义，并以此精心设计了一局棋。

日落西山，凝视着灰暗的夜空，我就这样跟着人群走着，终于来到那肃穆的灵堂前，敬上了一炷香。

昏暗的灵堂只有香火与长明灯的光影，大致能看清老木槿的遗像。

*哗哗*

在这个有世界树的世界，人们有一种独特的追悼办法——

就是抓一把土，慢慢洒在死者的遗像前。

如果对方是树类生命，则再亲手种下那个树种的种子，把长出的新芽当成死者的转世，一直栽培下去。

模仿着身边那些老人们的动作，我也学着伸出手，在花盆里抓过土，而后轻轻洒下。

不远处，木槿老头儿的亲孙女金秀妍就在那，只是她不可能认出我来，毕竟现在我全身都伪装过。

噢，原来星星也在那里。虽然她之前的伤还没完全康复，但是看来这种场合还是不得不出席。

话说，这老东西是被{我}杀的吗？

被试炼之恶魔刺死。

有些出乎意料的结果，但是想想倒也合理。

嗯……

遗憾的是，没能亲手报仇。可是在听了新闻之后，自己也并没什么别的感觉。

是我太冷血了吗？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咬牙切齿，只为超越这个恼人的老东西。

这老家伙，自己打了个痛快，而后就那么轻轻松松地就去阴曹地府躲着去了？真特么气人，算特么什么事儿啊？

当然，没人能听见我的心声。

得知老木槿死了之后，我最先想到的是……师父。

红桃到底没能亲自为她的父亲报仇。

对此，我甚至难以想象，她会有多难过。

哎，总之吧——

曾经的【三巨星】之一就此陨落。沉舟侧畔千帆过，说不定从此就是新纪元的开场呢？

眯了眯眼，我最后瞥了一眼自己奉上的那一炷香：

“所以，下辈子，希望咱俩别见了。”

身后，哀悼的人群仍然如同湍流不止的洋流，人影攒动，一个又一个吊唁者的影子一次次地遮住了老木槿遗像的一部分。

他死了是他的事儿，我还有我的生活。

话说到这儿，我却忍不住幻想，如果那些老不死的世界树也能以这种方式死去该多好？还有西斯图斯那老王八蛋，什么时候死啊？

*哗哗*

不远处，郑时宇也从战场上赶回来了。

“勇者，远道而来辛苦了。”

“不，再忙，我也一定要回来。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可是老人指导过我剑术。”

病树前头万木春。【巨星】陨落之地，一定会有新星冉冉升起。

比如说金秀妍和郑时宇……老木槿身后的这两个人也不是普通的对手。

倒是让我回想起了许久之前听过的一些小道传闻，说【天魔】红桃与【剑神】木槿曾经因为各自徒弟的问题吵过架。

所以，那两个人会是老东西特地留下来，日后挑大梁的弟子么？

时间自会给出答案。

这样想着，我却移开了视线。

“嘟……？”

因为，刚才，金秀妍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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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时宪来啦？”

*唰——*

红桃，带着充满期待的微笑，拉开了窗帘。

“……师父为什么那么开心？”

而后，像是为了找回身为师长的尊严，她立刻板起了脸，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盖在腿上的薄被：

“咳咳嗯。不是因为你许久没来过了吗？”

“抱歉……前一阵一直在地牢里忙……”

可就算是摆出一副冷冰冰的冷酷表情、紧闭着双眼，她这副模样换谁来看也都会觉得美丽动人吧。

真的，为什么师父这么可爱呢？

这样想着，我顺手把带来的果篮放到一旁，随意取出一个桃子，切开。

“你带了水果来吗？”

“是的，我来切，师父只需要躺着吃就好。”

咔嚓咔嚓，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桃子被利索地切成了薄片。

这次特意带了不少来，软桃，硬桃，还有腌过的酸桃。

精心切好的果片，大小刚好能放进红桃的嘴中。

“嗯。”

“好吃吗？”

“毕竟是我的徒弟给我准备的，所以吃起来就更甜了。”

“嗨，哪有的事儿，桃子不就是这样的嘛。”

由于三年前所受的伤势实在过重，红桃现在总是需要静养，难以离开这并不大的房间。可能因为太闷得慌，每次看见我来，她都会很开心。

轻轻递过一片桃子，我悄悄提问：

“那个，师父听说了吗？老木槿死了的事儿……”

“无穷吗？”

“嗯。”

“有所耳闻。听说是死因不明？刺杀他的……是谁呢？”

其实可以说是“我”……只不过来自另一个世界。可是现在我不想让红桃为此而担心……

因为，杀死老木槿的那个家伙，也是我注定要去杀掉的目标。

“……我也……不确定。不过啊，师父……你还好吗？”

“什么意思呢？”

“就是啊，复仇什么的……没能完成的话……”

“复仇？你指的是为谁而复仇呢？”

当然是指红桃的父亲……

然而话到嘴边，看到她眯起的眼睛，我又不由得呆住了。

“我之前有说过这样的事情吗？”

“呃……啊，那个，就是说……误会，误会，不是那个啦——是为了黄桃姐姐，还有白桃那家伙……”

差一点就挖掘到“过去”的秘密了。

听了这种像是回避和转移话题的回答，红桃有些怀疑地瞪了我一样，而后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的徒弟能活下来，我已经很满意了。”

“……真的吗？”

“而且，就算逮住那只垂暮的老虎，那身虎皮也卖不了几个钱。”

虽然是玩笑话，可还是能隐约感到遗憾……

这样想着，又递过一片硬桃子。红桃还是津津有味地吃着，没有多说什么。

“师父啊。”

“嗯？”

“那两个……还没起床吗？”

“……”

闻言，她的动作戛然而止，嘴里含着咀嚼过的桃肉，嚼也不是，咽也不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良久——

“她们……还没……还没有回应……”

缺乏信心的声音。

也就是说，她也不确定，那两个人能否活下来。

我看着这样的红桃，手里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反倒是红桃，眼神中闪过些许负罪感：

“咳嗯，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

“咳咳！那个，就快了，因为好事不怕晚……哎呀，年纪大了，偶尔贪睡……”

就连说这样的话时，她也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诚然，我对那两位也怀有身后的感情——

不过从红桃的角度来说，那可是她的亲妹妹们，这份情感绝对比我要更深刻。

虽然即便是现在，红桃仍然是那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似乎已经超脱淡然……

然而一直以来我见证了她的太多表情……不难察觉到她潜藏的孤独。

“师父，果然也累了吧？”

“……在说什么？”

天魔。背负这个名号的师父总是倾向于隐瞒自己的情感。

事实上，她不可能不向往曾经在桃源乡生活的日子，不可能不怀念之前的某些点点滴滴——虽然到现在她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红桃简直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多愁善感，只是平时向来对自己严格惯了，所以只表现出坚强可靠、冷酷如冰山的一面。

现在她的肩膀似乎也不经意间垂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心情吧。

----『直接扑上去！』

紧接着，我的脑海里却回想起了不久前葳妮斯给出的忠告。

----『对雌性来说，在最挣扎的时刻出现的雄性才最有吸引力！』

好吧，也许有道理，但会不会太过分了？

然而，就像是要合理化自己的行为似的，我却不由得认可了这个说法。

只是传达心意而已——

那么现在先旁敲侧击一下呢？

“师父觉得孤独吗？”

“怎么可能？”

“不需要这样装坚强啦，我想听见你的真心话。”

“换做是你，你会在自己的徒弟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吗？”

“那不就是很寂寞的意思吗？”

果然是在强装着坚强呢。

红桃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愿意她的徒弟能看懂她的心思。

毕竟“师严而道尊”，身为师父，如师如父，总是希望表现出最坚强的一面。

因为她是“师父”——

对这段师徒关系如此固执，直到受到致命伤的那一刻，还在担心我的前程。

诚然，如此坚固可靠的师徒纽带，恐怕有生之年都难以寻得第二份了——可现在正因为如此，“师徒”的名头似乎反倒成了绊脚石呢。

“……行了行了，别胡说八道了，吃桃。喂我吃，现在，啊——”

红桃利索地打断了我的话茬，似乎是为了让我忙起来，就没工夫说那些东西。

就在我打算再拿个桃子来时，手上的动作却又停滞了。

仔细一观察，她的眼眶似乎比平日要更湿润一丝。

难不成是自己在无人之时悄悄流泪了吗？

我的师父对自己的严厉程度超乎想象，严厉到那柔弱的一面从未向外表露过。

是啊，曾几何时，小黄桃说过，年幼时的小红桃甚至会为花落而伤感……（译者:注:Ch.143）

那么现在的红桃呢？一次次失去珍视的事物，现在甚至没了白桃和黄桃……为此而悲伤，为此而孤独，完全不奇怪。

再仔细一观察，床单的一角，还有枕巾的角落，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湿润的痕迹，没有散去。

“什么时候喂我？”

“……”

见她耍赖似的撑起上身，闭着眼皱着眉，我却鬼使神差似的没有去拿桃子，反而缓缓低下了头，目标自然是她的双唇。

*亲吻*

“——嗯！？”

明明等待的是桃子，没想到闯进的是男人的嘴唇。

醉人的桃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什么——呃？！你，你——呃，在做什么——！”

甜蜜。

柔软。

温和。

惊慌之余，红桃用力挥动着孱弱的双臂，试图推开。

我并没急着伸出舌头，只是细细品味着那赤红的双唇。虽然她紧咬牙关拒绝进一步接触，不过我的意图却另在别处。

“呃——李时宪！你要是还有一点羞耻心……别逼我，否则……！啊！”

嘴唇微微分开的间隙，我抵住了她一直试图推开我的手腕，双手的手指交错在一起，而后再次吻了上去。

红桃现在的身体状态比我预想得还要更无力些，即便是全力反抗也难以挣脱。

相反，那双柔软细嫩的双手被反过来压在了枕头上，与此同时我也已经凑了上去，压住了她的上身，继续着亲吻的攻势。

“啊啊……李时宪……”

迷人的眼眶中含着未滴落的热泪，脸色有些悲伤而怅然，其中的矛盾显而易见，冰冷与温柔交织在抗拒之中，难以言说。

红桃知道我的心意，但一直拒绝。理由就是“她早已心有所属”，以及“我已经有了黄桃”。

只是现在，结合现实来说的话……

黄桃仍然昏迷不醒；而红桃倾心的“那个男人”至今“生死未卜”。

“师父，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了。”

只剩下我们两个——换言之，现在的红桃生命中只剩下我了。

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好好照顾她——这是曾经的我立下的誓言。

这样的情况下，对她来说，是我不够有吸引力吗？

或许是因为对黄桃的愧疚感，以及对背叛“曾经的我”的爱恋时，这份悲伤过于沉重了吧。

“你——呃，喂……！”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扑面而来。如此浓郁而香甜的唾液气息，简直比世上任何糖果都要甜蜜。

如同在品尝熟透的桃子，酸甜可口，却比寻常果实更多了些人情味。

“师父。”

“够了……停下，别再说了……”

“师父，师父。”

深沉的热情简直要让人失去理智。就在我紧紧搂住她身体的时候，红桃慌张地再次探出手，胡乱地推着：

“时宪……不行，快停下，我——诶？！”

话音未落时，那双动人的红唇已经再次被我捕捉。

就是现在，在她的内心被孤独充斥的当下，焦虑而寂寞的时刻，在灵魂陷入悲伤的时机。

瞄准了这一点的我紧紧搂着潸然落下的红桃，直至她的反抗逐渐精疲力竭。

红桃的心里一直在想些什么呢？这么久了，她是否也一直在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等待着自己可以毫无遮掩地释放情绪的那一日到来呢？

发觉那柔软的手无力地拍着我的肩膀，而后脱力滑落的瞬间——

三年多了，我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程度的心悸。

“呃——噗哈……呼……呼……”

嘴唇分开，红桃气喘吁吁地呼吸着，眼神有些颤抖。

心向往之的深情，真挚诚恳的爱意……感受到这般急切的情谊，脑海里不由得欣喜若狂。

可是相反，红桃却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无力地喘息着，同时深深掩埋了自己的情感。

毕竟因为她是师父，毕竟因为她倾心的是“过去”而非“现在”。

“不可以……不能再往后——”

“也就是说亲吻是可以的嘛？”

“那个……”

身体亲密的一小步，却是整个关系的一大步。

一男一女相互拥抱，嘴唇碰在一起的时候，分享的是怎样的情感——

今天，红桃显然已经知道了。

独自躺在这隐蔽偏僻的小屋里，等待我前来的感觉……

那样的寂寞，在今天的亲昵中消退——如何能放弃这种陶醉感呢？

“也就是说，以后的话，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啊，不……”

红桃的眼神有些混乱，在脸上泛起红晕之前作出了回复：

“就……只是这样，而且仅限于黄桃醒来之前……没有例外。你要保证。”

“我保证。”

过于特殊的情况，无数特别的巧合凑到一起，恰巧打破了师父心房的厚障壁。

“那么……嗯，就是这样……允许了。但是啊……不可以……不可以再让我那么伤心了。”

最多只能接吻而已——可仅凭这一点，已经很让我欣喜了。

红桃的脸色有些尴尬，或许是因为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我的呼吸。

“师父，那再来接吻吧！”

“啊，不行……”

“明白了，现在就已经满足了吗？”

“啊，什么意思……‘现在’？难不成——”

*啾*

就这样，我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师父，用心品味着她双唇的滋味。

时间要以小时来计算。

直到刚才，她还一直紧闭着眼睛，身体紧绷，胳膊用力挣扎着。

现在，终于多了些坦诚。

逐渐放松下来的表情，难以置信地诱人。

舌头一次次地触碰到那迷人的嘴唇，真是令人爱不释手（嘴）。

就这样，热情的法式湿吻一直持续到早上。

*咕啾*

“师父，我爱你。”

“……”

二人到底亲吻了多久？

听到我的第四次表白之后，红桃眨了眨眼睛，无言以对。

（译者:有点儿离谱，但这可是李时宪，所以一下子又合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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