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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约稿1》

【I】

笔尖在数位板上摩擦，发出点点塑料的摩擦声。屏幕中的少女跪坐在床上，淡黄色的头发从头顶垂下；一旁的狐狸耳边，花朵配饰的皮筋扎起鬓发；头顶则是可爱的粉红色发箍；刘海整齐的搭在前额，隐约露出眉毛与睫毛；发梢的点点雪白映衬着粉嘟嘟泛着微红的脸蛋；兰草般青绿色的眼瞳顶着屏幕外，一丝魅惑、一丝期待、一丝童真伴着些许目光的美。身上的肌肤裸露在外，并非无衣物遮挡，只是与其叫做衣物，不如说成是几条仅供遮羞的布条罢了，一如礼物的扎带，看来画中的少女是把自己变成了某位变态哥哥的情人节礼物。至于为何是情人节，不妨看看她白丝小腿袜的脚边，一盒爱心巧克力敞放在床上，礼品的精心包装被打开，捆扎的丝带也不见了踪影。双腿乖巧的压在身下，巧克力的旁边是听话的小脚，从白丝中隐约透出脚掌心与脚跟的粉红与奶糖般小巧的脚趾。

云舟盯着屏幕，手上的动作逐渐让画中少女变得具体起来。他早已不是初学绘画，因此笔下的少女还带有些流行动漫的质感。至于为什么是这样的形象，云舟便会带着犹豫与迟疑，最终斩钉截铁的中二道：“因为萝莉少女最棒了不是吗！”

又是一日在家的创作，窗帘遮挡了大半玻璃外的风景与阳光，房间内的日光灯和屏幕的点点亮光，就是画师的最好风景，这是云舟说的，别当真。简单的三餐后，已经是夜幕降临的九点。自从学校放假后，云舟就几乎没怎么出过门。沉迷画画并将画作注入性幻想便是他每日的生活，简单的饭食、足不出户的在咕咕地图上周游世界与在致远星指挥舰队的挑灯看剑让他沉迷。

自打云舟开始长期画画后，暂存文件夹里的图层文件就越来越多；成图文件夹里，几十篇画好的稿子按时间排在里面，身材小小的少女自然是画作的主角。有的跪坐在桌边的蒲团上；还有的躺在床上、坐在床边，以及撅起屁股的回眸与腿间若隐若现的缝隙；红着脸抬起双腿让别人检查的害羞和小腹上可爱的小熊胖次让人难以抉择。少女们的身上无不穿着动人的衣服——从女仆装到夏季校服，从水手服到动漫原画的cos或是日常的休闲装，都是经典的搭配；腿上，不论是黑丝裤袜还是白丝吊带袜，以及裸足的可爱小脚都囊括其中。

不过，云舟最喜欢的还是那张固定在锁臀架上穿着白丝裤袜的图：少女的上身趴在床上，双手双脚与屁股从一块掏空的板子里穿过，被牢牢的固定住；屁股上红红的印记讲述着它的委屈与疼痛，几条鞭痕大抵是藤条的杰作；少女的额头抵在床上，张着嘴痛哭着，任凭眼泪打湿身下的床单。

“呜呜啊…”又是熟悉的声音透过墙边传来。自从出生开始就住在这个房子的云舟已经听了这样的声音很久，隔壁的邻居在他还在读小学时生下了一个小女儿，可惜那个时候的云舟还没意识到新生意味着什么。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虽说是旧时的陋习与片面的结论，但至少在这里十分适用。从很小的时候，云舟就偶尔听得隔壁夫妻的争吵，每次争吵必定伴随着摔打的声音与撞击墙面的咚咚声。不过至少能确定的是，有一些争吵后的第二天，邻居会主动找上门来道歉，夫妻脸上也没看到什么明显的伤痕。

“大抵是在摔东西之类的吧。”他这样想到。这样的事情已经重复了很多次，早已成为习惯的邻居也没让云舟觉得有什么不快。关掉PS，点开视频网站，他继续找着热门视频翻看。

几分钟后，墙那边的声音逐渐减弱，防盗门外却传出了争论声。

“就这么简单的基础你都写不好，干什么吃的你。”些许浑厚带着野蛮的声音从楼道中传来。

“啪…啪…啪…啪…”紧接着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抽打伴着责备混杂在一起，循着声音，云舟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一位少女跪在楼道的楼梯上，上身穿着白色的背心，头发披散在背后，下半身的黑色短裤被拖到脚踝，散在脏兮兮的地上，本来白皙的脚底粘上了一层灰尘，白中有点点粉红、粉红外又是黑灰色的污渍。

少女只有一米五多将近一米六的身高，看过去就是个初中生的样子。她上身前倾，小手扶着楼梯，伴着抽下的皮带扭动，试图闪躲开抽打的疼痛，双腿却好像没知觉一样牢牢的跪在楼梯上，不曾移动分毫。一旁的男人高高举起皮带，伴着风抽打在女孩的屁股上，有几下又打在后背上，将长发打散在身体旁边。猫眼的角度难以看清每一处细节，但少女脸上的泪痕与哭花了的眼睛却格外清楚——云舟想到，就像自己画中被欺负或惩罚的女孩那样。想到这些，云舟的心头忽然传来点点颤抖，一丝紧张、一丝期待，而后竟是惊讶伴着愤怒。

“画是画，真实是真实…”云舟胡思乱想起来。

“教你多少遍了，字就不能好好写吗？”门外的叫喊将他的思绪拉回门口。

“我不喜欢写毛笔字啊！”女孩大喊着，手挡在屁股上。

“你不喜欢就能不写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凭什么不学。”

“手拿开！”男人又大声嚷嚷道，说完，又是几下连续的抽打，不计女孩的手依旧挡在屁股上。

少女吃痛的下意识收回手，将手背贴在嘴唇上哭泣着。而后，皮带又是乱乱的抽打在女孩身上。这体罚好似不是惩罚，而是单方面发泄的殴打。云舟紧盯着楼道里的场景，又是几分钟的殴打，少女的哭声从大到小再变大，从挣扎与疼痛变成哭嚎，身后的头发和衣服在抽打下逐渐凌乱，屁股也早就留下了红紫的肿痕；膝盖与小腿也早就在楼梯边角上的磕碰中留下了淤青。云舟站在门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看着楼道里的场景，云舟的腿间也渐渐将裤子顶起，一点点鬼魅的想法涌上心头，却又很快平息。他纠结着：这样不留情面的殴打真的合适吗？

“啪…啪…啪…”皮带继续粗暴的抽打在少女身上，此时的少女早已经支撑不住，上身伏在楼梯上，腿也不自觉的搭在几级楼梯的棱角上，脚趾抵着地，任凭皮带打在自己身后。这个姿势自然是没有什么遮挡，站在身后看去，红肿的屁股，白皙的腰窝与腿间的缝隙都一览无余，稚嫩、私密与可爱只得被粗暴撕碎遮盖，留下被看光的羞耻。

男人停下了手，喘着粗气说道：“我看你这次还有没有记性。”说罢便扭头回到了房间里叫着：“你就老老实实在这跪着吧，好好想想凭什么不听我的话。就因为打你，屋里空调都白开了，赔钱的东西。”

没过几分钟，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拎着几个袋子的男人从楼下楼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背着书包小学生模样的女孩，他看见跪着的少女，眼神好像盯着她肿肿的屁股，脚步也不自觉的放慢了一点，一瞬间，又加快了脚步，从她身旁饶了过去。男人身后的女孩则愣了一下，她看着哭花了脸的少女，咬了咬嘴唇，似乎想伸手做些什么，又把手贴回了身体两侧，可是脚步却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还没等女孩走过少女，已经走上楼梯的男人大声说道：“快点走，这次考试没前十你也这个下场。”

听到这样的话，跪着的少女低着的头好像更低了，眼泪又不自觉的从眼角滑下。

已是傍晚时分，些许做饭的声音从每一扇窗户后渐渐传出。云舟也回到了房间里，继续看着电脑上的视频，但是脑中却依旧回想着楼道里发生的故事。少女的样貌逐渐清晰起来，男人的样子却又变得模糊，只剩下皮带抽在屁股上的点点红痕，少女跪在楼梯上的拘束哭泣与透着粉红脏兮兮的小脚，以及腿间的可爱缝隙。想到这里，云舟的胯下又立起了小棍。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云舟又来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去——那少女站在门口，敲着她家的门。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你让我回去吧爸爸。”少女抵着头说道。

门的另一边，好像说了些什么，只见女孩又说道：“求你了，我想上厕所，憋不住了已经。”这时云舟才发觉，她从刚才就紧紧夹着腿，下身微微颤抖。

“啪嗒”门打开了，依旧是刚才男人的声音。

“想上厕所？上什么厕所，反省好了吗你就上厕所？再说了谁让你站起来的？”言语中依旧带着粗暴。

“我错了…求你让我去吧，真的憋不住了！”她着急的直跺脚，腿间夹得更紧了。

“老老实实憋着，少找理由。”男人说罢，将少女往后推了推，便重重的关上了门。

“呜呜…”少女的神情越来越急切，她一只手伸到腿间，试图更进一步阻止下面的释放。少女的短裤依旧搭在地上，盖住了直接踩在地上的脚，侧面看过去，她的屁股已经肿起了几厘米高，皮带留下抽打的痕迹依旧明显，一直连到腿的侧面，上身的衣服遮挡不住腿间的私密，隐约能看见小腹下稀疏的毛发。少女又一次敲了敲门，这次却没了回应，这让她更是焦急。

云舟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手掌搭在门把手上，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让她进来方便一下，但又仔细想了想：“这不就在间接告诉她我看到了她挨打的全过程吗。”

时间好似过得特别漫长，没过多久她便再一次用力的敲起门来，这一次的力气格外的大，频率也快了很多。

“呜呜呜…”少女一遍敲门，一边急的又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真的憋不住了，求你让我上厕所吧…呜…”还没等话说完，就听见水流在地上和布料上的声音。她颤抖着身体，一手扶着门，另一只手则从腿间拿出，拿出的那只手上带着湿漉漉的痕迹。

少女漏尿了。

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几十秒钟后才渐渐停息。干燥的地面上积起了一小滩液体，在不平的地面上淌出一条水渍。

她顿了顿，顾不得脏乱与脸上的泪花，靠在楼道的扶手上。呆呆的看着地上留下的尿液，双手搭在私处前，好似在因这里没能忍住而羞耻和自责。云舟攥紧了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此刻他很想打开门将女孩请进房间，让她清理一下身体，但最终依旧松开了手。

这时，隔壁的房门又打开了，男人看了看靠在扶手上的少女，又看了看地上的水渍，立马猜出了前因后果。他便又愤怒的责备起少女：“我让你尿了吗？尿外面其他人怎么办？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吗？”说着，便跨到少女身边，给了她一耳光。

少女只是呆呆的低着头，盯着地面。即便挨了一耳光，也依旧呆呆的立在那里，没有刚才羞耻的眼泪，除了抿了抿侧边的嘴唇外，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那男人见她没什么反应，又举起手来，正要打下去的时候，云舟推开了门。

“恕我多管闲事，你已经打她好久了，现在也不早了，该吃晚饭了。”云舟靠在门框上说道。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我这教育孩子呢。”那男人抬起头看着云舟，眼神却从刚才的凶狠突然变得恭敬。

“你确定这是教育孩子？”云舟皱了皱眉头，撇了一眼少女。女孩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打断这一切的人，眼神中依旧没有多少光亮，脸上也因陌生人的到来而变得通红。

“最起码弄脏了走廊，这样也不合适吧。”云舟看向男人问道。

“对不起昂，我这就让她给你收拾干净。”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推了一下少女的肩膀。

没等云舟说上什么，男人就又恶狠狠的对少女说：“听见没有，规矩怎么定的？是不是哪儿犯错的就惩罚哪儿？”

“腿分开，别让我来。”他又接着说道。

“对不起…”少女的声音很小，带着些许沙哑对我说道，但依旧呆站在那里。

男人见她没反应，就用力将她拉了一下，她的腿从浸湿了的短裤中抽出，快步站进了那摊液体中。

云舟打断道：“哥们，再怎么说也不合适吧，您女儿也不小了。”

“哪有小不小的，我是她爸，她生下来就得听我的。”一边说着，一边掰开少女的腿，让她跨站在走廊。

“啪”一声击打从少女腿间传来，男人伸手打在少女的私处上。

“唔！”疼痛与刺激从少女腿间传来，让她不自主的弯下腰稍多闪躲，双脚因为踩在液体中发出啪嗒声。

“潇然，分开给他。”男人用力捏着少女的胳膊，

“不要…很丢人…”

“知道丢人怎么不知道忍住呢？再说了，你不犯错不就不用被惩罚了？”

“我不喜欢…呀啊！”只是‘不喜欢’刚说出口，男人就用力掐了下潇然内侧的胳膊，疼痛让她不自觉叫出声，也让她乖乖分开腿。

云舟看了看现在的场景，犹豫起来——眼前的少女大概是初高中的模样，这是他最喜欢的年龄，小小的身材，可爱的脸蛋哪怕哭花了也非常动人；踩在自己尿液里的小脚与红肿的屁股，不论哪一条都是他喜欢的样子。但是眼前男人的粗暴与可鄙又让他觉得恶心，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根本就没把人当人看，方才还说了一些过分的谩骂与贬低，这又怎么能让云舟觉得安心呢。但这样的机会属实不算多见，实际的说，没有点生理反应怕是不可能的了。

片刻过后，云舟还是伸出了手，这样的机会还是让他难以控制。伸到了少女的腿间，刚想吧手指伸到花瓣上，便又往下放了放。

“啪”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巴掌轻轻的拍在潇然的花瓣上，相比刚才的击打，这一下轻拍显然温柔的多，只让她轻颤了一下。

云舟抽出手看着她，少女的脸突然变的更红了。

“以后再犯错就让邻居的哥哥看着，看你张不长记性。”一边说着，男人又用力的拍了几下潇然的私处，少女则下意识的想合上双腿，弓起身子，将胯下的私密掩饰在身下。

“啊？”云舟有些发懵，下意识地说。

男人松开了少女，转身走进屋子里，不一会儿就拿了一条拖把出来。

“自己给我擦干净，然后再跪好，再有这样的就让你舔干净！”说罢就要关上门。

“大哥，你看在我面子上，没必要继续罚了，没意义。把楼道弄干净就行了。”我皱着眉头对那男人说。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休息了。”男人笑着对他说，又转头对女孩讲：“听见了？弄干净了好好和哥哥道歉，就因为你人家也没休息好，收拾完自己把拖把扔下去。”说罢就又摔上了门。

“对不起…”潇然冲着云舟低着头说，小小的声音在走廊中依旧清晰，看起俩有一点不知所措。稍微几秒钟的安静后，她拿起靠在扶手上的拖把，不顾脚上的污渍，开始擦拭楼道的地面。

云舟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眼眶红红的，鼻翼周围也因哭泣变的微红，颧骨并不高，巴掌的伤痕依旧浅浅的印在白皙的脸蛋上，并没完全消掉。

云舟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惋惜。半晌他说道：“这事本来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但我让你自己收拾也不合适。给我吧，我帮你弄。”说着伸手要接过少女手中的拖把。

“谢谢…我自己来吧，被发现了还会挨打…”潇然说道。

“你一直都是这样…”还没等话说完，刹那间门后传出了靠在门上打开猫眼的声音，他停了一下，转过头去看了看隔壁的门。云舟意识到他们的话好像被隔壁的男人听到。他便转头眯起眼睛皱着眉盯着隔壁的防盗门看去，好似在审问那男人。

果然，门又打开了。男人探出头扫了一眼楼道里的两人，当与云舟眼神对视的时候，便立刻躲开看向了潇然说：“裤衩不用拿进来了，和拖把一起扔下去就行。”然后又关上了门。

云舟冲着门白了一眼，心里想着：“就这种老不死的东西，控制不住自己的屌就要孩子，那孩子怎么办。”

他转过头去攥住拖把的杆子，少女这才停下手中的擦拭，抬头看向云舟。他的眼神渐渐放缓，变得温柔。先是在嘴唇上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小声说道：“你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潇然呆站在原地，解放出来的双手不自觉的挡在了花瓣的三角上，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小心翼翼的看了云舟一眼，便又害怕的将头地下，缓缓点了点头。

“唉。”云舟长叹了一口气，又偏过头去看了看隔壁的房门。门后安安静静的，好像没有偷看的样子，便又拿起拖把擦拭着楼道里的尿液。潇然则是不知所措的站在走廊，看着面前这位邻居大哥哥帮自己说好话，又接过打扫的工作，但刚才还将自己看光，上手拍了私处。少女的心里被矛盾占据，伸出手想要拿过拖把，可当云舟抬起头，眼神中的愤怒与温柔一并传到潇然眼中时，她又变的犹豫，走廊本来也没有多大，几下的功夫便擦了干净，刚伸出的手也缓缓收回身旁。

“你这样没裤子穿也不能把东西扔下楼了，我去扔吧。”云舟说道。

“谢谢…”依旧是潇然小小的声音。

“哥哥…谢谢你…嗯…”潇然看着云舟，对他讲。哭肿无光的眼睛里，带着纠结与一丝犹豫。

“唉…”又是一声叹气，云舟想到：“碰见这种事，麻烦…”

“但是刚才摸了花瓣…”

“我好坏啊。”

“第一次摸到，下面也好像硬起来了。”

“她爹也是不做人…”一边想着，云舟一边走下楼去，待他回来的时候，潇然依旧在走廊里站着。看见他上来，少女又低下头去看着已经擦干净的走廊与依旧脏兮兮的脚。

“我很抱歉你的情况…”云舟说着，停顿了一下，听了听旁边房间里的声音。察觉到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又小声说道：“帮不上什么忙，照顾好自己吧…”

潇然点了点头，胆怯的看向自家房门，便又低下头去。楼道里恢复了日常的安静，云舟不敢回去，他既想知道少女的父母会怎么做，又有些担心那衣冠禽兽是否会继续责罚少女。片刻的尴尬，他迈出了步子，伸出手，掌心在潇然的头顶揉了揉。少女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哥哥，伸过来的巴掌带着的是关心、眼神中透出温柔与心疼，这人穿着洁白的短袖体恤衫，下半身则是运动的黑色短裤，脚上是不知什么时候换好的运动鞋，全然不是随意的搭配与邋遢的死宅模样。少女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呆望着青年，任他轻揉自己的脑袋。

这时，隔壁的房门又开了，这次是个妇女，穿着居家的宽松体恤，下身则是依旧宽松的长裤、拖鞋。她张口说道：“潇然，回来吃晚饭了。”一边说着，妇人的眼神时不时瞟这云舟，好似在向他道谢，又好像在赶他回去。少女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眼云舟，缓缓走进房间。

云舟见状微微低下头冷笑了一声，便也识趣地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假期依旧有些时日。自那天过后，云舟就再没听到过隔壁的争吵或是摔打声，短暂的几次出门也不曾见到潇然的身影。画画的时候，云舟总是不自觉的在眼前浮现某个少女的身影——在户外被惩罚的青春少女。已是傍晚时分，云舟站在窗前看向楼下的街道，行人度过了一天的工作准备回家，街边的商贩也支起车棚，开始了售卖。今天夕阳西下，方才的晚高峰时下过了半个小时的阵雨，这座城市的夏天总是在傍晚被淋湿，让浮躁的城市冷静下来。而后的几个小时，天色便很快暗下去，透过火烧云的橙黄，变作暗淡的紫罗兰，之后则是深蓝与飘过云朵的漆黑。

这晚，云舟摊在电竞椅上，看着电脑屏幕中的RTS比赛，这时窗外的警灯引起了他的注意。若是路过，警灯定是一闪而过的，可这次却精准的在窗外闪烁着。不久，楼道里就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那些人在楼道里聊着什么。云舟再一次靠近房门，这次他却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些什么，透过猫眼也只见得警察在和隔壁交谈。不一会儿，隔壁的妇人便和警察匆匆下了楼，楼道里又恢复了夜晚应有的安静。

翌日，云舟走出房间，准备去商场转转，消磨一些假期最后的时光。刚走进楼道，他便看见隔壁的房门半掩着，屋里传出的是问话的声音。听到关门声，房间里的人快步走到门口，叫住了楼道里正准备下楼的云舟。

“您好，请问一下您是否是住在隔壁的？”云舟回过头去，原来是警察。

“呃…是的，请问？”云舟疑惑的小声说道。

“啊，是这样的，我们正在进行相关情况的调查，本就要向您问询，请问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现在就我自己住。”云舟转身走上几级台阶，向警官说道。

“那现在能否占用您一些时间，您是他的邻居，我们需要和您了解一些情况。”

“啊，可以的，不过请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家男人昨晚发生交通事故不治身亡了。”警察平静的说。

“但是交通事故有点蹊跷，我们怀疑有私人恩怨等问题，所以需要来进行走访。”

“啊？”云舟惊讶的歪着头，看向警察。这时妇人从房间里走出来说道：“要不让他也进来吧，没关系的。”听闻这般，三人一并回到了客厅，云舟接过妇女递过来的鞋套套上，在板凳上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云舟看了看潇然，又扫过另一位警察与刚坐下的妇人问道。

那警察看了看母女二人，几秒钟的犹豫后对云舟说：“昨晚我们接到报案，说在快速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我们到了现场，发现这人不是单纯出车祸导致的挤压致死，而是被碾死的，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和一些社会上的闲杂人等有关，因此要询问你一些他的日常行为。”

“呃…”云舟点了点头，又抿了抿嘴，没等他开口，妇人便开口说道：“没关系的，有什么你就和警察说，已经发生了的事就是发生了。”

云舟抬起头，上下打量着妇人的模样，这人身材并不胖，干练的身材伴着平均的身高，大概四十岁的模样。头上没有一丝修饰，普通的马尾辫从脑后垂下，脸上也没有什么伤痕，唯有辛苦工作与时间共同刻上的一点点沧桑。

简单的询问后，云舟才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是与社会上的闲杂人等喝酒聊天，那男人图逞能就在醉酒的状态下在马路中间骑电动车，不知是为什么，突然捏了刹车，但速度太快直接甩出去了。

“主要是，医院那边给出的实际死因和我们现场勘测的结果基本吻合，他是被后面一起酒驾的机动车碾过去的。一开始还保留着意识，那些人踩了刹车但是完全刹不住，就从他身上压过去了，不过我们已经控制了其余的两名嫌疑人。”警察带着一丝无奈说道。“等120到了之后，那人还尚有生命体征，但是听医护人员的说法是，他走之前承受了很大的痛苦，骨折以及肌肉内脏的损伤。”

云舟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几位，妇人面容冷静的看着自己与警官，警官的脸上则例行公事的摆出一副和善但严厉的神情。至于潇然，云舟总觉的她有一丝窃喜，但又带着如同晨曦下露水般的悲伤。

那一天的下午过的很快，就在潇然的家里，云舟、萧然、妇人与警察聊了很久。从日常的群众关系聊到了男人发生意外的调查细节，又聊到男人的家暴与大男子主义。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空调的嗡嗡声被说话声盖过，又逐渐清晰的回响在客厅。阳光从窗边斜射进房间，今天夕阳西下，送走了几位警察，云舟、萧然与妇人坐在房间里。

“那，时候不早了，今天耽误了你一些时间，你就先回去吧。”妇人开口向云舟说道。

“啊，没关系的，这个事我也很…”一丝犹豫，“惋惜。”云舟最终还是说出了客套的说辞。

“没事的，他平常也不是什么老实人，这事本来就和你没什么关系，最后还是拉你进来了。”

“那…我先回去了。”云舟站起身看了看两位，最终视线停在了萧然身上，少女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长发从肩头披下，刘海梳在一旁，她正呆看着云舟。

“那个，云舟，有件事说出来挺不好意思的。”妇人叫住了他，“潇然这孩子，平常你可以多和她交流交流，她压力挺大的，你学习又好。”

“啊？这…要不遵从萧然的意愿吧。”云舟一边说道一边想着，“我不是才差点挂科吗…”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少女，少女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平静地向云舟说道：“应该可以的吧…嗯，可以的。”

“那，我也可以的，不过我平常可能住在学校，放假了或者没什么事的时候我就会回来，毕竟在本地读大学还是很近的。”

“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时候不早了，也不留你吃饭了。”妇人说道。

“我没关系的，本来打算去商场简单走走的，结果被叫住就过来了，我现在去转转也没什么关系的。”

“我可以…和你去吗？”潇然站在那里问道。

“我的话没关系的，想来就来。”云舟看向妇人，试图征求她的同意。

妇人见状回应道：“去吧去吧，吃了饭再回来就好。”她的神情中，划过一丝悲怜与难过。

少女与青年走在路上，女孩穿着运动款的短裤，上身则是在领口绣上了花边的体恤，脚上穿着透气的运动鞋，白色的短袜包住脚踝，在袜口的地方依旧是一圈花边，在双脚上留下了一丝可爱。

“最近还好吗？”云舟开口问道。

“还行吧，唔…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晚上想吃什么，算我的。”

“不好吧…要你花钱干嘛。”潇然扭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大哥哥。

“没关系的哦.，想吃什么就说。”

“不知道…”

“那就到了之后随便看看，你觉得哪个好就选哪个吧。”

“唔…”短暂的聊天之后，又是尴尬的安静。云舟时不时转过头来看看少女，试图尽量掩饰内心的紧张——怎么会不紧张呢，虽说上次已经看过潇然的各种模样，和女孩子一起出来逛还是第一次，更别说还是这个让他有点心动的小家伙了。云舟只觉得些许不自在，好似走路的步伐都变得机械与生硬，心脏砰砰的撞在胸腔，双手更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一会儿插进裤兜，一会儿摸出手机随意地翻动着屏幕；潇然也在偷偷看着旁边的青年，偶尔转过头扫一眼高高的云舟，又会低下头像小跟班一样跟在旁边、快步倒着双腿，再或者歪过眼睛，瞄一眼云舟的动作与神态，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又或是在害怕旁边的人会不会突然提出什么要求一般。两人就这样在季夏的傍晚走进了商场，商场里的空调将热气挤出房子，天边依旧明亮，将傍晚的斜阳牵进商场，和荧光灯交汇成温暖的橘黄。

二人靠在栏杆边上，云舟问道：“炒菜想吃吗？”

“唔…不是很想吧。”

“那那边的东国料理呢？”

“呃…还不如炒菜呢…”

“那不就只剩下快餐了。”云舟无奈的问。

“我也不知道嘛。”

“哈…”青年轻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那就麦当当吧。”

“好！”

“明明就是想吃麦当当吧，你这小家伙。”

“才没有呢，那不是其他的都不是很喜欢。”潇然笑着回应道。

餐盘上的薯条逐渐变少，杯中的饮料露出了冰块，潇然与云舟面对面坐在快餐厅里，晚餐就快要结束。

“那以后你要怎么办呢？”云舟歪着头问着潇然。

“不知道。”干净利落的回答。

“你又不是没看过我上次的样子。”潇然的神情逐渐变得冷淡。

“我第一反应是我爸死了，有点可惜，紧接着好像就下意识觉得自己不用再被逼着做事情了。”

“我确实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或者说就是很快的震惊了一下，然后就又变得很平淡。”

“我怎么觉得你是被吓到了。”云舟说着，拿起裹着水汽的杯子喝了一口。

“这我也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潇然的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云舟。

“好啦，吃饱了没？”云舟扯开话题问道。

“唔…基本够了吧。”

“这些才叫基本够了啊？不过吃饱了就行。”

“也就四件套嘛。”潇然稍稍眯起眼，将脑袋歪过一点点。

云舟的手撑着脑袋，手肘搭在桌子上说：“四件套的巨无霸，鸡块换成鸡腿还要的大杯汽水的也就，是吧。”

“哼哼。”一丝撒娇。

“你妈和我说让我平常教你，我也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学习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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