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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的任务罢了第17~24章 双向奔赴的爱情,第2小节

小说:主人的任务罢了 2025-12-01 14:55 5hhhhh 2960 ℃

  李泽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惊恐,他的嘴里开始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是……是他……一定是江诚……都是他的错!”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癫狂,以及一种被某种无形力量彻底击溃后的绝望。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原本惊恐的眼神瞬间被一种狂暴的杀意所取代。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李泽状若疯癫,他不再理会瘫软在床边的程雨晴,猛地冲向房门,以一种近乎撞击的姿态,夺门而出,身影瞬间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

  “不要——!”程雨晴发出了一声近乎撕心裂肺的尖叫,她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和刚刚的恐惧,猛地从床上扑了下来。她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大颗大颗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江诚……是江诚!她心头猛地一痛,那种撕裂般的痛楚,比刚刚李泽对她的粗暴对待,更让她感到窒息。

  他不能死!她不能让江诚出事!

  江诚,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她一直藏在心底的人,那是她的初恋!是她的白月光!她要救他!她必须救他!

  脑海中,一个久远但却十分清晰的记忆碎片,如同被触动了开关一般,猝不及防地浮现……

第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江城一直以为他和程雨晴是高中时相遇的,但事实上他们第一次见面比他认为的还要早。

  那是初三的暑假,炎热而漫长。程雨晴因为替班上的同学送资料,回家晚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老旧小区背后的那条小巷里,路灯忽明忽暗,把巷子口照得影影绰绰。她心急火燎地穿过小巷,却在巷子的尽头,被几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堵住了去路。

  那是一群小混混,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嘴里叼着烟,眼神流里流气。他们将程雨晴团团围住,嘻嘻哈哈地吹着口哨,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荤话,试图伸手拉扯她。程雨晴吓得花容失色,全身颤抖,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壁,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身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在她感到绝望,以为自己今晚完了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却带着少年特有清亮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程雨晴猛地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冲了过来。那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生,背着一个旧旧的书包,头发有些凌乱,但身形笔直。他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冲进了那群流氓中间,他的动作算不上多高明,但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挥舞着手臂,缠住了那几个混混。

  “快跑!别管我!”他在混乱中冲着她大喊了一声,甚至都来不及回头看她一眼,声音因为用力而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坚定。

  程雨晴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有陌生人在这时挺身而出。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顾不得多想,这是唯一逃跑的机会。她趁着流氓们被那个少年缠住的空当,身体挤过缝隙,拼命地朝着巷子口跑去。她一口气跑回了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子。

  “妈!救命!有人欺负我!”她带着哭腔喊道。

  妈妈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叫上爸爸和叔叔,抄起棍子和扳手就往巷子里冲。程雨晴也跟着他们跑了回去。然而,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小巷时,巷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那些流氓不见了,那个舍身相救的少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场除了地上散落的几片烟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人在。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过于真实的噩梦。

  那次巷口的遭遇后,程雨晴花了好长时间才从恐惧中缓过来。她一直将那个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的少年放在心上,感激之情从未消减。她不断回忆着他的模样——瘦高的身形,虽然有些模糊,但那份勇气和正义感却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她发誓,如果有一天能再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他。

  直到升入高中,在那个全新的校园里,当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教室时,她的心猛地一跳。窗边一个靠窗的男生,身影有些单薄,正低头看着书,阳光洒在他发梢上,勾勒出淡淡的光晕。

  虽然他没有穿当年的那件旧旧的T恤,但那份熟悉的感觉,那种骨骼的轮廓,尤其是他偶尔抬眼时流露出的那份略显腼腆的安静,让她瞬间认了出来——就是他!就是那个在初三暑假救了她的少年!

  程雨晴的心脏狂跳不止,一股巨大的惊喜和久寻未果的释然充斥着她的胸腔。原来他就在这里,一直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她感到一阵眩晕,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了,就是他。他只是长高了一些,褪去了几分稚气,但那份与生俱来的清澈和善良似乎从未改变。

  在那之后,每当课间休息,程雨晴都会不自觉地微微侧头望去,偷偷地观察他。她看到他总是安静地待在座位上,偶尔和身边的同学交谈几句,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他似乎不太爱运动,却总是在课间温习功课。

  她在花名册上找到了他的名字——江诚,一个非常普通的名字,却在她心里变得格外特别。

  她想找个机会去和他打招呼,想告诉他自己是谁,想好好地当面说一声“谢谢”。

  那天,程雨晴终于鼓足了勇气。下课铃声响起,她特意等到江诚整理完书包,正准备走出教室时,才缓缓地朝着他走了过去。她的心跳得飞快,手心也有些湿润,脑子里排练了无数遍的开场白,此刻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诚……”她轻声唤道,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温柔。

  江诚闻声转过头。他显然没想到被同学们暗地里称做校花的程雨晴,居然会主动跟她打招呼,目光与她对上的瞬间,他那原本就有些青涩的脸庞,瞬间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然后像是被她的美貌所震慑,又或是因为一个陌生校花的主动搭讪而感到不知所措,他慌乱地低下头,那双干净而清澈的眼睛,无助地躲闪着她的目光,像是被阳光晒过的含羞草,瞬间收拢了所有生长的姿态。

  他……不记得她了。

  就在程雨晴感到尴尬,不知该如何继续时,她的好朋友,也是同班的班长李晓燕,突然从身后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

  “雨晴!快走啦,社团活动要迟到了!”李晓燕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和江诚之间那微妙的氛围。李晓燕拉着程雨晴,不由分说地朝着教学楼下跑去。

  程雨晴被朋友拉着,身体被迫向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江诚依然低着头,一副羞涩而局促的模样。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被拉扯的力道打断,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那个打招呼的瞬间,就这样被朋友的无心之举,活生生地错过了。

  从那以后,尽管程雨晴时不时留意江诚,但那种打招呼的冲动却渐渐消散了。她太害怕再次面对他的羞涩,也太害怕那种被忽略的尴尬。她想,高中时应该将精力放在学习上,自己或许不该去打扰他。也许等高考结束后,没有了学习的压力,就没有了那么多顾虑。

  高中的时光,像指尖的流沙,悄无声息地逝去。在旁人眼中,江诚和程雨晴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默默无闻,一个众星捧月。然而,在程雨晴的心里,却一直有一个秘密的愿望,一个与江诚相关的无声期盼。

  她偷偷地关注着他。她发现,虽然江诚平时不声不响,但他的成绩一直非常优秀。尤其是在数理化这些让她头疼的科目上,他总是能稳居前列。而程雨晴自己在学业上也从不懈怠,她的综合排名也总是能和江诚在同一梯队,偶尔甚至会因为文科的优势超过他。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这样下去,他们或许会考上同一所大学。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没有了高中时的拘束,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她或许就能坦然地走到他面前,大大方方地向他介绍自己,告诉他那个被尘封已久的秘密,然后,一切都将顺理成章地开始。

  她甚至在心中悄悄勾勒过未来的蓝图:在大学的图书馆里偶遇,在社团活动中并肩,甚至在某次偶然的雨中,他能像当年那样,为她撑起一片天。那些青涩而美好的幻想,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在她心中悄然绽放。

  然而,命运的变故,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将一切美好的想象撕裂得粉碎。

  高考的成绩公布那天,程雨晴几乎是颤抖着手查到了自己的分数,不出所料,她考上了理想的顶尖学府。她也在第一时间去看了江诚的成绩。当她看到那串数字时,整个人却愣在了那里,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江诚的成绩,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差了很多。不是一点点,而是天差地别。他的分数,甚至连一些普通一本的院校都难以企及。这完全不符合他平时稳定的学业表现,也让所有知道他成绩的人都感到诧异。

  后来她打听了一下,在高考最后一天,他迟到了,没进考场,或许是身体不适,又或是路上遭遇了什么突发状况。

  老师也劝他复读一年,以他平时的成绩应该可以考个不错的大学。但是他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填报了一个末流的本科大学。

  程雨晴感到一阵巨大的失落和心疼。她不知道江诚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从一个成绩优异的尖子生,突然到如此地步。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一道无形的高墙,硬生生地将原本轨迹可能相交的两个人,一下子隔开,推向了截然不同的未来。

  于是,程雨晴去了繁华的大城市,开始了她的大学生活,一步步走向她原本以为的“光明未来”。而江诚,则留在了这里,最终选择了另一条与她完全不同的道路。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地理上的,更是社会阶层和人生轨迹上的天壤之别。

  记忆仿佛潮水般涌来,又在一瞬间褪去,过去所有美好的企盼仿佛全都化成泡沫,留下的只有真实的生活。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们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相遇,却是有缘无分。

  ……

  程雨晴颤抖地拿出手机,手指在冰凉的按键上颤抖着,拨通了江诚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接起,传来江诚那标志性的,带着一丝憨厚和兴奋的声音。

  “雨晴?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程雨晴猛地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喉间的哽咽和心头的剧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充满惊喜。她知道,她必须骗他,为了他活下去。

  “江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却又恰到好处地掺杂着喜悦,“我在机场!我找到国外的工作了,特别好的机会!你……你能不能现在过来一趟,我想见你一面!”

  电话那头的江诚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

  “机场?国外?!”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么突然?我……我还在送外卖呢……”

  “来不及解释了!我马上就要登机了,时间特别紧!”程雨晴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仿佛真的随时会被催促登机一般,“你一定要快!我……我真的特别想见你一面,就当是……给我送行好不好?”她刻意地将“送行”二字说得有些意味深长,带着最后一面般的悲怆。

  “好!我马上来!你等我!”江诚听到她带着哭腔的“送行”,瞬间便慌了神,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电话那头她的声音,让他仿佛瞬间被掏空了一般,心痛不已。

  挂断江诚的电话,程雨晴的身体猛地滑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喉咙一阵阵发疼,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知道,她刚刚将江诚推入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

  她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翻找出手机里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那是她在国外留学时,关系最好的一位朋友。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个带着异域口音,却又熟悉无比的女性声音。

  “嘿,雨晴!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稀客啊!”

  “露西,帮我一个忙!”程雨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她的眼中充满了坚决,“你听我说,我需要你帮我把一个人骗到国外,然后……想办法把他稳住一段时间,让他暂时回不来。”

  “什么?骗人?雨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露西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顾不上解释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程雨晴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她语速飞快,将江诚的大概情况以及她需要露西做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出来,“他是一个外卖骑手,叫江诚。他会自己买机票过来,你负责接机,然后给他安排工作,任何工作都行,哪怕是体力活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他暂时不要回国,至少……等我这边的事情彻底解决了再说。”

  “雨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发生什么事了?”露西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对劲,声音变得担忧起来。

  “我没事。”程雨晴强撑着说,“我会把钱打给你,所有的费用都算我的。你只需要帮我稳住他,让他留在那里。记住,不要让他知道真相!绝不能让他知道!”程雨晴语气坚定,带着强烈的哀求和命令。

  “这……好吧!你要我相信你,你不会害他。”露西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被程雨晴语气中的绝望所打动,她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你需要我做什么,告诉我。”

  程雨晴挂断电话,身体再次虚脱地滑落在地。

  然后,就是彻底解决李泽。只要李泽还活着,她的父母,她身边所有爱的人,都活在阴影之中。她必须彻底解决李泽,一劳永逸。

  然而,她不能亲自动手。如果她杀了李泽,他家族集团的势力定然不会放过她,同时也会让她父母也遭殃。她需要一个万全之策,一个能让李泽付出代价,又不会牵连到任何人的办法。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只杂物柜上。她走过去,拉开柜门,从里面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寒光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带着一种决绝的冷静。这把匕首,不是用来捅李泽的。她知道,这是给自己准备的。

  李泽本来就想杀了自己。只要她追上他,再次激怒他,让他失控。而这一次,她要确保他失控的全部过程,都在监控之下,在能够被众人,被法律所目睹的清清楚楚。只有这样,他才能插翅难逃,才能真正的为他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程雨晴深吸一口气,将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中,那冰冷的触感,反而让她感到一种异样的平静。她将匕首藏在不易察觉的地方。她知道,她即将踏上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这条路的尽头,是未知,是解脱,也可能是毁灭。

  她重新审视了一下房间,确定没有落下任何会暴露她行迹的东西。然后,她没有丝毫犹豫,大步冲出房门,朝着李泽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李泽,今天,我们做个了断!”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第二十章 历史的轮回

江诚骑着电动车,穿梭在老旧而破败的城区。这里的建筑大多已经贴上了“拆”字,居民也寥寥无几,透着一股即将被时间遗忘的荒凉。他在接到雨晴的电话后,抓紧时间送完一单,然后朝着雨晴发来的机场赶去。

  就在他心里想着程雨晴的时候,电动车猛地一拐,及时避开了路上一个没有盖子的窨进,差点撞到旁边的墙上。

  “他妈的!”江城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稳住车身,回头看了一眼窨井,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像一张巨口,等着吞噬不小心经过的行人。

  “偷窨井盖的贼,真他妈不得好死!”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很久之前的一个记忆片段,江城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怒火。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上午,那时他还是一名正准备赶往考场的高中生。同样是在一片拆迁区,同样是一个没有盖子的窨井。当时,一个调皮的小孩不慎掉了进去。他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人,结果耽误了时间,导致他高考迟到,遗憾地与重点大学失之交臂。

  老师曾劝过他,按他平时的成绩,复读一年,应该能考上不错的大学。但是,他的父母却完全不赞同浪费一年时间。在他们眼里,能考上大学就已经是人中龙凤了,未来肯定是一片坦途。江诚懵懵懂懂地按照父母的意愿填报了志愿,进入了一所末流的本科大学。

  然而,毕业后,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所谓的“人中龙凤”,在人才济济的社会中,显得那么渺小和微不足道。像他这样的大学生,实在太多了。他们挤破头,也只能在就业的夹缝中求生存。他努力过,挣扎过,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种平庸的宿命感。

  他忍不住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救那个孩子,如果他准时参加了高考,如果他考上了更好的大学,是不是自己的人生,就会是另一番光景?他会有一个体面的工作,能成为父母的骄傲,或许也能给雨晴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他心中的苦涩蔓延开来,那份压抑已久的不甘和抱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清楚这想法很自私,很冷血,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想。那份遗憾,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疲惫。

  就在江城出神之际,身后一辆黑色轿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盯上了他。车内,李泽的脸上布满了阴森的癫狂。他狰狞地笑着,那笑容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和残忍。

  他扫了一眼周围,确定这片老城区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油门猛地踩到底,轿车发出一声轰鸣,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猛地朝江诚的方向冲了过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和金属的碰撞声。江诚的心猛地一颤,本能地回头望去。就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另一辆轿车,似乎轮胎撞到了什么,猛地失控,一头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瞬间停了下来。车头冒出阵阵白烟,车身也有些变形,车里的人生死不知,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又是那该死的窨井造成的!”江诚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他看了眼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轿车,心里厌恶地想道。他懒得去管,他现在只想去机场,只想赶紧见到雨晴。他猛地一拧车把,电动车发出“嗡”的一声,往前冲去。

  然而,刚骑出去没多远,他又忍不住停了下来。脑海中,那个高考迟到的下午,那个自己跳进窨井救出的孩子,以及他的父母流着泪在自己面前千恩万谢。

  “那是一条生命……”江城低下头,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他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些该死的“意外”和“宿命”。

  他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最终,他还是没能抵过内心的良善。他长叹一声,调转车头,重新回到了车祸现场。他放缓车速,小心翼翼地靠近那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轿车,想看看车里的人伤得如何。

  车里,李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的身体被猛烈的撞击甩得七零八落,安全气囊虽然已经弹出,却也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窒息和剧痛,眼前一阵模糊。车窗外,那个骑着电动车的身影,那个他刚刚恨不得亲手碾压粉碎的江诚,此刻正缓缓地靠近。

  一种巨大的、无边的恐怖,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他完全笼罩。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死亡的威胁。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内脏仿佛被揉成一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他想要求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江诚趴在车窗边,透过破碎的玻璃,看到了车里的人。那人被安全气囊和车身挤压着,面部模糊,但勉强能看出还有气息。他顾不得多想,连忙拍打着车窗,大声呼喊:“嘿!你怎么样?!醒醒!”

  车里的人,正是李泽。他眼前一片模糊,身体的剧痛和那股无边的恐惧让他几乎失去意识。他听到有人在外面叫喊,本能地,只是微微转了一下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江诚见车里的人还有反应,心头猛地一松。他立刻掏出手机,手有些颤抖地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他向接线员详细描述了车祸的地点和情况,尽可能地保持冷静。

  “救护车和交警,马上就到。”挂断电话,江诚看了看车里的人,又看了看远处开始闪烁的警灯,心里松了口气。自己的责任已经尽到了。他刚想骑上电动车,继续去机场找雨晴,却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小伙子,等等!”

  交警很快赶到了现场,他们迅速拉起了警戒线。一名交警正好看到了正准备离开的江诚。

  “你好,这位是报案人吗?”交警问道。

  “……是的。”江诚有些不情愿地停了下来。他对这种麻烦事向来避之不及,现在只想赶紧去机场。

  “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需要你做个记录,了解一下事件经过。”交警的态度很客气,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江诚无奈,只好点了点头。他看着交警们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被困在车里动弹不得的人,心里泛起一丝烦躁。这下好了,去机场估计又要耽误不少时间了。

  江诚向交警详细描述了车祸发生的经过,包括他差点撞上窨井,以及那辆车随后失控撞上电线杆的整个过程。他尽量客观地叙述,避免掺杂个人情绪。交警认真地记录着,不时点头示意。

  就在笔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远方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停在了车祸现场。同时停下的,还有一辆警车。救护人员迅速抬着担架冲向事故车辆,而警车里下来的几位警察,则径直走向了正在询问江诚的交警。

  江诚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警察为何会出现在车祸现场?这并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处理流程。

  “张队,这就是伤者了。”一名交警向为首的警察汇报着情况,“刚刚初步判断,伤情不轻,需要立刻送医。”

  那位被称为“张队”的警察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事故车辆,最终停留在江诚和交警身上。他走到交警身边,低声交涉了几句。江诚隐约听到了一些关键词:“……李泽……故意伤害……今天刚立案……需要派人看管……”

  江诚感到自己的心猛地一跳。李泽?他不知道李泽是谁,但“故意伤害”和“立案”这样的词语,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他下意识地看向救护人员正从车里抬出的那个伤者,那是一个被担架固定住的人影,脸部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但身形似乎有些熟悉。

  交涉结束后,张队看向江诚,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小伙子,你就是报案人吧?刚刚的笔录做完了吗?”

  “……做完了。”江诚回答道。

  “好,那谢谢你的配合。”张队没有多说什么,他示意身旁的两名警员,让他们陪同救护车一起前往医院。救护车拉响了刺耳的警笛,载着受伤的李泽和几名警察,迅速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江诚满心的疑惑。

  江诚看着救护车远去的方向,心里感到越来越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辆车撞了,车里的人还涉嫌故意伤害?难道这片老城区的窨井,真的有什么魔力不成?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这混乱的思绪赶出脑海。他现在只想快点去机场,雨晴还在等着他。

  江诚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机场。他径直冲进程雨晴之前告诉他的那个登机口,却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着,眼睛一寸寸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没有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掏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程雨晴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始终只有冰冷的机械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不安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雨晴去哪儿了?难道她已经登机了?还是……她根本没来?

  正当他疑惑而焦躁时,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屏幕上显示着“市公安局”。

  “喂,是江诚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严肃的声音,“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关于之前老城区车祸的事,有些情况需要您到局里来一趟,配合我们做个详细的笔录。”

  江诚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这毕竟是警察的要求,他也没有多想,便赶去了市公安局。他以为,这只是关于车祸现场的一些细节问题。

  他被带进一间较为宽敞的询问室坐下,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杯茶。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江城感到有些不安。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中年警官,面容严肃,但语气温和。

  “江诚先生,你好。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关于伤者李泽的情况。”警官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泽?”江诚皱了皱眉,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他确实对那个连脸都看不清的伤者没什么印象。

  警官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推到江诚面前。照片上的男人,虽然有些狼狈,但依稀能辨认出眉眼。

  “你确定不认识他?”警官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江诚仔细地看了看照片,越看越觉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正要再次摇头,警官却慢悠悠地说道:“他叫李泽,是你高中时的学长。”

  江诚想了一会,发现有些印象。高中时比他高一届的,好像是有个叫李泽的,似乎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但那时他一心都在学习上,对这些并不关心。于是他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向面前的警察交代。

  警察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让他心焦的问题。

  “江诚先生,你认识程雨晴女士吗?”警官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江诚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名字,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不知道警方为何会突然问起雨晴,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可能和李泽,和那桩所谓的“故意伤害”案有关。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认识。她……她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警官的眉头微微一挑,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桌上的一份文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江诚一眼。

  江诚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脱口而出:“警官,雨晴她……她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焦急,全然没有注意到警官的眼神变化。

  警官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说道:“案情细节,我们不方便透露。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江诚压下心中的不安,但警官接下来的问题,却让他感到了更深层次的困惑。

  “你对程雨晴女士的了解有多少?”警官问道,“比如,她平时住在哪里?工作状况如何?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朋友圈?你对她这个人,有什么印象?”

  江诚尽力回忆着与程雨晴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她之前好像是住在什么高档小区,最近才搬到老城区这边来住的。工作……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写小说,还写得挺好的,我看过,有很多读者喜欢。”江诚努力组织着语言,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和盘托出。

  “至于特殊朋友圈?”江城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她平时除了和我约会,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写作。她性格很好,温柔善良,很会关心人。虽然有时候有点小脾气,但是很可爱。她……她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江诚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爱意,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对程雨晴生活背景了解的贫瘠。

  警官不动声色地听着,偶尔低头记录。他没有打断江诚,也没有对他的回答发表任何评论。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盯着江诚,仿佛在探究他话语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

  从警局回家的路上,夜色早已降临。路灯的光晕在潮湿的路面上泛着模糊的光波,将江诚的身影拉得狭长而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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