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第三遍，我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镜子里的人顶着鸡窝头，眼镜歪一边，T 恤皱得像咸菜。

我叫林悠，22 岁，英语教育大四刚毕业，昨晚激动得翻来覆去没睡好。

今天是我人生第一份正式工作——七色光小学一年级七班英语实习老师。

学校在全省排中等，离市区半小时公交，操场不大，围墙却刷得雪白。

我手忙脚乱换衣服：

白衬衫（熨得平平整整，领口却不小心沾了牙膏沫），

藏青色百褶裙（及膝，昨天试穿时照镜子还觉得自己像个学生），

小皮鞋（鞋带系了三次才对称）。

出门前，我对着镜子深呼吸：

“林悠，你可以的。”

其实腿在抖。

早高峰，公交车像沙丁鱼罐头。

我被挤在中间，包被撞得东倒西歪。

对面大叔的腋臭熏得我直皱眉，旁边高中生的耳机外放《热爱105°C的你》。

我低头看手机：

【七色光小学】

地址：城东虹桥路 38 号

联系人：教导主任 王老师

我默背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英语实习老师林悠……”

别结巴，别脸红，别说错话。

校门是老式铁栅栏，门口立着“七色光小学”五个大字，漆有点脱。

门卫大爷戴着红袖章，叼着烟斗：“小姑娘，报到？”

我点头，把介绍信递过去。

他眯眼看两秒：“一年级七班？往里走，教学楼三楼左拐。”

我小跑进去，鞋跟“哒哒哒”敲在水泥地上。

操场上有早到的孩子在踢球，足球“砰”地飞过来，差点砸我脸。

我尖叫躲开，包掉地上，唇膏滚到排水沟。

好兆头吗？

教导处在一楼，门半掩。

我敲门：“王老师？”

里面传来女中音：“进！”

王老师四十出头，短发，戴黑框眼镜，桌上堆满教案。

她抬头看我，眼神像扫描仪：

“林悠？简历我看了，大学成绩不错。七班孩子皮，英语基础差，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点头如捣蒜：“我……我准备好了！”

她递给我一张课表、一本点名册、一把教室钥匙：

“第一节 8:30，自我介绍别太长，孩子坐不住。去吧。”

三楼最左边，门牌**“一年级七班”**。

我站在门口，手心全是汗。

深呼吸三次，推门。

“——哇！”

38 个孩子同时抬头，38 双眼睛像探照灯。

前排小姑娘扎蝴蝶结，后排小男孩抠鼻孔，角落里……

那个孩子。

他缩在最后一排，校服领口脏兮兮，袖口磨得发白，头发乱得像鸟窝。

他低着头，睫毛长得过分，遮住眼睛。

我扫一眼点名册：

小睿吗。。

我没多想，只当他是个不起眼的小透明。

我站上讲台，粉笔“啪”地断成两截。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英语实习老师——”

“林——老——师——”

孩子们拖长音，声音参差不齐。

我脸红，强装镇定：

“我叫林悠，今年 22 岁，喜欢唱英文歌，也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

台下起哄：

“老师会变形金刚吗？”

“老师有男朋友吗？”

“老师为什么戴眼镜？”

我手足无措，汗顺着背流。

角落里，小睿一动不动，像尊小雕像。

教案上写着：Unit 1: Hello

我拿出一张大卡片，画着笑脸：

“Who can read this？”

前排小姑娘举手：“哈喽！”

我表扬：“Very good!”

我扫视全班，目光掠过小睿。

他低头画小人，纸条掉地上。

我走过去捡，弯腰时闻到他衣服一股洗衣粉混着汗味。

我皱眉，把纸条放回他桌上：

“小睿，认真听课哦。”

他抬头，睫毛颤了颤，露出黑亮的眼睛。

我心跳漏半拍，赶紧转身。

铃声一响，孩子们“轰”地冲出教室。

我收拾教具，腿软得像面条。

王老师路过，拍拍我肩：

“第一节课及格，下午别紧张。”

我点头，余光瞥见小睿落在最后的背影。

他一个人走到操场角落，蹲下玩蚂蚁。

阳光照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像撒了层碎金。

我突然想：

这孩子……好像有点孤僻。

但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铃声一响，孩子们“轰”地冲向食堂。

我端着不锈钢餐盘，排在教师队伍最后。

菜单：红烧狮子头、炒青菜、紫菜蛋花汤。

狮子头油汪汪，我咬一口，烫得直吸气。

食堂里吵得像菜市场。

我扫视一眼，没找到小睿。

可能吃得慢吧。

吃完饭，我回教室准备午睡巡查。

教室在三楼，楼梯转角堆着废弃课桌，灰尘呛鼻。

我推门进去，阳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得粉笔灰在空中飞舞。

孩子们陆续回来，脸上还沾着饭粒。

我拍手：“小朋友们，午睡时间到！把小被子铺好，趴在桌上睡。”

前排小姑娘麻花辫拿出一条Hello Kitty小毯子，后排小男孩抠鼻孔把校服当枕头。

我一一检查：

鞋子放整齐，

书包挂椅背，

桌子上的水杯盖子拧紧。

走到最后一排，小睿缩在角落。

他校服领口脏兮兮，袖口磨得发白，头发乱得像鸟窝。

他低头摆弄一支断掉的铅笔，铅笔头上沾着干泥。

我蹲下来，声音放轻：“小睿，被子呢？”

他摇头，声音像蚊子：“没……没带。”

我从讲台抽屉翻出一条备用毛巾毯，铺在他桌上：“先用这个，明天记得带。”

他点头，睫毛颤了颤，露出黑亮的眼睛。

我心跳漏半拍，赶紧起身。

我“啪”地关掉日光灯，只留走廊漏进来的一缕光。

教室瞬间暗下来，孩子们小声嘀咕。

“安静——”

我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

孩子们趴下，呼吸声此起彼伏。

我踮脚巡视，脚步轻得像猫。

前排小姑娘麻花辫睡得香，嘴角流口水；

中排小男孩抠鼻孔把鼻涕抹在桌角，我皱眉拿纸巾擦掉。

走到最后一排，我脚步一顿。

小睿的裤裆鼓起一个大包。

形状诡异，像藏了个网球。

校服裤子是灰色的，凸起在胯间，轮廓清晰。

违禁品？

玩具？零食？

还是……手机？

我心跳加速。

学校明令禁止带电子产品！

我压低声音：“小睿。”

他没醒，睫毛颤了颤。

我轻轻推他肩膀：“小睿，醒醒。”

他迷迷糊糊睁眼，揉着眼：“老师……？”

我指了指走廊：“跟老师出来一下。”

走廊空荡荡，阳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小睿脸上。

他低头，校服领口歪一边，露出锁骨。

我蹲下来，尽量严肃：“小睿，裤裆里藏了什么？”

他一脸茫然：“老师……什么？”

我指着他裤裆：“这里，鼓鼓的。学校不允许带违禁品。”

他低头看，脸红得像煮虾：“没……没有……”

我压低声音：“把东西拿出来，老师保证不告诉家长。”

他咬唇，眼睛湿漉漉。

我心软了，又硬起心肠：“快点，不然老师要搜身了。”

他怯怯拉开裤链。

一根狰狞的肉棒弹出来。

我“嗡”地一声，脑子空白。

青筋盘绕，龟头紫红，足有我手腕粗。

热气腾腾，像刚出锅的香肠。

和 6 岁孩子的身体完全不符。

我盯着，足足半分钟。

这……这是什么？！

我……我没见过……

龟头微微跳动，马眼渗出一滴透明液体。

我咽口水，喉咙发干。

“老师……”

他怯怯叫我，声音发抖。

我猛地回神，脸爆红：“快……快收回去！”

我逃回教室，心跳像打鼓。

我继续巡视，脚步虚浮。

前排小姑娘麻花辫翻了个身，毯子掉地上；

中排小男孩抠鼻孔打呼噜，口水流了一滩。

我机械地帮他们盖毯子、擦桌子，可脑子里全是那根肉棒。

怎么可能？

他才 6 岁！

我偷偷瞄小睿，他已经趴回桌上，校服盖住胯间。

我松口气，又莫名失落。

起床铃响，孩子们“哇”地抬头。

我拍手：“小朋友们，起床叠被子！”

小睿慢吞吞叠毛巾毯，动作笨拙。

我走过去，声音发紧：“叠好放讲台抽屉。”

他点头，睫毛颤了颤。

我闻到他身上一股洗衣粉混着汗味，心跳又乱了。

孩子们冲出教室，我瘫坐在讲台。

我盯着黑板，上面写着**“Hello”**，粉笔字歪歪扭扭。

我……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那真的是……？

我脸红到耳根，腿间一阵湿热。

不！

我是老师！

可脑子里全是那根肉棒的轮廓。

好粗……好烫……

我咬唇，狠狠掐自己大腿。

林悠，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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