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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夜抱在怀里，少女微微发育的胸口软软地垫住他的脑袋，小手也放在他的头顶不断抚摸着。

见他醒来，夜僵硬地抽回手，白净的耳垂染上了一层粉色的温热，“你醒了。”夜佯装平静，声音清冷。

“你在做什么？”宇问她，“那是我的问题。”她回道。

夜的回笼觉并不安稳，他手脚不太安分，所以她很快就醒了过来，但醒过来之后的夜发现他在颤抖。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皱着脸，发出压抑的哭声，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星偶尔会这样，因为病痛在睡梦里哭着喊她，‘姐姐，我的眼睛好疼……！’这样难过地哭喊着，这时候夜就会抱住她摸头安抚。她不对这哄小孩子的行为抱多少希望，但被她同样对待的宇很快就平静下来，眉头也舒展开。

“你做了什么梦吗？”她撑起身子，问他。宇睁着眼，想了想，“忘了。”

他确实忘了，不管什么梦，醒来就不记得了，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恐惧。

“反正不重要。”他小声地说，夜没有再追问，“我饿了。”

“哦……”她这么一说，宇的肚子也叫了起来，虽然他饿习惯了，不过确实该吃些东西，“那我点个外卖吧。”他拿过手机，夜摇了摇头，“在那之前，要先洗澡，你也要。”她对现在身上清洁状况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宇想了想，同意了她，他没有刻意保持肮脏的癖好，倒是对弄脏夜的过程很有兴趣。

“还有就是，把手机还给我，我要给星发消息。”“……”

残留的情感让他一时半会无法进入之前的状态，他满足了夜的全部要求，片刻之后，锁链被解开，把身体里外都洗了一遍的夜坐在桌前，皱着眉头看他点的垃圾食品。

“我不是说了，不能吃这种东西吗？”“……有什么关系。”宇大口喝着冰可乐，他买了三人份的全家桶，但夜可能只会吃半人份，剩下的只能他解决了。

“就是因为这样，你的胃才一直好不了。”夜冷哼道，宇没有应她，而是偷眼打量着刚出浴的少女，锁链解开了，但又没有完全解开，现在另一端在他的手上，这样也能保证夜跑不了。他看了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少女白皙纤细的手腕，明明是同一个部位，区别真大。

他没有给夜准备替换衣物，现在只能让她穿着他的衣服，胸前微微顶起隆起的弧度，少女纤细的腰肢隐藏在宽大的下摆里。他比夜高十多公分，上衣刚好能遮住她的臀部，所以夜没有穿他那些明显不合适的裤子，只穿着一件上衣坐在他旁边。去掉他的玷污痕迹之后，少女身上传来了让人心神宁静的淡雅香气。宇低着头偷瞧从下摆露出的大腿，没有衣物遮挡，笔直修长的完美腿线，即使昨天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也依然觉得很有魅力，刚出浴的肌肤上泛着水润的红色。虽然很想再摸一下，但现在满手都是油，宇遗憾地抬起头，正对上少女那如夜空般澄澈的眼瞳。

“好看吗？”“好看。”他下意识回道，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感散开了。

夜抿住薄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他的意见。宇则是想，确实不应该买全家桶，吃起来费时费事，还不方便动手脚。

夜不喜欢油腻的食物，她只吃了汉堡的堡皮和里面夹的番茄蔬菜就停了下来，剩下的油炸物全都由他解决，他吃得满嘴流油，夜则是紧皱着眉，压抑着出言训斥他的冲动。

夜忽然问，“你给星发了什么？”“……没什么。”宇顿了顿，“只是拜托别人照顾她。”他当然没有直接把手机还给夜，再不严肃这也是监禁，他代夜向星发了信息，省得她向别人求助。

其实也差不多，因为他和星都知道夜不可能留星一个人在家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本人。星可能已经找人求助了，但他也不是那么有所谓，反正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做了，后面的都是奖励。

说到底他也不是很有规划的人，他在周五把夜绑架，说是十天半个月，其实他能保证的也只有两三天，不过或许他心里也觉得两三天足够。

“你找的人可靠吗？星不会听陌生人的话，如果她一个人遇到危险要怎么办？”夜忽然又问他。

宇不假思索，“出事就出事呗，。”

夜忽然有些不满，他说那么多恶心的告白，说什么因为喜欢她才这么做，到头来还是因为之前她们玩弄了他的感情所以要报复她。

“所以你现在满意了吗？”“就报复来说够了，想对喜欢的人做的事还有很多。”

“你还在说这种话……”

“不可以吗？”宇含糊地回她，少女柳眉微竖，带着些怒气道，“你觉得喜欢和报复能混为一谈吗？”

“对你来说都差不多吧，毕竟你又不喜欢我。”“那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宇不明白夜为什么生气，不过他也没多想，“我喜欢你和报复星也不冲突啊。”他被蜜汁手扒鸡烫得有些受不了，见少女张着嘴，他问，“要帮我吹气吗？”

“为什么……是报复星？”夜想不通，明明妹妹是倾向他的，结果宇却对星抱有不满，然后她开始害怕，以宇现在的状态，他做什么都是可能的，如果他对星做出和她相同的事情的话……

她急道，“我说了那是我的主意！”离家出走的主谋确实是星，她甚至连从犯都算不上，但无论事实如何，现在夜都要把全部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可是你很快就回家了，但她没和我说。”宇淡淡道。“那也是我的要求！”对夜的话他表示全部理解，“就算是这样，她也可以不听的。”

“而且……”宇的眼底爬上了一抹黑，“我报复也不是因为这个。”

对夜的行为他不算无动于衷，但真正刺激到他的其实是星。那一天，在少女身边，星的脸上满是笑容，不含一丝杂质，纯粹的喜悦。他偷望了一下就连忙收回了目光，他不敢再看星一眼，否则就会忍耐不住内心冲动。

有什么好笑的，究竟在笑什么？

宇讨厌给人添麻烦，也不想给旁人增加负担。为别人考虑是他的秉性，没人告诉他太在意他人会失去自我。他不断忍耐着，忍，再忍，强忍。被误解，被仇视，被疏远。他装作不在意，理解别人的辛苦，体谅他们的行为，默认了自己的所有遭遇。他唯独和星说过自己的难处，可她从来都不在乎。

他在公园里告诉星不能再帮她们，她不管不顾一定要拉着他继续。他和星说不能再联系，她依然不依不饶地纠缠上来。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弃找夜，但他没法对电话那头星的哭腔置之不理。

在每一个特定节点，宇都尽当时所能为她考虑，但星从来不管这些。夜固然可恨，但星同样如此，她一定要事情按她想的方向发展，不然就不会罢休。

和夜冷漠的背离不同，星总是咄咄逼人。被空打击之后，他想要把自己弄成某种僵硬的存在，裹着没人要的破旧衣服，双腿扎在泥泞中，不能动也不能说，只是张着手虚张声势的死物。夜壮着胆子靠了过来，在被吓到之后又转身就跑，吓人又无害的它依然站在原地，什么也抓不住。而星，她看穿那假而无物的本质之后，走上来一脚把它踢倒。

他本来应该是个稻草人，但他不是稻草人。

“如果那天我再待下去，我会把你和星的头扭下来。”他冷静地说着令夜毛骨悚然的话，当然，他的状态很差，或许会被保护妹妹的夜反杀，但他最后没有做，所以讨论这些可能性没有意义。

他握住最后一丝理性又一次逃走，所以事情导向了如今的局面。

他想把夜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同时也想报复星，这两件事其实是相同的，重叠的动机终于把他驱动，他第一次只凭自己意愿去做一件事。

“……我还要向你道歉，夜，我说过不会做很过分的事，但是…”他停下进食，望向近在咫尺的俏丽容颜，她在一瞬间拾起了逃跑的冲动，随即锁链就被崩得笔直，他抓住链条，将夜拉近。

“我不能保证我能做到。”宇的眼里翻涌着漆黑的毁灭冲动，“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对你做的事。”平静的面容瞬间狰狞，就像展露獠牙的野兽，他对面色苍白的少女说道。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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